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白蕖
霍毅獨居的別墅白蕖以前來過,低調奢華,處處都透著非凡的品味。牆上隨意看過去的一副油畫有可能是已故大師的遺作,柜子上隨處擺放的花瓶有可能是從佳士得拍回來的清朝瓷器,就連偏廳里的小茶几都是上好的楠木,價值無數。
能住進這種房子成為女主人,大概是很多拜金女的夢想。沒有貶義,但這確實是她們想要的,不是嗎?
只是對於白蕖來說,沒有碩大的衣櫥以及裡面陳列的名牌包包和鞋子,再好的房子都只是她睡覺的地方。
所以,她很淡定的趴在沙發上,看著傭人們里裡外外的忙活,安置她那些小東西。
「白小姐,這個是放在書房還是卧室呢?」一名穿著白色圍裙的傭人跑過來,笑著問道。
「嗯,書房吧。」白蕖扭了扭脖子。
「怎麼了?」
「背上痒痒。」白蕖伸手往後撓。
傭人拿來了抓癢的耙子,說:「我來給您撓撓。」
「謝謝啦。」
傭人笑眯眯的說:「您一來,少爺臉上都笑容都多了。」
沒錯,白蕖在這個房子里很受歡迎,不僅是因為她脾氣好,更因為有她的時候霍毅通常很好說話,發脾氣的概率很低。
「左邊,左邊一點兒……」白蕖邊指揮邊說,「以後我們要是吵架你們可勸著他點兒哈,我肯定吵不過他。」
「我們?」傭人身體一顫,隨後幫白蕖打消這個念頭,「我們躲還躲不及呢,幫不了你呀。」
「嗯,那你們就一定要在場就好了,他肯定不會當著你們的臉落我的面子的。」白蕖笑得賊兮兮的。
「白小姐……搬進來第一天呢,你想這些會不會太不吉利了?」
「沒關係,我們經常吵,鍛煉肺活量嘛。」
傭人:「.……」本來以為家裡會太平呢,看來是她們想多了。
傭人們手腳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規整完畢了,霍毅看著卧室里多出的瓶瓶罐罐和各種莫名其妙的女性用品,眼角抽抽。
「你沒有想到會這樣嗎?」白蕖被搬運了一下,趴在床上看他。
霍毅:「我終於知道你的錢都花在什麼地方了。」
「臉要富養,我也是在為大家著想啊。」
霍毅點頭,「我代表大家領情了。」
白蕖哈哈大笑,說:「任何一個女生都有這些小玩意兒,你要是不能習慣的話……注孤生!」
「注孤生?什麼意思?」
「註定孤獨一生!」
霍毅噗嗤一樂,過來揪她的臉,「我要是注孤生的話,你就得當我的使喚丫鬟,一輩子陪著我。」
白蕖的臉被他像白面饅頭一樣揉來揉去,艱難的說:「都說了是注孤生了怎麼可能還有使喚丫鬟?我肯定就離你而去啦。」
「去哪裡?」
「去找小狼狗。」白蕖脫口而出。
霍毅還沒有領會到這個詞的深層含義,問:「你喜歡養狗嗎?」
白蕖咳了幾聲,臉頰緋紅,「一般般吧。」
霍毅眉毛一挑,起身進了裡面的衛生間。
白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嘴巴上,「叫你嘴快叫你嘴快.……」
因為是白蕖出院以及和霍毅正式同居的第一天,喜歡看熱鬧的朋友們怎麼能放過此等良機呢,帶著禮物來賀,並打起了賭。
「半年絕對分手!」魏遜壓上了車鑰匙。
「半年?我賭三個月。」盛千媚翹著二郎腿,擼下了手上的戒指。
兩人齊刷刷的看向唐程東,說:「該你了。」
唐程東摸了摸下巴,解下了腕錶,「兩個月。」
「嘶!」其餘兩人倒吸一口涼氣,「你確定?」
白雋眼皮抽搐,「你們這些人,不會盼點兒好嗎?」
盛千媚看他,「那你呢,你要是對他們有信心儘管下時間長一點啊。」
「切,無聊。」白雋冷哼。
魏遜:「老白,上次輸給老霍那輛車不想賺回來了?你贏不了他就算了,跟我們你總有把握
吧?」
白雋眉毛一挑,打開錢包,把現金全都拿了出來,其餘的扔在桌子上,他說:「我賭他們最後會結婚。」
其餘三人側目……
「我讓你贏回去不是讓你輸得傾家蕩產啊。」魏遜抽氣。
白雋:「我對白蕖有信心。」
「瞎了眼!」
「護妹狂魔!」
「死心眼兒。」
最後一句是唐程東說的,難得他這樣明擺著擠兌人。
白蕖撐著霍毅的肩膀站在樓梯上,黑臉,側目看他:「這群人怎麼會被放進來。」
「一時疏忽。」霍毅的臉,比白蕖還要黑。
鑒於這群人臉皮太厚是不會被趕出去的,白蕖和霍毅也只有稍稍忍耐,只等看能不能在晚餐的時候把他們都灌醉,直接扔到花園施肥去。
晚餐很豐盛,大廚使出了畢生功力,務必要留住白蕖。
白蕖連連讚歎,只恨自己沒有早點來蹭幾頓。
……
酒已半酣,男人們都說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來了,盛千媚插不進去嘴,只有來找白蕖。
白蕖側靠在沙發上,手裡的遙控器換來換去也找不到一個好看的台。
「這都是些什麼鬼!美顏相機拍出來的古裝劇嗎?!」白蕖吐槽。
盛千媚挑眉,「這女主角是你哥公司旗下的藝人啊。」
「面癱演技差,他怎麼簽演員的?」
「現在這些人能叫演員嗎?都是明星吧。只注重自我營銷,從來不會在業務水平上提高,哪有我們小時候看的那些劇好看。」
「哎,這個不錯,前幾天我看過幾集的。」白蕖終於放下遙控器。
盛千媚瞥了一眼電視,「琅琊榜?」
「這個畫質才像是古裝劇嘛,之前那些都是什麼跟什麼。」白蕖抱著抱枕,心滿意足的說。
盛千媚捏了一把她的大腿,白蕖側目,「幹嘛?」
「說真的,剛才我們是在開玩笑,你怎麼想的?」盛千媚問。
白蕖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一茬,下巴磕在抱枕上,她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盛千媚瞪眼。
「本來就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這段感情會走向哪個方向,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有好的結果,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白蕖點點頭,似乎是在肯定自己。
盛千媚笑,「他說他愛你,你說喜歡他,你真的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哎,你少挑撥啦。」白蕖眉角飛上羞意。
「該害羞的時候不害羞,不該害羞的時候裝什麼裝!」
白蕖瞪她,「你懂個屁。」
「我懂屁啊,你懂嗎?」
白蕖:「.……你到底跟顧謙然學了些什麼!」
「生理知識,比如體.位什麼的。」盛千媚撩了撩頭髮。
白蕖:「那屬於生理知識的範圍嗎?」
「我總得知道什麼樣的姿勢不易受孕吧,畢竟避孕套的避孕概率只有百分十九十五,誰知道另外的百分之五會不會降臨到我的頭上。」
「.……未雨綢繆,厲害。」白蕖騰出手,鼓掌。
「哼,姐姐最近知道得可多了,沒事兒來問我。」
白蕖:「姐姐,顧醫生每天晚上被你這麼壓榨,上手術台的時候握得穩手術刀嗎?」
盛千媚嗤了一聲,說:「什麼每晚!一周能有三次就不錯了!」
「顧謙然原來是個繡花枕頭啊!」白蕖大笑。
盛千媚又一爪子捏在她的大腿上,「凡是第二天要做手術他就會早睡,你想到哪裡去了。」
「就這樣你還跟他你儂我儂?按你的尿性不早就去找小鮮肉了嗎?」白蕖摸了摸下巴,說,「看來你真的挺喜歡他的呀。」
「廢話!不喜歡他我跟他磨蹭什麼?」
白蕖用腳踹了踹她,說:「恭喜你啊。」
盛千媚嫌惡的坐遠了一些,「能不能好好說話。」
白蕖繼續蹬她,「顧謙然要是欺負你你千萬不要忍氣吞聲,雖然你看著脾氣火爆,但其實就是個
傻大姐。」
「不說實話我們還是好朋友。」
白蕖笑:「說真的,很高興你們能在一起。」
盛千媚嘴角一勾,「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他了。」
白蕖錯愕,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盛千媚烈性如火,從來都是風裡來雨里去的女強人,在感情上也一貫果敢率性。這樣的女人,在男女相處中自然不會吃虧,但也很難找到一個真正理解她欣賞她的男人。顧謙然呢,他像是一杯溫水,謙和溫潤,和她的性格實在是太不像了。但誰能想到,恰巧是他來降伏了這匹烈馬。
盛千媚願意為他放棄其他的森林,連騎驢找馬都不需要了,她就認定了他了。
白蕖感受到餐桌那邊的目光,回頭一看,霍毅盯著她,眼睛里似乎有很多溫柔在裡面。
「我想.……我大概也是了。」
她並不知道和霍毅會不會修成正果,但沒關係,她心裡掛著的人是他,只要他一直在,她的人生
就不算失敗。
……
到了十點左右,大家都離開了,禮物放在桌子上,白蕖一一拆開。
「鹽罐?哇,好精緻啊。」白蕖握著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笑得像是摸到寶了。
「這是誰送的?」霍毅走過來,拿起一組調味瓶。
「千媚啊,其他幾個都開的支票。」白蕖揮了揮手上的單子,十分無語。
霍毅看都沒有看支票單,坐在沙發上,說:「拿去買你喜歡的東西吧。」
「這麼多錢?」白蕖詫異。
霍毅揉亂了她的頭髮,「沒出息。」
「喂,我是想裝作很賢惠的樣子好不好。」
「哦,那你失敗了。」霍毅把玩著小瓶子,低笑。
白蕖一腳踹在他的腿上,「去死!」
霍毅笑著把她拎了起來,雙手插在她的咯吱窩下,她的雙腿盤上他的腰,這個姿勢不錯,正好避免弄到她的傷口。
他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就像是狼狗在討主人歡心一樣。
「你在笑什麼?」霍毅抱著她往上走去。
白蕖笑著勾著她的脖子,說:「你像.……狼狗,我是你的主人。」
她本來想說小狗狗,但覺得霍毅應該不會滿意這種呆萌的代名詞,只好換一個說法。
誰知,霍毅眸色一變,湊到白蕖的耳邊說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這個意思!」白蕖大驚失色。
霍毅:「我不知道不會上網查嗎?」
白蕖捂嘴,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你背上結疤了對吧?咱們今天試試后.背.式,看小狼狗的功夫能不能讓主人滿意?好不好?」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炸開,白蕖欲哭無淚。
「一點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