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年輕人,就是猖狂
第597章 年輕人,就是猖狂
孟娬笑了兩聲,倒著看向他,紅唇如勾道:“托你的福,你讓我覺得活在你身邊的感覺太好了。”
殷珩也似低笑了一下,嘴角那淺淺的弧度如水中月一樣清淺好看。
孟娬又道:“如此一來,我也有兩隻香囊了,且都是和你的是一對兒的。以後在家裏時我便佩你贈我的這隻,出門時再佩娘買的那隻。這樣就不怕會把這隻弄掉啦。”
“嗯。”
因為是他做給她的緣故,讓她更珍視也更小心翼翼。
後來,孟娬倒仰著頭,手裏依然把玩著香囊,可注意力卻漸漸流走到了坐榻那邊的殷珩身上去。
他著輕軟的白衣長袍,肩上隨意地披著一件外衣,黑發散在肩背上,很有一種霜裏染墨的味道。
她輕聲問:“你還有多少沒看完啊?”
他輕聲答:“就這兩本。”
“看吧,早點的時候隻顧著一味的尋歡作樂,眼下還得加夜班吧。年輕人,就是猖狂。”
“年輕的時候不猖狂,什麽時候猖狂?老了的時候嗎?”
孟娬道:“你現在這麽猖狂,要是被掏空了身體,我看你也不用等到老了,再過不了幾年走路腿都得哆嗦。”
殷珩看完了公文,合攏往小幾上放了放,牽了牽衣角起身,道:“你倒是掏空我試試看。”
他經過燈旁時,隨手熄了燈。
孟娬一個鯉魚打挺,立馬坐起身來,一翻轉就滾到了床榻裏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殷珩在床邊見她如此警惕,靜默片刻之後,倏而低笑兩聲。他解衣上榻,捋起衾被一角躺了進去,將人撈回來擒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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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香囊之風吹將起來,就跟春風潛入夜、催花憐邀月似的,蓋都蓋不住。
朝中大臣們每日上朝所佩的玉佩琳琅,已經不知不覺地換成了各種香囊。
就連徐閣老那樣嚴肅板正的人,也要被徐夫人強行栓上一個香囊。
大家上朝的路上一見麵,開口寒暄之時,必然先說:“喲,你這香囊挺不錯啊。”
對方回答:“你的也不錯啊。”
不過要是不小心撞囊了,那就比較尷尬了。
皇帝上完早朝下來,隔三差五就要收到一盤子後宮妃嬪們做的各色各樣的香囊。
皇帝心血來潮,偶爾也佩一佩。
而京城的街頭市井,就更不得了了,短短時日內,如雨後春筍般突然多了好些個香囊鋪子。
起初那幾個大布莊還比較低調,可這些民間的香囊鋪子不知從哪裏得來的小道消息,宣稱這種成雙成對的香囊乃是從殷武王和王妃那裏興起的。
連殷武王那個殺人魔頭都需要靠開光的香囊來扭轉時運了,你還在猶豫什麽呢?
因而好一陣子,各個香囊鋪子裏購買香囊的人都絡繹不絕。
年底除了置辦年貨的地方人潮如織,還有吸引客人最多的鋪子就莫過於首飾鋪、胭脂鋪和布莊成衣鋪了。
孟娬到了街上親眼所見,看來從古至今,女性的消費力都不可小覷啊。
這成衣鋪子裏,賣的都是各處時興的衣裳樣式。這京城裏各家千金小姐、大家閨秀不勝枚舉,她們喜愛逛這些,對衣裳首飾的包容性也很強。
除了去布莊選料子和請裁剪師傅登門量體裁衣,她們還要結伴往那些成衣鋪子裏去轉轉。
說起謝初鶯,自從那日從太後宮裏出來,便一直閉門不出,消沉了好些日子。
宮裏的案子了結了。而臘八節當晚,殷武王妃當殿說她故意教唆宮女踩她裙角一事,當時聽者雖然眾多,可後來接二連三發生火災、找出殺人真凶,事情的高潮一浪蓋過一浪,早就沒人注意當初她的那點小動作了。
最終謝初鶯雖然沒有受到牽連,可太後對她的態度,同樣也讓她深受打擊。
正逢有小姐來邀她出門逛街換換心情,謝初鶯也同意了。
些個千金小姐到了街上,自也是往那些胭脂鋪啊、成衣首飾鋪啊之類的地方去。
謝初鶯去到一間成衣鋪子,鋪子裏頗大,來往好些小姐都在門口進進出出。
謝初鶯在堂上環視了一圈,掌櫃的見狀道:“小姐可有中意的裙裳?這堂上呈的都是冬衣,小姐若是沒有挑得上眼的,不如去內堂挑挑看;內堂呈的便是春衫,等過了年開了春,就可以穿了哩。”
謝初鶯聞言,就去了內堂一看。
和外堂相比,這內堂就清靜多了,且呈現的春衫也樣式繁多,姹紫嫣紅。
謝初鶯帶著婢女,穿走在這些春衫之中,萬沒有想到,當她穿過轉角,不經意抬頭一看時,會遇到一個對她來說不怎麽熟的熟人。
謝初鶯臉色當即一變,血色從她那美麗的臉蛋上一點點褪了下來。
彼時,孟娬正背著手,頭大如鬥地聽煙兒在她身旁嘰嘰喳喳不住地說這身裙子好看那身顏色漂亮。
她轉過身時,恰好看見謝初鶯麵色蒼白地站在一襲柔粉色的裙子旁邊。
孟娬勾唇笑笑,道:“謝小姐,別來無恙啊。”
謝初鶯一時僵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直到孟娬抬腳悠悠地朝她走了兩步,她才如夢初醒,猛地回神,當即帶著自己的丫鬟就倉皇地要轉身離開。
孟娬道:“煙兒,帶謝小姐的侍女去別處選選衣裳。”
話音兒一落,煙兒就上前攔了去,並且十分自來熟地拉起那侍女的手,熱情又友好道:“我們去吧。”
那侍女有些無措,看向自家小姐。
謝初鶯動了動唇,剛想拒絕,就聽孟娬笑容可掬道:“我這侍女平時就擅長挑挑裙子選選簪子,讓她幫忙去選,應該能選到謝小姐滿意的。”
煙兒對侍女道:“你不用緊張,你家小姐和我家夫人很熟的,她們要說說私房話。”
那侍女半信半疑,又架不住煙兒的熱情,稀裏糊塗就被煙兒拽著去了。
煙兒還邊走邊問侍女道:“你家小姐平素都喜歡著什麽顏色的衣裳啊?”
侍女答:“也沒有特定的顏色,主要看是否合我家小姐的意。”
隨後煙兒和她就當真在內堂別處挑選起了衣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