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隻君小年
話說君晟自從賑災歸來,為了躲著陳田,就一直住在宮裡,可是龐三郎帶著赤朵耶日回來了,這倆隨便拎出一個他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倆人一起,君晟只能落荒而逃,結果逃迴流雲山,發現陳田憋著一肚子火要找他算賬,他只好沒出息的離家出走了。
君晟的幾輛車上都已經刷了國師府的徽記,國師府的徽記也早就通告過全國,君晟生怕被陳田順藤摸瓜,拿都不敢拿出來,從馬廄里偷了一匹馬,趁著月黑風高,悄悄跑下山的。一路忍著腿疼,君晟苦中作樂的想,這簡直跟逃婚一樣。
一夜又一上午過去,君晟連京畿府都沒跑出去,腿疼的實在受不住了,才看到一個小村子,也懶得找里正是哪家,進村就撿第一戶人家敲開了門,說自己是迷了路,想進門歇口氣,討口水喝。
這戶人家看他雖然風塵僕僕滿面疲憊,可長的眉清目秀,穿的也乾乾淨淨,不像是壞人,就讓他進屋了,眼瞅著快到午飯時間,給他倒了一碗熱水就提出了讓他留下吃了飯再走,君晟不好拒絕,就答應了下來。
午飯上桌后,君晟坐在了男子的一桌,看到桌上菜盆里是白菜煮粉條,大米稀飯里還有紅薯塊,夾起紅薯多看了兩眼才吃,這家的家長是個五十多歲的漢子,見他好像對紅薯好奇,就開口道:「這是國薯,是國師大人從仙界弄來的糧食,過去哪敢天天吃飽,託了國師的福,這自從推廣了仙糧,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大叔,這離京城不遠,是最先推廣的吧?全村都種了嗎?」君晟把紅薯咽下肚,問完又夾了一塊咬了一口,這紅薯甜甜的還帶著米香,放在粥里是挺好吃的。
「頭一年只有里正家裡種了,糧種少啊,可誰能想到能種出那麼多,第二年全村都種上了,上面說了,不能光種仙糧,沒有其他糧食這要壞了……壞了啥來著栓子?」
「爹,是壞了平衡,官老爺說了,壞了平衡是要遭天譴的,這福氣沾的太過了別人就沾不著了,所以還要繼續種其他糧食。」
「對對對!這福氣不能占的太多,咱能吃飽就挺好了,不能咱吃不完,讓其他人餓著,老天爺瞅著呢!」
「其實這仙糧不挑地,可以開荒了種啊,不破壞糧食平衡,多出來的做成粉條和薯干,可以賣了給家裡添點進項,賣便宜點也能讓不種地的人沾到仙糧的福氣,這不是兩全其美么?」君晟雖然當初怕百姓一窩蜂的種土豆紅薯,才找了那麼個借口,可看到百姓不敢多種只求溫飽,還是有點不忍心。
「真能多種點拿去賣?」老漢有點驚訝,這多種了真的不會多佔了別人該得的?
「開荒地種沒關係的吧,畢竟該種的其他糧食都沒少了,也就沒破壞平衡,種出來的多,就賣的便宜點,城裡那麼多人不種地呢,賣給他們,也沒多佔了別人的福氣嘛。」君晟越編越覺得這個借口好,等這次回去,就讓老爹下旨,號召百姓開荒地種仙糧,反正土豆紅薯不挑地,好長的很。
「是啊,城裡人都不種地的,這麼說也沒錯,爹,咱明年開三畝荒地吧,給人做工還有工錢呢,咱替城裡人種仙糧,賣給他們得錢是應該的。」
「真能行?拿去賣不會犯啥法令?」老漢還有些遲疑。
「做成粉條和薯乾沒關係,又不是私賣糧種,法令只說不許私賣糧種,沒說不讓賣仙糧做的吃食。」君晟想著老爹那仙糧苑明年就要研究種玉米了,這嚴禁私賣糧種的法令也快取消了,就大膽的給老漢塞了顆定心丸。
「那明年開荒,多留出三畝地的糧種,別吃的不夠了。」老漢果然放下了心,同意了兒子的決定。
「爹你放心吧,放開了吃也夠!」老漢的大兒子笑了,以前的日子過的,家裡人都吃不飽,哪敢留非親非故的人吃飯,還不是現在家裡有餘糧了,才敢發好心,果然好人有好報,這管了頓飯而已,家裡明年就能多筆進賬了。
君晟吃飽了以後也沒犯懶,跟老漢一家打聽了縣城在哪,就告別了老漢一家繼續趕路了。走到快天黑,君晟才走到城門口,知道自己臉嫩,用了陳田的戶籍憑條進了城,投宿了一家客店,才倒在床上爬不起來了,腿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脫了褲子一看,好么,皮都磨破了。
齜牙咧嘴地上了葯,君晟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了,跑了一天一夜,早就又困又乏,眼皮子打架,雖然腿上一陣陣的刺痛,也沒攔住他滔天的困意,剛躺下就睡著了。
陳田早晨看到君晟留下的紙條,找了一天沒找到人,急的嘴上起了兩個大燎泡,把流雲衛緊急一集合,派出偵查小隊,循著馬蹄印就追,追到官道上就分辨不出痕迹,兩百多流雲衛分成了三人一組的小分隊,開始了廣撒網撈小魚。
一路你追我逃到入冬,陳田逮著君晟的時候好懸沒認出來,看著被陳忠寸步不離守著,愁眉苦臉的君晟,陳田板著臉走過去坐到君晟對面,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君晟自從逃下山就開始留鬍子,幾個月也沒長出多少,稀稀拉拉像臉沒洗凈似的,穿著一身羊皮大襖,對著袖筒揣著手,腦袋上扣著個狗皮翻毛帽子,一雙到膝蓋的大靴子又是泥又是土,根本看不出本來款式,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陳忠帶著倆人呈三角形包抄守著君晟,跟看押重犯似的,君晟自暴自棄的坐在篝火邊,本來愁眉苦臉,等看到陳田,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可見氣得不輕。
陳田嘆了口氣,從背包里掏出塊鹿肉,插在簽子上抹上調料,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陳忠報信的時候說了,君晟自從被他逮著以後,就用絕食威脅他,不放他走就不肯吃東西,他緊趕慢趕的連夜趕過來,君晟也已經餓了三頓了,先餵飽了再說正事。
陳田沉默著烤肉,君晟先憋不住了,從袖筒里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陳田罵道:「好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合著你弄出個流雲衛就是專門逮我的,陳盈嘉,你翅膀硬了,本事大了,我惹不起,躲都躲不起,你行,你真行!」
「廣晟,我知道我當初逼得你不做山神了,你心裡恨我,所以我這些年一直沒臉要求過你什麼,只要能守在你身邊,看著你,我就知足了。你拍拍你自己的心,你要是心裡沒我,你怕啥,你躲啥?嗯?」
陳田翻動著烤肉的鐵簽,低笑了一聲,抬起頭直視著君晟,君晟跟他對視了幾秒就敗下陣去,氣咻咻地道:「我怕你個球!陽光大道你不走,你跟我擠什麼獨木橋,我反正是這樣了,混一混日子也就過去了,你跟我瞎混,你這狀元就白考了,你個油鹽不進的死心眼。」
「我就是死心眼,當初我能為你豁出命去,現在我就敢為你豁出名聲去,考狀元還不是為了讓你高興才去考的,你當初說過,我高中了就跟我在一起,我都記著呢,你裝傻,我就不提,可你這一跑,我心都空了……」
「快給我打住,肉麻不肉麻,拿這套去哄小娘子去,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想不通呢,我壓根沒你想的那麼好,我沒啥出息,沒大志向,就想每天混吃等死,過過舒心的小日子,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你應該過得更好,更幸福。」
「可是我覺得你值得,跟你在一起,我才過的好,才會感覺幸福,你想過小日子,想混吃等死,我就陪你過小日子,陪你一起混吃等死,我不想當官,不想發財,我做那些,不是我喜歡,而是我以為你喜歡,你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
陳田走到君晟身邊蹲下,把烤好的肉串遞給君晟,見他不肯接,勸道:「吃飽了才有力氣跟我接著吵,我這死心眼,一時半會兒你也勸不通,先攢攢力氣。」
君晟被氣得說不出話,接過肉串就撕咬起來,狼吞虎咽下肚,陳田又遞過來一碗熱水,君晟毫無防備的喝了下去,吃飽喝足了,正準備再接再厲跟陳田繼續吵,就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倒在了陳田懷裡。
陳田接住被葯倒的君晟,終於長出口氣,悶笑了一聲,伸手摩挲了一下君晟鬍子拉碴的下巴,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才將君晟抱上馬車,陳忠熄了篝火,跟另外兩人收拾了帳篷和零零碎碎的東西,一行人往最近的縣城趕去。
君晟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脖子痒痒的,想伸手去撓,卻發現手動不了,皺著眉頭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床頭,陳田一絲-不掛地跪在自己身側,俯下身在舔自己的耳蝸,見他醒了,抬起頭吻了吻他的唇角,就伸手撫上他的某處,君晟這才發現,自己也是一絲-不掛。
陳田滿面潮紅,呼吸急促,臉頰磨蹭著他的胸口,在他身上留下一串吻痕,待他呼吸打在敏感的腰際,君晟倒吸一口氣,徹底清醒了過來,剛脫口叱道:「陳田!」就被陳田含住了那裡,話音都走了調,急喘幾口才找回呼吸。
君晟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扭動著身體想躲開,卻發現自己的雙腳被綁在床尾,陳田緊緊摟著他的腰,頭顱起起伏伏,口中水聲嘖嘖,那敏感的所在被溫暖的包裹著,被柔軟的舌頭挑逗著,讓他張著嘴只顧著頻頻低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田動作了一陣,就放開了君晟,唇邊帶著晶亮的水漬,順著他的小腹又啄吻而上,直到咬住了他的喉結,含在嘴裡吮吸著,模糊不清的叫著他的名字,爬到了他身上。
君晟感覺到陳田分開的雙腿緊緊夾在自己腰側,正扶著自己的昂揚對準了一處緊緻的所在,陳田抬起頭,滿臉淚痕,緊咬著下唇,緩緩坐下,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