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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初

  第71章 初


  像是一場錯覺。


  但陸聿卻開車要一探究竟。


  “嘀嘀嘀嘀——”


  乍然響起的鳴笛聲,引起了旁邊車輛的注意。


  周一看到了那輛賓利。


  她唇角扯動,告訴司機:“師傅,開快一點。”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麵的車子:“那是……來找你的?”


  周一淡聲:“一個瘋子。”


  司機聽懂了,覺得她是被糾纏了,在前麵紅燈即將要亮起的時候,一踩油門衝了過去。


  而身後的賓利,因為慢了那麽兩秒,被紅燈堵在了後方。


  陸聿沉著眸子,狠狠的一拍方向盤,鳴笛乍響,嚇到了正在過馬路的老人,引來家屬的咒罵。


  而指揮交通的交警,指了指前麵禁止鳴笛的標誌,撕下了一張罰款。


  陸聿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方向盤,神情極冷的看著前方消失在視野裏的白色小轎車。


  周一回到酒店,小助理就迎了過來,“老板,您的房卡。”


  周一接過來,“辛苦。”


  小助理:“您商談的怎麽樣?”


  周一刷開房門,裏麵她的東西已經擺好收拾妥當,房間內也點上了她最常用的薰香。


  “清樂傳媒沒能力跟我們談合作。”她說。


  小助理把自己剛剛又重新梳理過的一份資料遞給周一,“關於國內市場開拓,三天後有一場慈善晚宴,因為您這兩三年不斷的捐款資助,晚宴也發來了邀請函,到時候四方城不少有頭有臉的商人都會參加。”


  周一倒了杯紅酒,蔥白的手指輕輕搖晃著,殷紅的液體緩緩撞擊著杯壁,無端就多了幾分魅惑。


  看著那燙金的邀請函,點頭。


  “去休息吧。”


  周一站在酒店的落地窗邊,俯瞰著四方城半城的繁華。


  這些年她去過不少國家,很多地方,見識過很多的人,很多的風景。


  但很少感覺到什麽歸屬感。


  她原本以為那是因為身處異國他鄉的緣故,但如今回來了,對於這座從小長大的城市,也開始變得熟悉又陌生起來。


  她與這座城市產生聯係是在九歲那年被從爺爺奶奶的身邊接回來。


  懷著對於父母關愛的憧憬,充斥著對於大城市繁華的向往,但實際上,翻天覆地的改變隻有她一個人。


  誰也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雀躍,這座城市也不會因為渺小如塵埃的自己而發生任何的轉變。


  她第一次看到陸聿,明白階級差距是在她十三四歲的時候。


  那天,她偷偷來到陸宅,想去看看出差很久沒回來的爸爸。


  見到自己心中偉岸的父親,正弓腰恭敬的跑下車去給後座的人開門。


  她原本以為那是爸爸的老板,但下來的卻是個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的少年。


  她認出來他胸前帶著的徽章,那是這座城市最昂貴一所中學的校徽。


  他額前的頭發微微垂散,眼眸低垂之前,她的爸爸就拿著他的書包遞給了一旁已經守著的傭人。


  那少年全程都沒有說上一句話。


  不是傲慢,而是與生俱來就高人一等的自然享受著旁人的侍奉。


  等他進去了,周一這才敢從躲著的樹後跑去爸爸身邊。


  周父看到女兒,方才的謹慎化作開心的笑臉:“怎麽過來的?”


  周一乖乖的回答:“坐公交。”


  周父:“這裏離你學校可不近,以後別亂跑了。”


  周一點頭,問:“爸,剛才那個……是你老板的兒子嗎?”


  周父點頭:“嗯,陸氏集團的大少爺。”


  周一:“他好像不是很好相處。”


  她沒直白的說出那個“凶”字。


  周父笑嗬嗬的摸了摸她的頭,“不犯錯的時候,少爺一般也不會說些什麽,就是很愛幹淨,你看就算是他車上踩踏的毯墊都要一塵不染。”


  周一那時隻覺得這人大概是有些吹毛求疵。


  毯墊踩在腳下,本來就會染上塵埃,你若不想弄髒它,那為什麽還要把它踩在腳下?

  可後來,在周一成年後,在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發生關係以後,在陸聿強迫她承歡,卻又要她欣然接受的時候,她才深刻明白:


  他便是這樣唯我獨尊的性子。


  隻因他想。


  他便就是要那踩在腳下的毯墊一塵不染,就如同要她開心的接受他的索取。


  次日一早,周一吃了早餐後,買了一束花,便去了墓園。


  今天四方城有些飄著小雨。


  淅淅瀝瀝的。


  周一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雨水滴滴打在上麵,像是綻放的煙花。


  按照記憶,周一沿著台階,一層一層的往上走,然後一排一排的找過去。


  在沿著中間一排往前走的時候,她看到墓碑前站著一道撐著黑傘的身影。


  她腳步緩緩頓住。


  撐著黑傘的男人也察覺到了什麽,徐徐轉過頭。


  黑傘遮蓋著半張麵龐,一點點的上移。


  當視野之內,穿著小黑裙的周一身影逐漸顯露於男人眼底。


  周一也看清楚了墓碑前的男人。


  她喊:“陳最哥。”


  陳最在看到她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幾步走到她的麵前,“什麽時候回來的?”


  周一:“昨天。”


  陳最抬手想要擁抱她,卻因為兩傘在空中撞在一起打架,放棄了這份親密。


  周一在弟弟的墓碑前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說了一些話。


  之後這才跟陳最找了家以前去過的餐廳敘舊。


  兩人聊起了這三年多的生活,周一唇角始終帶著和適宜的笑意。


  陳最看著她數秒鍾後,說:“你這些年變化很大。”


  周一淡淡的笑著:“人總是會變得,沒有什麽人會一直停留在原地。”


  她如今自信又明豔,讓人移不開眼睛。


  卻都是用九死一生,一次次的羞辱和折磨換來的。


  陳最:“如果在路上偶然遇見,驚鴻一瞥,我怕是不能第一時間認出你。”


  周一慵懶的捋了下長發,淡笑。


  她身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風情和明麗。


  周一先一步離開。


  陳最看著玻璃外煥然重生一般的女人,拍了一張照片。


  畫麵中有很多人,像是隻是隨後而發的生活碎片。


  但正靠在沙發上的陸聿刷到時,猛然便坐直了身體。


  小情人正在給他按摩,看到他異常的反應後,乖巧的低聲詢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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