第104章 先發制人,太子妃生了?!
太子妃突然臨盆,打了太子和陳皇后等所有人都是一個措手不及。
那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正趕上西陵鈺去上朝了。
家事大不過國事,所以也沒人敢去前朝打擾,管家火急火燎的進宮去,找到了在殿外等候的來寶。
「你怎麼來了?」來寶一見他氣喘吁吁的模樣,立刻就嚇了一跳。
「快!快!」管家滿頭大汗,跑的生氣不接下氣,扶著他的肩膀道:「娘娘……娘娘要臨盆了,快去稟報殿下知道!」
「啊?」來寶驚了一跳。
關於衛涪陵的那個肚子,來寶是那少數幾個知情人里的一個。
本來孩子早就小產流掉了,就是陳皇后和太子聯手起來瞞天過海的一個局,現在掌控全局的陳皇后還沒發話——
太子妃怎麼能自己就臨盆了?
她那個肚子是假的,要完美的將此事遮掩過去,是需要精心的布置和安排的。
這太子妃,怎麼會突然來了這一出了?
來寶也是嚇得夠嗆,頓時就出了渾身的冷汗,「這——可是這還沒下朝呢——對了,皇後娘娘!你快去鳳鳴宮,先跟娘娘說一聲,讓娘娘趕過去吧!」
「好!」管家點頭,轉身又奔了後宮。
可遞了牌子之後,左等右等,卻只等來了鳳鳴宮裡的太監總管丁永壽。
連古嬤嬤都沒找到。
「丁公公?怎麼是您?娘娘在嗎?小的有要緊事!」管家焦急道。
丁永壽左右看了眼,確定四下里無人,這才神色凝重道:「這一大早的,你這到底又出什麼事了要求見娘娘?」
「十萬火急!」管家道:「公公您快傳個信兒,請娘娘趕緊去東宮一趟,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要生產了!」
丁永壽也不知道那件事的內幕,但只就太子妃臨盆一事,那就真的是十萬火急的。
管家抓著他的手臂,滿心的焦躁不安:「這會兒太子殿下正在前朝議事,我也不敢去打擾,還是先請娘娘過去吧,這府里沒個做主的人可不成啊!」
「這……」丁永壽卻是一臉的為難,支支吾吾的不動。
「公公!太子妃娘娘要生了!」管家催促。
丁永壽也是沒辦法,只能咬牙道出了實情:「我知道十萬火急,可是……可是這會兒皇後娘娘也不在宮裡啊!」
管家聞言,大為意外。
丁永壽道:「娘娘有點急事,天還沒亮就出宮去了,連今兒個一早各宮的請安都找借口推了,這都還沒回來呢!」
陳皇后是喬裝出宮的,也是隱秘的很。
要不是東宮這邊來人這麼急,丁永壽也不敢輕易透露的。
管家也顧不上多想陳皇后這時候出宮有多不合情理,只是記得跺腳:「這可怎麼辦啊?前朝那邊好像今天需要商議的政事也很多,一時半會兒的怕是太子殿下也脫不開身。公公,娘娘去了哪裡了?您受累,還是趕緊去傳個信吧。」
陳皇後去了哪裡?
「這……我也不知道娘娘去哪兒了!」丁永壽也是一臉的急色,想了想又道:「娘娘不在宮裡,這事情也不能外泄,這邊我盯著,總之一旦娘娘回宮,我馬上就請娘娘過去,你在這裡太扎眼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那也只能是這樣了!」管家也是無奈,想了想就又去前朝那邊囑咐了來寶,回頭一下朝就趕緊的請西陵鈺回去,然後自己就先回了東宮。
這一來一去個把時辰的工夫,等管家趕回東宮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太子妃衛涪陵已經順利生產,大小平安。
這邊宮裡,陳皇后的去處,丁永壽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他要留在宮裡支撐場面,以防備突髮狀況,於是就安排了陳皇后的一個心腹大宮女琳琅出宮送信。
能驚動陳皇后,並且讓她冒天下之大不韙出宮的,必定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此時的陳皇后,人就在沈家位於城外的莊子上——
昨夜沈家三夫人叫人送信進宮,說沈青音早產,提前生了。
當然,上天眷顧——
生的,是個兒子!
陳皇后一開始是沒準備留下沈青音的,只是上半年那段時間東宮裡再沒有x好消息,她左右權衡——
既然需要偷龍轉鳳的玩伎倆,那麼倒是送到衛涪陵身邊的至少也要是西陵鈺的親骨肉才好。
這樣,就算將來有人懷疑了,孩子真實血統在那裡擺著,事件會比較容易平復。
再者——
經過上次小產的事情之後,衛涪陵和他們母子都起了嫌隙,偏生的那女人又是南齊的郡主,打不得罵不得,威脅她又不聽,與其冒險送個假皇孫到她身邊,以那女人的性子,等到後面再需要她配合把這個假貨掃地出門的時候,如果她不肯,這也是個巨大的麻煩。
所以思來想去,陳皇后最終還是沒動沈青音。
這會兒那莊子上,三夫人已經下令封鎖了前後院之間的通道,前院看著冷冷清清,一切如常,後院沈青音住的院子里卻是喜氣洋洋的。
古嬤嬤手裡抱著個新出生的嬰孩兒,笑得慈愛,一臉的褶子:「這孩子真是乖巧,額頭飽滿,看著就是個有福氣的。」
陳皇後身份尊貴,自是不會親自沾手的。
三夫人在旁邊,陪著笑,也是一臉的滿足道:「就是這孩子音兒懷得沒足月,塊頭不是很大。」
「小孩子長得快,養得好的話,沒兩天就和足月生產的孩子差不多大小了。」古嬤嬤笑道。
三夫人附和了兩句,說話間卻是眼角的餘光一直膠著在陳皇后的臉上。
陳皇后坐在椅子上,動作優雅的品茶,遲遲沒有表態。
三夫人實在不是個有很多耐心的人,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的走過去,緊張的乾笑道:「娘娘,您看這……音兒已經順利生產了,小皇孫看著也健朗……」
陳皇后最恨的就是她的自作聰明,此時抬眸,不冷不熱的看著她,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早產了?」
三夫人心頭一驚,隨後就有些愧疚的道:「說起來倒是我的疏忽了,最近這天寒地凍的,這裡又不比城裡,昨兒個過午,音兒在庭院里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滑了腳……」
陳皇后不悅的臉色微微一沉。
三夫人瞧見了,趕緊改口道:「好在有驚無險,小皇孫還是順利生下來了,說起來也是苦了音兒了,穩婆說差一點難產,從下午到晚上,折騰了四五個時辰呢。說到底還是黃天保佑,小皇孫自己帶著福氣呢。」
陳皇后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的,也沒接茬。
三夫人心裡不安的很,猶豫著又再試探開口:「娘娘,宮裡太子妃娘娘的肚子,算算也該足月了,這剛出生的孩子和養過幾天的還是有些差別的,您看這……」
古嬤嬤抱著孩子,回頭看了眼。
陳皇后還是沒有馬上表態。
屋子裡靜悄悄的,沈青音氣血不足,懨懨的躺在床上,一則沒力氣,二則也是三夫人囑咐了,不叫她亂說話的,但是此刻她的心情遠比三夫人要更緊張一些。
陳皇後半天沒做聲,三夫人的一顆心就砰砰亂跳,「娘……」
陳皇后這才放下茶碗,抖了抖衣裙站起來,態度強硬又冷淡的說道:「孩子本宮就抱走了。」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古嬤嬤趕緊拉了襁褓給孩子遮住了腦袋,跟著就也往外走。
「孩子!」沈青音掙扎著爬起來,驚慌道。
這一折騰,就險些從床上栽下來。
三夫人趕緊過去扶住了她,沖她隱晦的搖了搖頭,又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青音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兒,又忍著不敢哭,就使勁的伸長了脖子,看著陳皇后那一行人把孩子抱著離開了。
這邊陳皇后等人才剛走到院子里,迎面就見一個丫頭引著琳琅匆忙的走了進去。
「你怎麼過來了?」古嬤嬤皺眉問道。
「娘娘!」琳琅屈膝一福,也沒時間廢話,直接道:「丁公公請您馬上回去,一大早東宮傳出消息,說太子妃娘娘臨盆,快生了。」
屋子裡,三夫人母女俱是一愣。
陳皇后也是勃然變色。
「怎麼回事?」古嬤嬤倒抽一口涼氣,抱著孩子快走兩步迎上去。
「不知道呢,一大早東宮那邊就去了人,娘娘快回去吧!」琳琅來。
陳皇後面上表情,一瞬間已經森寒至極,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衛涪陵!」
然後,腳下健步如飛,直接衝出了門去。
一行人風捲殘雲般的匆忙離開了。
屋子裡,沈青音欠了欠身,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壓抑著哭道:「孩子!母親……我的孩子!」
三夫人抱著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劉媽媽去把房門關了。
「你哭什麼?」然後,她扳過沈青音的肩膀,用力的掐著,盯著她的眼睛道:「你沒聽見嗎?東宮那邊連太子妃都按耐不住的出昏招了。孩子就算被抱走了,也還是你的,你的福氣都在後頭呢,這是天大的好事,你哭什麼?」
「我……我就是捨不得!」沈青音哽咽著,神色間又頗多迷茫。
劉媽媽走過來道:「夫人您是說,太子妃那邊是聽到五小姐要臨盆的消息,所以急了,這才決定先發制人,自作主張的宣布了要生產的消息?」
「哼!」三夫人冷笑,「她自己生不出孩子來,自然懼怕別人的孩子會動搖了她的地位,她以為她這樣自作主張,就能改變什麼嗎?胳膊扭不過大腿,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還能由著她胡來?最後她還不是要妥協,按照娘娘和太子殿下交代她的去辦?可是她現在這麼和太子殿下他們對著干,又要惹了殿下他們的厭惡……那女人,簡直就蠢死了,她這分明就是自掘墳墓!」
沈青音聽著她說,是慢慢地反應了一會兒才逐漸有點明白了。
她暫時的也忘了哭,想了想,卻還是有些緊張不安的抓著三夫人的手道:「可是皇後娘娘要把我的孩子送給太子妃養,她如果懷恨的話,會不會……會不會……」
「她不敢!」三夫人冷冷的打斷她的話,語氣篤定,「那可是小皇孫,正兒八經的皇室血脈,就算她心裡再怎麼不痛快,也不敢隨便對孩子怎麼樣的,否則的話,一條殘害皇嗣的罪名壓下來,就足夠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可不覺得那女人會有那樣的心氣兒,為了賭一口氣就不要命了。」
衛涪陵就算身份特殊,可是在這裡,也就只是區區一個女子罷了。
只要她不想死,就絕對不敢做出出格的事兒來挑戰皇權。
沈青音心裡稍微安定了幾分,但是轉念一想,眼淚就又流了下來,痛哭道:「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自己本來也都不怎麼懂事,一個半大的孩子一樣,三夫人是真的沒想到她會對生下來的孩子這麼在意,不過卻是被她哭得心煩,於是就站起身來道:「好了,不過就是暫時的,太子妃那麼不識趣……回頭我找機會再和皇後娘娘說說的,等你進了東宮,不就又能見到了嗎?」
說完,她又轉向了劉媽媽道:「好生的照顧著她。」
然後,就推門走了出去。
從沈青音那裡出來,三夫人就沒叫別人跟,自己三拐五拐的去了東南方向最偏僻的一個院子。
鬼鬼祟祟的推門進去,就見老夫人沉著臉,坐在主位上閉目捻佛珠。
「老夫人,三夫人來了!」方媽媽回頭道,把三夫人讓進來。
三夫人面上表情帶了幾分討好,道:「母親!」
老夫人也沒睜眼,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嗯!」三夫人點頭,「皇後娘娘已經把孩子抱走了,不過……中間出了點差錯!」
老夫人皺眉,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她。
三夫人還是有點怕她,趕緊道:「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就是太子妃……大概是察覺到了威脅,突然就自作主張的宣布了臨盆將要生產的消息,皇後娘娘已經趕回去了!」
這會兒她的心裡是苦不堪言的——
本來她是打算好了要自己操縱這整件事的,並且這幾個月下來,也都一切順利,沒曾想就上個月,老夫人卻突然把她叫過去,都沒給她解釋和敷衍的機會,就直入正題,挑明了她謀算的一切事情,甚至還猜到了太子妃衛涪陵懷孕的消息有假。
老夫人本來就強勢,三夫人完全不是對手,在她的強壓之下,只能是將什麼都招了。
然後——
莫名其妙的,這整件事的掌控權就落到了老夫人的手裡,沒連三夫人都成了陪襯。
老夫人聽了她的話,果然也沒太當回事:「那應該沒多大的關係,她一個外來的媳婦,看著也不可能翻出個大天去。行了,既然已經塵埃落定,那就先回去了,五丫頭那裡,你管著點兒她,別再出幺蛾子了。」
「是!」三夫人忙道,親自扶了老夫人起身,送她出門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猶豫道:「母親,音兒對那個孩子似是捨不得的很,要不然——」
話音未落,老夫人已經狠狠的橫過來一眼。
三夫人感覺自己的聲音被人從喉嚨里割斷了一樣,立刻噤聲。
「這件事有多嚴重,你心裡有數,如果你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巴,那我現在就幫你閉嘴!」老夫人道,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
她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三夫人被她盯著,渾身的汗毛倒豎,被蟄了似的趕緊鬆開她的手,遠遠的躲開了。
老夫人盯著她,又看了兩眼。
方媽媽走過去攙扶,主僕兩個就徑自走出了門去。
老夫人這一趟出來的隱秘,只用了府里下人用的油蓬車。
主僕一行上了車,低調的往回趕。
方媽媽不太放心的回頭看了眼:「老夫人,三夫人這性子,奴婢總覺得靠不住,她那麼沒輕沒重的……太子妃到底也是因為她們母女才小產的,心裡能不記恨?那孩子送過去,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三夫人一直想不通老夫人怎麼就知道一切的內幕了,事實上道理卻很簡單——
老夫人從一開始就料定了陳皇后不會放心把沈青音和三夫人留活口的,可是左等右等,卻一直沒見她下手,這就很奇怪了。事實就清楚的擺在眼前,陳皇后留著她們是有用的,再綜合這段時間東宮裡太子妃閉門養胎的事情……
老夫人本身就是個敢想敢做的人,放開膽子一想,大致的就有數了。
然後,再把三夫人叫過去,軟硬兼施的一逼……
「她要實在容不下,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老夫人道,面目陰沉,「二丫頭去了昭王府,我又拿捏不住她,雖然我還是不看好太子,但是——」
能有什麼辦法呢?沈和之前被太子抓住了把柄,已經上了太子的船了,就算她再不看好,也必須是要坐兩手準備了。
老夫人說著,就是一籌莫展的揉了揉眉心,「算了,橫豎事情都已經是這樣子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方媽媽知道她心煩,遂就不再說話了。
這邊陳皇后匆匆回京,一面回宮換了裝束,一邊又命古嬤嬤把那嬰兒偽裝好,安置在放補品的大籃子里,帶著一起趕去了東宮。
從城外一個來回,浪費了很多的時間,所以她過去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彼時,剛好西陵鈺也才忙完了,聽了來寶的稟報也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陳皇后的車駕到時,正好西陵鈺黑著臉要進府。
「母后!」西陵鈺的腳步頓住,等著她下車。
母子兩個的臉色都不太好,但是當著下人的面,又不能表現出來。
陳皇后就滿面焦灼的道:「聽說涪陵要生了,快,別耽擱了,咱們趕緊進去!」
說著,就拉了西陵鈺的手往裡走。
西陵鈺側目,一眼瞧見古嬤嬤提在手裡的大籃子,心裡就又有所頓悟。
母子兩個互相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也沒叫多餘的人跟著,疾步往後院去。
彼時衛涪陵那裡卻是十分熱鬧的。
聽說衛涪陵生了,黃氏等人都匆匆趕過來,名為道喜,實則都是憂心忡忡的來確認男女,唯恐太子妃一舉得男,斷了她們後面的機會。
並且十分意外的,從來就待人冷淡的太子妃居然還真就好脾氣的讓她們進來了。
「哎呀,你們瞧這孩子,生得真是可愛啊。」奶娘抱著孩子,黃氏等人都不敢隨便沾手,卻是圍成一圈,口沫橫飛的讚美。
是發自內心的讚美!
太子妃會生啊,懷胎十月,讓所有人都提心弔膽了十個月,最後生了個小郡主!
這真真的是皆大歡喜,怎麼看這孩子就怎麼順眼啊。
黃氏幾個笑得真心誠意,讚美之詞更是毫不吝嗇。
「瞧這個孩子,一看就知道將來是個美人兒胚子,這是隨了咱們娘娘呢!」
「我倒是覺得這耳朵和額頭,跟殿下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是啊是啊!咱們小郡主,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可不是,現在就這麼可愛了,再過幾天等五官長開了就更可愛了。」
……
一群人圍著衛涪陵和孩子嘰嘰喳喳的。
陳皇后和西陵鈺剛一進門,各自就是被氣得心裡一堵,幾乎要當場背過氣去——
這個衛涪陵,先發制人不說,居然還這麼不留餘地的大肆宣揚,真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鬧什麼!」西陵鈺一步跨進門來,看到這些女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嚴厲的出聲呵斥。
「見過殿下!皇後娘娘金安!」黃氏等人連忙行禮。
本來是想奉承幾句,但是一看就知道太子殿下是對太子妃生了兒子極其不滿,一個個就都識趣的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了。
「全都給本宮滾出去!」西陵鈺怒斥。
「是!」幾個女人趕緊應諾就要往外走。
可是陳皇后擋在門口,她們又走不了,就都不由的緊張起來。
陳皇后神色淡淡的掃視了眾人一眼,訓斥道:「涪陵才剛生產,她是好客,你們也不怕吵了小皇孫嗎?」
聽她前面一句,眾人還準備告罪的,可是聽到後面一句——
就齊齊的懵了。
太子妃明明生的是郡主啊,雖然她們不好意思掀開尿布看,但是太子妃親口承認的是女兒,怎麼到了皇後娘娘這裡就變成小皇孫了?
這些女人也都不傻,當時就明白了陳皇后的暗示了,緊張之餘,全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臉色都變了。
這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微妙。
然後就聽靠在床上的衛涪陵淡淡的道:「母后是高興的糊塗了吧,我生的是女兒,而且這孩子看著也是個好性子的,倒是不鬧,本宮也是高興,這才叫了幾個妹妹一起過來說會兒話,母后怎麼還親自來了?」
陳皇后那話,其實最主要是說給她聽的,卻完全沒想到她直接當成了耳旁風。
太子和皇后齊齊一愣,臉上表情僵硬。
西陵鈺惡狠狠的盯著她。
衛涪陵迎著他的視線,也是不避不讓的,道:「孩子累了,先抱下去吧,本宮和母后還有殿下說說話,就不招待你們了!」
一眾的女人卻還是不敢貿然離去,全都在等陳皇后和西陵鈺的反應。
陳皇后冷著臉道:「都管好你們的嘴巴!」
「是!」眾人如蒙大赦,這才逃也似的趕緊離開了。
待到房門關上,西陵鈺就怒不可遏的一步衝到床邊,把衛涪陵拽下了床,逼視她的眼睛,惡狠狠道:「衛涪陵,今天你必須給本宮一個解釋,這麼拆我的台,你是故意的吧?」
衛涪陵迎著他的視線,不卑不亢的冷笑:「臣妾不過一介婦人,殿下您有野心有抱負,大可以自己去實現,別拉我下水。我的孩子早就沒了,母后和殿下卻秘而不宣,這樣欺君的重罪最後都是落在我的頭上的。這件事,非同小可,我要真是生了兒子,只怕馬上就要成為眾矢之的。本來就都是假的,到處都有跡可循,到時候您這後院的妻妾甚至是您的兄弟們窮追猛打的追究起來……一項混淆皇室血統的重罪落下來,我可是百口莫辯的。現在這樣正好,如果我生的只是個女孩兒,那麼一切就和大局無關,也不至於會招來其他人的嫉妒和毒手。臣妾沒什麼遠大的志向,只求一日三餐,一生平安罷了。我這樣解釋,殿下應該也清楚了吧?」
她的話里雖然都是道理,卻不是西陵鈺想聽的道理。
「你——」他氣得額角青筋暴起,剛要說話,陳皇后已經款步走上前來,拉開了他揪著衛涪陵胳膊的那隻手,完全無視衛涪陵存在的兀自吩咐道:「馬上傳你的口諭下去,就說之前是太子妃欣喜若狂,報錯孩子的性別,堵住那幾個女人的嘴巴,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手裡的孩子是沈青音生的,可以確保是西陵鈺的骨肉。
如果衛涪陵敢鬧,她都不怕把孩子推出去滴血認親。
衛涪陵,她絕無勝算。
不過就是府里鬧了一場烏龍而已,只要孩子的血統沒問題,就算有人懷疑那又能怎麼樣?
本來西陵越才剛立下了卓著的戰功,這就極大的威脅到了西陵鈺的地位,這時候,他的嫡長子就更是不可或缺的籌碼了。
「嗯!」西陵鈺點頭,轉身就要下去安排善後。
衛涪陵站在那裡,也沒攔他,這時候便是冷冷的說道:「殿下能控制住黃氏等人,能堵住他們的嘴巴,可是您確定,您能連帶著把父皇的嘴巴也都一併堵死了嗎?」
西陵鈺和陳皇后如遭雷擊,齊齊一震。
西陵鈺隱隱的明白了什麼,一寸一寸的迴轉身,朝她看過來。
衛涪陵面上表情一直很冷靜的說道:「殿下回來的晚了,大概是和我派進宮去報喜的人走岔路了,這個時間,想必父皇也已經知曉了你我喜得郡主的好消息了。如果殿下就是覺得是我看錯了孩子的性別,那麼——可能要麻煩您,現在就趕緊進宮去,也跟父皇解釋一下,把事情說清楚了。畢竟——咱們府里沒什麼大不了的,父皇那裡,知道了也許也能掰回來,可萬一消息已經在後宮傳開了,甚至父皇的動作如果快一點的話,也有可能已經昭告天下了——」
衛涪陵說著,頓了一下,然後就事不關己的走到桌子旁邊坐下來,繼續慢慢的說道:「殿下覺得,這樣合適嗎?」
也許不是掰不回來,但是事情鬧得這麼多大,以後有可能會發展成為一個長期的麻煩。
衛涪陵這麼步步緊逼的搶先動作,橫豎就是表明了她的立場態度——
她就是不甘心作為棋子,被西陵鈺利用和墊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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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太子妃威武,繼續圈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