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一個請求
第379章 一個請求
我沒去過林向凡的家，但陸緒知道在哪。
開車上路，我手機電不足，陸緒幫我導航。
氣氛有些凝重，隻有手機裏的語音偶爾傳來清靈靈的提示音。
很純淨的禦姐，語速夾帶著幾分慢悠悠的感覺，像個溫柔的女老師。
我聽得出來，同款的導航軟件，不是自帶的人聲，也不像是某個女明星的聯名合作。
?前麵有紅燈拍照，小心不要吃六分哦。】
我故意不想讓太過擔憂的情緒影響一路，於是隨口跟陸緒說：“這個導航語音是誰的，禦姐音挺不錯的。”
“季然。”
我沒反應過來：“既然怎麽？”
陸緒看了我一眼，我頓時明白了！
“呃，對不起，我……”
“沒事，都過去很久了。”
他轉開臉，向著窗外。夜色不深，燈色卻迷離。
他說，那會兒交通局跟這個AI導航的企業合作的項目，導航過程中還有普法小知識點。
張季然因為聲音特別好聽，被交通部門借過去幫忙錄了一個係列。
“後來我就把這個語音包下載下來了。”
陸緒說，“不過，挺諷刺的吧？我自己沒買車，也不怎麽開。所以幾乎沒有機會用導航。”
我說，我聽陳望和七夜說過一點。
“雖然我不認識張警官，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
“算了吧。”
陸緒別開臉，輕嗬一聲：“什麽女英雄啊，就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女孩兒。別看在外麵雷厲風行的，誰都不敢惹她，家裏亂得像狗窩一樣，襪子內衣亂扔，飯也不會做。哦，也不能說完全不會，泡麵煮的還挺好吃的，就是有時候會忘了放調料包……”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轉過臉來。
我目視前方，專注開車，更專注地聽著。
“我本來還想，在單位旁邊租個大點的房子。她家離得遠，通勤很不方便。我做飯很好吃的，她平時出任務又辛苦，經常饑一頓飽一頓。我……”
“陸緒。”
?我們的旅途就到這兒了，我很喜歡你的車技。我們下次再見。】
車開到目的地，導航也結束了。
陸緒唏噓了一聲，偏臉過來看看我：“我沒事，不好意思說了這麽多，韻姐。”
我搖搖頭：“下車吧。幾樓？”
林向凡住在揚名國際的高層公寓，這邊的房價不亞於我住的湯城。
我跟這陸緒上了十二樓。
按門鈴，沒人接。
於是陸緒又打了個電話。
“通的，但是沒人接。”
我趕緊把耳朵貼趴在門上，想聽聽看手機鈴聲在不在屋裏。
“你們在這兒幹什麽？”
身後電梯叮了一聲，林向凡從我們兩人身後走上來。
著實是把我和陸緒都嚇了一大跳！
“林哥？你上哪去了！”
陸緒說：“我打了你一晚上電話。”
“手機落在車裏了，下去走走，順便取回來。”
林向凡輕描淡寫地說：“有事？”
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麵的幾個未接來電：“哦，靜音了。”
我觀察到臉上沒有什麽異樣，隻是臉色一如之前般蒼白。
淡色的休閑短袖衫，袖口似乎還有暗色的痕跡。
“林哥，你一直不接電話，我們還以為……”
林向凡抬手扶了下鏡片，蒼白色的唇角挑了挑：“以為我昏過去了？還是死在家裏了？”
“沒事，病情沒那麽快的。”
林向凡生病的事，我和陳望還有陸緒都知道，隻是瞞著林向薇而已。
這會兒他把我們兩人請進門去。
他說讓我們在沙發上先坐一會兒，自己進去換了身衣服。
我和陸緒相視一下，雖然誰都沒說話，但是我相信他也跟我一樣，都感覺得到林向凡有點反常。
“到底出什麽事了？”
林向凡出來，給我和陸緒拿了礦泉水。
“你們兩個大半夜跑上門，就因為我沒接電話？”
陸緒把宋子衿的那塊手表拿出來：“林哥，你看下這個，是不是你當初送給宋子衿的？”
林向凡皺著眉頭辨認了一下：“什麽意思？這塊表怎麽弄成這樣了？子衿出事了？”
我和陸緒趕緊解釋，說並沒有。
簡單地說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靜靜坐著，看林向凡的反應。
他微低著頭，半晌沒說話。
隻是用手指輕輕搓了下手表的背盤，我這才看清，那上麵是有刻字的。
“當時是托朋友在歐洲帶回來的，限量款上麵有刻字。”
林向凡的回答等同於認定了這塊手表就是宋子衿所有。
也等同於認定了我們的猜測，那個姓常的富二代和他的狐朋狗友們，就是那天在盤山路上給宋子衿下藥並侵犯了她的罪魁禍首。
“這件事，不能讓子衿知道。”
我和陸緒點點頭：“那當然。不僅是宋子衿，甚至大家也瞞著陳媽媽的。”
可是，那些混蛋就應該被放過麽？
他們除了傷害子衿，也傷害了很多無辜的年輕女孩。
很多時候，人性和罪惡，自我保護與正義的伸張，偏偏就是站在最對立的楚河漢界上。
我們不能冒著讓子衿二次傷害的風險，讓她去作證。
我們又不想看到壞人逍遙法外。
可我們更不能濫用私刑，像“羅賓漢”一樣去懲奸除惡。
那一刻，我本能想到了陳望。
“讓陳哥來處理吧。”
陸緒說，“他很擅長。”
在法律的紅線之內，不擇手段地搞垮仇人。
甚至於能讓他們恨不能甘願伏法，死得明明白白，也比這樣受盡折磨來的好。
陸緒的話，或許並不帶褒貶的涵義。
但是在我聽起來，多少是有點諷刺的。
曾幾何時，我一樣也是他“不擇手段”的目標。
可能看出我的尷尬，陸緒趕緊說：“韻姐，我的意思是……”
我搖搖頭：“沒事。”
我說，大家也都是為了子衿好。
“我尤其有私心。因為對我來講，宋子衿是不是陳望的妹妹不重要。她是我弟弟喜歡的姑娘，這才是關鍵。但是我有一個請求……”
我對兩人說，這件事，你們跟陳望去溝通，中間不要提到我。
我不希望陳望覺得，我私下裏還在參與這件事，是對他還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