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咳嗯!」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想了什麼的跡部仗著自己長得帥清咳一聲試圖掩飾過去。他長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不用道歉,都是圖書館的冷氣不足,哼嗯,暖洋洋的地方的確會讓人昏昏欲睡,有栖川,克服惡劣的環境保持精神集中,也是學習中應當學會的。明白了嗎?」一個青春期萌動的走神硬生生被大爺甩鍋給了空調,也真是辛苦大爺了。


  「啊?」有栖川一抬頭就看見跡部白裡透紅的臉頰。她狐疑的望向天頂的中央空調:冷氣開的很足很舒服啊,跡部這麼熱是不是發燒了?想到這裡,她很自然的就伸手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魔爪伸向跡部的額頭……


  「你,你幹什麼?」在堅強的意志力作用下已經重歸平靜的跡部好不容易給自己找的借口就這樣被那隻魔爪給打敗了。魔爪先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沒摸夠,又往下移動摸了摸他的臉頰,最後,才聽到魔爪的主人很自然的說:「咦,額頭不熱,臉頰有點燙,是熱傷風嗎?」


  「不是!當然不是!」跡部下意識就握住了在自己臉頰攻城略地的魔爪,把它握在掌心的時候,才驚覺那隻魔爪又細又軟,皮膚滑滑的,觸感極好。自從他幼兒園參演過手拉手圍成圈圈跳舞的節目之後,就再也沒悉心體會過這種觸感了。一想到幼兒園參演的節目,跡部又理直氣壯的多握了那隻手一會兒,然後他就想起來,前不久他還握著這隻手在海灘上散步,那時候的他太天真了,居然小看了套路的力量……


  有栖川突然把手抽了回去。


  她感覺到了不同以往的氣氛。


  如果上回海灘散步時手牽手是因為套路的力量,無可避免,那麼這次就只能解釋成因為之前在海灘對八百萬神明的不敬,終於收到了詛咒啊!套路太可怕了,八百萬神明太可怕了,把她的手掌握在手心裡還輕輕揉搓的跡部君也太可怕了qaq!呃,不過……講真手掌傳來的麻酥酥的感覺和心臟狂跳的體驗還不錯啦!


  為了避免尷尬,有栖川用抽回來的手握住了筆,在演算紙上猛寫——雖然她也不知道在寫啥啦。


  跡部愣了兩秒鐘,終於還是忍不住去看她在草紙上畫什麼符,撇過頭一看,就看到她在紙上寫:世界で一番おひめさま、そういう扱い心得てよね…【注1】


  什麼鬼!


  跡部心裡泛起的華麗粉紅泡泡一瞬間紛紛破裂:別說他不是什麼公主殿下!就算是好了,這種應對方式他才不滿意呢!給我好好面對現實啊有栖川妃!


  等等啊跡部大爺,你這麼快就進入公主角色真的好嗎?有栖川也沒說這是寫的你呀!


  就在兩人一個尷尬的狂寫字,一個內心急得不得了卻不知道緣何著急的空檔里,周圍突然傳出了細微的鼾聲。


  「呼……呼……」


  跡部皺了皺眉,矜持的轉動脖頸四下查看。


  「你也聽到了嗎?」有栖川終於放下筆,鎮靜下來。


  「聽到了。就是從附近傳來的。」跡部說。


  「要不然改天再念書吧,打擾到同學睡覺就不好了。」有栖川好不容易抓住這個不學物理的機會,馬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啊嗯?」跡部摸了摸淚痣:「有栖川,你的借口還能再爛一點嗎?」


  「呼呼~呼~…」鼾聲還帶變奏的,聽起來就知道睡得多舒服。


  很快,有栖川在離他們很近的一排拼起的椅子里找到了酣睡中的芥川慈郎。


  「跡部,這裡這裡。」有栖川小心地放低了聲音。她以為慈郎還沒來,沒想到早就到了,並且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睡覺,真是隱藏起息的高手。


  「快起來,慈郎!」跡部才不管有栖川為什麼那麼小心翼翼的。學生在補習的時候睡著了,叫醒他才是天經地義好嘛。什麼?平時都不會叫醒慈郎?對啊!但是現在的狀況算「平時」嗎?平時的跡部大爺會陷入尷尬非要找點事轉移注意嗎?

  慈郎揉著眼睛,帶著能萌化宇宙的表情打了個哈欠:「呼……嗯?和有栖川說完話了嗎?」


  有栖川翹著嘴角假笑,她感覺到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說什麼話。你不是一起來補習的嗎,睡糊塗了?」跡部說。


  「哎,我早就到了。看到跡部一直在跟有栖川說話嘛。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一種讓人插不上話的氣氛,所以不小心就……哈欠~」慈郎揉了揉頭髮為自己解釋道,說話間頭還一點一點的,眼看又要睡過去。


  什麼叫做毫無惡意的指責,慈郎這句話就是典範。跡部大爺,你現在感到害羞了嗎?

  「慈郎,睡迷糊了也不能亂說話知道嗎。」跡部像個靠得住的哥哥一樣把歪倒在椅子里的慈郎扶正,還把他的雙手拉過來疊放在桌子上:「總之現在是補習時間,你有什麼不會的快點提問,不用管我是不是在跟她說話。」


  看來跡部認識到了問題所在,他生硬的迴避過去了。


  「哦。」慈郎甜甜的笑了一下,又看向有栖川:「呼~天氣太熱了,有栖川的臉好紅哦。」


  「咳。」有栖川僵硬的笑了一下:「我們來好好複習吧,慈郎,跡部!」說完,擺出一副一定會好好用功的架勢用力捋了捋書脊。


  然而上天註定這次補習不會就這麼順利進行。跡部後知後覺的皺了一下眉:「等等。為什麼叫他慈郎,叫我跡部?」明明她和自己認識的更早也更熟悉!之前就發現了,有栖川叫許多人都是叫名字,唯獨叫他一直是姓氏加可笑的尊稱。


  「呃,」有栖川害羞的解釋:「因,因為慈郎年紀又小又可愛。」才怪!實在是景吾這名字太蘇了,叫出口的瞬間就能讓人臉紅啊。


  「決定了。」跡部打了個響指:「從現在起,我叫你妃,你要叫我景吾。」


  來了!一口氣縮短距離的套路!

  有栖川深吸了口氣,盯著寫滿公式的書本,氣沉丹田,猛然開口:「景吾!」


  「有栖川妃,我的意思是讓你這麼叫我,不是讓你用手冢國光的聲音這麼叫我。」跡部臉色複雜的看著她:朋友間互相叫名字這麼讓她為難嗎?他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好啊,不是什麼叫不出口的字吧?


  「啊哈哈,先練習一下,下次,下次就順利了。」有栖川乾笑了兩聲。當時模仿忍足,連小景這種稱呼都叫的毫無壓力,現在換成自己的聲音,怎麼覺得叫個名字比參演喵喵喵抓還羞恥呢?


  那天的補習讓有栖川學會了某物體在某種狀況下的受力和運動的情況,而跡部的收穫,是從此有栖川將稱呼他景吾了。


  時間過的飛快,在有栖川順利通過降低難度的物理補考後,全校已經開始為運動會做準備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突然改變心意,抽籤的時候有栖川和跡部居然沒有被分到同一個隊伍。這結果讓同學們都唏噓了一陣。虐狗情侶也有被分開的時候哦!蒼天還是對他們單身狗挺友好的。


  「妃妃決定好要參加什麼項目了嗎?隊伍戰這裡有借物競走、百米跑,還有跳高。」然而就是有人喜歡繼續煽風點火。體育委拿著調查表,湊到有栖川身邊偷偷說:「吶,拋開隊伍戰,班級對決的兩人三腳每年都是熱門項目哦!開個小後門,我私心先來問你啦,嘿嘿。」


  說完,她還迅速往跡部那邊看了一眼,對著有栖川曖昧的笑。


  「呃,哈哈。」有栖川看懂她是什麼意思。兩人三腳當然熱門了。這項活動考的就是默契,通常是關係好的兩個人一組,各出一隻腳綁在一起,稍微不小心兩個人就會在地上滾成一團。然後就可以各種互相道歉啦,吹吹不痛啦,陪你去醫務室啦,果然我們最有默契啦……等等秀恩愛的活動了。漫畫里也經常出現呢,情侶flag的定番運動項目喲。


  「怎麼樣怎麼樣?」體育委員快速的眨著眼。


  「我還是參加擅長的吧,跳高什麼的?」拜託,她和跡部的flag已經夠多了,又不是消消樂集齊三個能不作數。最近他們之間的氣氛太曖昧,有栖川打算冷處理一下來著。


  「哼哼,你可不要後悔哦~」體育委員笑嘻嘻的幫她報了名,還意有所指的回頭看了看某個女生的方向。


  有栖川想,她肯定不會後悔的。


  運動會當天天氣很好,萬里無雲的秋日,空氣里是楓葉的甜味。


  「應援部位注意了,這次我們白隊一定要贏!」隊長站在最前面說著鼓舞人心的話。


  「喲佐藤,你角色進入的很快嘛。」


  「哈哈,佐藤君意外的合適隊長這個職位哦。」


  有栖川隔著大半個操場,望著前方,剛好看到跡部在另一頭髮號施令。


  「小妃在看什麼呢?」同學故意調侃她。


  「我在想今天天氣不錯呀。」有栖川隨口說。以前她參加運動會要不是太曬就是下雨,天氣這麼合適還真是很少見。


  「說起來,我們冰帝運動會從初中以來就沒有遇到過雨天延後的情況呢,每年都是大晴天。」某個一看就是從幼教部念上來的同學接話道。


  「跡部大人也是初中直升進來的呢。」另一個人順著有栖川的話題說,而提到有栖川就能提到跡部。單身狗自虐誰也攔不住啊。


  「啊哈哈,我們冰帝如此風調雨順可能就是仰仗了跡部大爺哦!」他們開玩笑似的聊起來。


  「有栖川,你覺得吶?」


  既然被問到了,有栖川只能認真的回答:「嗯,很可能是啊。」


  同學被她認真的語氣弄得怔了怔,然後集體笑起來:「大家就是開個玩笑啊有栖川!你怎麼那麼認真!跡部大人再厲害也不是神,怎麼可能啊!」


  「有栖川桑明明平時很懂玩笑的。噗,行了,這狗糧我吃還不行嗎。」


  有栖川很納悶。她這次回答之前就已經做好被調侃的覺悟了。不過,她是真的覺得天氣好很可能是受跡部的運氣影響的,為什麼大家說完了又覺得是玩笑話呢?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獲得了「跡部的頭號腦殘粉」稱號了。


  有栖川參加的跳高項目就在下一個。


  「那不是有栖川嗎。她參加跳高?」忍足眼尖的看見站在後排的有栖川:「真意外,她人緣好,我以為會參加借物競走之類的項目呢。」


  跡部撩撩頭髮,表情矜持又驕傲,好像被夸人緣好的人是他本人似的:「挑了大家都不想報的項目吧,妃這個人很為大家著想呢。」


  忍足憋著笑推了一下眼鏡:又沒誇你,得意什麼啊。不過,已經改口叫妃了嗎?


  「咳。她參加跳高也在情理中呢。她小腿比較長,是跳高選手的理想體型哦。」忍足繼續分析著。


  跡部下意識的望過去。運動短褲下,有栖川的雙腿大方的展現在人前。腿型又長又細,膚色跟她的臉一樣白皙。跡部掃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又突然想起來自己這位親友似乎說過他喜歡腿好看的女生,提醒的語氣里莫名就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你往哪看呢,啊嗯?」


  忍足無辜的笑笑。大家不是在理性的探討說腿長的比較適合跳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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