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蹂躪
次日巳時
天色還未到正午,蒼穹之上的驕陽就已經異常的刺眼,散發出的光線相比昨日愈加炙熱了幾分。
而遼闊的冰原卻依舊冰冷刺骨,照常的詭異。
冰屋旁,那頭兇猛的白熊正卧著打盹。
可看似它呼呼酣睡,還有節奏的打著震天響的呼聲,實則早就清醒,正眯著眼睛警覺的注意著身旁的風吹草動。
等著陣法外的二人趁虛而入,自投羅網。著實的狡猾。
剛抖了抖耳朵上的雪花,突然,白熊發覺一陣濃烈的焦臭氣味傳入敏銳的黑色大鼻子之中。
正納悶間,皮膚之上緊隨其後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灼燒之感。
「嗷!」的一聲哀嚎,白熊本能的彈起巨大的身軀。
扭頭望去,只見屁股上的毛髮不知為何自己燃燒了起來。
來不及多想,趕忙慌亂的在身旁雪地之上打起滾來,折騰了半天,才勉強把那竄動的火苗給撲滅。
一臉茫然的向著圈外的仇家望去。
只見那兩個猥瑣的人類此時正幸災樂禍的望著它,一臉賤兮兮的表情。
而那名少年的手中,正舉著一個被打磨成圓形,帶有些弧度的大冰塊。
原本就熾烈的陽光透過冰鏡,匯聚在一起,在眼前地面上形成一個細小的赤紅光斑,其周圍的積雪在以極快的速度消融著。
明顯溫度十分的可怖。
墨幽握冰的手掌輕晃,光斑飛速的移動,準確無誤的落到白熊的身上。
幾個呼吸后,又是一陣刺鼻的焦臭氣味傳出,剛被撲滅的毛髮之上又開始冒起了煙。
巨熊見狀,嚇得趕忙跑開,可是那個光斑剎那便跟了上來,再次落回到它的身上。
滾圓的獸瞳之中難掩泛起了驚慌。
隨著大傢伙的奔逃,冰屋的附近開始上演一幕十分滑稽的場景。
那隻兇悍的巨大白熊在圈子內邊跑邊跳,還時不時的打滾,想要把身上的那個怪異的光斑給甩下去,像是一隻好笑的無頭蒼蠅一般。
可任憑它使盡渾身的解數,那滾燙的光斑就像貼在身上一般,怎麼都弄不掉。
即使如此,它也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和懈怠。
因為一旦停下歇息,光點便會漸漸的烤焦附近的絨毛,直射在下面的皮膚之上,立刻便會傳來鑽心的灼燒之痛,折磨的他嗷嗷直叫。
不過不得不說,這隻白熊也的確不是一般的畜生,折騰了一會兒,似乎就已經意識到了可怕的光點是從少年手中的冰鏡中發出的。
靈機一動,躲到了冰屋的後面。
咧起的嘴角似乎是在竊喜。
本以為這樣就平安無事了,但奈何它的身軀實在太過龐大,冰屋根本就沒辦法完全遮擋,總是會露出一部分出來。
而露出的那部分就成了受害的重災區,最終還是要讓他痛的難以忍受。
走投無路的白熊只能使勁的往冰屋裡面鑽,可是那洞口又太小,怎麼鑽都鑽不進去。
估計是那老者特意防止他觸碰裡面的鑰匙而設計的大小。
整整一個時辰,凄慘的白熊不停的在冰屋周圍上躥下跳,轉來轉去。狼狽的全然不見昨日的威風與兇猛。
而圈外的兩個無恥混蛋,像是在享受遊戲一般,樂的前仰後合。
一個人舉得累了,就換另一個人,基本就不耗費丁點的體力。
最後白熊實在是跑不動了,又忍受不了灼燒的痛苦,只得像個慫包一般跑到兩人的面前。
不停的作揖求饒,那怯懦的模樣簡直就是一隻被馴服的十分聽話的小狗。
可壯漢哪裡會就這麼罷休,任憑他如何的可憐兮兮,依舊不停的用冰鏡匯聚的光斑燒它。
時間就在白熊的告饒和狂奔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越接近正午,陽光越是炙熱,光斑越是滾燙。
終於,不斷死命奔逃的大傢伙徹徹底底是沒了氣力,像是死了一般癱卧在了雪中,任憑那兩個沒人性的人類再怎麼欺負它,也一動不動了。
那渾厚結實的后腰甚至都被烤出肉香了,都始終沒有在動彈。
面龐之上甚至都沒有了表情,奄奄一息。
只剩下那對粗大的鼻孔還在勉強冒著熱氣,不然別人肯定都以為它已經駕鶴西去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墨幽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制止了仍舊還沒盡興的鐵木。
壯碩漢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手中的冰鏡。
「哈哈哈哈,真是樂死我了。」鐵木想起昨天還氣勢洶洶差點害他丟掉性命的畜生,方才那副狼狽搞笑的慘狀就覺得好笑。
「再來一會兒吧少爺?你這招太神了!」
「得了沒完了,我們目的是鑰匙。」
說罷少年再無半點顧及,昂首挺胸,大踏步便直奔著冰屋而去。
路過白熊時,沖著這個快斷氣的大傢伙燦爛一笑,神情十分的天真與無邪。
最後居然還無恥到極點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弄的白熊一陣的心塞鬱悶,差點當場就咬舌自盡。
好歹自己也是方圓百里當之無愧的霸主,名副其實的食物鏈頂端,何曾想到會有今天!!
遇見這兩個傢伙真是*****了。
而另一邊,墨幽已經將身子鑽入了冰屋之內。
屋內空間很小,只能彎著腰站立。
由於大部分的光線都被冰磚牆壁所阻隔,裡面的溫度極低,寒氣透骨。
出乎少年意料的,冰屋內地面之上,除了一些零散分佈的暗灰色粉末之外,便再無他物。
並沒有他們要尋找的鑰匙。
「不會吧,這是怎麼回事?」墨幽緊蹙起眉頭,心中納悶。
明明地圖上標註的地址就是這裡,怎麼會沒有鑰匙。
就算鑰匙不在這裡,也起碼應該留有下一步的線索啊,這空空如也的算是怎麼回事。
少年探出手,仔仔細細的在地面和牆面上來回摸索了好幾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夾層和暗門。
這一次,他當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抽身出來,墨幽繞著冰屋附近不停的打著轉,邊走邊不斷的摸索觀察。
可是卻依舊是一無所獲,連丁點鑰匙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TMD!我就知道那個老頭兒從頭到尾就是在耍我們!!!」鐵木見到少年異樣神情之後也隨後鑽入了冰屋,接著便罵罵咧咧的出來,滿臉的憤懣。
「應該不會,他一個修仙者還不至於自賤身份來戲弄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那是怎麼回事啊?」鐵木的語氣已經開始難掩的焦急。
畢竟通不過考試對別人可能不算什麼,但對眼前少爺來說,便意味著丟掉性命。
「或許……有一種可能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墨幽沉吟了片刻,揣測道。
「捷足先登?可是別人沒有地圖怎麼找過來?難道還有地圖標註著和我們一樣的任務地點?」
「我也不知道……但若真是那樣麻煩可就大了。」
說話的同時,墨幽那對漆黑的眸子始終在凝神閃爍著,並未停止片刻的思考。
俊俏精緻的鼻尖經過一晚寒風的洗禮,早已被凍的通紅。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二話不說,風一般的再次飛奔向冰屋,急不可耐的探身入洞口。
十分古怪的,少年捧起屋內地面上的那些暗灰色粉末,認認真真的觀察起來,同時還不停的用手揉搓,用鼻子去嗅。
隨後,似是心中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又趕忙從冰屋內抽出身形。
倉促間,腦門被低矮的洞口撞出一個大包都全然的沒有察覺。
「鐵木,把你的鑰匙給我!!」墨幽沖著壯碩漢子急切的說道。
「鑰匙?」
「就那個前輩給你的那個。」
「哦好,給。」見少爺如此的認真和急切,鐵木也不敢做絲毫的怠慢。沒有不多嘴,直接從衣襟內取出那枚被老頭兒掰去一角的「幸運」鑰匙。
墨幽接過鑰匙,先是仔細的端詳一陣,接著用手微微用力掰了掰,最後又放入嘴中咬了咬。
臉上一直緊繃著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嘴角燦然一笑,帶著一絲豁然開朗的舒暢神情,第三次鑽入了冰屋之中。
留下那個不知所以的壯碩漢子,獨自站在原地一臉的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