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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美玉中藏(二)

  太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府內,衛子悅準備了他喜歡吃的點心和最喝的順口的君山白毫,然這些東西他都提不起興趣。


  連日來的打擊實在逼人太過,他樹立在外的名聲竟然短日內土崩瓦解,而這一切的由頭不過是幫程松謀了個官職。父皇明知他有過錯,卻仍命他查辦,不外乎是要他一個態度,他若膽敢有一絲一毫袒護誰,下次一恐就沒這麼好運了。


  「殿下累了半日,回府里暫歇,怎還唉聲嘆氣。點心不吃也罷,妾身伺候殿下小憩片刻,想來一會兒還有的忙。」


  衛子悅自打上次得了太子的承諾,知道不論如何太子都會護她,便多少安了心。外頭是何情況,民間對太子的風評又如何變差她並不太清楚。她這整日里的除了擔心程氏的身子,就是擔心太子的身子。


  太子拍拍她的手背,雖是依舊沒有責備的話,卻也著實安慰不了衛子悅,畢竟他自己都沒底得很。恆王那日來府里與他說了實話,此事正是恆王妃推波助瀾,恆王想攔都攔不住,只得溜出來提醒他一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衛子楠手中無權時主動出擊。


  他倒是也想,早就派出人馬搜羅恆王妃的弱點,如今才剛有點眉目,不想自己就栽了這麼大個跟斗。


  「我去小睡片刻,你興許也累了。莫要操心,出了什麼亂子有我扛著。」太子說完,委實沒有心情再安慰衛子悅了,直徑回到屋內準備和衣躺會兒。


  衛子悅跟進屋裡,欲言又止,見太子懨懨,心裡便是百般的難受。她也又不想獨自離去,便在躺椅上坐下,盯著太子發獃。


  哪知還沒休息多久,欣采敲門進來,言宮裡來人,說陛下震怒,請太子入宮一趟,至於因何事而怒,來人也未說清楚。


  秦源近日腦中綳著一根弦,聽得有此事忽至,頓時清醒,連滿面懼怕的衛子悅都顧不上,衣擺的褶皺也來不及撫平便腳下如有風地催人套馬,趕去宮裡。


  太子府里一府肅然,正歷寒冬,恆王府里卻是春光正盛。


  秦傕終於吃到了夢寐以求的美味,吻得自家夫人嘴唇發紅,嬌艷欲滴才罷了休。然衛子楠昏昏沉沉,眸光渙散,不躲也不惱地乖乖待在他懷裡,任秦傕吻的天昏地暗她也不知反抗。


  讓她伸出小舌,她便乖乖放他進來,直弄得呼吸不順,憋紅了一張臉蛋,也不曉得推開他讓自己喘口氣。


  她這是醉了。


  秦傕撇了眼僅剩的一塊美玉中藏,順手拿起來往嘴裡送,剛送至嘴邊卻又猶豫,心思一轉便將之棄了,不想再用。


  饒是再美味的糕點,也不如夫人的滋味妙,他心滿意足不忍讓一塊糕點壞了回味的樂趣。又在衛子楠額頭輕吻一口,這才打橫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美玉中藏,藏的是美酒。


  只是這酒卻沒有酒味,因與別的食材混成一種獨特香甜,難以嘗出。此乃朝露樓的獨家秘方,別家可做不出來。因秘方不外傳,又貴得離譜,少有人知這裡頭是含酒的。衛子楠何曾吃過,怕是聽都沒聽說過,故而半點不曾懷疑就吃下去了。


  雖無酒味,吃多了卻還是醉人的。以衛子楠的酒量,半塊足矣,可她吃了一塊半,大抵還要再醉上一段時間。


  秦傕輕撫她的額頭,怎麼也看不夠她,手指慢慢下滑,摸至她的腰帶,輕笑著揭開,露出裡面的白色中衣。


  繼而呵笑,滿是調侃:「夫人,你看你,怎的如此不小心。得虧是為夫給你吃的,若要換做別人,這可如何收場。你以後千萬記住了,那美玉中藏,萬萬碰不得。」


  衛子楠憨憨地盯著他,只知道點頭。


  幸而這糕點有錢也不好買,否則前幾日的賞花詩會上,太子妃何須逼她吃酒,單擺一盤美玉中藏到她面前,她就會連怎麼栽的都不知道。


  撩開中衣,露出平坦的小腹,秦傕這時候倒是忍住了沒瞎碰。只見衛子楠的小腹上有一條兩寸來長的舊傷疤,如一條彎曲的小蛇,橫陳在本該誘人的身體上,讓他驀地心房一陣刺痛。


  指腹拂過那傷疤,他試圖去想象留下這條疤的時候,他的夫人所面臨的是怎樣的狀況。她可有疼痛難忍,可有麻木不顧,是終於能夠休息了,還是得繼續提刀迎戰。


  她身上每一塊疤,都在無聲述說著這五年的不易。


  他俯下身去,嘴唇親吻著道舊傷,帶著他說不盡的憐惜。


  衛子楠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如他所料的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但興許覺得□□,輕輕嚶嚀了一聲,不悅得扭了扭腰身。秦傕一愣,皺緊了眉頭,趕忙偏開腦袋。


  ——她知不知道這樣很勾人。


  已沒有多少時間給他浪費。秦傕一呼一吸稍緩了心神,便自袖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露出裡頭兩枚小指頭尖大小的藥丸,一枚赤紅,一枚純白。


  他將赤紅的那一枚放進衛子楠的肚臍。僅在放進去的眨眼間,那藥丸竟就開始消散,慢慢縮小,滲進皮膚里去。而後,他倒了一杯水,扶衛子楠坐起來,把白色那枚送到她嘴邊。


  「乖,張嘴把這顆糖吃下去,吃下去以後信期便不疼了。啊——」


  「啊——」


  衛子楠把藥丸包進嘴裡,聽話地喝了一口水,將一口咽了下去,繼而不悅地皺眉:「苦……苦的糖。」


  秦傕一癟嘴,一攤手,再點點自己的唇,壞笑道:「喏,為夫的嘴巴最甜了,夫人要不要嘗嘗。」


  她眨巴著眼睛,大抵是因為太苦,眼睛里氤氳著水汽,可憐極了。


  秦傕剛才那會兒真的是親上癮了,吻上衛子楠的那一瞬間就跟觸了火苗似的,一點就著,瞬間就引來一場燎原。她不清醒的機會不多,他當然得抓住機會多親幾回。


  「真的不親?為夫勞心費力給夫人弄來續溫丹,夫人就不表示表示?」


  她咬咬唇,竟然是害羞的樣子,把頭低埋著,不肯開腔。秦傕再一次覺得自己心都化了,捏著她的臉蛋,貼在她耳邊輕聲問確認:「真的不嘗嘗?」


  「好吧。」衛子楠呼出一口氣,哀怨地看過來。


  秦傕眸中噙了笑,不知怎麼的,便想解釋兩句:「若非夫人非要劃清界線,本王何必如此,本該將藥丸雙手奉上才是。可惜而今給夫人,夫人卻不一定願意收,只好出此下策,繞個大彎路。末了你還不高興,撅著個小嘴兒倒像是本王的不對。」


  衛子楠當然聽不懂他這麼一長串話,巴巴等著一點清甜解苦,依舊是哀怨地看著他。


  秦傕原是想逗她,騙她自己送上香吻,不料見她著實怕苦,可憐的樣子讓他徹底散了欺負她的心情,只恐她真的苦得難受。


  「真是敗給你了。」他沒了討她吻的念頭,轉而端了一杯水過來,「子楠乖,來,多喝幾口水就不苦了。」


  她一雙琥珀色的瞳仁透出來的不是凜冽目光,而是天真懵懂,就那麼看著他,見水杯送到嘴邊上,才垂下眼瞼,專心喝水。


  一杯水咕嚕咕嚕被她喝完,衛子楠的緊皺的眉終於鬆了,想是殘留的苦味再也沒有侵擾她。


  秦傕摟著她,只想安靜地待一會兒,轉瞬間半點占她便宜的心思也沒了。其實他心裡並不期望以這種方式來親近她,吻得再多也不是她自願的,哪怕趁她不清醒要了她,結果又能怎樣。


  他想要得到的,是她的心,是長長久久。


  待到那枚赤色藥丸盡散了,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秦傕才放開環住她腰身的手,為她整理好衣物,系好腰帶。而後,放她平躺在床,為她蓋上薄被,自己去椅子上坐著,把那剩下地一塊糕點吃進肚子,然後靜待她轉醒。


  他的時間掐得恰到好處,約莫只過了半盞茶,床上的人兒便一掀被子,直挺挺地坐起來。


  衛子楠揉著額角,感覺有點頭暈,顯然是醉酒後的常態。怎麼會醉?分明就沒有喝酒的。她抬眸,很快把目光鎖定在坐於案前,有一下沒一下敲桌子解悶兒的秦傕身上。


  她丟開被子下了床,半帶責問:「我怎麼了?」


  秦傕瞧著有些懊惱,指指食盒,唉聲嘆氣:「怎麼了?本王也想知道,美玉中藏裡面的酒為什麼就沒有酒味。方才夫人暈得突然,嚇得本王又是請大夫又是派人去找朝露樓的廚子。結果大夫火急火燎跑來,卻說夫人只是醉了,那廚子也解釋說糕點裡含了酒,只是調和了別的食材掩蓋住了酒味兒。嘁,如此美味,早知道有酒,本王倒不如一人獨享,哪裡還給夫人嘗。」


  「你說,酒沒有酒味?」她不信,還是頭一回聽說。


  「夫人若要不信,自己去找朝露樓的人問。本王給嚇得夠嗆,還以為你怎麼了。」


  事實勝於雄辯,秦傕說得合情合理,衛子楠覺得應不是騙她的,況且自己又是好好躺在床上醒來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然她天生敏銳,新婚那晚秦傕動她褻褲她尚能察覺,這一次,雖衣物沒什麼不妥,卻總覺與醉前穿在身上的感覺,不太相同。


  不僅如此,她的嘴……


  稍有些腫脹的感覺,卻又不是真的腫。


  看秦傕那副撞了鬼似的表情,她也不好繼續問,唯耳朵根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微紅,與她凜冽的目光極不相符。


  心底覺得尷尬,卻不知這尷尬從何而來,她平了平心情,著實悶了一會兒,才冷冷開腔:「秦傕,我說過沒有下次了。這是第二次,若我再有第三次醉酒,我就得找你麻煩了。」


  秦傕不服:「夫人醉酒怎麼能怪本王!本王哪裡知道!這麼說,若要別人灌夫人喝酒,夫人不勝酒力,到頭來也怪本王不成!」


  「對,叫你說准了,都算你頭上。」


  衛子楠偏就霸道了一回。秦傕這個人就是個二皮臉,你對他客氣,他指不定如何算計於你,故而何須與他論理,硬來就是。


  她撇下一臉受傷的秦傕,兀自開門出去透氣,遠遠就見採薇正好走進院子,一見她出門樂呵呵的迎了上來。


  衛子楠勾了勾笑,問:「適才可有大夫與朝露樓的廚子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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