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寒假開學
十多歲的孩子的媽了，而且長得也不見得多好，你媳婦是鮮花呀還是黃金呀，這麼容易被人惦記？
夏奶奶聽得窩火，斷然拒絕了小兒子回家過年的意思，當然理由也是有理有據——回來住哪裡？
這又不是農村老院，房子都是有數的，自己這邊住的這院子也就一間配房，還能擠下一家三口嗎？當然你要是去外面住賓館隨你，不過她知道她小兒子不捨得，畢竟不捨得花錢的。
這次回來也是讓夏奶奶無語，兩口子吵架了，兒媳婦一生氣就是帶著夏茹回來了。
夏今聽到這來龍去脈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吵架，不該是去她娘家嗎？來咱家幹嘛？」
女兒受了委屈自然是要去娘家找幫手，沒道理來婆家呀。
夏奶奶被這個思路弄得有點懵，別說她之前還真是沒這麼想過。
「肯定是爺爺奶奶你們人太好了，所以小嬸嬸準備找你們主持公道。」夏今不要臉的拍馬屁，其實她很是清楚，小嬸嬸現在還有後來經常回家過年，原因無非是盯著她爺爺的錢了。
無利不起早的人罷了，精於算計卻是流於表面，所有人都清楚的那種。只不過一家人看破不說破，搞的小嬸嬸覺得自己是最精明的，其實就是個傻精明而已。
夏奶奶聽到這話樂了起來，夏爺爺也是笑了笑，「行了，回頭也別說了，囡囡你快開學了，該準備的準備就行了，你放心，爺爺奶奶不是老糊塗，不會讓她去你家住的。」
這點道理他是明白的，也說出來讓孫女安心。
夏今也沒說啥，其實理解老人家的意思，長輩的事情自己不好插嘴，那就讓長輩來處理就好了，她呀就安安靜靜地學習就行。
入了冬以後老兩口就很少出去溜達了，頂多在院子里走走就算了。夏今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她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得去跑跑步了，在省城的那三天都沒有跑步，現在得為開學做準備了。
拐出衚衕的時候，夏今看到她小嬸嬸和堂妹在那邊跟人說話，畢竟也是能說會道的一人，三兩天的功夫和這邊街坊鄰居搭上話也不是不可能。夏今選了個小路溜走了，能不碰面自然還是要避免的，沒道理給自己招惹一身腥。
她繞著這邊的環城公園跑了三圈后才回家的，洗完澡夏今正想著要去做點什麼，忽然間接到了她哥的電話。
「考得怎麼樣呀？」夏凱那邊聲音有點亂，夏今打開了揚聲器，這才覺得好點，「自我感覺良好，哥你加班了？」
「嗯，剛下班還沒吃飯呢，昨天跟爺爺打電話的時候是咱三嬸接的電話，我還在想著你回家不得嚇一跳。」
夏今難得聽到她哥調侃，盤著腿坐在了沙發上，「可不是，我推著車子進去的時候還以為我進錯門了，跟你說好幾年沒見夏茹，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不過仔細一看跟三叔有點像。」
夏凱其實打電話也沒啥事，就是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關心一下他妹，畢竟這個小嬸嬸他也不喜歡。
夏今跟他聊了幾分鐘就是掛斷了電話，然後回屋去歇著了。
英語競賽的成績會在三月上旬出來，然後五月份大概會出全國總決賽的名單，當然參加全國總決賽的時間是在暑假，八月份的時候。夏今倒是沒想那麼長遠，暑假的時間她差不多有了安排，然後主要是……
她忽然間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掏出了身份證，夏今又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了好久還是有些猶豫。
是等四月份的時候再減下一些肉肉再去重新辦理身份證，還是趁著現在有空去辦理呢？
想起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那神色夏今就是有些鬱悶，不過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畢竟這說明她減肥還是挺有效果的。
「算了，再堅持一個月。」她們這邊辦理身份證一般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要是加急的話多花幾十塊錢一個星期就出來了，所以她還是等四月份再去辦理，到時候正好十八歲生日過了，自己順帶著把護照一塊辦了也是省事兒。
夏今很是乾脆的把身份證又是塞了回去，然後拿出了物理教輔看，她有幾天沒看物理題了，感覺自己又和物理生疏了不少，親密度需要進一步加強呀！
在春節假期結束的倒數第二天，夏今她姑姑和段錦表姐一塊過了來。
「小舅媽到底為啥回來的？」段錦很是好奇，她知道外公外婆跟夏今什麼都說，所以乾脆找最是能夠清楚表達事情原委的人。
「據說是來散心的。」夏今很是婉轉地表達。
段錦不相信，「得了吧，就算是那邊初中開學晚，那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初三的學生要中考，壓力也不小，估摸著也是明後天開學，難不成她讓茹茹不去報道？」
這……夏今可就真不知道了，誰知道她小嬸嬸怎麼出牌呀。
不過事情的結果很快就出了來，因為吃午飯的時候，夏今有些年沒見到的小叔叔也是回來了，嗯，一臉風塵僕僕的模樣。
夏今覺得這時候應該遠離戰場的，畢竟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波及？
她和段錦兩個去裡面看電視聊天，夏今其實也給段錦買了禮物的，畢竟自從段錦工作后，每年都是給夏今發壓歲錢的。
外面的聲音有些響亮，夏今不免聽了一耳朵。
「那就明天再回去，今天買票太趕了。」說這話的人是小嬸嬸，夏今豎著耳朵聽，段錦也不例外。
小叔叔沒說話，倒是夏爺爺很乾脆道：「現在才兩點多，三點的車來得及，你們明天走的話，今晚住哪？一家三口都擠在西屋裡行嗎？」
「那不是能住大嫂家嗎？」小嬸嬸說了句，又是一陣沉默。
段錦看了眼夏今，「這兩天，沒住你家吧？」
夏今搖頭，說實在話，小嬸嬸的極品不只是在夏今身上體現，她姑姑也不能倖免。三十五六歲的兩口子吵架都能跑回老家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不可避免的。那還是夏茹兩歲的時候吧，小嬸嬸抱著孩子直接去了夏今姑姑家，然後……她姑姑從此關閉了對最小的弟弟和弟媳婦敞開的家門。
不過這都是她讀研的時候知道的，之前很多家中破事夏今都不清楚。
段錦豎了個大拇指，「外公可真護著你。」不然夏今哪能拗得過小舅媽呀，畢竟是長輩呀。
夏今笑了笑，外面安靜了一會兒，還是夏爺爺開口了，「夏今過會兒就得回去學習，耽誤了孩子考試你負擔得起嗎？」
「就一晚上，也沒啥。」小嬸嬸還是不死心，她就覺得老爺子偏向，同樣是孫女，夏今回來后就問想要吃啥，特意做夏今喜歡吃的，她家夏茹就沒這待遇。
「想要在家裡過十五的話也行，老婆子你去屋裡拿錢，過會兒我去給他們訂賓館去。」
夏爺爺這話說得絕，屋裡頭段錦眼睛一下子瞪大，她一直覺得外公是老好人，沒想到也能做這釜底抽薪的事情，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老爺子這話一出口，小嬸嬸頓時目瞪口呆，她覺得自己軟磨硬泡怎麼著也是能安生住一晚上的。老爺子和老太太什麼性情小嬸嬸太清楚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會跟自己這個小輩計較的。
她這麼做也是為了宣告主權，雖然自己一家三口不在老家，可是該分給他們的一樣不能少。大哥大嫂不在家正好，夏今是個半大的丫頭也不懂這些，自己從老頭老太太這裡拿到話就行了。
可事情並沒有按照自己預期的來，老爺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變了個人似的，一時間讓她竟是無話可說。
「不用那麼麻煩，小茹也快開學了，我們今天回去就行。」小叔叔終於開口，他難得的剜了眼媳婦，夏今姑姑看得樂呵，忽然間有點同情她二弟了，畢竟這倆不在老家的弟弟住的挺近的，沒幾步就能串門的距離。眼前這兩口子拌嘴的時候，肯定沒少去她二弟家。
夏今和段錦去送的人，其實就是送上了計程車，臨走的時候她小叔叔特意交代了句，「等妮兒你考上大學去我家裡玩，給你做好吃的。」
好吃的就算了，夏今減肥中對於好吃的真是沒什麼愛好。再說了，來回的車費錢夠她吃不少好吃的了，虛應了一聲，夏今看著關上的車門鬆了口氣。
「空著兩個手來走的時候大包小包帶走了不少東西，原來看望老人是這個意思，我算是學習了。」
夏今見怪不怪，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她家小嬸嬸吃相是真的很難看。
「我也走了，要是需要什麼給我打電話，回去好好學習，考好了姐帶你去旅遊。」
「真的？」夏今有點激動，「新馬泰還是英格蘭？」
段錦低吼了一聲，「滾犢子。」出國也得先弄護照和簽證呀，再說了她哪有那麼多錢往國外飛，先把國內那幾個跑一圈就不錯了。
「前提是考好了。」段錦強調了一遍，揮手去搭公交車。
夏今直接回了家，她得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中午吃了飯就回學校好了，反正她也不喜歡吃湯圓，天天膩膩的。
……
每逢假期胖三斤絕不是浪得虛名，夏今很是明顯的發現張婧臉似乎又圓了點。
「一胖臉就圓我也沒辦法呀。」看著很是鬱悶的好友，夏今默默補充了句，瘦身先瘦胸，這是更讓人無語的。
「你倒是沒怎麼胖，對了，考試怎麼樣呀？」張婧把送給夏今的新年禮物拿了出來，「我姑姑給我的，說是出口單剩下的，我覺得你會喜歡。」
白色的圍巾上面是傳統的刺繡，摸上去很是舒服，夏今眯了眯眼，「謝啦，感覺考得還行，反正過些天就出成績了。」
相較於英語競賽，她更想知道期末考的成績，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老馬同志，估計得晚自習時才能知道。
「反正已經考過了，成績什麼的就盡人事聽天命好了。」
夏今跟她說了幾句就是回到自己座位上，班裡同學零零散散地都回來了，寒假這三個周基本上都吃的油光滿面。
不過老馬同志還是一樣的身材，估計他這是體質所限，這輩子都沒希望長胖了，就像是他再也不可能長高了一樣。
期末成績單發了下來，夏今看到自己的成績有點愣，語數外她成績基本上算是穩定，數學可能有些起伏可是成績也不會低於一百三。就像是理綜一直挺穩定，死活不會超過一百九似的。所以當夏今看到自己理綜考了個二百一十多的時候有點懵逼。
班級排名，級部排名，後面的應該是年級排名，再加上老馬同志說這次是市裡統一考試，所以最後這一項是市裡的排名？
「各科的試卷過會兒就發下來，看看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算上今天，距離高考滿打滿算也就是一百天，這一百天內你能提升多少，高考成績大概有多少，你們自己估算一下。我是教語文的，數學不好，這筆賬你們自己算。」
老馬同志數學不好？信了才有鬼呢。夏今撇了下嘴，剛要把成績單收起來，旁邊鄭保存探過腦袋來，「夏姐，你考了多少呀？」
「還行吧。」夏今把成績單收了起來，她心裡有數就成，現在學校里不讓張貼成績，不就是怕學生之間相互比較嗎？
只是她的成績還是被老師給出賣了，柳女士年輕沒藏住話，春節后第一節課班裡同學又是竊竊私語多了些，柳女士說了幾次效果不好，就是拿成績開始壓人了。
「看看你們的成績，要是不聽我講課就能考出夏今那成績我沒意見，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去……」
不對呀，柳女士，我也沒不聽你講課呀，我也沒玩呀。夏今欲哭無淚，被當典型也就罷了，還被蓋章「不聽課、愛玩」，夏今覺得自己有點冤。
班裡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師，夏今英語課代表，英語考得好很正常呀。」
這話有點拉仇恨，班裡英語課代表又不是夏今一個。不少人都是看向了張婧，這讓張婧壓力有點大，原本她就和夏今關係好，夏今這次期末成績如何她不知道，不過估摸著考的也不錯。
自己幾斤幾兩張婧很清楚，可是被這麼一說心裡總是有些彆扭的。
夏今也很煩這話，她和張婧距離太遠，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瞪了一眼亂說話的於翔，這哥們哪哪的都是亂說話招人嫌棄。
柳女士聽到這話臉拉了下來，「誰說她就英語考得好的？她這次考的是學校第一，市裡面也是前三名的。」
這話一說出來，一班躁動了一下，鄭保存小聲問了句，「夏姐，你真的考了全市第三呀。」
不是第三，是第二。夏今心底里默默糾正，她們高中算是市裡頭數一數二的了，不過市區的高中還有下屬各縣鄉鎮高中也是藏龍卧虎，考得好的大有人在。
夏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排名這麼高了，只是被柳女士一抖落出來頓時成了同學們關注的對象，夏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於翔倚在牆上說不出話來了，柳女士滿意又不滿意。堵住了於翔的嘴，可是班裡氣氛實在是壓不住了，她有些無奈，這一堂課算是浪費了。
夏今下課的時候挺想去廁所的，結果被一群人圍住有些跑不出去了。
高考之前的成績都沒用的，這個道理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可是一想到全市前三班裡同學又是忍不住的躁動。
「估計老師看我字漂亮，所以就給了我高分。」夏今能怎麼說，說靠運氣同學們肯定會覺得她虛偽，勸大家好好學習她本身有說服力可是又有幾個能聽得進去？
大家就是湊熱鬧而已，本質上問題很難解決的。
「我去廁所，去廁所。」夏今好不容易擠了出去，前面張婧那裡空空的，人不在教室。
出教學樓的時候，夏今看到張婧坐在小涼亭那裡，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怎麼了？」
張婧愣了下，看到夏今有點小憂傷，「都是課代表，為什麼我就沒你那個學習的勁兒呢？」一開始被於翔拿來作比較張婧也是有點煩，可是想想夏今為了減肥能堅持跑步，為了學習都不下樓玩，她覺得有志者事竟成最適合用在夏今身上。
夏今坐了下來，「高考改變命運，婧婧，真的。」
雖然有不少段子都是各種調侃高考，可是鯉魚躍龍門，這是她們當下能把握住的最好的機會。夏今很有感觸，當初她村裡一起長大的有幾個小夥伴，成績不好高中都沒讀完就是去打工了，後來夏今讀大學讀研的時候，這些童年的小夥伴大多是結婚生孩子繼續打工。
也許未來的她也就是個高級的打工仔，可是有一些思想上的東西是改變了的，和工廠流水線上日復一日的重複機械工作是不一樣的。
張婧低下了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那回頭我問你題不能嫌棄我。」
怎麼會？夏今想說，大概是當初考過教師證的緣故，她做題的時候也會思考，要是我是學生會怎麼理解這道題。因為這樣她還多花了不少的時間，可是在數學學習上還是很有用處的。
下一步，夏今決定用到物理上，估計會用更多的時間來驗證這一方法的效果。
開學后的新聞實在是多，夏今的考試成績引起了一陣騷動后很快又是被另一個消息給壓了下去。
謝心慧沒來學校。
101宿舍的人很是擔心謝心慧，馬娟娟還特意問了夏今。
夏今之前還真是沒注意，猛然間被這麼一問才發現謝心慧的座位上空空的，桌子上堆了不少的試卷，亂糟糟的被書壓住了一角。
「我也不清楚，你們打她電話了嗎？」
「打了，說是電話關機。」馬娟娟想不通，過年的時候還發簡訊相互祝賀新年呢，怎麼一轉眼的人就沒了影，電話也打不通呢。
「那問班主任了嗎？」謝心慧應該是轉學了的，剛回到學校的夏今腦子裡裝著太多的事，哪有空去關注別人？不過按照當初的發展，謝心慧應該是轉學了的。
「他沒說什麼。」
那就是了，要是謝心慧真的出事，老馬同志不會不聞不問的，現在這情況就是轉學了，不再是自己的學生，高考也不需要為之操心，也不想要多說什麼。
不過101宿舍的又沒經歷過這陣仗，所以一時間也領會不了老馬同志的潛台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還是和了稀泥，「那應該沒什麼事的，你們也別太緊張了。」
馬娟娟覺得夏今古怪，什麼叫別太緊張了，好歹也是同學忽然間沒了影兒，能不擔心嗎？而且好歹也是室友，哦，她忘了，夏今就在宿舍里佔了個床位放了些東西，其實人不在宿舍住的。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夏今一眼，然後就回去了。
生氣了呢，夏今搖了搖頭，她反正說什麼都不是，馬娟娟愛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
「夏今，謝心慧到底怎麼回事呀？」王慶也多嘴問了句，「還有，我看馬娟娟剛才生氣了好像，沒事吧？」
「生的是我的氣跟你沒關係，至於第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要真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你覺得咱們班會沒有一點消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雖然現在網路還沒幾年後那樣觸角發達，可是別忘了街坊鄰居的存在呀。
王慶覺得挺有道理的，還想要跟夏今再說，只是夏今轉過頭去做題不搭理他了。
開學后的第一堂課各科老師會帶著回顧期末考試試卷，然後就是開始第二輪複習了，距離高考九十多天的時間，在學生們還沒有感覺到緊迫感的時候，經歷過一次又一次高考的老師們已經嚴陣以待了。
夏今在開學前那兩天一直調整節奏，開學后很快就是進入了狀態，她想要趁熱打鐵，不想再車軲轆那些沒意思的話浪費時間。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夏今拿出手機之後才意識到，開學了，程瑩瑩也回去了，現在晚上要一個人回去的真的就剩下她自己了。
她還是發了條簡訊，給謝心慧——一切順利。雖然知道，謝心慧應該是換了手機號，這個應該不用了的，可總得把該說的說了才是。
教室的黑板上寫著距離高考還有98天，紅色的粉筆寫出的98格外的醒目。
還真快呀。夏今扯了下圍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