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上的餡餅
第122章 天上的餡餅
跟誰借呢？
我有點發愁。
跟我媽開口倒是可以，但她肯定會刨根問底。
跟藍瑤借的話，她手裏最多應該就隻有三十多萬積蓄，說不定也都在理財那裏。
這事兒刻不容緩，必須要趕在徐斌把所有的信用卡恢複之前，把他按到套裏，否則就沒有意義了。
其實，我不是沒想到陳望。
我也知道我要是拉下姿態跟他開口請求，一百來萬對他來說絕對不在話下。
但是，我唯獨不願在錢上也欠陳望的情。
就好像是因為，他身上特質無數，圖一切都值得。
唯獨圖錢這件事，庸俗不堪，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接了個電話。
聲音沙沙啞啞，有點熟悉，但我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小高教授，我是牛姨啊。”
原來是雲凱的媽媽牛琴。
“牛姨，您找我有事？”
“小高教授，你現在方便麽，我能不能跟你見一麵？我現在……就在瑤瑤家附近。”
我想，或許牛琴是有事要找藍瑤，但是被她拒絕了，於是才轉而來找我？
我心裏有點犯嘀咕，昨天鬧了那麽一場，我和藍瑤都心知肚明。
雲凱算是已經徹底跟她沒關係，跟我就更沒關係了。
至於雲凱的媽媽牛琴，同樣和我們八杆子打不著一塊。
出於禮貌我還是會聽聽她說什麽，但要是想讓我幫忙撮合藍瑤和雲凱，讓他兒子回心轉意什麽的，我是絕對不會再給麵子的。
想想藍瑤那五年來付出的一切，我都恨不能替姐妹先宰了這個渣男給徐斌這個大BOSS先祭旗！
於是我禮貌地拒絕了牛琴：“瑤瑤和雲先生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想，我們這些做旁觀者的，最好也不要多摻合了。我知道您心裏還是念著瑤瑤的好，隻是這事……”
“不不不，高教授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要為那個畜生說話的。我……就是，唉，這話我還是得當麵跟你說……我保證不耽誤你太久，真的！”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牛琴的請求。
我找個借口提前走了，來到藍瑤家附近的一個便利店門口，找到了風中瑟瑟的牛琴。
我買了兩杯熱可可，同她坐在便利店的椅子上。
她給了我一張卡，說，密碼是雲凱的生日。
我一臉愕然，連忙解釋，飲料我請您喝就行了，十幾塊錢而已，不用這麽客氣。
“高教授，這裏是一百萬，幫我給瑤瑤。”
牛琴紅著眼圈，一邊抹淚，一邊跟我說。
這五年來，藍瑤為她貼了不知多少。
“那會兒我心裏怨她，總是刁難她。時不時就跟她鬧事情，跟她要錢。我家老爺子手術，二表哥家孩子的學區房，三姨媽要換個鈦合金膝蓋骨。五萬十萬的，瑤瑤隻要拿得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是我對不起瑤瑤，是我養了個畜生，爹媽不認的畜生，坑了瑤瑤這麽多年……”
牛琴說到後來哽咽了，我也跟著紅了眼圈。
牛琴說，這張卡裏的一百萬，是拆遷的一小部分定金加上自己這麽多年攢下的。
“給瑤瑤，總比給那個畜生強。說實話高教授，我家小倩沒了以後，我是真心……想把瑤瑤當閨女的。是我沒那個福氣，我兒子更沒福氣配得上這麽好的姑娘。”
“牛姨，瑤瑤是個好姑娘。但是這錢，你不能給我啊，我沒辦法替她做主。”
“高教授，你就幫我勸勸她，把這錢收著吧。她要是還不答應，你就這麽說。你說這錢是我放她那的行不？將來我有個頭痛腦熱的，你說我還能指望雲凱？錢在我手裏，早晚得叫他坑走。那拆遷款下來，房子名義上有他一半，我是攔都攔不住的。這一百萬，就當是我養老的錢。以後不行了，有瑤瑤在，我就是住在養老院裏，也不怕被護士打。”
我歎了口氣，牛琴這話算是已經說到家了。
女兒死了，兒子又指望不上。
瑤瑤善良，於是老太太寧願把錢給瑤瑤，求自己落得個安得終老。
這種心態，一方麵是想彌補下愧疚，另一方麵，也是為自己做打算的人之常情。
錢，我覺得瑤瑤拿著沒什麽理虧。
這些年，她沒日沒夜兼職打工做自媒體直播到喉嚨出血，為牛姨貼了多少？
但若是真拿了，將來雲凱犯起渾，要死要活上門鬧，也是糟心。
我說，牛姨您先等一下，我給瑤瑤打個電話。
這事兒我真的不能替她做主，我還是得問問她的意思。
“行，你好好跟她說。”
說完，牛琴招招手，問收銀員：“附近有沒有洗手間？”
“出門左拐有個公廁。”
“高教授，我去下哦，你先跟瑤瑤說。”
牛琴出去以後，我給藍瑤電話。
她沒接。
這個時間，也可能在洗澡。
我單手支撐著下頜，一邊喝飲料，一邊思考。
藍瑤的事，難免也會讓我感同身受。
我們遇到一樣的渣男，遭遇一樣的欺騙。
一樣用盡生活的熱情去愛，去付出，最後卻所托非人。
原來，不是我不幸。
而是這世上渣男太多，傻姑娘明顯不夠分的。
但是，總還是有好人和好事，會偶爾出現發生。
讓我們覺得，活下去，再難也會有驚喜。
比如牛琴，也比如……
我等了一刻鍾，沒等到藍瑤接電話，也沒等到牛琴回來。
我看了眼桌上依然擺放在熱可可旁邊的那張銀行卡，給牛琴打了三個電話，都被她按掉了。
我嚴重懷疑牛琴是跑了……
無奈之下，我硬著頭皮拿著卡，上門去找藍瑤。
她果然在泡澡，頭發還沒幹就出來給我開門。
我問她，牛姨找過你沒有？
藍瑤點點頭：“我沒給她開門。她說她對不起我，我接受了。然後就勸她回去了。怎麽，她？”
我把卡甩在藍瑤茶幾上：“她還了你一百萬。見不到你，硬塞給我。卡一丟下，人跑了。”
我酸溜溜地苦笑：“你看，人和人的差距，有時候真比人和畜生來的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