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後續該怎麽了結
第768章 後續該怎麽了結
明雁君抬頭見她來,便朝她招手道:“快過來坐。”她取了另一隻酒杯,給她倒了一杯酒。
孟娬過來坐下,端著酒杯先喝下,籲道:“越喝越渴,崇儀,去拿壺茶來。”
崇儀利落地轉身去了,不消片刻,帶來一壺去火的菊花茶。
孟娬一路趕來,確實很渴,兩杯茶灌下去,才覺心裏舒坦了些。
她開門見山道:“怎麽回事?”
明雁君沉默片刻,道:“你都知道了。”
孟娬道:“我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打她。”
不僅不會平白無故,而且據孟娬對她的了解,明雁君也根本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事,必定是那玉華郡主犯到了她的底線。
明雁君挑起唇角,笑笑道:“這次我闖了大禍,說不定明朝還得去壽王府負荊請罪。”她話雖這麽說,可言語間滿是坦蕩無所謂,也絲毫沒有懊悔之意。
孟娬道:“我想知道為什麽。”
一陣風起,枝頭上的海棠花瓣簌簌落下一些,落在明雁君的衣間發上。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幹練的長衣,海棠花給她平添了兩分柔和。
她模樣生得俊俏,著女子裙裳時落落大方,著男子服飾時又英氣朗朗。
明雁君嘴角的笑容被風吹淡了,許久才神情安靜道:“我聽見她說秋珂的壞話。”
孟娬愣了愣。
明雁君又道:“她是秋珂的未婚妻,她不應該說那些。”
明雁君喝了一杯酒,道:“你說有哪個未婚妻還沒進門,便盼著自己的夫君死在邊境沙場的?”她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孟娬,“僅僅是為了個自在,或者為了個被追封的將軍夫人?”
孟娬意識到,那玉華郡主應該是說了很惡毒的話。
“她看不上他,她肆意踐踏他辱沒他,她將他碾踩得狠狠的。”明雁君仰頭再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幽聲低低道,“每一句每一個字,我全聽見了。”
她的言語字句裏,滿是壓抑的怒火。
孟娬分明看見她握著酒杯的手用力到骨節泛白。
那些惡毒的話,詆毀著她最重視的人,就如一支支利箭,直捅她的心窩。
孟娬伸手過去,輕輕握住她捏著酒杯的手。
明雁君手上輕輕一顫,像是得到莫大的安慰,手裏的力道忽而就卸了去,隻剩下無力的蒼白。
孟娬道:“那是她活該被揍的。”
她和明雁君都是同類人,自己所珍視的人和物,容不得別人淩辱踐踏。
隻有同類人,才明白那種感覺有多麽煎熬。
明雁君問:“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
孟娬道:“我可以不在乎流言蜚語,反正大家都人雲亦雲,可若當著我的麵口出惡言中傷我所在乎的人,我可能會把她從樓上丟出去吧。”
明雁君一笑,和孟娬舉杯對飲。
孟娬道:“但是你得想想事情的後續該怎麽了結。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被動。”
明雁君道:“今天我揍舒服了,明天該賠禮的便賠禮。”
孟娬道:“若旁人問起你為何打她呢,你怎麽說?這個時候萬不能提秋珂這個名字,你可知道?”
明雁君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不會連累他的。”
孟娬道:“不光是不連累他,也是為你自己好。還有,玉華郡主可知道你為何打她,你有沒有跟她表達過是因為秋珂?”
明雁君道:“沒有。我什麽都沒多說,上去便動手的。”她唯一就說過一兩句話,眼下說給孟娬聽了。
孟娬聞言放了放心,道:“如此就好。玉華郡主既說了那麽多辱沒秋珂的不堪的話,她自己自然不會主動交代出來。明日若有人問起,你便說上次偶然聽見玉華郡主說你朋友壞話,這次偶然在茶樓碰見,你本想與她好好敘敘,解除其中誤會,可沒想到一進房門,就被玉華郡主以武將出身所羞辱,你氣不過,便與她打了起來。”
孟娬端起杯盞潤了潤口,又補充道:“她今日能這般口無遮攔,平日裏定是沒少說別人閑話,也不怕冤枉了她。”
明雁君聽她說完後,道:“阿娬,謝謝你。”
孟娬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不知不覺天色晚了下來,孟娬讓崇儀傳個信兒回去,她今晚不回去用飯,和明雁君就在這小苑裏用晚飯了。
孟娬問道:“吃完飯後,你回皇子府麽?”
明雁君道:“不想回。”
“那回將軍府?”
明雁君道:“也不想回。今晚什麽都不想理會,想借這地兒睡一宿。”
孟娬道:“那也不是難事。一會兒我派人去將軍府和皇子府說一聲,你與我在一起,他們沒什麽好擔心的。”
飯後,孟娬陪明雁君在院子裏坐著,看著天邊的雲霞散去,籠上星夜。
明雁君又讓夥計去拿他們酒莊裏的好酒。
她抱著酒罐一口氣能連喝一罐,孟娬見狀,及時給她把酒罐從嘴邊抽走。她長長歎了口氣,笑笑道:“以前我這樣喝酒,秋珂喜歡管我,現在你又管我。”
孟娬道:“我猜,你這喝酒風格,應該是遺傳你爹明將軍吧。”
明雁君眼神明亮,道:“你怎麽知道,我爹他一次能咕嚕嚕幹好幾罐。我第一次醉酒,還是我十歲的時候,我爹趁我娘不注意,給我喂了兩口,結果我睡了一整天。”
孟娬笑道:“你爹心還真大。”
提起秋珂時,明雁君又歎道:“秋珂比我大幾歲,他這年紀,早該娶妻了的,可惜一直耽擱至今。這次我打了他的未婚妻,估計他得記恨著我,更加疏遠我了。”
孟娬道:“更加疏遠?”
明雁君低著眉眼,輕輕晃著酒罐,聽著酒罐裏的半灌醇酒蕩出一股動聽的聲音,寥寥勾唇看了孟娬一眼,道:“我本來還在想,他結婚我去喝喜酒的時候,定要送他一份像樣的賀禮。隻可惜,我還沒想好我要送什麽,你猜他怎的說?”
孟娬無言。
明雁君拿著酒罐往嘴裏灌了幾口,籲了一聲,仰頭笑望著夜空道:“他問我說,他大喜的那天,我能不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