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隻君小年
龐三郎絕對不是個蠢貨,之前被陳俊的話繞進去,純粹是他半年沒見君晟,思念的太過,沒人刺激都快憋出毛病了,這受了點刺激就掉坑裡爬不上來了,被君晟狠狠敲了一頓,智商又上線了,他這眼珠子一轉,就什麼都想明白了。
君晟心軟他是知道的,對可愛的小孩子小動物尤其充滿愛心,這陳俊雖然是陳田的兒子,卻也不是陳田親生的,龐三郎為了討好君晟,就表現的對孩子十分友好,隔兩天就買點吃的玩的跑上山,說是來看孩子,其實是為了見君晟。
龐三郎故意裝作放下了一切的樣子,君晟也刻意的遺忘了前太子揭露的真相,加上一個小陳俊夾在兩人之間做緩衝,沒倆月,表兄弟倆就消除了隔閡,又恢復到了陳田回京之前的樣子。龐三郎現在已經『無官一身輕』,整天閑著沒事做,就一趟一趟的跑流雲山,陳田雖然恨不得將他亂棍打出去,卻當著君晟的面一點都不敢發作,倆人私底下的交鋒互有輸贏,卻依然擋不住龐三郎上山的決心。
陳俊從宮裡回來以後,就不待見陳田了,這個壞蛋要打他呢,以前白天跟君晟玩,晚上還能被他領去睡覺,現在是看見他就抱著君晟的大腿不放,硬拉他就扯著嗓子嚎哭,君晟捨不得孩子哭,就讓陳俊跟他一起睡了。
陳田領陳俊回來,壓根不是因為喜歡孩子,他巴不得君晟身邊只剩自己一個呢,領回來完全是為了堵住君晟的話頭,不想讓他再提什麼娶妻生子,孩子不待見他,他也懶得湊上去,可龐三郎不一樣,他為了討好君晟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的,為了自己那點求而不得的小心思,對陳俊那叫一個好,等到陳俊問他要不要做他娘的時候,龐三郎就高高興興的答應了,表哥是他爹,我做他娘,是不是,孩子眼裡我才是跟表哥最相配的。
君晟聽到陳俊喊龐三郎娘,扶著額頭就頭疼了,這倆不省心的混蛋,再這麼下去,又要養歪一個了,君晟掐指頭算了算,軒轅瑀比陳俊小一歲多,到時候不行就讓陳俊去跟瑀兒作伴去吧,都扔到宮裡的上書房,反正現在還小不記事,由著他去吧,訓的狠了再把孩子嚇哭了。
陳田聽到陳俊喊龐三郎『娘親』,本來是從院子里路過的,站在那就驚呆了,龐三郎這是瘋病還沒好?教我兒子喊你娘,我他媽才沒娶你呢,混蛋你這是想把我兒子教壞啊!衝過去就抱了孩子進屋了,把門一關放下陳俊,就板著臉問道:「他讓你喊他娘親的?」
「我自己喊的。」
「他是男的!男人不能當你娘!」
「他長的好看!比你好看!」
「好看也不行!我是你爹,他不能當你娘!」
「你才不是我爹!我就要他當我娘!」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救命啊~~~~~~~」陳俊抬腿就跑,鑽進床底下嗷嗷喊了起來。
「陳田!你給我住手!你敢打俊俊,就給我滾下山去!」君晟聽龐三郎說陳田氣哼哼的把孩子抱走了,趕過來就聽見陳田要打孩子,孩子嚎的調兒都變了,砸著門就吼了起來。
一巴掌沒打到陳俊屁股上,又被君晟吼了,陳田無奈的打開門,看著站在君晟背後又跟他做鬼臉的龐三郎,氣的直哆嗦「廣晟,龐三郎教壞我兒子!讓我兒子喊他娘!」
「不讓喊你娶個媳婦給你兒子當娘好了!小孩子懂什麼,喊個娘就打,他還喊我爹了呢,你連我一起打吧!」君晟進屋看到躲在床底下跟小耗子似的陳俊就心疼壞了,趴在地上把孩子拽了出來,就又罵了陳田一頓。
陳田無語望天,怎麼話又繞到娶媳婦上了,他現在算是理解當初家裡人勸君晟娶媳婦時,君晟心裡的憋屈了,龐三郎站在君晟看不見的地方還在對陳田幸災樂禍,陳田氣的抬腿就走,實在是沒心情跟龐三郎胡攪蠻纏了,這陳俊已經徹底叛變了,再這麼下去容易被龐三郎翻盤啊,陳田覺得目前的狀況十分危險,君晟剛才的話也給他敲響了警鐘。
陳田把自己憋在屋裡整整三天,才想出了辦法,君晟離開吳家莊已經四年了,既然京城是龐三郎的主場,那為何不把君晟帶回自己的主場呢,就算他敢跟著去,就不信他人生地不熟的,能贏的過自己,說干就干,陳田仿了吳地主兒子的筆跡就偽造了一封信,信上說陳老太太病重,讓陳田快點回去,雖然隻字未提君晟,他卻十分有把握君晟一定會跟著他一起回去!
偽造好了信件,陳田沉澱了一下心情,揉了揉臉換上了一副焦急悲痛的神色,就拿著信跑去找君晟了,君晟正在給陳俊喂飯呢,看到冷戰了好幾天的陳田這副模樣跑進來,也驚訝了一下,等看完信君晟先著急了,二話不說扔出房車,就把陳田陳俊塞進車裡就衝下山了,多餘的一個人手沒帶,連話都忘了交代。
陳田摟著陳俊坐在副駕座上看到君晟急成這樣,有點後悔了,生怕君晟急出個好歹,可又不敢說實話,憋屈了一路回到吳家莊,沒日沒夜開車的君晟衝進陳家,看到陳老太太好端端的,就累的癱在炕上了,陳田才敢說出了實話,君晟氣的嘴皮子都哆嗦了,想抬手打他都沒力氣,拿被子蒙上腦袋就翻身給了陳田一個後背就睡覺了,小王八蛋,等老子歇好了起來再收拾你!
君晟開著那龐然大物的房車風馳電掣的跑了,等龐三郎得著信,君晟早就跑沒影子了,山上的侍衛說啥的都有,有說國師去降妖除魔的,有說國師掐算出祥瑞去接引的,還有不明真相的跟著猜,連說君晟駕著法寶飛回天上去了的都有,等龐三郎把仙君府所有人都問了一遍,得知君晟是駕著一個比『越野』大好幾倍,有八個軲轆的*寶跑著下山的,還帶著陳總管和小仙童,他才放下了心,那倆凡人哪能上天,還在地上就好,慢慢找吧!
當了國師不是沒有好處的,起碼在這個年代作為國家機密存在的地圖,他能看到最完整最細緻的了,為了以後出門方便,還專門複製了一份放在了空間里,國師的金色徽記畫到車上,還能光明正大的跑官道,路過驛站還能進去歇口氣,所以這次回吳家莊,君晟只跑了不到四天就到了,累癱了全怪他這幾年四肢不勤在山上宅的。
大慶的百姓們雖然知道京城有仙君下凡當了國師,可國師的名諱豈能隨便宣之於口,所以吳家莊的人們還只當君晟考中了留在京城做官了,壓根沒把他和國師想到一起,知道內情的陳田也沒跟陳家人說過,君晟這次回來又在山腳下收了車才腿兒著拐過山腳跑進陳家,所以看到他回來了,誰都沒有太驚慌失措。
陳老太太這幾年沒見君晟,心裡那點畏懼早被思念沖淡了,看到君晟回來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君晟就趴炕上睡著了,陳田說騙他是奶奶病重,他才著急趕路累成這樣,陳老太太摟著君晟就掉了眼淚,後悔當初為啥那麼狠心就躲開他了,把孩子的心傷了,才出去了沒回來,抹完了眼淚就抄起鞋把陳田打了一頓,小兔崽子好好的咒我老婆子,你瞅你把我晟娃嚇的!
君晟躺了一天就歇過氣了,看到已經被打了一頓的陳田也不好下手了,那口氣只好又咽回了肚子里,被陳老太太摟在腿上給梳頭髮,毛就又被捋順了,君晟抬眼看著頭髮已經花白的陳老太太,吸了吸鼻子,有點心酸了,他離開的時候,陳老太太還是滿頭黑髮呢,才幾年就全白了,要不是這次陳田騙他,是不是就要錯過了。
傷感了一會兒,君晟看屋裡沒人,就爬起來跟空間又要了一杯井水遞給了陳老太太,陳老太太嚇了一跳,才想起來晟娃雖然不當山神了,還是個小神仙呢,就笑呵呵的接過杯子都喝了,君晟看她什麼都沒說,把杯子放一邊又枕回陳老太太腿上了,開始編自己中舉后在京城謀了份差事,管著每年春秋主持祭天之類的事情。
陳老太太沒見過世面,腦袋裡想了想,就把君晟做的事情跟村裡敲春牛劃上等號了,沒放在心上,問了君晟差事苦不苦累不累,聽他說不辛苦,就扔到一邊去了,開始給君晟說家裡這幾年的事情,岐州府城的盈嘉樓還每年給著陳家兩成紅利,家裡的地幾乎全種了花生,家裡宅子擴建了一次,油坊擴建了兩次,府城的糧店賣油賣的特別好,好多其他州府的行商專門過來買陳家的油。
陳家跟陳田一輩的,除了陳田都成親了,連最小的荷花去年都嫁了,可惜嫁的遠,大前年有個舒州府行商到府城糧店買油,結果糧店的油剛被一個潞州府的行商都拉走了,他也不知道怎麼打聽的,就追到了吳家莊,跑到陳家油坊來了,跟陳家三兄弟扯了好幾天的皮才買了油走,哪知道就那幾天功夫,他帶在身邊才十五的兒子就看上了當時十四的荷花。
這小子想了一路,回家跟他老子一提,那行商覺得雖然陳家是村子里的,可那大宅子大油坊開著,也不是配不上他家,聽說還有個在京城做官的表親,拍板就支持了兒子,自那以後買油就繞過了府城直奔陳家,來往了兩年,荷花也樂意,就這麼嫁去舒州府了。
當年纏著表叔不放,要給表叔當媳婦的陳亮也十歲了,他最小的弟弟過繼給了陳田,家裡居然還有倆弟弟一個妹妹,加上陳強家倆兒子倆閨女,陳鐵的三個閨女一個兒子,陳家都快開幼兒園了。陳俊被陳田不知道怎麼哄的,一字沒提是如何回來的,別人問他,他就把去京城的時候坐船坐車的事情拿出來說了,倒也編的像模像樣。
陳俊畢竟在京城見過『大世面』回來的,別看他小,可他一說去皇宮裡吃過仙果,就把陳家的小蘿蔔頭們全震住了,可惜他說這些的時候,小時候也吃過『仙果』的陳亮去山神廟念書了,沒人能拆穿他,他就變成了陳家的孩子王了。
陳家孩子多了,雖然房子還擴建過一次,卻也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君晟現在又睡的淺,晚上就回自己的宅子去了,陳田沒抱陳俊,頂著一張被陳老太太用鞋底子招呼過的臉,可憐兮兮的跟在他後面就成功的跟進了君晟的宅子。
君晟這邊吃的香睡的好,每天起床到陳老太太面前刷一刷存在感,讓陳老太太給他梳了頭髮,然後就有一大群小豆丁小蘿莉圍著他喊表叔,雖然已經入冬了外面沒啥好玩的,可君晟讓木匠做了一套積木,就把這群小傢伙全哄住了。
那邊君晟過的悠悠閑閑,這邊龐三郎追著君晟的腳步從京城一路打探著走到一半,才發現這不是去岐州的路么,咬牙切齒的趕完了剩下的路,找到君晟門上,君晟已經回來好幾天了,帶著一群小豆丁在屋裡堆積木呢,他的摩天大樓都蓋到一人高了。
君晟的宅子蓋的大,雖然好幾年沒回來,可陳喜兩口子給他打理的是乾乾淨淨,每年入冬也記得燒堂屋的地龍,所以積木做回來以後,君晟把客廳的東西往書房一塞,就當了娛樂室了,地上鋪的石板又光滑又有地龍取暖,孩子們坐在地上玩都沒有關係,這積木做好了送過來,君晟就帶著孩子們換場地了。
龐三郎被陳喜攔在門外說是進去回稟的時候,龐三郎才把攢了一路的火氣死死壓進了心底,滿臉的怒色也換成了一副彷彿被拋棄般的可憐相,君晟怕冷沒出來迎他,他就跟在陳喜的後面進了院子,推開門剛要裝可憐,就看到一屋子的熊孩子,頓時表情僵在了臉上,君晟站在椅子上,正在給他的摩天大樓封頂,壓根沒看他一眼,龐三郎更憋屈了。
君晟放下最後一塊積木,才從椅子上下來,看龐三郎那一臉憋屈樣,心裡偷笑了一聲,就讓孩子們自己玩,領著龐三郎到隔壁書房了,倆人坐定,陳媽給上了茶水,君晟喝了一大杯才問龐三郎:「你怎麼跑來了?」
「表哥你出來玩不帶我也就算了,連個信都不留,我去山上找你,他們說你出來斬妖除魔了,我還擔心你好幾天呢!」
「好好的太平盛世哪來的妖魔。」君晟有點無語,他又不是茅山道士,這業務不熟練啊。
「還有人說你駕著法寶回仙界了!」
「呵呵……我回哪兒去,我爹娘都在這呢,這輩子算是哪都回不去了。」君晟想到剛才用積木搭建的那座君氏集團總部大樓,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跑到這邊,有沒有人給爺爺掃墓了,臭老頭活著的時候那麼孤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朋友了。
「表哥,仙界是什麼樣的?你還想回去嗎?」
「仙界?跟這裡差不多,其實哪都一樣,那邊我沒有親人了,都這麼多年了,同學朋友估計早就把我忘了,也沒有回去的辦法,想不想的也沒啥用了。」君晟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表哥……」龐三郎有點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了,看到君晟一臉落寞的樣子,想了想接著說道:「還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姑母和陛下肯定想你了,表哥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今年不回去了,等我爹壽辰再回去。」
「那我也不回去了,跟表哥一起過年。」
陳田就去了一趟陳家,替君晟給陳老太太送了點東西,回來就看到院子里多了兩匹神駿不凡的馬,問了一句哪來的馬,陳喜告訴他是自稱少爺表弟的人騎來的,陳田一聽,表弟!除了龐三郎還有誰,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啊!再也無心欣賞駿馬,扭頭進屋找君晟去了。
陳田進屋看到家裡一群熊孩子,太陽穴就突突直跳,拐進書房看到龐三郎正在跟君晟撒嬌,更是怒上心頭,陳田硬擠出個笑臉,跟龐三郎打招呼道:「呦~這不是龐三爺么,怎麼跑到這偏僻地界了?」
「表哥~~你看他欺負我!」龐三郎一副受了欺負的慫包樣開始告狀。
「都給我說人話!」君晟把茶杯往桌上一墩,板起了臉。
「龐三郎你追來我家幹嘛!」
「這是我表哥家!」
「這是吳家莊,不是京城!」
「是啊,這是吳家莊,又不是陳家莊!」
「都給我閉嘴!你倆屬啥的啊?一天不掐架心難受是么?誰再在我面前吵吵,誰就給我滾蛋!」君晟被氣的拍起了桌子,吼完了就把拍紅的爪子縮袖子里去了。
陳田看到君晟拍桌子,心肝就跟著桌子一起顫了,想撲上去看看君晟的爪子,又顧忌著虎視眈眈的龐三郎,癟了癟嘴,沒吭聲回卧室去了,先強佔有利地形去,陳田暗搓搓的從正門出的書房,在院子里繞了一圈才又從卧室正門進的屋,龐三郎你給我等著!
晚上吃了飯,陳田就一聲不吭的縮炕梢去了,君晟霸道慣了,他的鋪蓋一直都在炕中間,也沒多想,給龐三郎往炕頭上扔了一卷新被褥,也鑽進被窩裡看書了,龐三郎一看居然能挨著表哥,十分高興也脫了衣裳上了炕,可惜他也不看看,說是挨著,這五米寬的大炕,倆人中間還能再塞倆呢,從被窩裡伸出腿都踢不著對方,算毛的挨著啊。
君晟看了幾章遊記就熄燈睡了,黑暗中龐三郎內心一片火熱,感覺跟表哥睡在一個炕上讓他莫名的興奮,帶著這股興奮勁兒龐三郎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裡都是一片火熱。龐三郎早晨醒了就感覺不對勁了,怎麼這麼熱啊,被子早就不知道蹬哪兒去了,褥子都被汗浸潮了,龐三郎把手伸到褥子下面一摸,好么,都一夜過去了,還燙手呢,再看旁邊的被窩,君晟不知道啥時候熱的滾到炕梢,被陳田摟到懷裡去了!
龐三郎蹭的一下就跳起來了,把君晟從陳田被窩裡拽了出來,剛想罵陳田卑鄙,卻眼珠子一轉,不說!今天晚上我先上炕搶炕梢!君晟睜開眼睛看到龐三郎抓著他,打了個哈欠就問道:「幹嘛啊,大清早的不睡覺。」
「表哥我想去茅房,你陪我去!」
「滾蛋,多大了還要人陪,自己去!」君晟翻了個身,又裹上了自己的被子繼續睡了,龐三郎跟陳田對視一眼,用眼神又掐了一架,龐三郎才優哉游哉的穿了衣服下地去洗漱了,今天晚上就借口起的早了先上炕!
陳田看到龐三郎轉眼珠子就知道他想的什麼,見他去廳堂洗漱去了,又躺回去嘴角牽起一抹弧度,暗嘲了一句蠢貨,就繼續睡了。
君晟起床后又去陳家刷陳老太太好感度了,被老太太順毛捋了一通,就帶著一群熊孩子又回來了,家裡鬧哄哄的玩了一天,等把孩子們都送走了,君晟也累癱了,吃了飯以後反倒第一個爬上了炕,龐三郎見狀,馬上抱著被子霸佔了炕梢,陳田冷笑一聲,上了炕頭。
龐三郎等著君晟滾到自己懷裡來,可早晨起的太早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半夜又被凍醒了,睜眼一看,君晟又沒在自己被窩裡,他不知道啥時候滾到炕頭去了,又被陳田那混蛋給摟到懷裡了,龐三郎有心想把君晟搶過來吧,可實在太冷了,生怕君晟著涼感冒,咬著牙把君晟的被子給蓋到了陳田的被子上面,才縮回自己的被窩憋憋屈屈的睡了。
君晟一覺睡醒,看到自己在陳田被窩裡,尷尬了一下就木著臉爬起來了,一看自己的被子居然蓋在陳田的被子上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這倆混蛋到底玩啥呢,君晟想了一早晨都沒想明白,吃完飯看到陳田站在院子里跟陳喜嘀嘀咕咕的,才覺得不對勁,陳田進屋他就開口問了。
「你跟陳喜鬼鬼祟祟的嘀咕啥了?」
「啥叫鬼鬼祟祟的!我說昨天炕不熱,讓他今天燒熱點。」
「真的?」
「你去問他啊!」
「咳咳……中午想吃啥?」君晟有點不好意思,這是冤枉他了?乾咳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
「炸丸子!給我一個人吃!不給他!」陳田看君晟這樣就知道這是騙過去了,既然『冤枉』了自己要發補償,那必須順桿爬啊。
「小氣鬼!我炸一大盆,分他點?」
「不!就要一碗,一顆不給他!」陳田掛上一臉委屈,這記仇的傢伙還記得那年丟的那盆炸丸子呢,這麼好的機會不刺激刺激他,都對不起自己熬的這兩宿夜。
「好吧,那給他做點別的。」君晟背著手往廚房去了。
陳田看著君晟的背影,笑了起來,隨便做別的吧,我看他咽得下去不,敢追來吳家莊,龐三郎我等著看你哭都找不著調兒!
自這日起,君晟卧室的炕就再沒有一天溫度正常過了,龐三郎與陳田開始在炕上陣地展開了不見硝煙的戰爭,君晟被他倆合夥蒙在了鼓裡,反正睡著了不是滾到炕頭,就是滾到炕梢,雖然他倆都快打起來了,可誰都沒有大半夜鬧起來過,早晨又故意起的比君晟早,所以這場戰爭一直持續到過年,才以陳田二十七比六的絕對優勢成為了本年度的絕對贏家而告終。
龐三郎身陷敵營,孤軍奮戰,陳俊有了親爹親娘,也不粘著他這個娘了,陳家的一群熊孩子都是陳田的友軍,被陳田攛掇著每天換著花樣的跟君晟點菜,龐三郎不好意思跟孩子搶,只能幹瞪眼。君晟身邊圍了一圈喊表叔的,也就不把龐三郎這個比孩子們高一輩的當孩子寵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過完年龐三郎就憋憋屈屈的先回京了。
君晟過完這個年其實已經三十歲了,可看上去卻比村裡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都年輕許多,他太早喝過空間井水是一方面,死宅躲懶躲的細皮嫩肉是另一方面,別說村裡的小夥子了,連陳田看著都比他成熟有男子氣概。
君晟在京城掛著國師臉的時候那叫一個仙風道骨目下無塵,那架子一端,超凡脫俗令人不敢直視,誰還顧得上想他的年紀,到了村裡他這一放鬆下來,他那上輩子的孩子氣就不自覺的流露了出來,帶著他的一雙眼睛都添了不喑世事的天真和純澈,陳老太太看到他這樣,越發愛憐的不得了,好幾年沒見,早把他的年齡忘一邊去了。
陳老太太好糊弄,其他人可就不好糊弄了,沒辦法,陳田只好說君晟在國師仙山上當差,得過賞賜的仙果,吃了仙果才沒變模樣,這話傳出去大夥都信了,沒聽陳俊都說他吃過仙果么,家裡的孩子都跟著吃著了,更何況當了官的君晟嘛,這麼著,那個神通廣大的國師就替自己背了個鍋。
過完年開春要敲春牛,君晟又擼袖子上了,看著鄉親們亂糟糟的搶了土回去往地里撒,他覺得這才像過日子,比在京城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上舉行的祭天有人氣多了,他有點不想回去了,不想當國師了,連太子都換了,他當不當國師已經不重要了,可是想到龐皇后,他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不去想,一日拖一日的推后返京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