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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真相有多殘忍

  第280章 真相有多殘忍

  那麽,陳望後來放棄起訴的原因——


  我覺得我要瘋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旦鑽入大腦,就怎麽也揮散不去。


  我開始回憶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不小心,天就亮了。


  張季川給我打電話。他告訴我,他們連夜翻案走的流程,提審了那個叫米姐的人販子。


  米姐說,是於秀主動找上的她。


  於秀得知小寶有先心病後,一直很擔憂。


  她又沒什麽文化,可能是從徐斌那裏聽說的,說小寶長大後想要徹底痊愈,還得看那時候能不能排到合適的心髒捐贈。


  於是於秀就想,那萬一到時候找不到人怎麽辦?

  不如現在就開始找,找個合適的孩子養著,跟小寶血型相同的,能捐贈的。


  哪怕從小開始養大,就當是給她孫子養個“童養媳”了。


  “所以,她想從人販子手裏領回來一個孩子?”


  我聽到這裏的時候,已是三觀盡毀。


  但轉念想想,於秀做出來的毀三觀的事,難道還少麽?


  她就是一個沒有文化的農村老太太。


  她覺得,我的孫子有心髒病,那麽我花錢養個孩子長大。以後把人家心髒拿出來救我孫子,是天經地義的?根本談不上犯不犯法的事?


  就好比,她覺得隻要能幫徐斌擺脫官司,我作為他的女朋友,他的未婚妻,也是理所應當可以為他獻身的?

  張警官說:“據米姐說,於秀花了兩萬八,從她手裏買過來一個小姑娘,當時四歲多。原本是想放在老家她表姐那養著,等小寶五六歲時能做手術了,就……”


  說到這兒,張季川也說不下去了。


  做了這麽多年警察,奇葩事見多了,但這麽令人發指還這麽理所當然的犯罪動機,簡直讓他都沒辦法冷靜評價。


  當然,我們也無力去探究,真的到了那一天,於秀還會不會忍心,她的良知究竟會不會有變。


  但那天米姐帶著這個小姑娘上門的時候,於秀的確是在家的。


  兩人在客廳裏談價,小姑娘就跟丫丫在兒童房裏玩。


  張季川告訴我,這個小姑娘小名叫紅豆。


  山溝溝裏出來的,家裏孩子多,女兒不值錢,是米姐花了八百塊收回來的,轉手賣個兩三萬,淨賺。


  紅豆從來沒到過大城市,也沒見過丫丫這麽多的玩具,又新奇又羨慕。


  她喜歡我給丫丫買的那把粉色的小花傘,上麵有小豬佩奇。


  她說,她跟著米奶奶來大城市的時候的,第一次在小飯館的電視機裏看到動畫片。裏麵的小豬佩奇拿著一把小傘,可以從很高很高的地方飛下去,像小飛俠一樣。


  然後,她爬上了窗台……


  聽到丫丫的哭聲,於秀和米姐才衝進屋子。


  發現出事了,兩人都傻眼了。


  紅豆從八樓掉了下去,樓下鄰居圍成裏三層外三層。


  下麵的人都在喊,誰家的,誰家的?

  眼看著警車就要來了,米姐氣急敗壞地跟於秀吼,問她現在怎麽辦?

  警察來了,這個孩子的身份該怎麽說?

  她做了二十年,第一次遇到這麽栽的狀況。


  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會在視頻裏看到米姐和於秀爭執推搡的原因。


  於秀怕米姐把事情鬧大,於是一不做二不休。


  估計她當時是在想,反正丫丫也不是徐斌的女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現在這個女孩從樓上掉下去,摔得麵目全非,也沒有人看得出來她到底是誰。


  於是,於秀把丫丫交給米姐帶走,自己則哭天搶地趴在下麵,就說是自家孫女墮樓下來了。


  警察來了以後,口供,檢驗,現場勘查。


  最後認定了孩子是踩著玩具箱,自己爬上了窗台,墮樓而亡。


  於秀為了逃避責任,謊稱自己是在外麵,人不在家。


  隨後,她打電話給徐斌。


  那時候徐斌應該是在手術,等得到消息,已經是事發幾個小時了……


  所以,徐斌應該是並不知道紅豆的事。


  他本就不關心丫丫,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小衣服小鞋子的事。


  而等我半夜再回來時,孩子的衣服早就處理了,隻剩下一隻白色的小鞋子。


  當時我隻顧悲傷和憤怒,哪裏還能注意到這麽多細節?


  在我認出小花傘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徹底崩潰了。


  聽我在電話那端半天沒動靜,張季川大概是怕我精神崩了。


  他說:“你先冷靜點,這不是壞事。真的,如果米姐的口供是真的,孩子說不定能找到的。”


  張季川說,就在米姐帶走丫丫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和她的上線就因為有人舉報,全部落網了。


  被解救出來的那批孩子,包括丫丫,都被送往了附近幾個城市的福利站。


  “高韻,小陸子那邊的血檢報告出來,說白鞋子上的血型確實是AB型,而且與你的DNA比對,完全不相符。如今線索形成閉環,我們現在就等九點鍾,領導一上班就提交翻案報告。”


  “謝謝你張哥。”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我說,不用查了。


  張季川震驚:“什麽意思?你怎麽了高韻?”


  事到如今,我難道還無法想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麽?

  我的丫丫在哪?


  我想不明白麽!


  我開始回憶認識陳望以來的點點滴滴。


  如果說,我始終想不明白他前後的反差,他欲言又止的矛盾,他時不時的殘忍和扭曲……


  原來這一切……


  原來我早就身處真相之中,隻是一直不敢伸出手,扯下我眼前的這片黑色眼罩罷了。


  “張哥,麻煩您跟小陸說一聲,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們,這段時間為我的事這樣操心。”


  我平靜地說著客氣的話,把電話那段的張季川嚇到了。


  “高韻,你,你別是想不開啊。我跟你說,孩子很可能還在福利院,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找到她。就算是被領養,也是能夠查到記錄的。你……你到底怎麽了?”


  我深吸一口氣:“你們別管了,行麽?我知道我該怎麽做……求你了,張哥。你給我幾天時間,你們先別管了。”


  張季川想了想:“高韻,如果這個事情不查了,那我下周就暫時離開S市了。我有點任務要離開一趟,後麵的事可能你自己要……”


  “嗯,我知道了。謝謝張哥。”


  我掛斷電話,拿起煙。


  我已經戒了快小半年了,但今天,我忍不住了。


  我一連抽了半包,才站起身,換衣,出門。


  我去單位,找到沈之意。


  “沈學長,你能再找一下你的那個IT朋友麽?”


  我給了沈之意一個郵箱地址。


  這個郵箱,是當初給陶靜的哥哥孫鶴發送視頻的地址。


  我又給了他一個虛擬號碼,這個手機號,也正是當初有人告訴陶靜,張三寧是我弟弟的那個手機號。


  “沈學長,我想查到一下是誰發的郵件和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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