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這雙眼睛,留著有何用
第124章這雙眼睛,留著有何用
有人沒人的宅院都搜了個遍,卻始終未能找到虞笙笙。
慕北心中生急,環顧著茫茫夜色,食指不停地盤繞著拇指上的扳指,皺眉思索著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麽細節和線索。
李副將提著佩劍,氣勢凜然地站在整條街巷的百姓麵前。
他受慕北示意,揚聲問道:“可有人見到一個衣著扶胥侍衛服飾,麵容清秀,臉上卻有刀疤的男子?”
說到此時,突然有個老嫗拉著自己女兒站了出來。
“見過,見過。”
慕北聞聲,登時轉身看過來,冷聲命令道:“快說。”
“那男子自打十幾日前就經常尾隨我家小女,還曾搭話說傾心於小女美貌,想與我女兒相識。”
“但自從扶胥軍攻占光州成後,常有女子失蹤,是以小女怕得很,好幾日都不敢獨自出門。”
“但那男子卻時常會來我家院外徘徊,行徑蹊蹺詭異得很。”
慕北鳳眸微眯,細細品著老嫗的話。
光州城少女失蹤一事,十有八九是與那秦善有關。
他能擄走其他女子,定也有理由擄走虞笙笙。
初月巷不是那秦善藏身之地。
而是他搜尋獵物的場所。
消失的少女會去哪裏?
什麽樣的地方能掩人耳目?
畢竟都是大活人,出了事還不被人發現,定是在人煙稀少的隱蔽之處。
秦善作為外邦人士,還隻是個平平無奇的侍衛,隻有破舊廢棄的宅院或者廟宇佛寺,最適合他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慕北心急如焚,不敢再細想,垂著身側的拳頭都在因不安而顫抖。
要盡快找到虞笙笙才是。
他當即下令,命李副將去巡府找來光州城地契宅簿,分多批人馬,去搜尋光州城內的所有破舊廢宅,以偏僻之處為主。
而他則帶上幾名士兵,去城郊的破廟和廢棄的寺院。
而正當慕北上馬策鞭之時,李副將卻忽然叫住了他。
“慕將軍,你快看那邊,是不是在冒煙?”
“有些可疑!咱們入城是不可能燒殺掠搶的,可這大半夜的,莫不是有人在燒火做飯?”
慕北順著李副將手指的方向望去,昏暗的夜色中,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一股濃煙,正從一家宅院裏中翻湧而出,最後融入夜色之中。
有百姓瞧見,亦是紛紛叫奇。
“那不是張員外的宅子嘛?”
“是啊,張員外在都城謀了官職,舉家搬離,那宅子都廢了許久。”
“沒聽說嗎,那宅子據說鬧鬼,所以一直沒賣出去。”
“去年扶胥軍入城後,也????是因為這宅子有鬧鬼的傳言,便沒敢征用。”
“對對,我也聽說了。”
“最近我還聽說,住在那條街的人,時常會聽到女子的哭聲和慘叫聲,嚇得人半夜都不敢從那宅子前麵經過。”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慕北在旁聽著,也聽出了蹊蹺。
他同李副將吩咐了幾句,揚鞭策馬,朝著那濃煙滾滾的宅子奔馳而去。
冒煙便說明有火,看樣子火勢不小。
腦子裏閃過各種不好的猜測,慕北心急如焚,待衝到那廢宅前,他直接踩著馬背借力,翻牆而入。
院內雜草叢生,長在角落裏的樹影猙獰如鬼魅。
慕北來不及打量周圍是否存在安全隱患,徑直奔向那股濃煙冒出的位置,發現竟是從一個房間底基的牆壁小孔裏湧出的濃煙。
小孔有手臂那麽粗,隻怪冒著煙,根本無法借此處窺探究竟。
直覺告訴慕北,虞笙笙就在此處。
他給屬下放了一個信號彈,便獨自一人衝進了屋子裏。
房門沒鎖,裏麵空蕩蕩的,一目了然,還暗得瘮人。
商賈、權臣之家都會在宅子裏建個地下密室,用來鎖放金銀財寶、古玩字畫或其它物品。
就如同他的父親慕一卿,也在書房裏弄了個密室。
而通往密室的機關,隻有房子的主人知道。
慕北掏出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線,四處摸索,同時踩踏著腳下的木板地磚,試圖找到可以觸發暗室的機關。
半柱香不到,聽到信號彈的李副將就又帶著人馬趕了過來。
還綁來了一個套著黑衣鬥篷的人。
團團火把登時把屋子裏照得通亮,連角落裏的浮塵和蛛網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副將將那綁來的人摁在地上,“將軍,我們在路上遇到個可疑之人,便先抓來了。”
慕北眸光淩厲,一眼就瞥見那鬥篷帽子下罩著的臉龐。
清秀的儒生臉,幾道斜斜的刀疤。
再明顯不過的特征。
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秦善。
那個很有可能擄走虞笙笙的人。
若虞笙笙真的在地下密室裏,火勢蔓延,就算沒被燒死,也要先被濃煙給嗆死了。
時間緊迫,慕北心口亦是焦灼無比。
可他深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把控全局,不能被對方左右自己的情緒。
胸腔緩緩起伏,慕北不動聲色地吐了口濁氣,冰涼發抖的手攥成拳,捏得骨節哢哢作響。
他從懷裏掏出虞笙笙掉的那枚簪子,走到秦善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低沉的聲音如冰渣一般,帶著寒意。
“這枚簪子,你見過,對嗎?”
秦善抬起無辜的眸眼,看著慕北,搖頭道:“不曾見過。”
慕北握著發簪,簪尖一寸寸地朝著秦善的左眼靠近。
“想好了再答,答錯了,本將軍會讓你生不如死。”
秦善凝視著慕北,慕北則眼也不眨地瞧著他。
眼神的較量,亦是氣場的較量。
空氣冷凝,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唯有屋內木製窗門因熱脹冷縮而發出聲響。
簪尖不斷地前移,待隻差分毫刺進眼瞳時,秦善終於又開了口。
“真的沒見過。”
“沒見過?”
慕北嘖舌冷笑,神色如鬼魅般陰邪。
他不緊不慢,遊刃有餘地將每個字都咬得清晰。
“本將軍希望你看到的東西,你看不到,那你這雙眼睛,留著有何用?!”
滿滿的情緒突然在此時迸發,慕北二話不說,直接將簪尖刺進了秦善的眼睛裏。
他將秦善一腳踹倒在地,將那浸滿鮮血的手腕直接掰斷。
慕北早就留意到他衣衫上的血跡,被火燎焦的衣角和袖襟,還有血漬尚未幹涸的手。
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幾欲穿透房梁,刺進夜空。
秦善蜷縮在地上,左眼流著血,手腕軟綿無力地癱在地上,抽搐地呻吟著。
慕北的腳踩在秦善的手上,用力踩撚。
“說,地下密室的入口機關在何處?”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