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是要去蜜月麽
第496章 是要去蜜月麽
孩子被引產後,錢書言夫妻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聽說她的妻子在外麵有了新的人,一心想要跟錢書言離婚。
三年婚姻,自己背井離鄉,與父親決裂,最後不但失去了工作,家庭,婚前財產也一分都分不到。
“你覺得,這個人的遭遇,有沒有很像某個人?”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感覺和某個人同病相憐。”
“前兩年熱播的一個劇,隱秘的角落。裏麵的那個殺妻殺嶽父一家的凶手。”
薑晏深的話讓我不由得背脊發冷:“你還真別說,小朱和張季川不是也講了麽,錢書言的妻子死於意外。她有戶外運動的習慣。那天約了驢友進山,天氣驟降,她的狀態不知為什麽突然很差,還沒走多久就感覺呼吸困難。”
“當時她的同伴們都嚇壞了,趕緊想辦法回營地,找救援。可惜最後也沒來得及,他老婆在送到醫院的路上就咽氣了。最後的死亡報告上說是急性過敏。徒步戶外的很多路線都是沒有經過開發的野區,路上有各種野生植物。采集了一部分樣本後,法醫找出了過敏原,是一種野生蕨類。”
“過敏這種東西,可微不足道,也可以十分嚴重。當然大部分人,可能隻是起一些尋麻疹之類的,甚至不需要就醫。但嚴重的,比如青黴素過敏的,有的人隻要隔著十幾米聞一下,都會立刻昏倒,呼吸困難。”
妻子意外死亡,丈夫永遠都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但問題是,那天錢書言根本就沒有跟著妻子去戶外。
她對那個蕨類植物過敏的事,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錢書言之前就是知道的。
事發現場有找到過這種植物的生長痕跡,基本上可以先考慮死者單純是誤接觸而導致的過敏。
但過敏症狀為什麽會在短短時間內爆發的這麽嚴重,甚至奪去了她的生命?
錢書言的嶽父母當然不肯依饒,一定堅持屍檢,說是要還女兒一個公道。
但最後的屍檢報告裏發現,除了肺部有些血腫和炎症,幾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薑晏深,我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錢增興和錢書言之間的父子關係實在太複雜。而錢書言的妻子又在三個月前剛剛去世,哪有這麽巧的呢?”
我將整件事和盤托出,相當於給自己的思路重新做了個順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高韻。”
薑晏深說,“你是想說,所有的細節都在表示,錢書言跟錢增興的父子關係,並不是一句冷淡不來往這麽簡單的。從過去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之間積怨已深。但你覺得,就因為這樣,他就能把父親親手殺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錢增興愧對兒子。考慮到自己已經這個年紀了,於是不再愛惜羽毛,選擇了鋌而走險?”
“隻要有人給了他豐厚的報酬,讓他在屍檢的時候做手腳。他可不可能真的經受不住這個誘惑?”
我說,“你仔細想想看,錢書言的第一個女朋友是因為婚房而鬧掰,第二任妻子結婚三年並無子女,現在妻子死了,姑且算是一場意外。錢書言今年三十四,未來還是要結婚成家的。錢增興或許會希望自己能為兒子做些事,彌補當年的虧欠?”
“因此,去殺人麽?”
薑晏深說:“其實我跟你有一樣的懷疑,高韻。但不同的是,我可能有證據。”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我單位門口了。
薑晏深從口袋裏拿出一團白色的紙巾,展開來,裏麵是一片黑灰色的角質。
我左右端詳,卻怎麽都看不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硬硬的,像生物,有不太像。
“這是你在案發現場撿到的。”
我用的是陳述句。
薑晏深的表情很顯然愣了,他沒想到我看到了這一幕。
“你,之前都沒問我?”
我點點頭:“因為我相信你。”
薑晏深笑了笑,下車幫我拉開車門:“我們進去吧。你把這個東西給小程,我想他應該知道這是什麽。”
我帶這薑晏深進辦公樓,經過同事時,大家都驚訝不已。
他們叫他沈科長。
“沈科長!”
“沈科長您回來了!”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我小程小敏小顏他們都圍了上來。
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真實的熱情,絲毫不帶虛情假意。
大概是因為薑晏深真的是個很溫暖的人,即便隻有短短小半年的相處,也能收獲大家的友誼。
有些時候,我覺得人性真的是個挺複雜的東西。
他出身優渥,修養良好,雙商極高。是人人眼裏好脾氣的典範,包容性特別強。
可偏偏在麵對自己此生摯愛的時候,就差最後那麽一點點,哪怕隻有一點點……
張季然的死與薑晏深之間其實是沒有絕對直接因果關係的,隻是留下的遺憾,成為了他此生最大的難以釋懷。
“沈科長,你不是真的離職吧?現在是回來了麽?”
“所長說明年初有個去非洲的考察項目,我記得那時候你就總跟高老師說,要一起去的。”
薑晏深跟大家一一打過招呼,並從容表示,自己是真的已經離職了。
“但離職了也能回來看看大家的,總覺得連招呼都不打就走,還是挺遺憾的。”
“當然咯,離職了也能回來嘛。難道從隔壁動物園退休的,就不能再來動物園玩了?”
小敏說。
“喂,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大家都成動物了一樣。”
其他幾個同事也跟著嬉笑起哄,辦公室裏很久沒有這樣的氣氛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聽到有人說了一句:“那沈科長你是專門陪高姐一起過來的麽?我聽說高姐之後要請幾天假,你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準備蜜月麽?”
一時間,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氣氛,又哄炸開了。
但僅僅隻是一瞬間,整個世界又好像被驟然隔絕了音頻。
我下意識回頭,看到齊老師推門進來,身後跟著的那個長身偉岸的男人,正是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