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視頻疑雲
第507章 視頻疑雲
我的思維被這一點牢牢禁錮住,以至於後來薑晏深跟我講的事,我都很難再全程投入分析。
他繼續說起錢增興父子的事。
他說錢增興為了隱瞞事實,不得不唯Z先生的話是從。
他從阿碩手裏買來兩條西非橫斑眼鏡蛇,提煉毒素後交給Z先生。
後麵就如我們才想一樣,錢增興最終在解剖台上碰到了溺死的展卿。
打開胸腔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展卿真正的死因是什麽了。
原以為這一切都不會有人懷疑,沒料到陸緒竟然對解剖結果產生異議。於是錢增興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安排了一場“停電”,破壞了殘留著中毒症狀的內髒樣本。
可這樣的行為,最終反而更加加深了自己的嫌疑。
薑晏深說,這些也是錢書言在口供裏供述的。
多日以來,錢增興被罪行困擾,身心飽受重創。
他已經無法再忍耐自己所做的一切,便下了自首的決心。
在案發前的十小時,也就是當天上午十點左右,他跟兒子錢書言通了最後一個電話,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錢書言怪他毀了自己一輩子,如果不是他當年的決定,他不會跟心愛的女人分手,不會把日子過成今天這一地雞毛的狀態。
而錢增興則斥責他啃老,斥責他的自暴自棄,從來沒想過唯自己的人生負責。
之後,兩人不歡而散地掛斷了電話。
隨後錢書言從P城趕回來,路上開了六小時的車。
為了不暴露行蹤,他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從從小車行租了一輛帶著臨牌照的車。
我回想起那天我拿到了錢增興的地址之後,曾開車在小區外麵逗留半個多小時,與保安師傅的那段對話,至今想起來都有些奇怪。
他說這裏是學校的教工社區,一般不給外來車停靠。
而那天晚上,就在錢增興家樓下的停車位上,分明有一輛沒有上牌的新車。
足足停了幾個小時,卻為什麽沒有被保安驅趕出去呢?
隻有一個原因,那不是外來人,外來車。
錢書言回父親這裏,雖然沒有開自己的車,但他手機裏有該社區的電子停車卡。
保安也是比較粗線條,看到有停車卡的,就默認是附近來學校拜訪的車輛,沒有多問。
錢書言說,自己一進家門,就看到父親已經去世了。
一個電線勒在他的脖子上,另一端掛在臥室的門把手處,身體蹲跪在地板上,看起來很像是自殺。
錢書言進門的時候,人已經斷氣了。
他來不及悲傷,先想辦法去尋找父親有沒有留下遺書認罪書之類的東西。
可是卻什麽都沒找到。
當他意識到父親可能不是自殺,肯能是被所謂的Z先生殺人滅口的時候,他很害怕。
他發現父親的身體已經快要開始僵硬了,他擔心自己的罪行暴露,有口說不清。
於是,他用電熱毯裹上了父親的身體,將繩索重新套在脖子上,另一端掛在床頭前的蚊帳杆上。
試圖用熱量延緩屍僵,借以混淆真正的死亡時間,給自己留下不在場證據。
沒想到,父親口袋裏融化了的潤喉糖,讓這一切手段都變得像個拙劣的笑話。
“可是後來,我和陸緒進入錢增興家裏的時候,並沒有在床上看到屍體。”
我說,“在陸緒去而複返,遭遇襲擊的時候,錢增興的屍體似乎是從櫃子裏滾出來的。”
薑晏深:“所以這裏就有一個特別巧合時間差。在錢書言重新布置好現場,離開之後。到你和陸緒兩人上門之前,有其他的人進入了現場。”
按照這個設想來推斷,姑且稱呼那人為黑衣人,也就是在樓下跟我撞到過的,那個很高很瘦,左手似乎受了傷的黑衣人。
黑衣人在進入現場之後,應該是為了找尋其他東西來的,進門卻看到錢增興死在了床上。
這時候,我和陸緒也上樓了,他聽到外麵有動靜,無處可逃,於是將屍體拖進了衣櫃,兩人藏好。
我和陸緒離開口,他從衣櫃出來,沒料到陸緒去而複返,被捉了個正著,不得已出手殺人,逃走。
“會是這個邏輯麽?”
我想了想,卻頃刻將這一切否認了。
我說,我早在六點多就已經等在樓下了。
陸緒叫我等他,我沒有一個人上樓。
所以在這個時間段裏——也就是錢書言開車離開,我開車進來,停在他的車位上,直到陸緒來找我,這段時間裏,我沒有見過可疑的人進出這棟樓。
我對薑晏深說:“而且,我的車之後不是被燒毀了麽?但我的車載監控錄像還能看。我叫陳望的助理阿傑幫忙把數據導出來了。”
我說,我特意看了一下監控畫麵,那段時間根本沒有進出任何人。
“你回頭把視頻發我一下。”
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我以為你並不完全相信陳望。”
薑晏深若有所思地說。
我心裏微微一陣緊揪:“其實……”
“沒關係,我已經在幫你調查了。大不了他來找我麻煩,和你沒有關係。”
我翻出手機,把那段監控錄像找出來:“就是這個,阿傑在事發後第二天給我壓縮發到郵箱裏的。”
我拉動快進,四十分鍾的時長,用大約不到十分鍾放完。
我說,你看,這個時間裏隻有兩個老阿姨出來倒過垃圾,並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出。
然而薑晏深沒有說什麽,眉頭卻皺的越來越深。
“停一下!”
就在這時,薑晏深突然叫了一聲。
我嚇了一跳,趕緊按下暫停——
“怎麽了薑晏深,你是看到什麽了?”
他沒說話,隻是用拇指和食指貼在屏幕上,將倒視鏡的位置放大了一些。
但問題是,那個時間點天已經快要黑了,而且社區的路燈還沒有亮起來。
所以車後方的位置灰蒙蒙的,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隱約中,地上好像有個什麽陰影。
我緊張得不行,輕輕推了推薑晏深的胳膊。
“你覺得那個陰影是什麽?是人麽?”
薑晏深搖頭:“我得拿回去處理一下對比度。”
我說好的,視頻我發你手機了。
“另外,你說還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殺害錢增興的凶手,他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現場?”
我正說話間,突然一個電話進來了。
我媽來催我了:“都五點了,你還回不回來了?陳望把丫丫送過來了。”
我趕緊說,馬上馬上。
“薑晏深,那我先走了。家裏人還等我呢。”
“嗯。你多陪陪家裏人,放心,事情我幫你跟進。另外還有——”
我們兩人走出咖啡廳,我準備過馬路,他要去開車。
然後就在這時,他突然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