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請好好待她
第234章 請好好待她
一周後，我正式喬遷新居。
原打算趁著我媽和張叔都在，請朋友們過來溫個鍋的，但一不小心跟牛姨的葬禮撞上了。
所以，隻能先往後延了。
牛姨走了，自己簽的不搶救同意書。
胰腺癌晚期實在太遭罪，疼得毫無生活質量可言。
臨走的時候，身邊隻有藍瑤一個。
眼睛都沒合上，還是藍瑤親自給蓋上的。
壽衣是精選的唐裝，左右兩個口袋裏，一個放著雲倩的照片，一個放著雲凱的。
追悼會十分簡單，她生前幾乎都沒有社會關係。
藍瑤給她戴的孝，走了個簡單的流程後，就隻剩下一把灰了。
藍瑤進去撿灰的時候，我看到沈七夜在外麵抽煙。
別看沈七夜是開會所的，他其實不太愛抽煙。
癮還沒有陳望大。
那天他站在人工湖邊，難能不說話的時候，氣質還是挺騙人感覺的。
我走過去，問他：“最近是不是出了點什麽事？”
“沒。”
他講話從來不會這樣。
一個字一個字的，這屬於霸總的交流方式。
很顯然，沈七夜不適合。
“一個月前，我還在住院。”
我說，“你跟瑤瑤來看我的時候，有個小弟過來找你，說出事了。”
沈七夜嗬了一聲：“韻姐，都多少日子前的了？什麽事兒還不都擺平了？”
“是不是跟雲凱有關？”
我一語中地。
沈七夜本來就是個沒什麽心機城府的人，被我一逼，哪裏還能藏得住話？
他幹脆把煙熄了，歎口氣。
“韻姐，雲凱找上門了，帶著吳瀲灩。當時。”
這話說的，邏輯順序都是亂的，但我輕易聽懂了。
“你說，他們找你？”
沈七夜點頭：“當時，吳瀲灩肚子上叫人捅了一刀。雲凱不敢帶她上醫院，過來找我。這事兒陳望也知道。”
事情就像我們想的一樣，雲凱之所以會離開藍瑤，接近吳瀲灩，就是為了查出他妹妹雲倩死亡的真相。
雲倩在夜孔雀出的事，死前遭受了毒打和性侵，然後被拖到停車場，被車活活從身上碾過去的。
最後，吳偉山買通了關係，當交通肇事給處理了。
雲凱覺得，妹妹的死，應該並不單純隻是受了欺淩。
或許她是因為在這邊打工，不小心聽到了什麽，才被滅口的。
雲凱在吳瀲灩身邊五年時間，終於查到了吳偉山的生意網羅。
後來，他找到專案組，自願做線人。
而他的一個接頭人，就是狗場的老朋。
老朋死了，但吳偉山和吳瀲灩他們明顯沒有任何驚覺。
所以，吳偉山背後的利益集團，將成為接下來要順藤摸瓜的目標。
於是，雲凱決定暫時不脫離吳瀲灩，希望能夠繼續跟進線索。
“所以，吳偉山他們在逃亡的過程中，不但被警方追擊，還被對方狙殺？”
我倒吸一口寒氣。
“雲凱說，當時他們一家在碼頭遇襲。吳偉山為了保護女兒，掉進了海裏，吳瀲灩被殺手刺了一刀。雲凱把她救了下來。吳瀲灩養了一個月的傷，一直嚷嚷要給她老爸報仇。她堅信自己老爸不會做這樣的事。”
我想了想：“所以吳瀲灩並不知道吳偉山的勾當？”
“也許吧，當父母的哪裏忍心把子女拖下水？原本再等段時間，雲凱或許就能接觸到核心機密和業務，可惜……當然韻姐，這和你沒關係。你別多想。”
我覺得，沈七夜開始會安慰人了，這是成熟的標誌。
我以為是跟藍瑤談戀愛的原因，後來他說，是因為雲凱。
沒想過那個垃圾，竟然會有這樣的隱情。
沈七夜說：“明明是他先放棄瑤瑤的，但我就是慫了韻姐，我怕瑤瑤知道真相，我也怕那姓雲的最後……”
“他，還說什麽了？”
我心髒漏了一拍。
沈七夜看著手裏的煙，在欄杆上狠狠按滅。
“他說讓我好好待瑤瑤。草。”
我又一次深呼吸：“七夜，先別跟瑤瑤說了。現在牛姨走了，她也沒別的心思了。你們這之後都小心點……”
我說話的時候，往遠處瞄了一眼。
半山那處，似乎有個男人的影子，踟躇猶豫。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雲凱偷偷跑過來，想送他媽媽一程。
藍瑤從骨灰堂出來，抱著個盒子，說是直接去下葬。
等全部都安排好以後，沈七夜擁著藍瑤下山，
我故意磨蹭在最後，看了一眼牛琴的墓碑。
我說，牛姨，你兒子挺了不起的，他不是混蛋。
瑤瑤也挺了不起的，但她真的沒緣分給你當兒媳婦了。
我媽和張叔是這周六一早的航班。
我和張三寧原本是準備一起去送機的，但因為藍瑤她們幾個朋友都趕上今天下午有空，所以我留三寧在家張羅，自己開車去送機了。
臨別的機場，我和我媽說了一些連我自己都掉雞皮疙瘩的感性的話。
這麽多年，我們很少這樣。
到後來，我眼淚都止不住了。
“乖，媽媽的韻寶，別哭。咱們都好好的。什麽時候想媽了，過來看看媽。”
我小名兒叫韻寶，聽著有點羞恥。
諧音像雲豹。
小時候隻有我爸和我奶奶叫，我媽從來沒叫過。
或許是她以前叫的時候，我太小，什麽都不記得了。
“秦楠，差不多了。”
張叔過來叫我媽，該安檢了。
國際航班手續多，時間流程比較長。
“媽，張叔，你們好好保重。放心，我和三寧會互相照應的，給四喜帶個好。”
四喜是我們的小弟弟，我跟他感情也很不錯，可惜就是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而且代溝很大。
看著他們兩人離開的背影，我反而輕鬆了不少。
回過頭，我剛要往外走，就看到不遠處的機場柱子後麵，陳望的身影簡直——
陰魂不散啊？！
他，怎麽在機場？
出差，還是剛回來？
明明已經對視到了，他竟然還想躲？
我脫口叫了一句：“陳總？”
“你……來送機？”
陳望走過來，眼神卻有點怪怪的。
“嗯，我媽今天回去。”
我說，“陳總呢？你也是……”
奇怪的是，他沒穿商務裝，也沒帶行李。
春暖花開季，隻架了一件很清爽的休閑襯衫，看起來——
倒有點像是路過？！
路過來機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