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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斷橋殘雪

  “這是什麽?”


  坷燁笑著,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笑成了特伊洛,說道,“禮物!”


  “嗯,很明顯!”特伊洛平淡的眸子沒有一絲變化,似乎她的回答很理所當然。


  “那你還問?”不由白了他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特伊洛捏了捏坷燁微微嘟起來的小嘴巴,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這女人怎麽那麽容易動怒,最後無奈地說道,“問你裏麵裝的是什麽?”


  坷燁頓時才恍然大悟,硬是把禮物盒往他懷裏一塞,神秘的說道,“拆了就知道啦!”


  特洛伊依舊掛著笑臉,溫煦的朝她露出八顆亮白的牙齒,動手把禮物盒打開。


  一件白色的襯衫四四方方的擺在中間,上麵放了一張字條:特伊洛,祝你比賽順利。


  “比賽要穿喔!”坷燁環上他的脖子,在他薄唇落下蜻蜓般的吻,微微撒嬌說道。


  特伊洛忽然笑了一聲,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順勢吻上她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喧賓奪主。


  “我會穿的。”


  原來,是那件白襯衫,是那件最後的白襯衫。


  她指尖觸上那件白的靚麗的襯衫,胸前的褶皺還是那樣的好看,坷燁蹙起秀眉,心裏猶如五味瓶打翻,各異味道。


  最後,她拾起襯衫,把它四四方方疊好,放回包裏。


  最終,她收拾衣物的時候,潛意識的還是會有他的衣物出現。


  坷燁,他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你要接受這個現實。


  最近,網上流行那樣的一句話:理想很骨感,現實很豐滿。


  嗬,她不由冷笑了一聲。


  對麵酒店那雙冷冽的雙眸,把坷燁鎖定死死的,隻因為距離太遠,隻看到她蹲在地上,那樣淒異的傷感。


  坷小燁,在想他嗎?


  天空那輪明月還是異常明亮,掛在天空,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陰溝,他的手撫上自己的心髒,那跳動的旋律,還帶著花刺般疼痛。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而你不知道。


  清晨的陽光溫和,亞熱帶地區,太陽升的比較早。


  正值夏日盎然,坷燁睜開雙眼,伸了一個懶腰。


  身上穿著的,正是昨日那件讓她陷入回憶的襯衣,似乎隻有她聞著那股熟悉的問道,方可入睡。


  起床便是洗漱,順道按了客房服務。


  幾聲嘟嘟聲後,前台小妹接起了電話。


  “您好,坷小姐,請問有什麽需要麽?”前台小姐的聲音很甜,這讓坷燁頓時睡意全無,正在期待著新的一天。


  “幫我安排車,我用過早餐後要去西湖。”她的聲音還是帶著沙啞,也許是剛起床,或者就是她真的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連她自己都快要聽不出這原本是她的聲音。


  前台小姐愣了下,隨即應了下來,接著問:“請問還要什麽需要嗎?”


  “我的早餐要一杯鮮奶,一個菠蘿包,再來一份燒麥。”她點著餐,順道把那頭青絲隨意的攏了起來,在後腦勺紮了一個馬尾。


  電話剛掛,她便拿著房卡和背包,順帶把單反掛在脖子上,往大堂走去。


  前台小妹接到坷燁的電話,已經幫她準備好了早餐和車,所以坷燁一到餐廳便開始用早餐。


  果然的,還是廣東的燒麥好吃。


  她吃了一個燒麥之後,再也沒有吃第二個了,雖然她不是個挑食的人,但她卻是一個死板的人。


  隻要認定了一種食物的味道,換了第二種味道,她再也無法下咽了。


  這個習慣,好像也是他的。


  “不吃,茄子那是這個味道啊?”特伊洛搖搖頭,對於麵前這道茄子卻是嫌棄的要死。


  他以前吃的茄子都是甜中帶辣,而這道茄子,隻有甜和鹹,哪有辣可言。


  坷燁也是無奈的繼續勸他,“這是廣州人的吃法,你就不要挑食了,多少吃一點呀,不然,你可對得起我點的菜?”


  經她這般一說,特伊洛才勉為其難的夾了一塊茄子,嚼都沒嚼,硬生生的把這一大塊茄子吞了下去。


  那時的坷燁還嘲笑了他一番,說他挑食的厲害。


  不料,特伊洛反倒說,“這不是挑食,隻是挑味兒。”


  不由地,坷燁白了他一眼,說道,“強詞奪理,這就是挑食。”


  “總之,是不一樣的。”特伊洛無奈之下,最後也隻能說著句既不是反駁也不是解釋。


  坷燁見他憋屈的模樣,捂著嘴巴笑了笑,這才放過他,說道,“行了行了,不是挑食,是死板,好了吧?”


  特伊洛搖搖頭,撫上她那小腦袋瓜,寵溺的說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坷燁顯然怔了一下,接著便是露出幸福的表情,惡作劇的拍了一下特伊洛的腦袋,接著便是哄然大笑。


  原來那次,是在廣州。


  忽然地,坷燁有些懷念廣州的燒麥,還有廣州那地地道道的點心早茶。


  最後,她無心想這些問題,隻好上了酒店安排來的車。


  對麵的酒店,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窗口,他也吃著同樣的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還是他已經太過懂她,知道她會點的餐點,尤其是哪壺龍井,昨晚,她也抿過龍井的清香。


  男人張了張薄唇,堅挺的鼻翼聞著茶香,那股香氣徐徐上升,淌過他微顫的睫毛。


  輕抿一口,還真是清香無比。


  勾了勾唇弧,像是天山雪蓮一樣罕見,麥色的臉龐多了幾分溫和,白色的襯衫一塵不染,修長的手指輕點茶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句話說得真是沒錯。


  西湖的景致,真的別開生麵,別有一番情味。


  似乎蘇東坡提過: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州。


  此西湖彼西湖,跟惠州的西湖還真是不一樣。


  杭州西湖三麵環山,最讓坷燁想要一睹容致的,便是那‘斷橋殘雪’了。


  或許是因為曾經聽許嵩唱過那樣的一首歌,名喚斷橋殘雪。


  也或許是因為,因為他。


  “平湖秋月,蘇提春曉,斷橋殘雪,曲院風荷,南屏晚鍾,雷峰夕照。這乃是西湖十景其中,唯有那斷橋殘雪,我欲要一睹芳秀。”特伊洛用他輕緩的語速,邁著低沉的音道,散發著一股噬人的氣息。


  坷燁盯著他,目光真的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似乎一種魔力,把他們緊緊糾纏在一起。


  “為何是斷橋殘雪?”她眨著眼睛,輕輕地問道。


  特伊洛緩緩一笑,才用他那平淡的語氣說道,“白素貞與許仙正是在斷橋邂逅,借傘定情,再說那斷橋不斷,雪已殘而未消,有點兒藕斷絲連之意。”


  坷燁立刻皺起了好看的秀眉,“什麽時候大明星也耍文藝了。”


  “在某人的微博上看到的!”


  特伊洛此話一落,坷燁立刻震驚的盯著他。


  原來,是因為她.……

  斷橋位於白堤的東麵,北靠寶石山,麵向整個杭州,是外湖和北裏湖的分水點。


  每當瑞雪初霽,站在寶石山上向南眺望,西湖銀裝素裹,白堤橫亙雪柳霜桃。


  斷橋的石橋拱麵無遮無攔,在陽光下冰雪消融,露出了斑駁的橋欄,而橋的兩端還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依舊可辨的石橋身似隱似現。


  而涵洞中的白雪熠熠生光,橋麵灰褐形成反差,遠望而去,似斷非斷,故稱之為斷橋也。


  它與‘冷橋’、‘殘橋’、‘跨虹橋’並稱為四大愛情橋。


  而如今,那無遮無攔的斷橋拱麵,清澈的湖水在微微蕩漾,平靜的湖麵偶有魚兒跳躍,欲要吸氧。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坷燁站在斷橋上麵,不知不覺就念出了這首詩來。


  西湖的景觀真的很極致,隻是,如今不是冬天,不然她也可以看到‘斷橋殘雪’了。


  米色的短袖襯衣,配著吊帶的牛仔褲,舒適的布鞋,格外的文藝,掛在脖子上的單反,久不久就被坷燁拿到手上,拍幾張秀麗的景色,尤其是那不斷的斷橋。


  最終,她以坐上了劃船而結束了西湖之旅。


  人工劃船一人八十,而機動機自劃的則是四十一人,坷燁走近船邊,問船家,“老船家,我可否包個船?”


  船家抬頭看了坷燁一眼,沒有回答她,而是吆喝了一句,“人工劃船,一人八十。”


  聲音已經飄遠,可是卻無人回應。


  於是,船家便衝著坷燁說道,“小姑娘,上船吧,一人八十。”


  坷燁看了看,無人上人工劃船,便對船家點點頭,上了木船。


  船很大,大概可以坐得下四個人左右,坷燁坐在了最中間,一手拿著她的單反,一手扶著船座。


  “姑娘,你打哪兒來啊?聽你口音,有點廣東腔啊!”船家見坷燁沉默,便沒事尋些話題聊。


  坷燁頓時一愣,點點頭說道,“確實是廣東人。”


  她心想道,看來這船家應該拉過很多客人,所以聽過口音大概也能猜出個一二來吧。


  船家一笑,不可置否,他在西湖劃船都快有二十年載了,是人是鬼,他一聽便知分曉。


  “你,怎一人前往?”船家眯著眼睛打量了坷燁一番,詢問道。


  坷燁再次明顯一愣,原以為藏的很好,卻不料,一個船家已經把她看透,不免苦笑了一聲。


  “白堤一痕青花墨,斷橋兩點峨眉紋。”她淡淡的語氣吐出一句文墨。


  或是那遠遠而去的斷橋記憶幽深,或是那船家一語讓她恍然如初吾。


  船家笑稱道:“看來姑娘是情場失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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