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奇怪的集會
有些東西是不可能看錯的。
不能否認，人生在世總會遇到些幻覺，像什麽“教室對角線那邊的座位上的女孩子可能暗戀我”，“教室對角線那邊的座位上坐著女孩子”，“教室對角線那邊有座位”，“這裏有教室”，“我是存在的”等等，很有可能都是些幻覺。
同樣也有一些反例，想要看錯都不可能。
比如說，負能量。
負能量之類的東西，柴烈火可以蓋章認證，絕對不可能看錯，因為這是數到不能再熟的。
然而。
“奇怪，師匠，那是負能量嗎？為什麽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們心懷怨恨？”
白紗莘沉默了許久，隻能開口詢問。
“我也覺得奇怪，難道是角色設定？先看看再說。”
柴烈火搖了搖頭，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現在也隻能等待，並且心懷希望。
人的數量還在增加。
可以看到有些人的確是從房子裏出來的，這令柴烈火感到很安心，至少他們不是從墳墓裏麵爬出來的亡靈，都是真正的人類。
恐怕答案隻有一個--地下室。
像螞蟻一樣，連正常人的生活都過不上，這樣的人在每一個城市中都不在少數，越是繁華的大城市好像就越多。
人數的增長意味著負能量的集中，每一個人出現，現場的負能量就濃重一分，不到一分鍾之內，隨著人群的聚集，負能量很快就變得如同烏雲一般，籠罩在他們的頭頂。
然而，這還不是最詭異的。
人固然心中有陰影，有陰影就有負能量散發出來，如果說這事人之常情，積極向上的人其實數量更多，可若是說這事個別現象，一天天活在負能量中的人又絕對不是少數，人類就是如此複雜的生物。
什麽樣的人會常常與負能量為伴？柴烈火的答案很簡單--自己這樣的人。
相信沒有人會給予反駁。
無法控製，或者說不擅長控製心中的喜怒哀樂，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稱之為脆弱，一點小小的打擊就會輕易令情緒低落，說不定還會一蹶不振。
幸好，柴烈火覺得自己唯一的優點就是就算短期被負能量所支配也能很快緩過來，這就是自知之明。
詭異的地方就在這裏。
帶有負能量的人，理所當然是心情不爽的。
心情爽朗的人要怎樣才能釋放出負能量？這個好像並不能做到。
試想一下，一大群人滿臉都是笑容，開開心心地釋放出一坨坨漆黑漆黑的負能量，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問題就在於，這種事情現在，此時此刻，就在這裏發生。
和一群一邊笑著一邊將屍體肢解的變態恐怕沒有什麽分別，都一樣會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還聽得見他們之間的談話聲。
靜下心來的話，就能聽得非常清楚。
……
“啊，你竟然有買碳酸飲料的錢，可惡，好令人羨慕。”
“我打工的地方的店長分給我的，自己怎麽可能買得起，下個月還要交房租的。”
“說起來上一次的試鏡……”
“那個啊，還是不行。”
“果然還是不行嗎？沒關係，我覺得你完全可以！”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會成功！“
……
充滿了自信和鬥誌的對話固然正能量十足，但是也透著令人心酸的貧窮。
就算貧窮，鬥誌也沒有被磨滅，依然咬著牙在地麵爬行前進，向著自己心中的目標。
很厲害是不是？貧窮也無法讓臉上的陽光消失。
結果搭配上不斷湧出的負能量，這就十分可怕了。
陳舊卻一點都不破爛的服裝，落魄卻又毫不頹廢的微笑，怎麽看都和負能量完全無法聯係到一塊去，一個兩個人也就算了，姑且還能當做天賦異稟，人人都這樣，那就十分不對頭。
不能理解，而且也不能想象。
盡管不是想要知道的情報，但柴烈火已經斷定今晚的行動實在是非常有必要。
聚集起來的人們在等待，不知道在等待誰，柴烈火隻能看到他們似乎在抱著一種朝聖的心情等待著，
教主之類的嗎？如果已經上升到了宗教的級別，那還真是有點厲害。
“奇怪，按兵不動麽……”
柴烈火自言自語道。
現在一切狀況都十分可疑，但那個潛藏起來的強者好像一直沒有出現，按照一般的推理而言，他們的領袖應該就是其中最強者了？
果然是。
湧來的人群聚集在摩天輪之下，人數差不多已經達到了巔峰，氣氛也炒到了極點，就在此時，柴烈火鎖定已久的氣息終於出現了。
這個氣息，其實一直躲藏在摩天輪的最高點，也就是說這個鏽跡斑斑的摩天輪雖然看上去是一件廢棄了的大件垃圾，實際上恐怕並不是這樣，它應該是能夠活動的才對。
摩天輪大概有三十米高，不算大，甚至可以算非常小的了，正常人想要爬到頂點恐怕不易。
“師匠，這是什麽音樂啊……”
因為專修宅舞，所以變得對音樂頗為敏感的白紗莘漸漸皺起了秀眉，口氣當中藏著一絲沒有言明的厭惡。
這就是所謂的靡靡之音嗎？因為沒有聽過所以柴烈火也隻是猜想而已。
音樂這種東西還是相當厲害的，能夠極為輕易地影響到人的心情，激昂的音樂固然能夠帶來鬥誌，相反的例子當然也不是沒有。
隻能讓柴烈火聯想到各種描述起來必須打碼的劇情的音樂，軟綿綿地漂浮在空氣當中。
如果聲音有顏色，那一定是粉紅色。
不，這根本就不是音樂，隻是偽裝成音樂的某種愉悅聲音吧！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估計現在已經開始臉紅心跳了。
等等！
柴烈火的耳朵微微一動。
不對，這裏麵摻雜的聲音並不是音樂本身的一部分，而是來自現場。
略帶沙啞，充滿成熟氣息的女性聲音，如同盛開的花瓣一般，散發出令人甘心去死的誘惑力。
這個可了不得了。
“師匠，看上麵！”
“看到了……還真是……大手筆啊……”
柴烈火心悅誠服地感慨道。
今天晚上，不知為何竟然有不錯的月光。
抬頭仰望，摩天輪的最頂端映出了一個身在月亮中央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