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冷漠
第209章 冷漠
不過陳望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動,因為他接電話了。
所以,剛才我打他手機一直關機,是他故意關機。
而關機的原因,除了不想被人打擾,我想不通還有別的。
公主隻叫了兩聲,便安靜了下來。
我躲在暗處,蹲著,幾乎把自尊都按在地上摩擦。
我聽到陳望對著電話那端說:“熱水器開關在廚房後麵,嗯。拖鞋你先穿那雙藍色的,回頭再買。”
這個電話,很明顯是樓上女人打過來的。
而那雙藍色的毛絨拖鞋,是陳望之前專門為我置備的。
他的家裏從來沒有女性用的東西,那雙拖鞋,曾是我驕傲且得意的專屬和唯一……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冷空氣過敏,眼睛無故開始流淚發脹。
趁著陳望把公主牽遠時,我逃似的離開了社區。
但即使是這樣,我依然沒有忘記我來這裏的目的。
陳望可以用最激烈的方式去告束這段感情。
但我做不到對他的安危利益,無動於衷。
在我尚未決定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的時候,他終究還是它的父親。
我坐在對麵的24小時便利店裏,打他手機。
這一次,電話通了。
可是接聽的不是他,而是女人的聲音。
“你找陳望?”
她的聲音嬌嬌甜甜的,跟我剛才對她一眼下來的印象很搭。
她應該是個很甜美的姑娘。
“是,他在麽?”
我平靜地說。
“哦,他在洗澡,稍等下我叫他回給你。”
姑娘比我還平靜,就好像已經見慣了這種事。
難道一個跟著他深夜回家的女人,在同樣的深夜接聽了他的女性來電,不應該很警惕麽?
我想,或許,人家比我了解他,比我知進退。
不像我,明知道這會兒他正“忙著”,還故意打電話過去。
打完不算完,竟然還千叮嚀萬囑咐——
“勞煩情務必跟陳望說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他。”
就這樣,我掛了電話,趴在便利店餐桌子上,打了個盹。
人家24小時營業,也不來管我。
等我睡得腰酸背痛,一覺醒來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
我趕緊看手機,沒有陳望的回電和消息。
等我再打過去的時候,又關機了。
無論是那女人沒有告訴他,還是他故意不回我,都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天都快亮了。
我終究還是在這裏等了他一整夜。
而這一夜,我似乎也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我從便利店出來,快節奏的大都市已經開始有車通勤。
我站在陳望家的樓下,一直等到八點半,他下來了。
隻有他自己,那女人沒有一起。
或許這麽早,人家還在睡。
無論是床頭床尾轉三圈還是每牆麵趴一遍,應該……都很耗體力。
我沒有精力去腦補自己該有怎樣程度的醋意才合適,我有更重要的事找他。
他穿著煙灰色的長款大衣,裏麵是領帶商務裝。
人看起來很精神,似乎早已滿血回到初見時的意氣。
今天周一,我之前就聽說了,他已經回華西正常上班了。
他看到我,稍稍愣了一下,沒說話。隻是那樣平靜地看著我,仿佛在等我先說。
“有空麽?”
我走上前,一開口,嗓子都啞了。
我熬了一夜,樣子肯定不好看。
他沒回答,隻是在等我後文。
我解釋說,“有空就找個地方,我多說幾句,沒空……我就長話短說。”
陳望頓了一下:“上車吧。”
他把我帶進了車子裏,我坐進去,冷得發抖。
我下意識想要去調車上的暖風。他看了我一眼,我便沒有再伸手過去。
他沒有告訴我會給我多少時間,所以我盡可能地長話短說。
“吳老板吳偉山背後在走私野生動物幼活體,利用幫你們華西承運的物流。我們單位的王慶尤王教授是他的幫凶,他們利用我們單位和隔壁動物園的管理上的一些疏忽,造假死亡率,偷運活體,甚至以次充好來調包。”
我一口氣說到這兒,嗓子都快冒煙了。
我看著陳望麵無表情的樣子,心裏不由得一沉:“你,不會是,不相信我的話?”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說了在夜孔雀的事。
“陳禦是吳偉山的侄子,他父親叫吳偉光,是你二叔的司機。他這麽多年潛伏在陳家,一直都在為吳老板做事。還有林向薇被捅傷的事。我聽他們的口吻,應該是故意做的局,好讓林向凡為了照顧妹妹,分身乏術。還有,華西生態村的那些……”
陳望打斷我的話,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散出寒光,比沒有開暖氣的車廂更冰冷。
“這些話,你還跟誰說過?”
我搖頭:“我昨晚聽到的,誰都沒告訴,立刻就跑來找你了。但是,你關機了……”
我沒有提女人的事,也沒有提後來打通的那個電話。
“所以你是在這了等了我一晚上?”
我點點頭,但又馬上搖頭:“也不算。”
中間幾個小時,我出去便利店睡覺了。
接下來,我對陳望說了最重要的信息:“周四,青竹灣碼頭。他們會用動作,你昨天跟我說的,你下周三出差是不是?他們應該是從陳禦那裏拿到的你的第一手行程單……”
“陳禦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行程。”
陳望說,“我決定出差這件事,隻告訴你一個人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陳望,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但是這件事跟陳禦沒有關係。”
“我親眼看到他跟王慶尤和吳偉山在一起的!吳老板一直以來都在想方設法拉你下水,他故意給沈七夜送狗,其實都是保護動物,就是為了坑他來製衡你。我在吳瀲灩的背包上看到過很熟悉的金層雪貂皮毛,這根本就不是市場上能買到的皮毛製品。陳望,你要相信我!”
“如果你真的有足夠的證據,難道不應該去報警?”
陳望的反問,簡直讓我無言以對。
“高韻,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心裏有數了。”
“我隻是……”
我咬咬牙,心口像被人用什麽狠狠捶了一拳。
“陳望,我來找你沒別的意思。隻是擔心你被最信任的人坑害了。就算……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不好。”
“謝謝提醒。”
陳望轉開眼睛,沒有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