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助紂為虐
夏今看到張婧站在那裡等自己，連忙揮了下手就走了。
「剛才說什麼呢？」她喊夏今，夏今都沒聽到。
「沒說啥，剛想要找你就沒影了。」夏今笑了起來，「話說二部的那個女生真厲害，物理考了滿分。」她也是聽別的班的同學說了句才知道那位女同學的光輝事迹。
「那你英語和語文考得那麼好，不是更牛？」
「別……」夏今說起來也覺得自己夠可以的，英語聽力她滿分，閱讀理解什麼的也都沒問題，主要是錯在了完形填空和選擇題上面，還是有些片語的固定搭配沒記准。
當時柳女士臉都是拉得那麼長，搞的夏今覺得自己得罪了她祖宗十八代似的。
「我那是碰運氣，這次考試題簡單。」
「簡單嗎？」張婧覺得一點都不簡單，真要是簡單的話，那麼鄭澤和汪明為啥成績沒那麼明顯的進步？
不過這倆人倒是被夏今給刺激到了，最近學習也是夠努力的。
張婧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不像是夏今似的聰明一點就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了。
夏今也不是第一次覺得張婧態度有問題，可是每次想要深入說說的時候，張婧卻又是錯開話題，讓她都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吃了早飯回去的路上，夏今碰到了程瑩瑩，剛想要把程瑩瑩介紹給張婧，卻不想張婧一溜煙跑了，「我去英語組那邊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夏今有些尷尬，程瑩瑩瞧了她一眼，「喂，你那個死黨，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程瑩瑩！」夏今無語了，怎麼這姑娘老是能把話說得這麼個勁兒呢？
「我沒聾，溫柔點。」程瑩瑩笑眯眯的，「我先回去了，晚上見。」
夏今目送程瑩瑩一副二大爺姿勢地進了教室，其實她也有些懷疑，是不是張婧覺得她最近跟程瑩瑩走得近，所以這才……
可是張婧並不是這樣的人呀，她們高中畢業后大學所在的城市隔了那麼遠，每年也就是過年的時候見見聚一聚而已，平日里電話聯繫都不算多，可是一直都感情很好呀。
到底是怎麼回事？夏今腦袋要爆炸了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因為低著頭走路，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不好意……你站這裡幹什麼？」
季雲鵬無語，沒見過變臉這麼快的女人，他剛才就看到夏今苦著一張臉上來，而且自己喊她還沒聽見，好心在這裡等她，結果還被這麼吼了一句，「夏姐，溫柔點，不然回頭嫁不出去呀。」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唄，大不了當老姑娘，又不花你家的錢。」夏今嗆了一句，她頭疼的時候季雲鵬非要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她機槍掃射了。
季雲鵬摸了摸鼻子，這是怎麼了，這麼美好的星期一，幹嘛脾氣這麼大呀？
「夏……」
「你剛才喊我有什麼事嗎？」夏今忽然間回過頭來，季雲鵬被她嚇了一跳，幸好動作麻利扶住了樓梯扶手，不然真可能滾下去。
「沒事。」還不是看你上樓的時候一肚子心事都寫在臉上都不帶看路的，所以想要攔住你嗎？
「不過你最近瘦了嗎？還是我錯覺。」怎麼覺得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似的，可是具體也說不出來，大概是同班同學整日里都能看見的緣故。
「你錯覺。」夏今笑了笑，「對了，你在前排，拜託你件事情唄。」夏今覺得，這事還是找季雲鵬比較靠譜。
「我能拒絕嗎？」他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有點嫌棄自己剛才的惡作劇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可以。」夏今很是真誠地說道：「你可以拒絕的。」
季雲鵬認真思考了一秒鐘，最後還是點了下頭，「你說吧，我盡量。」他敢發誓，要是自己拒絕了，夏今下一秒就會拉下臉來。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三年一起走過來的，又是夏今第一次求自己，他還是要給這個面子的。
「你幫我盯著點張婧。」夏今壓低了聲音。
季雲鵬有點不明白，「盯著她幹什麼？」回頭萬一盯多了，張婧以為自己對她有意思怎麼辦？
「要是我在前排還用麻煩你？就幫我看看有沒有男生向她表白。」夏今還是挺坦白的，季雲鵬聽到這話樂了，「夏姐，你這感覺有點不對呀。」
「你幫我盯著就是了，反正就在她後面坐著，那麼方便。另外，你跟石俊哥們兒，有些話你該勸的還是勸勸，現在偷偷摸摸一時爽，將來後悔火葬場，是哥們就別助紂為虐，關鍵時候拉他一把。」
班裡其他同學零零散散也過來了，夏今看了眼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轉身就上樓了。
季雲鵬看著上個周他們弄得板報，上面有一張是夏今的作文，還有就是一些名人逸事，他搖了搖頭，石俊那性子能聽他的才怪呢，明明是自己聽石俊的好不好？
只是夏今那句話還是對的，他也覺得石俊現在談戀愛根本不是在享受戀情的美好，而是更喜歡那種老師眼皮子底下的暗送秋波卻又不會被抓住的快意。
可是，該怎麼勸石俊呢？季雲鵬覺得自己不只是答應了夏今幫忙盯梢的事情，還攬了一座大山，很明顯，這座山有點難以逾越，他有些壓力山大了。
夏今十一月份過得很是緊張，物理課上張先生的複習進度有些加快了。今年的春節是陽曆年的二月份，和西方的情人節重合了，而她們寒假開學后正好是三月份，寒假過後不到一百天就是要高考，二輪複習和三輪複習都放在寒假后顯然不科學。
起碼張先生的進度安排，在寒假前，第二輪複習要進行一半，而在寒假期間，大家再自主進行第二輪後半段的複習，他年後略微再帶一下節奏就是了。
夏今原本還想著在寒假前慢慢把物理基礎給夯實了，可是現在計劃趕不上張先生的變化，她只能把更多的時間擠出來給物理了，而做出的犧牲就是午覺時間不要了。
原本101宿舍的對夏今忽然間搬回家住還有些不解，陳喜風和程華倒是問了下緣由，夏今隨便糊弄了一句，都知道她說的是糊弄人的，可是誰也從她嘴裡挖不出來什麼。
可是現在再看看夏今連午覺時間都用來學習了，101宿舍的幾個姑娘忽然間覺得夏今之前說想要回家學習也情有可原了。
「這次他們幾個都挺努力的，就是不知道班裡第一到底誰能搶了去。」
高一高二的時候，夏今和鄭澤是輪流當第一，不過高二期末考試夏今成績落了鄭澤不少，奠定了鄭澤班級第一的位置，而汪明屬於橫空殺出來的復讀生，在進入高三的第一次小模擬中考了第一把鄭澤都給比了下去，所以她們班第一名還真是不穩定。
開學后小模擬中汪明第一，九月份月考鄭澤第一，而十月份的月考則是夏今。
「我賭這次是石俊，好歹石俊和夏今成績原本就差不多。」宋小佳這個理由很是站不住腳，很快就被程華給推翻了。
「我說你們無聊不無聊，自己考好不比他們考好更重要嗎？」馬娟娟忽然間一句，宿舍頓時安靜了下來。
而製造了靜音效果的人則是被子一蒙頭就是睡了過去，她學了一上午得好好休息休息，至於夏今睡不睡午覺，跟她關係不是很大。再說了，馬娟娟覺得一個連休息時間都用來學習的人壓力太大，考場上更是容易發揮失常。
不過十一月份的月考中，夏今整個人都是樂呵呵的，和上次月考很是不同，這次她覺得自己基本功紮實了很多，起碼語文的那個名家名篇填空題都填上了，作文題目也挺簡單的，夏今再三確定了作文類型后，構思了好一會兒才下筆的。
「考得不錯？」馬娟娟在第三考場，因為她們考場靠近樓梯的緣故，下了考場所以就是看到了夏今春風得意的模樣，她不由多問了句。
「還行吧。」夏今笑了笑，「我去找人，先走了。」
馬娟娟搖了搖頭，她是真佩服夏今，從秋高氣爽到現在天氣冷了都還穿著校服，不覺得丑也就罷了，難道也不覺得冷嗎？
「看誰呢。」石俊從第三考場出來就是看到馬娟娟站在那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沒誰，考的怎麼樣？」
石俊笑了笑，露出一對大門牙，「我覺得我作文寫跑題了。」
……
夏今是去找張婧了，她約好了張婧今天中午去學校外面的小餐館吃麵條的，十一月底的天氣很冷了，中午吃一碗剛出鍋的蓋了個雞蛋的蔬菜麵條熱乎乎的挺好的。
程瑩瑩那貨不吃麵條，真是沒口福。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張婧出來，夏今有點急了，總不能是沒發揮好所以心情不好，還在考場里傷心吧？
她剛準備去最裡面的教室找張婧，卻不想竟是看到顧立秋臉紅脖子粗的從樓上下來，身後是一個女生在喊他，「顧立秋，你等等我。」
在樓梯口差點撞上，夏今連忙想要往後退，這真的不是她故意要碰見的，只是湊巧而已。
只是迎面碰見了的，怎麼都很難躲開。
夏今尷尬地笑了笑，腦子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立秋的粉絲很多呀，高大帥氣會打籃球的男同學在校園裡受到歡迎一點都不奇怪，而且夏今看了眼那委屈的女同學，好像長得還真的挺好看的，起碼還是郎才女貌挺登對的。
「怎麼才出來？」幸好張婧出來讓夏今覺得自己不至於那麼尷尬，連忙招呼張婧過來。
「我剛才幫著老師收試卷了。」張婧不太清楚這邊狀況，看到顧立秋後還打了個招呼。
夏今只覺得頭疼，那個委屈的女同學大概都把張婧當假想敵了吧，那眼神都能冒小火花了。
「我都餓死了，咱們去吃飯。」拉著張婧，夏今就往外跑，這時候還待在這裡，那絕對是吃瓜群眾看樂子找茬。
張婧是真的不知道情況，被夏今拉出了好一段路覺得有些受不了了，「你慢點。」
夏今看了眼後面沒人，這才鬆了口氣，「事故現場最好遠離，真的。」
甭管那女生跟顧立秋什麼關係，遠離就對了的。
張婧有些不太明白，「說的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
聽不懂那才是幸福的。夏今也希望自己啥都不懂，可是這次她還是真的倒霉唄牽扯進去了。
周一升旗儀式的時候，高三一部五班某男同學就是被批評，夏今聽的心頭一跳，這哥們不至於把戀情都鬧大了吧？
而後的事情發展讓夏今意想不到，因為郭老師把夏今也給喊了去，夏今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她除了周六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顧立秋和那女生之間鬧了小矛盾，好像沒別的什麼事情了。
腦子裡忽然間浮現不太好的念頭，夏今覺得自己還不至於要做證人吧。這丫的可是得罪死人的活，而且一得罪就是很多。
「我強調多少遍不能談戀愛不能談戀愛，你非要跟我對著干，是不是還想要我去請家長呀？」郭老師很氣憤，「瞧瞧你的成績，看你英語這次考得，你敢說談戀愛沒受影響嗎？」
這個點英語組裡還算是安靜，其他老師也都不在，夏今看著那試卷差點被甩到顧立秋臉上有點吃驚，她一向覺得很是紳士的郭老師什麼時候也這麼簡單粗暴了？
「我沒有。」顧立秋梗著脖子，「她誣陷我的。」
「誣陷？」郭老師氣得都笑了起來，「顧立秋你以為這是電視劇還是怎麼著，她無緣無故誣陷你幹什麼？夏今，你那天都撞見了什麼，一五一十給我說。」
夏今看著這對峙的師生倆，忽然間覺得自己還挺重要的。
只是顧立秋說自己是被誣陷的又是什麼意思，那女生求而不得所以就告密把事情捅出去說顧立秋談戀愛嗎？不至於這樣吧，都高三了，又不是小孩子。
可要不然那就是顧立秋在說謊，可顧立秋會是說謊的人嗎？那個曾經和自己聊古龍筆下那些意氣風發的男兒郎的顧立秋是說謊的人嗎？
「老師，你問她有什麼用，她又不是我們班的，再說了，她怎麼知道我的事情？」夏今還沒說話，顧立秋倒是先開口了。
「閉嘴！」郭老師有點怒了，「夏今是學習委員你也是學習委員，看看你的學習成績，再看看夏今的，你說我是該相信誰？」
夏今覺得這個邏輯不通呀，只是她還是不要挑明的好。
「老師，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就周六的時候等我同學的時候撞見了一個女生急匆匆地跟在後面喊顧立秋，其他的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她覺得郭老師真的是被氣急了，其實要是真想知道顧立秋有沒有戀情，問五班的女同學明明最靠譜嘛。
自己就是一個不小心看到了一點點小事的路人，實在是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另外郭老師，我能不能問一句，是誰跟您說的我撞見了顧立秋談戀愛的事情的？」
「這有關係嗎？」郭老師冷哼了一聲，那眼神看得夏今發毛，她沒說謊呀。
「要是跟您說這話的人是那個女同學的話，那就關係大了。其他的人的話，那就當我沒問。」夏今還是說了這麼一句，她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可是談戀愛鬧大發了弄得非要請家長的話，很可能會毀了一個人的一輩子的，夏今不希望發生這樣的悲劇。
顧立秋看了她一眼，夏今低下了頭，她只是不希望冤枉了好人，雖然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郭老師沉默了好一會兒，「這件事我會再調查的，只是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你已經高三了，往後想要玩想要談戀愛想要輕鬆有的是時間，可是絕對不是高三。回去吧，明天還要考試，好好準備一下。」
周末考試完，周二就是英語競賽考試，夏今被害得早飯都沒得吃，離開英語組的時候腳步很快。
「對不起了，這件事是我牽連了你。」顧立秋追了過去，「你吃什麼，我請你。」
「不用。」夏今笑了笑，「你下次再談戀愛的時候注意找個沒人的地方，別把無辜群眾牽扯進來就行。」
「我沒談戀愛！」顧立秋有點惱火，「那人就是個神經病。」他真的是氣急了，那女生是誰他都不知道，怎麼就好端端粘上他了？同一個考場，從他坐下開始就時不時的盯著他看，弄得監考老師還以為他在作弊，顧立秋更是窩了一肚子的火，如今還被按上了談戀愛的罪名，他找誰說理去呀。
夏今被他吼得懵了一下，語氣有點虛，「你沒談就沒談唄，沖我喊什麼，告密的又不是我。」
她反正沒落井下石，該做的也都做了。夏今想了想，然後還是決定走遠點好，說不定那女同學看到她跟顧立秋走得近，下一步準備找她算賬呢，誰知道戀愛腦的姑娘都想得什麼，又會做些什麼呢。
「夏今。」顧立秋連忙追了上去，「你吃什麼，我去買。」
「不吃，減肥。」夏今跑的賊快，一溜煙就是上了樓，顧立秋看著沒影了的人，忽然間又覺得好笑。好吧，在升旗儀式上被批評是挺煩的，可是到現在他又是心情好了起來。
夏今其實肚子還真是有點餓，喝了口水，可是還是抵不住，夏今覺得自己只能大課間的時候飛奔到學校超市去買個小麵包墊巴肚子了。
「怎麼回事呀？」張婧丟了個麵包給夏今，這讓夏今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婧婧，要是將來沒人要你，我養你。」
張婧惡寒了一把，她還是希望自己找到真愛的。
「我結婚的時候給我個大紅包就行。」
「沒問題。」夏今連忙吃了一口麵包，「沒什麼事，就是周六上午的事情嘛，老師問了我兩句。」
張婧聽到這來了精神，「顧立秋真的談戀愛了？」
夏今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你那麼興奮幹什麼？」之前讓季雲鵬盯梢，結果盯了半個多月沒有任何稀奇，那天早晨就像是張婧忽然間更年期了似的，之後兩人還是一起吃早飯一起吃晚飯，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八卦一下嘛，最近學習緊張。」
夏今笑了笑，「是挺緊張的，我也不清楚，他說沒有。」麵包吃的有點快，夏今打了個飽嗝，張婧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連這點消息都套不出來，你可真是夠可以的。」
那是她根本就沒套消息好吧。夏今撇了撇嘴，「給我點水喝。」她還沒去水房那邊打水呢，早晨跑過來的又不值當的打水，還是先用張婧的水救救急再說。
「出息的你。」張婧埋怨著，卻還是給夏今去拿水了。
班裡同學陸陸續續吃過早飯也都回來了，夏今正喝著水呢，門口謝心慧忽然間喊了句，「夏今，有人找你。」
看著門口那人，夏今一口水噴了出來。
顧立秋害她還不夠慘是吧，又來她們班找她。
「你小心點！」張婧拿出紙巾擦了下，好在知道往過道里噴，可是夏夏你形象還要不要了。
夏今想哭，「你幫我過去看看什麼事，我嗆著了。」
這都什麼鬼理由，可是張婧體貼，還是過去了，回來的倒也快，拎著一大包零食享受班裡同學的注目禮。
「說是跟你賠禮道歉的，我拗不過就收下了，你要是不想要，自己還回去。」她可不想當傳聲筒了。
夏今頓時想哭，顧立秋真的是要把自己往風口浪尖上推呀，她當時肯定是腦子抽了還跟郭老師分析情況。
不過就算是自己過去又能如何，拒絕顧立秋的零食大禮包，在班門口鬧起來還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麼風波呢。至於送回去，那就更惹人眼了。
顧立秋，名字好聽也不能隨便給人惹麻煩呀，夏今頭疼，「我減肥不吃，你拿回去吃吧。」夏今幫這些零食找好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