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隻君小年
君晟三番幾次的想討回自己的戶籍憑條,都被老狐狸裴尚書打著機鋒給他換了話題,君晟臉皮薄不好明說,就落了下風,眼看著要回戶籍憑條無望了,君晟就只好歇了心思,安心在裴尚書府上住下了。
因為兩人的戶籍都不在自己手上,君晟就不敢出城,怕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被卡在城門,沒辦法只能帶著陳田在城裡轉悠,好在上京城佔地十分之廣,光是東市西市,君晟就轉了半個月都沒轉完一個,他手裡有錢,購物慾又旺盛,看到喜歡的東西就大肆採買,光是不好收進空間的大件送回尚書府,就快把他住的那個小院填滿了。
裴尚書為官清廉節儉,官都做到了正二品的尚書令,卻一家子都住在靠近城門的興寧坊,也因著君晟來的時候走的正是東面的棲霞門,才被龐三郎帶到了他的府上,而不是更靠近皇城的安寧坊盧大人府上。雖然裴尚書家裡人口簡單,能單獨給君晟划個小院,可面積卻著實不大,就這麼被君晟給填滿了。
鴻德皇帝最近很頭疼,盧茂才這老匹夫,仗著自己是御史大夫,一天三本的參龐三郎,連出門騎著馬都被他參了個鬧市縱馬,龐三郎已經被他參的躲在家裡不出門了,皇后見不著人都不開心了,沒辦法只好查查怎麼回事。
暗衛回稟的消息讓皇帝差點沒笑出聲來,就因為一個上京趕考的舉人,被龐三郎誤打誤撞的送到了他老對頭裴勤年府上,這老頭就發瘋了一般死咬住龐三郎不放了,等問清了這舉人是三年岐州府的那個二十二歲的解元,皇帝才想起是誰,那個爭相傳頌的俊才么,好像還是個姓君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名字也叫君才,皇帝笑了笑就把這事扔一邊去了,既然不是龐三郎闖了什麼大禍,那就不操心了。
被盧御史大夫死咬住不放的龐三郎真的慫家裡了?怎麼可能?他安排了一個手下易了容替他留守京城,他就悄悄的出京了,連他的頂頭上司都不知道他家裡那個是替身,可見他這次是去辦私事了,他一路疾行趕到了岐州府,就按照戶籍上記下的信息查探了過去,結果越是調查,越是疑竇叢生,他覺得這一定藏著驚天的大陰謀,越發不敢掉以輕心。
君晟帶著陳田不是出門遊玩,就是聽裴尚書給他補課,陳田跟在一邊旁聽,有聽不懂的就等回了小院再問君晟,這一晃就入了秋,君晟惦記著開在岐州府城的糧店,買了兩艘貨船隔半月打個來回運糧食,順便給府城的酒樓送酒,現在他摻水的酒已經不怎麼賣了,摻了水自然沒他村裡酒坊釀的純烈,大夥喝了那度數高的,自然就不怎麼喝度數低的了。
跟著船跑的是君晟在京城新買的下人,正當壯年的男人還識字,跟著船送貨結賬,他的媳婦和一兒一女留在了京城,女人在裴尚書府做些粗活,女兒在小院里說是端茶倒水,其實一直閑著在玩,她的哥哥跟著陳田做了書童,這一家子捏在手裡,也不怕那男人攜款潛逃,大慶的戶籍制度還是很完善的,沒看連大城的城門衛都要求識字么。
京城轉的熟了,君晟就發現他這個舉人是可以在京城買房子的,裴勤年藏著私心沒告訴他,只說書院簡陋,租賃太貴,他才住著沒搬,可現在既然知道了,君晟想著拿回自己的戶籍,二話不說就花了七千多兩買了一個二進的宅子,沒辦法,這是京城,一個小破院子連買帶裝修就折騰出君晟一萬多兩,這房子買了,裴勤年也不好說啥了,只好把君晟的戶籍還給了他,君晟給裴尚書留了一大壇足足二十斤沒摻水的好酒,才帶著陳田搬了家。
有了自己的房子,做起事情也就方便的多了,起碼寫信也有個地址了不是,君晟給府城的吳地主寫信問了問他陳家的近況,得知村裡一切都好,也就放下了心。君晟搬出了裴府,之前賭氣一直沒去看過君晟的盧大人就開始登門了,裴勤年一看他去了,怕他把人搶走,也開始沒事就往君晟家跑,被這兩個老頭時常登門補課,在京城無親無友的君晟倒是沒有寂寞,有時候好幾天沒見他們來,還挺想的。
買了自己的宅子,那跟船的陳樂留在京城的三個家人就不夠用了,哦,陳樂這個名字也是君晟改的,喜樂安康嘛,挨著排,他老婆不好再姓陳了,就改成了陳田母親的許姓,帶上原來的奴隸名字,就成了許花,君晟叫她許媽,陳樂的一兒一女分別叫陳勇和陳小花,不是君晟偷懶,人家本來就是跟著娘叫小花的,母女倆一個大花一個小花,改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君晟又買的也是一家三口,他總覺得拖家帶口的比光棍值得信任,排下來就叫了陳安,她老婆也跟著姓了許,叫許婉,其實原來叫三碗,君晟給改了個字,這兩口子本來有兩個女兒,大女兒被上一個主人不知道賣哪裡去了,身邊就只剩下了小女兒,說是小女兒今年也十六了,跟著她爹姓了陳,叫陳芍,原來叫小勺子,君晟給改的芍藥的芍。
陳安做了門房兼雜役,婉媽跟許媽在廚房,陳勇跟著陳田做小廝兼書童,陳芍帶著陳小花做一些洗洗涮涮的輕省活兒,這日子總算過的像模像樣了,君晟個大少爺也有人伺候了,只是陳田防陳芍防的緊,一點沒有小少年看小娘子的喜愛,而是看敵人一般嚴防死守,生怕君晟收了她做暖房丫頭。
這話是怎麼起的呢,這就要說陳勇了,他今年十五了,看到新買回來的下人里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長的還算挺好,這下人一般就是嫁娶下人,可長的好看被主人瞧上了,肯定是先給主人用的,他挺喜歡陳芍的,跟陳田又混熟了,就悄悄問了陳田要不要陳芍做暖房丫頭,陳田被他一科普,心裡就拉響警報了,他沒想過,可君晟呢?他又不敢說出來怕君晟知道這種事,交代了家裡下人誰都不許提后,就開始暗搓搓的自己防著陳芍湊到君晟面前去了。
這日子過的平平淡淡,君晟是只等著來年三月的會試了,沒曾想一個不速之客登門拜訪了,不是別個,正是那城門口揚言要是他說謊,就要打他一頓鞭子的龐三郎,人家帶著禮物登門道歉了,君晟也不好攆出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謂皇親國戚遍地走,朝廷命官多如狗_(:3ゝ∠)_說的不就是京城嘛,人家好歹有個當皇后的親姑姑呢。
倆人坐在前廳里,君晟是無聊的想打哈欠,滿臉就差明寫著『不歡迎你請滾蛋』了,龐三郎跟沒有眼色一樣,嬉皮笑臉的給君晟講京城好玩的地方和各種奇聞軼事,君晟無奈之下只好敷衍著陪聊,等龐三郎說出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請他明天一起出城去清雲山玩,君晟為了趕緊把他送走,就一口答應了下來,果然龐三郎就高高興興的告辭了,君晟趴在桌上動都不想動了。
這是京城的傳統還是皇親國戚的毛病啊,有話不能直說么,坐了快一下午了,扯了半天羊皮就為了這個?可惜君晟現在身心俱疲也沒好好想想,要是龐三郎上來就約,他肯定會拒絕,畢竟不熟嘛,被龐三郎這麼一頓胡攪蠻纏,想快點打發他滾蛋,才答應了下來。
演技派龐三郎出了門就掛上了得意的笑容打馬而去,有心算無心,君晟只當他是個紈絝,他這麼去算計人家,可不是一算一個準,就是不知道君晟得知他的真面目后,倆人較量起來到底會鹿死誰手。
第二日一大早,龐三郎就來敲門了,被陳安請到了前廳,小花給倒了茶水,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君晟才磨磨蹭蹭的帶著陳田出來了,無精打採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就一起出了門,到了門口一看,龐三郎沒駕著馬車來,門口只拴著兩匹馬。
「你別帶你那書童了,就咱倆去吧,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龐三郎遞給君晟一根馬鞭,就鄙夷的看了陳田一眼,一個書童還給穿的這麼好,窮嘚瑟。
「什麼書童?這是我表弟。」君晟不悅的皺了皺眉,把陳田扶上了馬,然後十分瀟洒的也一躍而上,熊孩子大了,不好再抱在懷裡了,君晟就讓他坐在了身後,從後面摟著他的腰。
倆人打馬慢行,並肩閑聊著出了城,就讓馬跑了起來,故意落後幾米的龐三郎看著前面的兩人皺了皺眉頭,昨天那小子也沒出來過,漏算了這麼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君晟早就買過京城地圖了,知道清雲山在哪,為了不被龐三郎糾纏著聊天,就跑在了前面,哪知道剛跑到河邊,這馬就發瘋似的從橋上跳了下去,君晟猝不及防之下被馬鐙絆住了腳,就被拖下了水,嗆咳了起來憋不住氣,又浮不上去,想著都沉到水裡了沒人能看見,就閃身進了空間,總比被淹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