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級部第一
試卷交上去以後夏今伸了個懶腰，做這套題還真是挺累的，比她們周末考試難多了。
她從南教離開去二小門口那個考場分布圖找謝心慧的時候，謝心慧正在那裡和人聊天。
看著眼熟，好像是她們學校里的同學，不過夏今記不清楚了。
「夏今，這兒呢，考的怎麼樣呀？」謝心慧挺激動的，揮著手就喊了起來。
她的沙宣頭走了形，估計有段時間沒理髮了，該好好收拾下了。
「還行吧。」夏今朝著那女生笑了笑，「你考的如何。」
「感覺聽力有點快，考的不是很好，管它呢，奧林匹克精神不是重在參與嗎？」謝心慧安慰了自己一句。
奧林匹克精神可並不是重在參與，夏今覺得這話挺虛的。
參加奧運會的那可都是高水平競技運動員，無論是專業運動員還是職業運動員，來到這舞台上那就是奔著最好的成績來的，水平低點的可能奪金無望獎牌無緣，可是那也是代表著他身後的國家。
戰亂中的國家，災難中的地區，那些運動員期待和平，可是站在競技台上，那就絕對不再是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夏今也沒說這些，反正就是自己的想法而已，不需要非要別人和自己一致呀。
這會兒考場里的人都出來了，二小校門前嚴重堵車，夏今看著這堵了幾百米的路有點糾結，「我請你們吃飯吧，等吃完飯也許這邊就沒那麼擠了。」
「這多不好意思呀。」謝心慧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肚子不給力，咕咕叫了一聲很是響亮，夏今不由笑了起來，謝心慧反倒是臉皮厚了起來，「好呀，不過下次我請你。」今天她跑出來的匆忙，錢包都忘了帶了，早晨沒吃東西，考試的時候肚子就咕咕叫，當時考場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夏今笑了笑，「好呀，不過回請的時候得請我吃大餐。」
「你們吃吧，我家就在這邊，我先回去了。」
那女同學說了句就走了，夏今還是沒想起她叫什麼名字。
「沒事，我跟她也不熟，就是她借了我一支筆，對了，她都沒還給我！」謝心慧忽然間想起來，再回頭一看哪還有人呀。
「你這性子，別把自己弄丟才是。」謝心慧其實家庭條件挺好的，後來還出國了，沒把自己弄丟在國外真是運氣不錯。
「算了。」謝心慧也不找人了，「就當給我積攢福氣了，說不定保佑我進決賽了呢。」雖然嘴上說無所謂，可是謝心慧還是挺想進決賽的，進了決賽她才有機會展示她的口語呀。
「日行一善，會有福報的。」夏今在這邊尋摸特色小餐館，只可惜二小規模大，可這裡是小學呀，而且不是寄宿式的小學，所以小餐館還真沒怎麼有，倒是有一家肯德基，這個點還挺冷清的。
夏今和謝心慧在外面溜達了一會兒有點冷，一進門空調暖風迎面吹來就是覺得舒服了很多。
「夏今，我聽說好像咱們學校要組織隊伍參加辯論賽，你要不要參加呀？」
謝心慧點了個套餐，她主要是想要喝熱牛奶，她今天考試的時候有點緊張，腳都是冰涼的。
「慢點喝。」夏今剛說完，謝心慧就是燙著嘴了。
說實在話，小孩子吐奶還是挺好看的，尤其是小孩子躺著的時候吐奶，那感覺就像是鯨魚在吹噴水，很可愛。為此夏今還被批評了一頓，「讓你看孩子呢，不是讓你玩孩子呢。」
和小孩子吐奶比起來，謝心慧這被燙的嘴角掛著牛奶可真是沒美感。
「你別岔開話題呀，到底參加不參加呀。」謝心慧用紙巾擦了下，「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大姐，我們都高三了。」夏今倒是知道，她們學校每年都有辯論賽呀，不過就是成績一般，出不了省的。
夏今高二的時候報名過，不過她們級部不上心，二部和三部都兩輪培訓結束，從一堆人中選拔了幾個能說會道的出來，可是她們級部一堆人往禮堂里一送，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夏今對這個實在是沒興趣，不過那次去學校禮堂倒是結識了一個回校做報告的學長，考的是省內最好的大學，因為挨著坐的緣故，和夏今聊得挺投機的，後來在人人上也有交流。再後來，夏今不怎麼玩人人了，也聯繫少了些。
「高三又怎麼了，咱們高三的參加英語競賽，要是參加明年的總決賽那還得暑假呢，那時候正好畢業了都。」
「可是決賽是在下個月。」夏今說出了關鍵，「總決賽就是個夏令營，參加的意義在於相互交流，決賽的成績就能決定很多事情。」可是辯論賽就不是了，辯論賽從開始到最後結束，結果要到次年的八月份才能出來。
那時候高考早已經結束，辯論賽的成績對高考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好吧。」謝心慧腦子也靈活，知道參加辯論賽的意義並不如英語競賽。
中學生的奧林匹克競賽中有數理化生，英語有全國中學生英語競賽，當然，語文也有比賽——辯論賽。當下而言，數理化生的奧賽和她們沒關係了，英語競賽的初賽已經結束了，而語文的辯論賽參加有意義，只是對她們高三學生而言意義不大。
而且辯論賽的持續時間長，又是要花時間準備，這一點太耗費時間了，實在是不值得。
謝心慧開始專註於吃東西，她吃了兩個雞腿堡又是吃了兩個吮指原味雞，這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夏今，你就吃這麼點，不餓呀？」
謝心慧後知後覺，才發現夏今就吃了個雞排堡喝了杯牛奶，自己吃了她兩倍還要多。
「我不餓。」夏今擦了下手指，「吃飽了咱們也回去吧，不知道這裡好不好打車。」
她們現在要麼打車回去，要麼就是坐公交車回去，不過剛吃完飯夏今怕自己暈公交車，她們市的公交車司機開的哪是公交車呀，分明都是在飆車，夏今向來不暈車的人每次在市裡坐公交車都暈車，所以還是選擇打車比較合適。
其實，要不是因為和謝心慧一起，她更傾向於走回去。
考試前一波三折，考試結束后就順利多了，二小校門前已經不堵車了，夏今和謝心慧很快就是上了車。
「考的怎麼樣呀？」
對比剛上車就是閉眼休息的夏今，謝心慧就是一雙大眼滴溜溜的往外看，聽到司機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師傅，你怎麼知道的呀？」
夏今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大姐我身上穿的就是校服呀，咱們學校的校服那麼丑，真的太好認了。再說了，咱們上車就是報了地址，這個時間點不在學校學習而是在二小這邊，稍微聯想下也能猜得出來呀。
司機師傅哈哈一笑，「一看小姑娘你這表情就知道考得不錯。」
謝心慧和司機師傅聊了起來，夏今覺得謝心慧真是話嘮小能手。
從上車開始聊就下車的時候，已經從競賽聊到了高考還有未來給子女的規劃。
夏今不是不知道謝心慧能說會道，可是能叨叨這麼多還不累還是第一次見識。
司機師傅很是愉快地給省去了那七毛錢的零頭，謝心慧看著絕塵而去的計程車不由嘆了口氣，「說了這一路，才免了七毛錢。」她說的話可真是不值錢呀。
「等你哪天成為了演說家，要不諮詢師也行，到時候算錢都是按分鐘來。」夏今很是友善地安慰了一下謝心慧，後者還能不知道這不現實？
「你不回宿舍歇會兒？」這競賽考試和她們的月考可不一樣，謝心慧覺得自己得好好睡個午覺，不然的話下午肯定會打瞌睡的。
她們剛走進校門這邊中午的放學鈴聲就響了起來，幾乎沒過幾秒鐘就是有人從教學樓裡面沖了出來，好像後面有洪水猛獸似的。
「不回去了，我回教室看書，你趕緊的吧，不然過會兒又是擠得慌。」
夏今覺得自己還好些，她研究生時代的舍友就特別討厭人多，覺得人烏央烏央的看著就頭疼，尤其是現在下課的時候，一撥人往食堂沖，一撥人往校門口沖，真的很擁擠。
「那好吧。」謝心慧不知道夏今怎麼就那麼有勁頭，中午不睡覺下午上課的時候也是精神不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從兩側教學樓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謝心慧沒心情想那麼多，幾乎小跑著就往宿舍里竄了。
夏今沒有立即回教室，這個點兒回教室堪比逆流而上，她還不如在樓下坐著歇會兒。
因為她們班是在三樓的緣故，班裡同學下來的有點晚，夏今看著一個個結伴而行的人，不由笑了笑。
「怎麼在這兒坐著？考得怎麼樣呀？」
張婧看到夏今的時候還有些沒回過神來，這大冷天的在這小涼亭里坐著要把自己弄成冰棍嗎？
「自我感覺良好，就是不知道老師怎麼給分。你趕緊去吃飯吧，我一會兒上去。」
張婧想了想，「要不去我那裡睡個午覺，你不困呀？」要不是汪明說她都不知道，夏今最近都沒睡過午覺，好像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在學習。
「還行，放心吧，我要是累了就在桌上趴一會兒，實在不行還能回宿舍睡覺，你不用擔心我。」
張婧知道自己勸不了夏今，不過雖然學的拚命，可是精神狀態還是挺不錯的，感覺夏今似乎還能承受得住。張婧肚子也是餓得狠了，就沒再車軲轆這些，「那我先回去了，對了夏夏，你這次成了大名人了。」
張婧說了這麼一句就是走了，弄得夏今一頭霧水，她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回到教室里的時候班裡同學走的已經差不多了，陳喜風還是老規矩，在那裡整理錯題，似乎意識到有人進來抬頭看了眼夏今，「這麼快就回來了？」
夏今笑了笑，「嗯。」穆天明也在後面忙活著，看到夏今回來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行呀夏姐，級部第一，牛。」
聽到這話夏今愣了下，桌上有幾張答題紙，是周末考試的成績下來了。
她看了下自己的作文，已經很高的分數了，58分，夏今從來沒有過的分數。
「向你學習。」穆天明真的很羨慕，一輪複習到現在，三輪考試中夏今的成績一直在提升，從一開始的班級第四到班級第一，如今又是和譚磊級部並列第一，年級並列第四，作為理科班年級前十裡面唯一的女生，真的是太牛了。
明明他們都是一樣學習，可是他無論怎麼努力都是考不好，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一起努力。」夏今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因為教育改革的緣故，現在班級里是不準張貼考試名次的，不過這也就是上面的政策要求，學校里的應對方法很簡單呀，我不張貼，我就把每個學生的成績都給發下去，各科的成績，總成績，比和之前成績的對比，班級里的名次，級部里的名次還有年級里的名次都羅列出來。
電腦辦公的時代，想要處理這些不簡單的很嗎？
夏今找到了自己的成績條，總分其實和上次相比並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就高了三分，這其中語文和英語分數都提高了，數學保持不變，物理分數有些下滑的多，化學生物都算穩定。
「這次咱們班整體考的不好，咱們級部裡面排名第三，老馬挺生氣的。」
一部十四個班，刨除四個文科班后，十個理科班中也是劃分了重點班和普通班的，五五開。
五個重點班中考第三，這個成績的確不算好。
穆天明念叨了兩句就收拾東西走人了，他其實原本是該學習的，誰知道夏今過來后就是和她說了起來。
夏今把桌上的答題紙試卷都收了起來，準備練一會兒字。
她得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
大學的時候她順利保送本校研究生，一直被同學們稱之為學霸。其實夏今知道，自己大學過的挺慘淡的，成績並不算是怎麼好，雖然是自己選擇的專業，可是並不是那麼喜歡，學習還算認真，可是對待考試態度真的很不端正。
能考過就行，她很少考慮其他，別的同學平時不用功靠前狠磨槍，夏今正好和他們反了過來，大學考試的題目向來讓人捉摸不透，等她摸清楚了出題套路，那也是因為她多次幫著導師出題之後了。
高中的時候就是仗著基礎還不錯，所以即便是高考失利還是過了一本線然後上了一個普通本科院校。
可是那又如何呢，本科同學找工作的時候被歧視，她當初找工作的時候也沒少被鄙視，好在前十多年考試運不好的夏今最後階段終於爆發順利拿下資格證和事業編考試光榮上崗。
夏今回味了一下覺得自己過去的那二十五年人生實在是乏味，她不想要再當一個偽學霸，憑藉著小聰明小機靈矇混過關，所以現在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從老馬同志那裡要來的字帖已經少了很多，夏今看著自己練過的字帖，輕輕嘆了口氣，十二月了，距離高考還剩下六個月，時間過得可真快。
下午去語文組找老馬同志的時候夏今可以說是被圍觀了，這也是正常現象，女生理科成績比男生弱這幾乎是普遍現象，夏今的理化生成績也是短板，這次考試理化生難度都有些提高，她物理成績就下滑了些，可是瑕不掩瑜，總分級部並列第一這是事實，尤其是語文成績又是創造了年級第一的佳績。
「考得如何？」
「小馬，你這課代表考得如何咱們辦公室都知道，你還用得著再炫耀一遍？」說話的是老馬同志對面坐著的的一個老同志了，高三語文組的老師清一色的經驗派，這些人之中老馬同志都算是年輕的了。
「劉老師，馬老師問的應該是今天上午的英語競賽，我記得今天有英語競賽考試。」
旁邊的付老師好心提醒了一句，「參加這競賽也挺好的，要是考得好，將來考名牌大學把握更大些。」
「是呀，去年咱們學校出來的學生雖然那幾個尖子生考得不錯，可是也就一個考了北大，還是因為參加奧賽被保送的，也就咱們語文弱勢，你看看理化生數學都有奧賽，英語也有競賽，咱們語文有啥？啥都沒有。」劉老師一句感慨讓辦公室里頓時熱鬧起來。
「這不是有辯論賽嗎？」付老師和和氣氣的接過了話茬，「不過高三的學生參加辯論賽還是挺費時間的。」
「可不是嗎？辯論賽又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得搜集資料，還要和隊友合作，咱們學校也真是瞎胡鬧，往年都是高一高二的參加，多省事，今年還非得要高三的學生也參加，非得把學生的高考給耽誤了才罷休是吧？改革改革，萬一真的耽誤了學生的前程，這改革都得成笑話。」
劉老師一時間感慨萬分，辦公室里有些安靜，付老師脾氣好，小心提醒了一句，「劉老師，我這裡有花茶，你要不要喝一點？」
劉老師也是人精兒，剛才一下子說到了點子上所以就慷慨陳詞了幾句，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他連忙借著話題掩飾了過去，「行呀，也是年紀大了，精神不濟，還真得喝點茶提提神。」
老馬同志一直都沒怎麼說話，夏今覺得他這是要自己權衡。
她差不多猜出了老馬同志的意思，作為語文組最「年輕」的老師，同時又是擔當著語文組組長這一職責，老馬同志沒辦法，只能把夏今往外面推。
當然夏今也知道，自己這是趕上時候了，要是之前老馬同志絕對不會選她的。可是現在，那兩篇作文大概很是能改變老馬同志的一些想法。
拋除字體好看與否，作文講究的是邏輯，能夠自圓其說而且也讓別人覺得這個邏輯是好的，那就是成功了。
辯論和作文有相通之處，博古通今邏輯無傷，夏今覺得自己真是趕上時候了。
「你先看看這通知，覺得能參加的話就參加，不能的話再另外想辦法。」
最後這一句是說給夏今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好。」夏今接過了那通知，趁機又是向老馬同志要了些字帖這才走了。
夏今一走，語文組辦公室里又是熱鬧了起來。
「小馬，你還真準備把你這課代表推出去參加這辯論賽呀？」
老馬同志聞言覺得劉老師不厚道，這事攤在他們語文組了，其他老師擺明了是不打算趟這渾水的，可是學校安排的任務又得完成，他不推夏今能怎麼辦？
再說了，既然要推出去，那就推好的，別弄個次的讓學校覺得他是在糊弄人，老馬同志不做這樣的事情。
「先看看情況，比賽差不多都是在周末進行，還有時間。」教育改革炒的轟轟烈烈，這次辯論賽先是在市裡頭進行，市區和下頭各縣區的中學推出學生來比賽，初步時間定在了這個月的十九、二十號，其實時間挺緊張的。
新校區高一高二那邊早就忙乎起來了，已經弄了一個多月了，隊伍建設也是齊備了的，結果臨了臨了非要弄什麼電視節目進行現場直播，然後要把老校區這邊備戰高考的高三學子也加上。
高三三個級部，偏生這次逮著了他們一部，老馬同志只能說槍打出頭鳥。
「這辯論賽挺折騰人的呀，要是咱市的比賽沒過吧，給咱們學校丟人，可是咱們高三的學生可以鬆口氣好好準備高考了呀。反倒是過了又麻煩，我記得一月份是省里的比賽，三月份是咱們華東地區的比賽，五月份的時候是全國比賽，到了八月份是海峽兩岸的。」
劉老師念叨的老馬同志心煩，老同志你不出工也不出力的，光在這嘮叨的我心煩，你也不嫌煩人呀。
付老師女同志比較敏感，覺得老馬同志心情不好了連忙圓場，「能走到哪一步誰知道呢，對了劉老師你不是有課嗎？快上課了吧。」
劉老師一看手錶，頓時一拍腦門，「可不是，看我都給忘了。」
他拿起傢伙事兒匆匆就是走了，辦公室里頓時清閑了不少，老馬同志嘟囔了句，「老同志天天念叨，難怪腦門都禿了。」
付老師：……
夏今從語文組裡出來的時候其實挺頭疼的，老馬同志看似把選擇權丟給了她，其實根本就是逼她不得不上梁山。
她哪有什麼選擇權呀，還有那劉老師和付老師，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她難道還聽不出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把周末的時間騰出來，她平日里再擠擠時間，總不能讓老馬同志面子上過不去才是。
「辯論賽。」夏今苦笑了下，她這算是能者多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