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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笙兒,跟朕回宮

  安笙卻將從那幾個小和尚身上吸了血,爬出來的幾隻小蠱蟲放在了盒子里便轉身進了房間。


  君修冥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在房間里搗鼓,問道:「剛剛那支曲子……」


  「別吵!」他話到一半,安笙便打斷了他,因為她正在配製讓蠱蟲脫離的藥粉。


  蠱蟲可以易容,但也不能長期停留在臉上的經脈,若是如此,蠱蟲很有可能順著脈絡,游移至身體各個部位,到最後被侵蝕致死。


  所以安笙不得不細心的調配。


  君修冥只好悻悻然的閉了嘴,可剛剛那支曲子明明就是安笙曾經吹過的,而蠱蟲的使用,那小丫頭也是精通的。


  為什麼一直以來,他對她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他派去浣鄴平南侯府打探的人,卻又是眾口一詞,說嫁到北盛的的確就是安侯府的千金安若離。


  如果安若離真的就是安笙,她又為何從來都不承認她認識他?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靜謐的房間內,傳來她溫和的聲音:「終於好了!」


  君修冥臉上一喜,上前就將安笙抱在了懷裡,這似乎成了他的習慣:「恩,終於弄好了,那就睡覺吧!」


  和安笙在一起的每天,最讓他振奮的事情,莫過於睡覺。


  安笙橫了他一眼,這幾日,他就跟塊牛皮糖似得粘著她:「睡什麼睡?去找幾身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服來,穿成你現在這樣進城,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你身份尊貴是嗎?」


  君修冥那裡用得著事事都由她來操心:「好了,你就別忙來忙去了,該備的為夫都備好了!」


  安笙手肘奮力的頂了一下他的胸脯,雖然心裡美滋滋,但也沒好氣:「誰是你夫人了!說話能不能知點分寸!」


  君修冥疼痛的悶哼了一聲,卻見她頭也不回,只顧著將藥粉裝進了幾個小瓷瓶里。


  而安笙只是想將這些需要用的物品都給他備好,而且劑量也要夠用,畢竟成敗在此一舉。


  想到這裡,她便又嘆了口氣,轉眼看向他:「你會饒他一命嗎?」


  君修冥的目光深冷了一分:「丫頭,你覺得他會饒我一命嗎?」


  安笙無奈的笑笑,沒再開口,只是將這些東西裝了起來,無論誰敗了,她都一定會留住那個人的性命。


  這是她虧欠下來的。


  翌日,安笙一邊與他說明蠱蟲的用法,一邊告訴他多少個時辰后要用藥粉置入水中浸泡洗臉,讓蠱蟲脫離。


  君修冥故作漫不經心,一臉的不樂意,她將事交代的如此清楚,總讓他心裡隱隱的感到不安。


  晌午時,幾人順利的進入金陵城后,便直接去了麗香院。


  安笙心想,大概是君修冥與延平王相約在了此處,因為越臨近金陵,他們的信便來往的越密切。


  好在,朝廷里除了延平王,還有掌管六部的裴若塵是他心腹。


  君修冥直接去到三樓的雅間,常德與墨白守在屋外,唯有安笙跟著步入了屋內。


  裡面的人見來者,先是疑惑的目光,直到君修冥亮出腰間的玉佩,再聽他道:「是朕。」


  這樣熟悉的聲音,裴若塵自是聽了出來:「臣參見皇上。」


  而後,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安笙身上,君修冥淡然的說道:「賢妃,好了,不必多禮了,坐吧!」


  裴若塵這才安心的坐下,斟了兩杯茶遞過來:「皇上一路舟車勞頓,要不先去下官府上暫歇?」


  君修冥從他的話語里聽出幾分端倪,質問道:「延平王呢?」


  裴若塵有所隱瞞的回稟道:「延…延平王…說說是,政務繁忙,今日來不了了!」


  君修冥冷哼了一聲,語氣凌厲而又嘲諷:「這樣的鬼話,裴大人覺得朕信嗎?」


  裴若塵心一驚,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延平王今日的寵妾劉氏生辰,皇上設宴款待,延平王便攜著劉氏入宮赴宴了。」


  君修冥唇角揚起冷魅的笑意:「一個妾室的生辰就能讓他設宴款待,這位皇上還真是不將威武大將軍的嫡親妹妹放在眼裡,荒謬!」


  安笙在旁輕搖了搖頭,表面上的確是拉攏了延平王,只要稍稍離間,便得罪了威武大將軍。


  一個妾室也能將正室踩在腳底下,也不知師父是如何想的?但她相信,她的師父不會是這樣糊塗的人。


  安笙沉思了一會,又聽裴若塵說道:「也並非全然如此,今日皇后邀了延平王之妻慕容姝出宮遊玩。皇上,這延平王受邀入宮,會不會臨時變卦?」


  君修冥眯了眯眼,深沉的眸光里似恍然明白了君易瀟葫蘆里賣的葯。


  他盛情相邀,延平王自然不能抗旨不尊,所以這並不能代表延平王是站在了君易瀟身旁。


  安笙抿了口茶水,將自己所察覺的說了出來:「延平王寵愛劉氏,慕容姝心裡不會好受,更何況,皇上這番殊榮,是在縱容延平王寵愛姬妾。


  只怕慕容家對此也早有異議,不然延平王也不會在朝中安分如此之久,皇上段然是故意而為之,讓慕容家與延平王生出嫌隙。


  另一面又讓皇後去拉攏慕容姝說些體面話,以免威武大將軍誤會,所以這夫妻二人是在一唱一和!」


  安笙的這番言辭使裴若塵與君修冥另眼相看,沒錯,她所言與他所想一致。


  安笙又小酌了口,抬眼看向正也看著她的人:「皇上有何打算?」


  君修冥邪氣的一笑:「他的如意算盤不也正和我的意,如此他與延平王之間的關係不就惡化了?


  再過些時日是皇家祭祀的日子,只要朕能出現祭祀典禮,加上延平王,太后王氏一族,以及隨我已久的舊部支持,暴斃一說,也就不攻自破了!」


  安笙點了點頭,如果將延平王寵妾劉氏與慕容姝之間的矛盾鬧到最大,那當真是有好戲了。


  權衡利弊下,也不知這位延平王究竟是選擇要美人還是要權利!


  不過聽聞延平王膝下只有一子,那劉氏能驕縱的原因,無非君慕言是延平王之子。


  而慕容姝也是因此忍氣吞聲多年。


  其實這還得感謝素日里嘰嘰喳喳的半斤,不然她也不會知道這麼多。


  *

  夜裡,君修冥與常德去了王府,目的也就是試探延平王的立場。


  安笙留在了裴若塵的府中,因為君修冥放心不下她,所以屋外還留了個門神墨白。


  安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想著必須抓緊時間入宮,不然她便沒辦法將水攪渾。


  此時,裴若塵命人送來了晚膳,畢恭畢敬在她面前說道:「安姑娘,公子讓您不必等他用膳。他可能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因為府中人多口雜,所以君修冥讓裴若塵改了口。


  安笙收了思緒,淡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這裡也沒什麼事,裴大人可以去忙別的。」


  裴若塵躬著身子:「是,安姑娘慢用,下官告退。」


  安笙食之無味的吃了幾口,對門外一動不動如同雕塑的墨白喚道:「你進來!」


  墨白卻仿若充耳不聞,仍舊站在門前。


  君修冥離開時,特意囑咐,他的職責就是護她周全,並且在此之間不能和她交談半句,另外就是離她遠一些,免得著了她的道。


  安笙就知道這是個一根筋的人,氣惱的一摔碗筷,走到他的面前:「看著我!」


  墨白看了她一眼,而後移開了眼神。


  安笙翻了個白眼,執著的又說了遍:「我讓你看著我!」


  見他的視線再次移到自己的身上,安笙才繼而說道:「為什麼願意誓死效忠他?」


  墨白沉默不語,心裡卻道:因為主上用命相救過他幾次,他的這條命這輩子都是主上的。


  安笙見他不說,只好自己開口道:「墨白,這次的事情遠遠沒有想的那麼簡單,皇上剛剛進入金陵城,延平王便被受邀去皇宮,你說,這裡面真的是巧合?


  如果延平王是棵牆頭草,讓君易瀟發現了皇上還活著,並且還在金陵城中,皇上一定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現在,皇上極需一個卧底,明白嗎?」


  墨白知道她所說有理,雖然有心動,但主上的吩咐他也不敢違背。


  安笙看他沉默,便當是他默認了,剛邁出房間一步卻又被他手中寶劍擋了回去。


  安笙氣的咬了咬牙,冥頑不靈,油鹽不進,她明明已經將情勢分析給他了,難道他就不擔心君修冥會死嗎?

  無論如何,她必須趁著君修冥不在離開,不然就算見到劉氏,說話也不會有分量。


  為今之計,她只能利用白偌賢對她的情意,成為眾人眼中焦點,再將劉氏捧上去讓慕容姝嫉恨。


  如此,慕容將軍不僅會疏遠延平王,還會和白偌賢鬧出不愉快。


  因為也只有這樣,最後她才能求君修冥饒恕他一命。畢竟上一輩的恩怨,又何必牽扯到這一代。


  安笙將製作好的煙火拿了出來,這是她在萬花谷時特製的煙火,只有白偌賢與他知道。


  想到這裡,安笙扯了扯嘴角,「他」,不過是長期做的那個夢境,漸漸地讓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人物!

  安笙將煙火的引線拉了開,空中是一縷又一縷的火樹銀花,墨白回過身來,質疑的看著她。


  安笙勾了勾唇角:「你若不放我離開,君易瀟他自會尋來!」


  話落,她接著又點燃手中的煙火,夜裡的星空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罌粟,是那麼的美。


  墨白剛想要阻止她,卻見安笙將方才摔碎碗的碎片抵在脖子上:「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要離開,你若不想讓君易瀟找到這裡來,就讓我離開。」


  墨白是真慌了,眼看著安笙一步一步的離開府邸,卻無力阻止。


  同樣慌亂的還有從王府出來的君修冥,他認得這樣別緻的煙花,那是他和安笙一起研製的。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花火時,他以為是自己眼花,可當他第二次清晰的看見映在眼底的花火時,他整個人都失控了。


  君修冥迅速的躍上馬匹,徑直向剛才煙火的那個方位趕了過去。


  常德也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麼,跟在他身後大喊道:「公子…公子你…你慢些,等等老奴,等等老奴!」


  安笙離開裴若塵的府邸后,直接來到劉雲所在的戲樓,緊接著又點燃了煙火。


  因為前幾日她便與白偌賢約好了,大概也就是這兩日她會抵達金陵。


  到了金陵以後,她便放出煙火,他自會來接應。


  劉雲見到安笙時,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他也是接到消息,在這裡等候,轉身命人去了皇宮。


  而後才領著她上樓,隨口一問:「想好了?」


  安笙卻沒有回答他問題,半晌之後,才又反問道:「公主呢?」


  劉雲神色落寞:「被太後送到了燕國,她會幸福的!」


  安笙蹙了蹙秀眉,質疑的開口:「你放棄了?」


  劉雲略顯無奈,與她斟茶:「不放棄又能如何?以我之力,還能與皇室抗衡嗎?」


  安笙不以為意的哼笑了一聲:「也好,跟著你這樣的男人,也只會讓她吃苦。」


  劉雲顯然對她的話有幾分不滿,卻沒反駁。


  左右與他聊了不過半個時辰,宮裡便派來了馬車迎接,而君易瀟也親自來了。


  劉雲站在她的身前稟報道:「娘娘,皇上在下面等著你。」


  安笙靠在窗邊,睨了眼下面繁複華麗的馬車旁的君易瀟,眼底卻一片落寞:「我已不再是宮妃,你又何必稱我娘娘。」


  劉雲隨著她身後一同下去,淡聲道:「這都是各自的命,什麼時候,娘娘都是尊貴的皇妃。」


  安笙回過頭看了劉雲一眼,隨後便徑直走向了馬車旁站著的君易瀟身邊。


  君易瀟二話沒說,便將安笙摟入了懷裡,吻在她的額頭間:「能再見到你,真好。」


  而遠遠尋來的君修冥剛要上前,卻被身後追來的常德拉了住,不停的勸道:「聖上,您要冷靜,您要冷靜啊!賢妃娘娘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可當君修冥看到這一幕時,卻紅了眼,眼底的淚竟是那般灼熱。


  這一刻,他似乎徹徹底底的明白,當初她是如何看著他身邊成群的女人!

  君修冥執意要上前,卻被常德以死相逼:「聖上…聖上,老奴求…你了,老奴求…求你了,不要過去!聖上若還憐惜老奴…這條濺命,便聽老奴一…一句勸吧!」


  君修冥雲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握成拳,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骨骼聲響,胸腔傳來一陣的刺痛,唇邊忽而溢出一口鮮紅的液體。


  他剛剛看見了,是那朵妖嬈的罌粟,萬花谷中漫山遍野盛開的罌粟,而最後一次也是從這個地方盛放!

  如果他猜得沒錯,安若離十有*就是他的安笙,不然君易瀟是如何知道來此處接應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不認識他了?


  安笙彆扭的脫離了他的懷抱,妾了妾身,淡聲道:「恭賀皇上。」


  君易瀟唇邊是溫潤的笑,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我們之間,何時需要如此生分了?沒事了,以後都不會有事了,笙兒,跟朕回宮吧!」


  安笙唇角淺然的笑了笑,將手從他手中抽了回來,而後坐上了馬車。


  君易瀟對她的疏離,心中漫過一絲苦楚,只以為至今她仍是在怨他,將她交到了君寧的手上。


  馬車徐徐的向宮中的方向駛去,在微風拂起簾角的那一刻,她看見了站在角落裡的君修冥。


  他眼底儘是痛楚,安笙心如刀絞看著他,而後決絕的掩了窗帘,低聲道:「夜晚寒涼,有些冷了。」


  君易瀟是知道她體寒的,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與她披了上。


  而安笙忍不住淚水,紅了眼眶,他急切的問道:「怎麼哭了?」


  安笙笑著搖了搖頭,唇邊的笑怎樣都是苦澀:「剛剛風吹進來,不小心進了灰。」


  君易瀟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小臉,擔憂的道:「讓我看看!」


  安笙情不自禁的往一邊挪了挪,別開了臉頰:「已經沒事了,沙子被揉出來了。」


  君易瀟見她總是與自己保持著距離,擰了擰眉道:「君寧已被朕下令處死,笙兒何必再與朕慪氣?」


  這一刻,安笙徹底的醒悟了,如果讓他知道君修冥還活著,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君修冥死吧?

  君寧可是他的哥哥,為了討一個女人歡心,能說處死便處死了。雖然她也不希望他活著,但他終究不會如君修冥一樣留手足一條性命!


  想到這裡,安笙唇邊又是一抹嘲諷的笑意。


  入宮后,安笙想方設法的躲著君易瀟,可如今這皇宮終究是他的皇宮。


  想躲得徹底,也並不是件易事,多數時候,她只能敷衍的與他聊上幾句。


  這幾日她依舊住在菀寧宮內,身邊卻沒一個能信之人,想要打探劉氏與慕容姝之間的關係,還要她時不時旁敲一句。


  不過想要了解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她還必須得見一見這個劉氏。


  用過晚膳之後,安笙便覺得頭昏昏沉沉,不知不覺間靠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一盞茶的功夫,宮中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批凶神惡煞的女人:「賢妃呢?」


  清流認得這些人,都是皇後宮中的嬤嬤與婢子,上前詢問道:「蘇嬤嬤,您這麼晚了來,是有什麼事嗎?」


  那嬤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語氣一點也不客氣:「皇後娘娘找賢妃去坤寧宮一敘。」


  說著,便向身後的人示意,幾個婢女絲毫不顧阻攔直接闖進了內室,將昏睡過去的安笙拖了出來。


  清流心裡一驚,將她派來賢妃身邊時,皇上便特意囑咐她好好照看賢妃,這可出不得岔子,但她又不敢公然與皇後為敵。


  於是,安笙就這樣被抓入了坤寧宮中。


  清流匆匆忙忙的跑去了養心殿內,而此時,皇上卻正在和幾位大臣議事。


  她焦急的向李公公稟報道:「公公,賢妃娘娘剛剛被皇后的人帶走了,只怕是要出事了,您能不能進去跟皇上通傳一聲!」


  李敏銳在門縫看了看眼裡面的情況,左右為難:「這…皇上吩咐過奴才,不得入內打擾。」


  清流只好著急的在外面走了幾圈,不得已的又道:「李公公,賢妃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您不會不知道,倘若今日賢妃有個好歹,你我的腦袋必然都會不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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