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突然有喜
「還不足月,也就半個多月的身孕。脈象較弱,所以老夫多把了一會兒,確定確實有孕才敢下定論。方才聽說王妃暈倒,懷疑是中毒,老夫不以為然,這個……只是動了胎氣,卧床靜養個三四天就沒事了。老夫先恭喜恆王殿下和恆王妃了,不妨事不妨事,老夫開一副安胎藥。」
說完,提筆寫方子。
什麼意思,她懷孕了?
不止衛子楠不相信,就連秦傕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才圓房沒多久,真要是懷孕了,按太醫說的半個多月推算,那豈不很有可能第一晚就有了……
秦傕喜不勝收,反覆拉著太醫問東問西,就怕太醫逗他玩的。太醫哪敢逗他,再三保證的確是有喜了,又叮囑了好些需要注意的,實在怕了恆王殿下的一驚一乍,趕緊拎著箱子開溜了。
被他轟出去的霜雪霜華這時候捧了熱水回來,估摸著王妃來了急病,大概用得上,卻不想進門就看到她們家殿下笑得像個傻子。
「那個,你倆把盆兒放下,趕緊拿著方子去追太醫,把葯抓回來。」恆王扔了張紙給她們,轉身就撲到床邊去了。
霜雪莫名其妙,王妃不是病了嗎,王爺高興個什麼勁兒?霜華略懂得多,掃了眼方子,噗嗤笑了,拽著霜雪出去說悄悄話了。
秦傕回到床前,卻見衛子楠拿被子蒙頭,蒙得死死的。他拽了幾下,愣是沒拽開被子,不禁嗤笑。
「夫人臉皮不是很厚的么,害羞什麼?」
「……」
「快出來,哪個女人不生孩子。」
「……」
「再不出來,小心悶壞我兒子。」
「那要是個女兒呢?」她露出來兩隻眼睛。
「女兒像你的話,可不容易找到像為夫這樣,好悍女這口的。」
「你皮癢了是不是!」衛子楠掀開被子正欲給他一拳,還未舉起手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女兒我也喜歡,只要是夫人生的我都喜歡。只是,為夫這輩子承諾就你一個女人,沒有兒子的話,那日子恐怕不好過。」
「……那,那如果生不齣兒子呢?」
「就從宗室里抱養一個,反正不會讓別的女人生,好不好?」
「那還差不多。」衛子楠滿意了,神來一股傲嬌勁兒,「你要是敢找別的女人,我就休了你,反正又不求著你給飯吃。」
「好好好,知道你本事大。瞧你,之前整日里板著張臉,現在不僅愛笑了,還會跟我撒嬌要挾,肯作出如此改變,為夫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非要找別的女人?」
「你是不是又偷了蜜吃?」
「哪裡哪裡,一見到夫人嘴裡就甜得齁人,夫人要不要嘗嘗?」
「去……」
兩人很快吻作一團,如膠似漆。秦傕狂喜之下,恨不得現在就要了她,可又不敢,唯恐傷了肚子里的小娃娃。
放開她略顯紅腫的唇,秦傕抱著她,稍稍平復了下心情,才依依不捨地道:「不能繼續呆在這兒,夫人美色當前,我怕是忍不住。」
「想走?」
「這會兒父皇該醒了,我去一趟,夫人乖乖養胎,等我回來好不好。」
衛子楠驚覺自己居然如此粘人,萬分不想他走,只想他陪在自己身邊,怎麼膩都不夠。可一想到還有大事未定,只得忍下不舍:「去吧,我現在這樣,幫不了你什麼了。」
「夫人照顧好自己好咱們的小寶貝兒,就是幫我為夫最大的忙。」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秦傕這才心有不舍地走了。
突然有了孩子,衛子楠知道,自己的官場生涯不說到頭了,起碼不會再有更多精力放在朝堂之上。其實她在這上面並沒有太多追求,她所求的都有了,想報的仇也報了,每天上朝還真是累人。
她懷孕的事大半天過去了,還沒有旁的人知道,唯有霜華和霜雪兩人笑盈盈地伺候。她躺在床上不敢亂動,喝了一碗安胎藥,問了兩次秦傕何時回來,皆未得到準確答覆。
不知太子那邊怎麼樣了,可還有一條命在。
等到晚上夜深,仍沒聽見秦傕回來的消息,卻先聽說太子宮著了火。火勢迅猛,頃刻間燒了一座宮殿。因太子宮是嚴防死守之處,若有走水絕不缺少人手滅火,然那火勢太猛居然營救不得,只能說明這把火是有人蓄意放的。
大概是準備了油或者酒,一燃起來,很快就燒沒了。
「這麼說,整個太子宮的人一個都沒活著出來?」她問,懷揣了幾分感慨。
霜華回答:「是啊,火是從裡面燒起來,一下子就燒出了火龍,外面看守的禁軍根本靠近不得。這都是幾個時辰前的事了,舒大人抽調了大部分禁軍去滅火,這會兒大概火已經滅了吧。。」
怪不得秦傕一直沒回來。
太子和衛子悅是不是都葬身火海了?
「陛下呢,可醒了?」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正說到這裡,秦傕披月歸來,臉上不見疲憊,但見興奮。他苦苦經營了十幾年,到今日,終於有了翻身的大好機會,怎麼會不高興。
「夫人感覺可還好?」他揮揮手,果斷讓霜華出去涼快了。
「沒什麼感覺,就是等你都快等睡著了。」衛子楠睡得脖子酸,見他回來便坐了起來。
秦傕貼心地替她墊了枕頭,裝模作樣地給她把脈:「嗯,我看是,夫人肚子里鑽進去一個小娃娃,腦子裡鑽進去一隻瞌睡蟲。」
「嘁,快說怎麼樣了。」
「父皇沒多久就醒了,聽說太子被暫時軟禁在太子宮,並著人醫治,當時倒沒有說什麼。後來老三趕回來,反倒被他罵了一頓,叫去禁閉了。之後,便聽說太子宮突然走水,想必這事兒夫人也知道了。」
「嗯,然後呢?」
「父皇只罵了句『孽子』,叫人救火,吩咐一定要救出太子,他要親自賜死,由不得太子*。不過,後來父皇的毒酒也沒能賜下去,到一個時辰前,太子的屍首被找出來,已是一具焦屍,但對比我射的那一箭位置,確認是太子無誤。」
太子謀反,一夕之間命喪火海,必然引來朝局動蕩,否則皇帝也不用先把三皇子關了禁閉,以免三皇子一派一跟著鬧騰。
太子勾結袁家謀反,從前的皇后,現在的袁才人只剩下賜死一條路。幾方勢力倒台,雖然最大的對手太子一夕之間沒了,但三皇子同樣吃不了兜著走。
不知失敗之後的太子還餘下幾分清醒,是否會想明白,最近這一樁樁不順心的事,其實有很大可能不是三皇子所為。
不過也塵埃落定了。
「那太子妃呢?」
「屍體也被找到,被燒得不成人形,只能根據頭飾和年齡判斷。」
衛子楠想了想,想起太子的屍體是因箭傷判斷出來的,便多嘴一句:「今天她跌下馬去過,腿骨好像斷了,沒有檢查出來嗎?」
「有這等事?」秦傕驚問,繼而皺眉,「倒是沒有人提起……我明日再去看看。如果屍體真的有問題,我會稟明父皇,重新再查。」
說完和衣躺上床來,熄了燈。
「……」
秦傕給她拿走墊背,拉她躺好:「先睡吧,一有事我就得起。」
衛子楠不滿地躺下去:「唉,很不習慣只能守在家裡聽消息,覺得自己像個廢人似的。」
秦傕笑:「我不是說過嗎,以後不許你吃苦受累,除了生孩子沒辦法替夫人代勞,其他的都可以丟給我解決。但若夫人不想委屈在後院,不論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嘁!」把頭埋在他胸口,她閉上眼,「上早朝累死人了,還不如養幾盆花,種幾株草,吃吃老本過清閑日子。反正我有俸祿,還有爵位呢。」
「你啊!」秦傕忍不住點點她的鼻尖,「反正我是制不住你,只求夫人給個面子,別把我給休了就好。」
「看你表現。」
「我一定會表現好的,爭取這輩子都能夠侍奉夫人。」
「鬼話真多。」
「夫人愛聽。」
「嘁!」
「好了,乖,咱們的小寶貝也困了。」秦傕拉了被子替她蓋好,很想緊緊抱著她,又怕影響她安胎。
因為他這句「乖」衛子楠忍不住偷笑,心裡像吃了蜜一般甜。
她也困了,躺下去依偎在他懷裡,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或許連她自己都未知,只要靠在他身邊,才會睡得安穩,越來越喜歡他的懷抱,喜歡聽他的甜言蜜語。
她這個無畏無情的人,終於也有了女人幸福的樣子。
翌日醒來不見秦傕,問了霜雪,才知他天沒亮就走了。太后那邊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心神不寧,大半夜問東問西不肯睡覺,後來有個宮女終於忍不住說了太子謀反的事,老人家一急之下給暈倒了。
宮人不敢隱瞞,馬上稟告了皇帝,皇帝帶著病,大晚上的急急忙忙去陪太后了。至於秦傕,因三皇子尚在禁閉中,他成了唯一能在皇帝跟前寬慰的人,便有人來通知他,他也就跟著去太後跟前守著了。
皇貴妃也沒閑著,自是好言好語地勸,終於把皇帝哄去睡了一會兒。太后則在之後不久就醒來了,只是本就渾渾噩噩的腦子居然忘了太子謀反的事,還在反覆說心裡不踏實,想見太子。
好在是忘了,不然有得折騰。
皇帝心煩得緊,一面要操心太子和袁家的事,一面又擔心太后,自個兒身子骨還受了重創。直到後來秦傕說了她有孕的事,轉移了太后的注意力,才算讓皇帝鬆了口氣。
於是乎,現在衛子楠屋裡坐著太后和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