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放開我,你這個禽受
王氏失笑,目光幽幽的落在他身上,慈愛中透出些許無奈:「在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就是女人的心,而藏得最深的也是女人的心,總有一天皇上會明白的。」
不久之後,君修冥終於懂得,但同時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王氏又問:「皇上打算何日出征?」
他淡漠回道:「三日後。」
王氏點頭,不語。
君修冥溫聲道:「白尚書以及朕的好丞相,只怕早已投奔二哥,朕帶兵出征,帝都必有異動,還望母后可以周全。」
他只悔不當初,輸白偌賢一子,以為安若離與白偌賢情投意合,心生醋意,便急著將月丞相之女月憐許配給了白偌賢。
王氏笑,點頭:「皇上放心,哀家會傾我王氏一族之力牽制住他們,皇上安心出征便是。」
君修冥拱手:「多謝母後周全。」
王氏搖頭,苦笑,微嘆:「哀家不是為了皇上,而是為了保住王氏一族。等到哀家百年之後,皇上還能感念王氏一族曾經的功勞,不要丟棄他們。」
「母後放心,只要有朕在,必會保王氏一族榮華。」但卻也只是榮華,而並非權勢。
王氏點頭,短暫的沉默后,她擺了擺手,道:「皇上回吧,哀家累了。」
「母后珍重身體,朕先行告退。」君修冥拱手一拜,轉身而去。
不過三日的時間,君寧的兵馬已經攻陷了與封地相鄰的四座城池,因為君修冥只守不攻的政策,叛軍勢如破竹,長驅直入。
一時之間,北盛皇朝人心惶惶,都在議論著這天下是不是要易主。
三日後,君修冥率領大軍出征,大軍前赴封地,用了十日的時間,彼時,君寧已經佔有了十幾座城。
君修冥大軍駐紮在封地以北的雁關城,守城主將隋義是君修冥的人。
他向君修冥詳細的稟報了局勢,寧王大軍來勢洶洶,君修冥的不抵抗政策,讓他們一直處於弱勢,情形對他們十分不利。
隋義恭敬俯首:「皇上,若繼續採取消極對抗,雁關城不日必將失手。」
君修冥淡然而笑,溫聲道:「不礙,驕兵必敗,二哥得意不了多久。這雁關城會成為他攻陷的最後一座城池。」
隋義略帶震驚的詢問:「攻陷?」
君修冥高深莫測的笑:「朕要讓他自投羅網!」
……
寧王大軍可謂四處橫衝直撞,見到城池便奪,只是,沒想到雁關城攻陷的如此容易,更沒想到的是,這雁關城中等著他的卻是早已布好的陷阱。
城上弓箭手亂箭齊發,寧王大軍死傷慘重。
君寧的心腹浴血奮戰,殺出一條血路想要保護他逃回封地。
高城之上,君修冥一襲金色蟒袍,負手而立與城頭,陽光下恍若神祗。
寒風揚起衣擺,咧咧風中,他唇角含著冷魅的笑。
「皇上,可否要……」隋義試探詢問,手掌做了個殺的手勢。
沉默片刻,君修冥嘆息搖頭:「朕答應太后要留他一命,吩咐下去,如果無法活捉,便放他離去吧。」
「這……」隋義遲疑片刻,還是躬身領命。
然,想活捉君寧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還是讓他逃掉了。
而雁關城一戰卻是君寧最後一場勝仗。
君修冥的大軍反撲,如洪水般兇猛而來,寧王大軍節節敗退,剛剛奪下的城池轉眼間便被北盛大軍收服。
寧王的軍隊被迫退回了封地。
君寧狼狽不堪的躲回腹中,一身銀白鎧甲上鮮血混合著塵埃,幾位狼狽,他大步邁入屋內,將手中偷窺重重砸在牆壁之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管家屈膝跪地:「王爺息怒。」
君寧撲通跌坐在椅子上,怒聲問道:「安若離呢?」
管家回道:「回稟王爺,賢妃還關押在牢中。」
君寧一掌重重落在桌案之上:「給本王動刑!君修冥要趕盡殺絕,本王就先讓他的女人吃點苦頭。」
「是。」管家躬身應道,便退了下去。
入夜後,寧王府邸中一片死寂,如同死亡前的黑暗。
讓人更為不安與忐忑。
瞬息間葬送掉十幾座城池,對君寧的打擊不輕。
院落中,他獨自一人喝著苦酒,一壇烈酒被他仰頭一口氣灌入口中,而後,他用力的將空掉的酒罈摔在腳下,碎裂滿地。
緊握的拳頭用盡全力垂落在桌案之上,藉以發泄著他的憤怒。
為何他如此沒用,難道他真的不如君修冥嗎?就因為如此,他的父皇才從未正眼看過他,從未重視過他?
「不,不是這樣!」他失控的低吼,手臂一揚,將桌案上的杯盞菜肴統統掃落在地。
侯在一旁的侍從嚇得撲通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君寧忽然的問道:「安若離呢?現下如何了?」
管家出聲回道:「回稟王爺,賢妃娘娘還關押在監牢中,刑法都用了個遍。」
君寧邪冷的笑,搖搖晃晃的向監牢而去,手中依舊拎著沉重的酒罈,邊走邊喝。
剛想帶著安笙離開的白偌賢聽到獄前傳來的腳步聲,只好拉著安笙躍上了牢獄的房梁。
因為安笙不願意用半斤的命來換她的命,一直掙扎著,不得已之下,白偌賢點了她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監牢之內,頂替安笙的半斤安靜的倒在昏暗的一角,腐朽與腐敗的味道讓人想要作嘔。
走上這條路她不曾後悔,她也知道,或許這就是她生命的盡頭,不過好在,她還有點價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或許是從一開始,就被安笙真心實意的好,收買了心,就連為她去死,都成了心甘情願。
世人眼裡,婢子的命,本就低濺!
「嘩啦」的聲響,鐵索落下,監牢的門被推開。
君寧見她倒在枯黃的乾草之上,身上衣衫被鞭打的破爛不堪,破碎的布片全部被冷汗與鮮血和染紅。
她的雙腳還鎖著沉重的鎖鏈,原本青蔥的指尖,此時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竹針拔掉的地方留下一個個血窟窿,還緩慢的流著粘稠的血液。
她兩側肩胛骨中都鎖著環形鐵環,鐵環連著的鐵鏈釘在牆壁之上,燒的滾燙的鐵環被硬生生的戳穿肩胛骨中該是一種怎樣的痛,根本無法想象。
這樣纖弱的女人,身體中究竟蘊藏著怎樣的力量?能讓支撐到現在。
而半斤為自己想過千千萬萬種的死法,卻從來沒想到她會死比八兩還要凄慘。
此時的她倒在血泊中,凌亂潮濕的髮絲遮蓋住大半面頰。
房樑上的安笙不停地落著眼淚,她寧願方才用刑的痛是由她來承受,儘管她痛不欲生,白偌賢卻沒有絲毫要放開她的意思。
酒醉的君寧搖晃著來到半斤身邊,並蹲下身來,靜靜的凝視著她。
而後,下意識的伸出指,扒開她臉上的髮絲,露出一張傾世的容顏,是半斤借著白偌賢易容之後安笙的臉。
墨發雪肌,長睫宛如蝶翼,蒼白的唇瓣,柔軟濕滑,讓人忍不住有一親芳澤的衝動,即便是如此狼狽的情形下,她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君寧獃獃的看著她,竟有些移不開視線。
恍惚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難怪君修冥願已任何條件來交換她。
若換成自己,只怕也是願意的。
他的三弟,看女人的眼光比他好。君寧的指緩慢的油走在她面頰的肌膚,痒痒的觸感。
半斤的漆黑的瞳仁里有些顫抖,不由自主的往一側躲:「寧王!」
但同時也觸動了鎖在肩頭的鎖鏈,鐵環摩擦著肩胛骨,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君寧邪氣的一笑,開口道:「本王勸賢妃娘娘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刺穿肩胛骨的滋味可不好受。」
半斤嘲諷的笑著:「多謝王爺提醒。」
君寧在她身旁盤膝坐下,舉起手中酒罈,又是仰頭猛灌幾口。
她的眸光冷冽的看著他,冷冷一笑:「王爺看起來似乎心情很不好呢。」
君寧捧著酒罈,放肆的笑,笑著有苦:「對於你來說或許是個好消息,君修冥御駕親征了。
如今,他的大軍就駐紮在封地之外,安若離,你是不是開始期待著他能將你解救出去?」
「是嗎?」半斤冷笑,她又怎麼會奢望帝王來救她一個濺婢,語調譏諷:「倒的確是比想象中來的更快,寧王爺也比想象中更沒用,不過短短几日,便失守十幾座城池。」
她半譏半諷的話成功的激怒了君寧,或許半斤這一點是真得了安笙的真傳。
怒火中燒的君寧將手中酒罈重重摔在牆角,酒液灑了滿地,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酒氣,揚起手臂,反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他下手的力道極重,半斤跌倒在地,唇角緩緩留下紅色的血液。
巨大的動作讓鎖在肩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鐵環一下下摩擦著骨頭,發出細微的嘎吱聲響。
而半斤好似已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舊笑著,笑靨凄美,清澈的眸中儘是驕傲的神色:「王爺的本事不過如此而已,除了欺負女人,你還會什麼?
難怪先皇將江山交到皇上手中,因為你根本就不配做九五之尊,你連皇上的一根手指都比不過。」
君寧失控的撲上來,手掌用力捂住她的嘴:「你住口,給本王住口!」
半斤不停的掙動,身上破碎的衣物由於過激的掙扎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被鞭打的幾乎體無完膚,但那一道道猙獰的血痕,不僅沒有破壞她的美,反而平添了幾分鬼魅與妖嬈。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君寧雙眼血紅著,目光死死的盯著她胸前。
大掌已下意識的離開她的嘴,撫上她的身子。
半斤用僅剩的力氣推開他,踉蹌的後退,目光戒備的看著他,卻已隱隱浮起恐懼。
她又不是無知少女,況且也曾見過安笙與帝王親昵時的模樣,自然明白他的意圖。
君寧看著她,而後放肆的狂笑:「安若離,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半斤雙臂環膝,咬牙不語,身體卻輕微的顫抖著。
她步步後退,而他卻步步緊逼,褐眸中燃燒起欲.望的火焰,並且越燃越烈。
「從小到大,三弟最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本王奪了他十座城池,不過幾日的光景,他便收了回去。
不過,本王手中還要一個你,你也是屬於他的,如果讓他知道本王動了他心愛的女人,你說我那個一向自負驕傲的三弟會有什麼應?」
半斤踉蹌的後退:「不,你別過來,別過來。」
君寧卻一步步靠近,脫下外袍甩在一旁,然後如猛獸般撲了上去。
他將她壓倒在身下,單手卡住她脖頸:「君修冥奪了本王最愛的女人,今天,本王也嘗嘗他的女人是什麼滋味。」
他埋首在她身前,肆意的啃吻撕咬。
半斤拚命的掙扎,肩上的鎖鏈不停的嗡嗡作響,而刺骨止痛卻絲毫阻止不了她掙扎的動作。
然而,她的掙扎反抗在君寧眼中卻如同一個笑話。
身上本就殘破的衣物在他的撕扯下化為碎片,他的手掌在她的軀體上肆意油走。
「不要,放開我,你這個禽受!」半斤厲聲哭喊著,恥辱與絕望卻無法阻止他對她的暴行。
這一刻,她有些後悔了,她無法去想象,當初的八兩究竟是如何死在這些禽受手下的。
房樑上的安笙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如果當初君修冥不曾將她交給白偌賢,或許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忽而半斤瘋狂的大笑:「哈哈,寧王,我不是賢妃,我根本就不是賢妃,哈哈……」
君寧愣了一下,卻只以為她是在胡言亂語,有力的手臂扳開她雙腿,指尖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身體。
半斤連尖叫都沒了力氣,她的眼中瞬間失去了色彩,陷入無盡的黑暗。沒人會知道,她的確愛過那個男人。
她藏的很深,從沒表露出一點愛慕之意,因為她的愛太卑微,根本就配不上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而他的眼裡,也從來不會正眼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鴛鴦說的沒錯,她的確很可笑,也很可憐。
所有人都只以為那件事過去了,實則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件事永遠都過不去。
如果能救出他所愛的人,看著他不那麼痛苦,或許,她的死也是值得的。
只是下輩子,她再也不要愛上如此絕情的男人。
混亂間,她不停掙動的身體撞翻了一旁的鐵架上的炭火盆,哐當一聲,鐵盆墜地。
燃燒的木炭散落一地,她揮動的手臂抓住了墜落在地的一根燒紅的鐵杵,用力揮向壓在身上的男人。
君寧雖已有防備,卻還是躲閃不及,被鐵杵尾部掃過肌膚,發出嗤啦一聲響,胸口肌膚燙紅一片。
可想而知,這鐵杵的溫度有多高。
而半斤卻緊握在掌心,掌間早已被燙的血肉模糊。
她終於順利的逃脫了他的鉗制,蜷縮起赤果的身體靠在牆角中,是那麼的無助。
君寧冷笑著,帶著噁心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此刻的她就是他的獵物,並且是無法逃脫的獵物,很快就會被拆分入腹。
他邪惡的笑,不急不緩的脫下身上僅剩的裡衣,然後,一步步向她靠近。
「不,不要,不可以…我不是賢妃…我根本就不是賢妃…」半斤無助的搖頭,卻已退無可退。
她的手中依舊緊握著那根燒的通紅的鐵杵,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在君寧再次撲上來的瞬間,她咬牙將手中燒紅的鐵杵直接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伴隨著的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啊……」
鐵杵被拔出來的時候,染滿了暗紅的鮮血,她的身體不停的流血,並伴隨著燒焦的味道。
「安若離!」君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她,酒瞬間醒了大半。
那該是一種怎樣的痛,沒有人願意體會。鐵杵落地,發出一聲哐當脆響。
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痛的不停顫抖著,凌亂的髮絲貼在肌膚上,遮擋了大片果露的肌膚,一張小臉褪去血色,慘白的極盡透明。
漸漸地,漸漸地她閉上了雙眼,嘴裡仍低聲的呢喃:「我不是,我不是賢妃。」
君寧的手臂都在發抖,他簡直無法想象,這個女人究竟有多愛君修冥,寧願毀了自己也要為他守住清白。
他無話可說,從地上拾起中衣,快速的套在身上,落荒而逃。
君寧離去之後,安笙撕心裂肺的痛哭著,白偌賢卻一直死死地捂著她嘴,強行將她帶走了。
她連半斤的屍體都不曾觸碰一下,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半斤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是那麼殘忍。
如果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她就一定不會把她們留在身邊。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一定要報。
當白偌賢將安笙連夜的救出去后,君修冥後腳便攻進了淮州,一路浴血而來。
管家得到消息,一路慌慌張張的跑進府邸:「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淮州遭到偷襲,失守了!」
而君寧此刻還正為指尖的血感到奇怪,按理來說,安若離跟君修冥那麼久,又怎可能是完璧之身?
可是他指甲蓋里的血,又是從何而來?與她接觸時,不小心沾上的?
聽到管家焦急的聲音,君寧收了思緒,看向他,褐眸中浮過驚愕:「君修冥,是不是君修冥攻進來了?」
管家簡短扼要的回稟道:「據探子來報,北盛的大軍正往府邸趕來,王爺還是趕緊逃吧!」
君寧有片刻的慌亂,口中念念有詞的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還有安若離,我還有安若離在手上,我怕他做什麼?」
說著,他便直奔大牢而去。
君修冥很快帶著人馬衝進了他的府邸,與其說是一座府邸,倒不如說是驕奢yin靡的別宮。
夏侯淵擰著顫顫巍巍的管家,質問道:「快說!君寧人在何處?」
管家因脖子上冰冷的刀劍嚇得直哆嗦:「王…王爺他…他他在天牢裡面。」
夏侯淵一手將管家粗暴的甩在地上,厲聲道:「帶路!」
管家不得已的帶著大部隊人馬向天牢的方向去。
此時,君寧見大勢已去,將半斤的屍體拖到了他面前,威脅道:「君修冥,你倘若還想要你的女人,就識趣的給本王退下!」
君修冥的神情格外淡然,語氣也聽不出半絲情緒:「朕再奉勸你一句,將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