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陸子虞，我放你走
我臉上身上還沾染著他冷卻后腥紅的血，斑斑點點只是不再溫熱，斑駁的血跡攀附在我白色的衣服上，猙獰又扭曲。
我呆若木鵝的坐在沙發上，依舊沒從震驚中掙脫出來，在他筆直栽倒在我身上的瞬間，要不是他身後的人及時扶住，我根本站不住腳。
即使是昏迷，他扣住我手腕的大手絲毫沒鬆懈。
即便他身邊的人七手八腳想要努力將他的手，從我手腕上掰開，也無濟於事，他依舊握的死死的。
疼，除了疼，還是疼。
這一刻，我想，他是恨我的吧！
他被人扶著昏迷不醒，我像個破碎的娃娃跟在他身後，我的手就這樣被他扣了一路，回來他家，醫生才勉強把他的手從我手腕上鬆開。
他手鬆的瞬間，我直接腿軟的矮身栽倒在了地上，手腕處早已紅腫一片，疼的麻木，要不是張姐把我扶到沙發邊，我的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良久，醫生疲憊從沈沐琛卧室里走出來，帥氣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粗魯扯松脖頸處的領帶，我條件反射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在沙發邊站的筆直，視線落在一身白袍的醫生身上，薄弱的身體搖搖欲墜，隨風似倒。
我看著熟悉醫生在張姐面前吩咐，她要注意的事項，張姐認真的聽著，並用筆在紙上記錄下來，兩人的嘴張張合合，我卻像失聰了一樣，整個世界都跟著安靜了下來，整個人都蒙圈了。
吩咐完，站在張姐對面的醫生又看了看我，又回頭跟張姐說了幾句，張姐聽後下意識往我這邊看，神色驚訝又皺眉。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依舊在沙發邊上站的筆直，動也沒動過，直到張姐過來跟我說沈沐琛要見我，我才回過神來。
我挪動著腿軟的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腿，一用力五臟六腑都跟著鑽心的疼，只能僵直著身體站在原地。
張姐見我這幅模樣，於心不忍直接走過來，扶著我往沈沐琛的房間走，直到走進門口才鬆開我，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門輕輕的被合上，卻重重的落在我心上，空氣驟然凝結，窒息的我喘不過氣，房間里瀰漫著消毒水混合著血液的味道，直刺我鼻尖，沖入我胸腔，無名的噁心再度襲來。
我閉著眼被這股氣流沖的眼冒金星，我強忍著惡意，硬是把這股噁心給逼了下去，整個人頭暈目眩，隨時要暈過去一樣。
可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能暈！
我精神恍惚六神無主，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我不知道他會為什麼會這樣，是被我氣極了么？
「過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卻依舊強勢。
我緊緊的握著雙手，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上，慢慢的挪動著腳步，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呼吸忽快忽慢卻不敢停下來，也不敢抬眼去看他。
我不知道，他要怎麼懲罰我！
「抬頭！」
他命令我，我僵直了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也許在我心底，我是愧疚他的，害怕他的。
我沒動，頭垂的更低了，卻聽他輕輕的嘆了口氣，不知怎麼的，聽到他的嘆氣聲，我胸口狠狠地一窒，鼻尖跟著泛酸，發熱的眼眶酸澀刺痛，我用力的咬著唇，逼迫自己不能哭出來。
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他突然向我伸過手來，我以為他又要抓我，我下意識惶恐的護著受傷的手臂，抗拒的退了一步，完全是毫無意識的做出相對的反應。
伸在空中的手一僵，我的呼吸都跟著停止了，腦袋空白一片，錯愕抬起頭往床上望去。
只是一眼，我強忍屏住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眼見他半躺在床上被子蓋到腰側，肩膀處的位置綁著白色的綁帶，繞著他強健的麥色肌膚繞了好幾圈。
在我眼內的沈沐琛霸道強勢，睿智聰明，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是個與身俱來的強者，而此刻他虛弱的躺在床上，剛毅的臉上只顯現出病態的蒼白。
一定很痛吧！
原來，如此強勢的一個人也會受傷！
「你……。」還好吧。
「陸子虞，我放你走！」
他快我一步開口，聲音冰冷，冷到我幾乎以為自己掉進了冰窖里，寒的徹底，沈沐琛收回僵硬的手臂，嘆了口氣虛弱的閉上眼睛，錯過我的淚流滿面與……不舍。
我揪著心搖頭，嘴巴死死的咬著唇，眼淚啪嗒啪嗒落個不停，這個時候我怎麼可以放任他不管！
我怎麼可以走！
「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滾……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沒說出口的話僵在嘴邊，咽在喉嚨里，微微握緊雙手，才發現我的手是冷的，沒有一絲暖意，此刻的他冷漠的像個局外人，哪裡還像糾纏著我不肯放，那個夜夜糾纏我的溫情男人，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還想留下來照顧他。
他說放我走，難道不是我一直最想要的嗎？
陸子虞，我對自己說，沈沐琛要放你自由，你為什麼還傻愣著不走，你在等他反悔嗎？
我痛苦的忍住眼淚，咽了咽口水，僵直著身體，沙啞著嗓音哽咽，吐出根本不像我似的聲音。
「孩子？」
沈沐琛依舊閉著眼，面若冰霜的臉上線條冷的徹底，毫無情緒波瀾。
「帶著你的孩子，一起滾！你，陸子虞，從此與我沈沐琛再無瓜葛。」
「陸子虞，你自由了！」
他的聲音像魔咒一般，一直繞在我耳廓，生生不息！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跑出來的，好像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滾字，我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悶在胸口的酸澀不顧一切的蜂擁而出，我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地跪倒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的狂吐了出來。
我在屬於他待過的地方足足待了三天，睡了三天，可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就算我不吃不喝，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也要喝。
沈沐琛放我自由，我不該歡欣鼓舞，拍手歡呼嗎？
或許，真的是不愛吧！
或許，只是習慣了存在。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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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情緒，收拾好自己，上班的第一天，我就遇見了一個不想遇到的人——李浩宇！
「我們能不能談談？」
李浩宇疲倦的站在我面前，疲憊的面容似乎從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此刻他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沈氏，可我也不想知道，畢竟我們再無瓜葛。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如果是工作上的事，那我們更沒談的必要，我不負責接觸你。」說完我錯過他，頭也不回的直徑走進電梯，李浩宇僵直著背慢慢的轉過身，錯綜複雜的眼眸怔怔的望著我。
或許，以前的我太過柔弱，太過停下來聽他說，所以他們才會肆無忌憚的任憑江美娜來欺負我。
我側著臉懶得看他，電梯關上的瞬間，李浩宇的臉杜絕在我眼前，我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下來倚靠在電梯面上。
真的……累！
我沒有再見過他，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來公司，只是沒遇見，頂層的辦公室我已經不再上去，在沈耀之的安排下我搬到了艾林的辦公室，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待在沈氏。
不知道，也說不上來。
自從懷孕之後我就很睏乏，有時候不知不覺就能趴在桌上睡著，醒來的時候，往往身上還蓋著衣服，想著應該是艾林幫我蓋的，又覺得很不好，她在努力工作，我居然在辦公室里睡大覺。
天天像豬一樣的睡眠，我恨不得抽自己二個耳刮子抽醒自己。
真是沒出息！
可就是困，好想沒日沒夜的睡上幾天，懷兜兜的時候依稀記得自己也沒這般困過，這會怎麼像頭豬，怎麼都睡不夠。
臨近下班的時候，我居然又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邊好像站了個人，熟悉挺拔的身影在我模糊的視線里閃過，我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可清醒之後哪裡有他的身影。
——既然說服不了你，就睡服你！
難道我真的被他睡服了？
我猛的搖頭，他都不要自己了，還睡服，讓他見鬼去吧。
我嘟著嘴鄙夷的，拍了拍自己短路的腦袋，偏過頭的瞬間，以至於錯過了消失在轉角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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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沈沐琛，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他看起來更加意氣風發，冷冽的氣勢距離而疏遠，刀削般的面容更加帥氣迷人，整個人精神奕奕霸氣十足，見他的瞬間我下意識想找地方躲起來，不讓他看到我。
只是，來不及了，他已經走到我跟前。
我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他卻像沒看見我一樣冷漠與我擦肩而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我深深的嘆了口氣，果然說到做到！
這樣，沒什麼不好！
我們本該就是……陌路人！
這邊我剛鬆了口氣，身後卻突然傳來沈沐琛冷冽的聲音。
「陸子虞，來一趟我辦公室！」
「嗯？」
我迷惑的揪眉，怎麼又要去他辦公室了，不說放我自由了么？
難道又反悔了？
泥煤，我暗罵一聲，他當我是什麼，球嗎？想來的時候踢一腳，要我滾的時候走踹一腳，任他搓圓捏扁，還那麼理直氣壯。
剛剛不還冷漠的，像個路人？
男人心，海底針！
見我不動，沈沐琛不耐煩的敲了敲電梯門，聲音冰冷。
「還不跟上來？難道要我抱！」
這男人……
說的什麼玩意！也不怕其他人聽見，也是，他向來就這脾氣，我怎麼就忘了。
我皺皺眉，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動身體，鄙夷的走進電梯，快速躲進電梯的角落裡，離他遠遠的。
沈沐琛陰鸞的瞥了我一眼，才按下頂層的按鈕，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胃裡突然翻山倒海的，壓抑的氣味悶得我有些頭昏腦漲。
沈沐琛見到我這幅噁心的樣子，臉上像結了一層霜似的不高興。
「怎麼？看到我就想吐？」
「嘔……」
他剛說完，我就應了他的請求，看到他，我果斷很沒形象的吐了一塌糊塗。
難聞的味道充斥著整個電梯，我以為沈沐琛聞到之後會躲得遠遠的，甚至厭惡我，卻沒想他黑著臉大步走到我身邊，大手扯過我瘦弱的身子，扯到了電梯的另一邊。
「有了孩子，還不讓人省心。」
他的口吻極其不悅，好像我是一顆毒瘤一樣，掐之而後快。
這男人今天吃槍葯了？
我又哪裡得罪他了？
我扁扁嘴心裡暗罵，也不知道是哪個滾蛋把我弄成這樣的，還好意思說我，簡直混蛋，壞透了。
「我……你不是……」說了放我自由嗎？
我話還沒說完，沈沐琛直接一個冰冷的眼神就遞了過來，我下意識乖乖的閉上嘴巴，吞了吞口水。
得，我還是不說話了，免得他跟吃了炸彈一樣，逮誰炸誰。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還矯情個什麼勁。
我不說話，任由他把我帶進辦公室，他黑著臉走在前面，我無辜的跟在後面，一路上辦公室里的人齊刷刷的盯著我們。
看我的有一種上刑場的毛骨悚然。
估計是沈沐琛那張千年不變的殭屍臉，實在又臭又硬。
進了辦公室，我就聞到一股很香的食物味道，眼睛忙不迭往辦公室里偷瞄了一圈，才在辦公桌上看到幾個便當盒，一些時令蔬菜，宮保雞丁，一暖壺熱騰騰冒著香氣的湯。
聞著，我就咽了咽口水，就沒差流下來了，肚子適時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我明明吃早餐了呀！
怎麼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喂不飽？
說起來，這次妊娠反應很大，特別是胃口變得特別大，脾氣也有些喜怒無常，還特能睡，比懷兜兜的時候鬧騰多了，有時候晚上還要醒好幾次，還是餓醒的那種。
想想我也是醉了，我跟一頭豬基本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去把桌子上的東西吃完。」沈沐琛關上門在我背後命令道。
真的？我一時有些呆楞，桌上的東西都是為我準備的？
不會吧？明明一個月前還叫我滾來著。
「還不去？要我喂？」
沈沐琛冷冷的開口，關好門順勢走到我身側與我並肩，我一個激靈跳開腳步往邊上去，與他保持十步的距離。
沈沐琛勃然變色，嚇得我又退了幾步，直接退到了辦公桌的另一頭，瞪著無辜的眸子，怯怯的看他。
這下沈沐琛徹底怒了，跟導彈發射一樣，低吼。
「怎麼，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頓時拚命的搖頭，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眼神卻一直落在辦公桌上的美食上。
心裡腹誹：我要說怕，這頓飯估計就跟我無緣了，算了，為了美食，我豁出去了。
「我還是先吃飯吧！」
不管他生不生氣，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著菜就往嘴裡送，還是先吃下去保險，免得又叫我滾了。
沒吃飽，怎麼有力氣滾？
沈沐琛被我淘氣的模樣逗樂了，千年不變的寒冰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淺笑，無奈的嘆口氣坐到了老闆椅上。
我一陣狼吞虎咽，可能是吃的太急了，而他的眼神也一直落在我身上，本能想快點吃好，快點跑，誰知竟然噎住了。
「咳咳咳……」
我猛然的咳嗽起來，一口飯直接毫無形象的從我嘴巴里噴了出來，我嘴巴吃的鼓鼓的又塞的多，這下噴的滿桌都是，文件上，電話上，電腦鍵盤上無一倖免。
「咳咳咳……對……咳咳咳……」
我噎了噎，趕緊說對不起，可胸口悶著讓我咳的停不下來。
沈沐琛揪了揪濃眉，看我一手捶胸頓足，一手還捏著筷子不放，又好氣又好笑，搖著頭哭笑不得的拿起桌上的保溫瓶，往碗里盛了湯，伸手遞給了我。
「都是當媽的人了，還跟著孩子似得。」
我咳的滿臉通紅，呼吸都岔氣了，哪有心思聽他說話，見他遞湯過來，趕忙眼疾手快的接過，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咽下最後一口湯，我委屈的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自行慚愧。
真是丟臉都到家門口
「對，對不起啊！」
看著滿桌的狼藉，我一個頭兩個大，我自己都快看不過眼了。
從來就沒這麼囧過。
造孽啊。
「飽了？」
沈沐琛無視滿桌狼藉，拿起桌上的紙巾，溫柔且認真的擦拭我的嘴角，伴著一股獨特好聞專屬於他的味道。
多久……沒聞到了……
我楞楞的呆住，心底流過一層無名暖意，心也跟著撲通撲通的跳躍，他指間的溫度還殘留在我嘴角，溫柔的不像話。
不，不，不能被他騙了，這樣的溫柔都是假象，我甩甩頭讓自己在他的溫柔里掙扎出來。
「謝謝，我吃飽了，那我下去工作了！」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他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大驚失色面露驚恐，下意識猛力的從他手中抽了出來，人也跟著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日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就算過來一個月，我不經意碰到手腕，感覺也是疼的，即使它已經好了，不疼了。
但，錐心的疼痛，卻沒消散在我腦海里。
沈沐琛茫然不解的望著宛如驚弓之鳥的我，神情黯然又有些惱怒。
我手足無措的將手隱藏在背後，心慌的捏著後背上的衣服，杵在原地動彈不得，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你走吧！」
沈沐琛默然的轉過老闆椅，留給我一個冷冷的背影，我如得到大赦一般，疾步匆匆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逃出他的辦公室。
關上門的剎那，我癱軟的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喘氣，整個人抑制不住的渾身顫抖。
幸好現在是午飯時間，人都在員工餐廳，不然看到我這幅鬼樣子出來，還以為我被暴虐了呢。
我調整呼吸剛走沒幾步，門內就傳來噼噼啪啪摔東西的聲音。
我頓了頓腳步，終究毫不猶豫的走進電梯。
杜絕一切和他有關的事。
我前腳走進辦公室，後腳剛抬了起來，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走到辦公桌邊上，拿起桌上的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本意不接，想想不好，又按下了接聽鍵。
「您好，是陸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嗯，您是……」
「我是淺晞，陸小姐上次撞壞了我們的車子，不知道，您還記得么？」
這麼印象深刻的事情，我當然記得了。
我記得當時人家好像還留了電話給我，可後來我的手機被碾碎，寫著電話的名片也不翼而飛了，我根本沒辦法再聯繫到他們。
人家該不會以為我要耍賴吧？我急忙對電話里的男人說道。
「非常抱歉，上次您給我的名片被我不小心弄丟了，請問，修理費多少，您給我個卡號，我給您匯過來。」
「陸小姐想必誤會了，我家先生想當面和您談一下！」
「當面？」難道要很多錢？上次好像沒撞得那麼嚴重吧？
「是的，明天下午一點，溫氏集團大樓，您來了給我打電話！」
既然對方要求見面，錯的一方又是我，明顯我是不能拒絕的。
「那……好吧！」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玩完了，非被陸熏然那貨罵死不可，居然還要上門親自談，難道金額數目大的驚人？
已經不能在電話里說清楚了？
瞬間我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下班的時候，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地下車庫，肚子餓的咕嚕咕嚕一直叫個不停，想想我也真是醉了，到底我是多少天沒吃飯了？才能這麼餓？
明明中午就吃到撐住的！
這個問題著實令人。
我無奈的從包包里拿出車鑰匙，解了鎖打開駕駛座矮身坐了進去，順勢放下包，剛發動車子，駕駛座的門就突然被打開了，我一愣跟著回頭，在我錯愕的瞬間，沈沐琛彎著腰一手拔掉我的車鑰匙，跟著錯過我的頭把手放在我肩膀上，一手橫在我雙腿腿彎下，將我整個從駕駛座抱了起來。
「喂……」我下意識尖叫。
這人，想幹嘛！
我不配合的蹬著雙腿想要下來，高跟鞋隨著我的晃動一隻一隻飛了出去，一隻還飛在人家車子上，警報聲立刻響了。
「別動！」
沈沐琛用力的按了按我肩膀，我不依不饒的想掙脫他，他的雙手卻死死的抓著我不放。
「沈沐琛，你放開我！」
我吼完的瞬間，抱著我的手果然鬆了松，可我是被他橫抱著的，如果他現在鬆手，那我的身體是整個筆直掉下去的，我嚇得心驚連忙將雙手繞在他脖子里，身體順勢跟著往上蹭了蹭，免得摔個四腳朝天，慘不忍睹。
沈沐琛滿意的勾了勾唇角，一副奸計得逞小人的模樣，我一愣氣的我牙痒痒，恨不得在他臉上揮幾拳才解氣，讓他再嘚瑟。
沈沐琛抱著我矮身坐進了後座，我扭捏著要坐邊上，他用手直接把我摁的死死不鬆開。
這人……要不要這麼肆無忌憚！
旁邊還有人在場好不好，他以為人家是死的啊，太明目張胆了吧。
他不放手，我也沒辦法只好將羞紅了的臉，埋在他胸口眼不見為凈，我真的沒法做到正大光明的面對其他人。
我將頭靠在他懷裡，雙手依舊揉著他脖子沒鬆開，屬於他獨有的清香味若有似無的吸入鼻尖，隔著他薄薄的絲質襯衫，強有力的心跳聲怦怦的落入我耳內，讓我感覺特別安心。
「如果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就好了！」
我心裡這麼想著，竟毫無意識的脫口而出，或許是畫面太好，感覺太好，有股只應當時景的錯覺。
除去他已婚的事情，他，確實讓我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說完的瞬間，感覺抱著我的身體僵了僵，沈沐琛錯愕的低下頭來，眼底藏不住的驚喜。
只是一瞬，他的薄唇就湊了上來，一手按住我的頭加深這個吻，一手揉捏著我的腰，呼吸急促。
「陸子虞，我恨不得現在馬上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