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好想跟你……
第176章好想跟你……
很怕小落外出送信的時候,慕北會突然回來,虞笙笙提心吊膽地等了大半個時辰。
她坐立不安,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拖著腳腕上的鐵鏈嘩啦作響。
“夫人,我回來了。”
房門吱呀一聲,小落氣喘籲籲地趕了回來。
虞笙笙這才鬆了一口氣,“信可送到了?”
小落點頭,“嗯,送到了,我親手交給五殿下的。”
“五殿下可說了什麽?”虞笙笙問道。
“五殿下說虞府那邊他會處理,東宮那邊籌辦婚典的事宜,他也會找人盯著。”
“若宮內傳喚你,到時五殿下會見機行事,或前去虞府安排人應對。讓您這幾日務必安撫好慕將軍,待嫁入東宮的前一日,他會派人來幫你出去的。”
繃緊的神經一鬆,虞笙笙的眼底浮起淡淡的倦意來,說起話來都顯得有些頹喪。
“那就好。”,
現在,她虞笙笙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凡事隻要跟魏修己或聖上扯上關係,便無法輕易脫身。
若一步出了差錯,觸怒皇室權威,那搭進去的便是許多人的命,也包括慕北。
縱使慕北再驍勇善戰,武藝超群,也無法以他現有的兵力與皇權抗爭,那結果隻會死得很慘。
她不想慕北死。
她希望她的慕北哥哥能好好地活著,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這一夜,虞笙笙睡得昏昏沉沉。
有好幾次,她都以為是慕北回來了,可睜開眼瞧,身側卻是空落落的。
直到翌日,她也沒等到慕北。
鐵鏈雖然足夠長,足夠她去到屋外透氣,可是虞笙笙不想吃喝拉撒都在這間屋子裏。
遂她坐在床上,一直在用發簪的簪尖,鼓搗著腳腕上的拷環。
這時,小落行色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小落連氣都沒喘勻。
虞笙笙的心登時就揪了起來,神色惶惶地看著小落,“何事,這麽急?”
“青竹剛剛來送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夫人想先聽哪個?”
虞笙笙額角突跳。
“壞消息。”
“慕將軍他,他被聖上罰了五十杖,渾身是血地被宮內太監抬回了將軍府。”
“五十杖?”
腳腕上的鐵鏈隨之嘩啦作響,虞笙笙擔心道:“慕北他現在可好?”
“青竹說五殿下已經派了太醫到府上,好在未傷及筋骨,但仍需要趴在床上安養些時日。”
五十杖打下去,身子板兒弱的就得丟掉半條命。
慕北雖然身體結實健壯,可挨五十杖也不是人受的啊。
虞笙笙狠力地甩了左腳上的鐵鏈,此時真是又急又氣,她想要去看看慕北,可這鐵鏈卻鎖得她哪兒也去不了。
這時,小落又提醒了一句。
“夫人,還有個好消息呢,你不聽嗎?”
光顧著擔心慕北的身體了,竟忘了還有個好消息沒聽,虞笙笙緊忙問道:“好消息又是什麽?”
“聖上已經下旨,收回了慕將軍入贅公主府,給景寧公主當駙馬的旨意,取消了賜婚。”
“因為齊淵世子?”
虞笙笙首先想到的便是他。
小落喜好八卦的性子在此發揮了作用。
“對,青竹本來不想同我說的,我剛剛纏著他問了許久,他才告訴我的。”
小落的語氣極盡浮誇,連表情和動作都多了點誇張的意味。
“據說昨夜,慕將軍同齊淵世子在萬花樓演了一場床戲,就是為了讓皇後和聖上的人抓個現形,兩人啊,當時那衣服脫得滿屋都是,,”
虞笙笙緊忙抬手,示意小落打住。
雖然慕北與齊淵之間是假,可她也不喜歡自己心悅的人跟一個男子坦誠相見。
虞笙笙眼睛一轉,又有了個主意。
她衝小落抖了抖腳上的鐵鏈,吩咐道:“小落,你去找青竹,讓他跟慕北把鑰匙要來,就說我擔心他的傷勢,想去將軍府看他。”
小落頭搖得甚是幹脆。
“夫人無需此舉,青竹說了,過了今日,慕將軍要到這裏養傷。”
“……”
虞笙笙的小九九落空了,
她隻能被鎖在這裏,乖乖地等著。
可轉念一想,虞府和東宮那邊,反正有魏之遙幫忙應付,時機一到,他便會派人來此地接她。
天塌下來,左右還有魏之遙頂著,她糟心個什麽勁兒。
該糟心的就是魏之遙這條狡猾的狐狸。
她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多與慕北過幾天甜蜜日子。
,,
果不其然,第二日天還沒亮,慕北就被青竹偷偷地送來了。
青竹和小落識相地退出去,三兩根蠟燭映照的屋內,便隻剩下虞笙笙和慕北二人。
慕北趴在床上,白色的褻褲被血色洇紅了一片,想必是適才路上移動過程中,扯裂了傷口。
他趴在那裏嘶嘶哈哈地忍著痛,暖黃色的燭光下,額頭鼻尖上都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那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已然不在,而是變成了一個目光戚戚,楚楚可憐的,,小奶狼。
連說話的語調都變成了另一個人,全然沒有了那個低沉陰冷的調調。
“笙笙,你夫君屁股痛,可不可以幫我吹吹?”
“,…,”
虞笙笙是哭笑不得。
既心疼,又覺得可笑。
虞笙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慕北的褲子扯下,一片血肉模糊便撞進了眼裏,看得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有敷過藥了嗎?”
“敷過了,青竹待天亮後,還會去府上把內服外用的藥取來,到時就得勞煩笙笙了。”
能在虞笙笙麵前裝柔軟,換寵愛,慕北自然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
“笙笙,夫君好痛,吹吹好嗎?”
本就心疼慕北心疼得要命,偏偏他現在扮柔弱扮可憐。
雖然話語有點膩人,虞笙笙也有想抽他的衝動,可還是忍住了。
她去尋了一個團扇,嘴吹加搖扇,幫著慕北緩解那五十杖的慘痛。
隻是,畫麵有些……
“還很痛嗎?”
“好多了。”
“笙笙,你不用擔心我會成為駙馬了,這次已經徹底斷了景寧公主的念頭。”
虞笙笙輕輕地扇著團扇,“我知道,青竹已經告訴我了。”
“那你可以告訴我虞日重在何處?”
慕北試探地問道,“我派青竹去尋吳鶯,揭露皇後和太子的齷齪行徑,還你父親一個清白。”
然而,虞笙笙並沒有回答。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父親現在在何處,她怎麽告訴慕北。
慕北該問的人是魏之遙才是。
可她又不能把魏之遙給抖出來,隻怕惹怒了他,到時真的會要了她父親虞日重的命。
見虞笙笙始終不語,慕北難掩失落。
“可是不相信我嗎?怕我傷害嶽父大人?”
“慕北,我可以告訴你吳鶯在何處,但是父親在哪裏,抱歉。”
“…,”
雞鳴五更,晨曦破曉。
從窗紗透進來的陽光,一點點掩蓋了屋內燭火的昏黃。
短暫的岑寂後,慕北輕聲笑了笑,“就聽夫人的,夫人願意告訴我什麽,就告訴我什麽。”
慕北別扭地抬起手,握著虞笙笙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因為是趴在床上,所以慕北的臉一側是緊貼著被褥的。
好看的鳳眸,清湛湛地凝視著虞笙笙,不見了往日冰封十裏的冷意,反倒如兩汪春水般,眸光瀲灩,清潤柔和。
他細細摩挲著手中的細指,低聲問道:“笙笙,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慕北喉嚨滑動,委屈巴巴:“好想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