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女伴
「晴明大人，寮頭請你過去。」
晴明才到陰陽寮恢復日常的工作就被蘆屋給叫了過去。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自己這段時間一直不在陰陽寮，還是跟蘆屋見一面比較好。
只是他到了蘆屋的房間，卻看到了藤原道長。
蘆屋和藤原可以說是兩個派別的人，他們兩人會在一起，真是讓他很是奇怪。
「道長大人，蘆屋大人。」晴明坐了下來，無論是什麼事情，他估計今天都不會太好受的。
「晴明啊，你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道長也不多閑扯些什麼，直接就點進了主題，「我家有一位孫女，剛好也到了要出嫁的年齡，不知晴明你是否有意啊？」
「道長大人說的莫非是名滿平安京第一美人梨花大人嗎？」蘆屋也連忙開口說道，他一點都看不出來被人逼迫了的樣子，似乎做媒好像是寮頭的日常工作一般。
「多謝道長大人偏愛，可是我已有妻室了。」晴明不卑不亢地說道，「梨花大人如此優秀，應該嫁於更好的人家才是，例如幾位源家，都有很不錯的青年才俊。」
「晴明你什麼時候結婚了啊？莫非是那位出身不明的玲子？」蘆屋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好像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晴明看向了蘆屋，他現在總算是知道了蘆屋的打算了。
自從陰陽寮鬥技之後，道長一直想拉自己入伙。現在甚至還要把孫女嫁給自己，真是下了血本的。而蘆屋也早就知道自己和玲子的事情，他偏偏不說，等到兩人會面了，才這麼以最尷尬的方式來撕破了，真是太有心機了。
「噢，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道長拂袖而去，但看起來他並沒有太過生氣。不知道是他經歷太多，早就寵辱不驚了，還是因為什麼別的……
蘆屋看著道長離去的聲音，故意嘆氣道，「可惜啊，平安京的人都知道了藤原家的梨花大人要嫁給你了。現在被這樣拒絕，這位美人估計也是嫁不出去咯。」
晴明皺了皺眉，沒想到蘆屋居然還讓人放話出去，故意製造八卦和謠言。
沒有心思去操心道長的反應了，晴明立馬回到了家中。既然平安京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那玲子知道的概率，也非常大了。
她今天去挑白無垢了，要是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這種八卦，她可能會一氣之下不嫁給自己了啊。
「玲子！」晴明推開門就呼喊了起來，他從一群小孩兒和白蛋之中擠進了庭院。繞過了茨木、般若、大天狗，最後到了玲子門前，他額頭上都有些細汗了。
「晴明，今天怎麼這麼早？」玲子笑著打開了門，她走了出來，身上居然穿著一件白無垢。
這件白無垢看起來很是簡單，並不奢華，一點都不像是精心挑選了的。
「玲子，你……，你看起來真漂亮。」雖然這件白無垢很普通，但是穿在玲子的身上，晴明卻覺得美極了。他走進了玲子的房間，迷戀地圍著她轉了好幾圈。
「晴明，我想好了。」玲子拉過了晴明的手來，她望著他說道，「我們的婚禮就在今晚舉行吧！與其大張旗鼓地表演給其他人看，不如就我們兩個辦了好了。博雅他們想要喝酒的話，就隨便找一天請他們過來就好了，不用單獨辦給他們看。」
「可是……，玲子……」晴明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了，玲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不是聽到了梨花大人的傳聞？」
「是！可是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你不會那麼輕易就負我的。」玲子點了點頭，「只是我覺得，我們兩的婚禮脫得太久了，我不想再等了。」
「好，玲子，我們現在就去稻荷大社。」晴明有點心疼，因為自己，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所以她現在這個要求，他肯定會答應她的。
兩人手拉著手立馬就去了神社，的場看到這兩人還嚇了一跳，以為他們要預演什麼的呢。
晴明說明了來意之後，的場雖然驚訝，但還是願意為兩人主持婚禮。而且他還借了一套和服給晴明，因為晴明沒有準備新郎的衣服。
兩人的式神們也一起跟了過來，此刻擠在兩人的身邊，圍了個水泄不通。
完全沒有人類賓客的婚禮，的場還真是第一次見。不過這平安京里每天發生的各種怪事多得很，也不缺這一件了。
兩人來得倉促，所以儀式什麼的就非常簡化了。
而且式神們都激動得不行，鬧得不可開交。儀式其中有一項就是新郎和新娘要向賓客敬酒，茨木拉著般若和妖狐，立馬就抱著酒罐子開始喝了。他現在還是以酒吞為偶像的，所以希望自己的酒量也能像他一樣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紅葉把酒吞也拉過來了，兩人在一旁的樹上坐著，並沒有太引人注目。
大寶和山兔用呱呱運著各種下酒菜，忙得滿頭是汗。
姑獲鳥把孩子們都安撫好，睡下了之後才趕了過來。她來的時機也剛剛好，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大天狗飛到了博雅的宅院，把這位樂友也給叫了過來。博雅自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真帶了兩個女伴過來。
玲子一看就傻了，其中一個她認識，是白狼妹妹。而另一個她也認識，就是今天看到的梨花。
梨花看到玲子和晴明兩人也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反而是微微笑著，並不介意的樣子。
「這位是……」玲子有點傻了，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她是我的表妹，梨花。」博雅介紹道。
「表妹啊。」玲子也不奇怪，藤原家出了三個皇后了，而博雅也是皇孫，他們兩家有親屬關係很正常。
「不過，她不是藤原的孫女，也根本沒有見過晴明，更不想嫁人。」博雅在京中的人脈可是很廣的，他自然也是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所以他把梨花帶了過來，想要解釋清楚這一切，「梨花她是我母親這邊一個旁系的孩子，她出身在鹿兒島，因美貌而聞名於整個九州。藤原他想要和晴明拉上關係，但是又捨不得自己的孩子，他盯上的位置，不是皇后，就是側妃。所以他說通了梨花的父親，讓她成為了自己的孫女，準備用她來籠絡晴明。」
「這個藤原，真是太奸詐了！」玲子氣得不行，她一口就將碗里的酒喝完了。她懷裡的小白也跳了出來，跑到大寶那邊去吃魚了。
「所以啊，捨不得孩子，是套不住我們的晴明公的。」博雅大笑了起來，他也拿起了一罐酒，自己就喝了起來。
梨花對玲子和晴明笑了笑，然後她就和白狼坐在了一起，兩個姑娘一起看著博雅，眼神略微有點不同。
這件事這麼簡單就解決了，玲子也是沒想到。她拿起了酒來，給晴明還有自己斟滿了。老實說，她有點鬱悶。一生一次的婚禮，居然就這麼辦了。不過也好，免得夜長夢多，萬一道長又拉出個什麼桃花、櫻花來，她一樣得頭疼。
看著一個院子的式神和來客，玲子心裡也釋懷了。大家都這麼高興，這個婚禮就是成功的。
「晴明。」玲子舉起了酒杯來，遞到了晴明的嘴邊，「願你我能白頭偕老，幸福一生。」
「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永不分離。無論這世間發生如何的變化，我都會一直愛你。」晴明這個誓言深種在心中，就算是有人用刀剜，都絕不背棄。
「晴明！」玲子抱住了他，在他懷裡正大光明地撒著嬌，「來吧，今晚一醉方休！」
「嗯……，好。」晴明頓了一下，今晚似乎不應該喝醉的啊，他們還有正事要做呢。不過既然玲子高興，那他就陪著她一起喝吧。
兩人端著酒杯，開始一一地敬酒了。
從已經喝得有點醉的茨木，到完全喝不醉的博雅。從守在小錦水泡邊的妖狐，一直到樹上的紅葉和酒吞。從到處瘋跑的螢草和山兔，到安靜坐在一邊的一目連和姑獲鳥。從妖艷起舞的般若，到安靜挫冰的雪女……
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但是卻完全不覺得難受。玲子知道這是因為她高興，人高興的時候，酒量就會變大。
晴明的酒量就更好了，他天生帶著妖力，比起一般人來，更能喝。所以即便是幾十杯酒下肚，他腳步都還是很穩健。而且他還一直扶著玲子，免得她被笨重的白無垢絆倒了。
喝到月色濃重，大部分式神都醉得癱倒在地的時候，這場婚宴才算是結束了。
博雅神清氣爽地帶著兩個妹子離開了，紅葉也拉著醉醺醺的酒吞走了。現場喝醉了的式神們，晴明就布下了一個結界，讓他們就在原地休息了。
至於他和玲子，終於可以回家去了。
不過玲子現在已經睡暈過去了，都隱約能聽見她的呼嚕聲了。
晴明笑了笑，這樣的玲子，他依舊覺得可愛無比。
抱著玲子，他回到了家裡。打了水來，幫她卸了妝，脫掉了白無垢，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身子。然後又給她換好了睡衣，蓋好了被子，他才是鬆了一口氣。
他躺在了玲子的身邊，拉過她的被子來，自己也鑽了進去。
他看著她，細細地品味著她的一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髮絲，她均勻的呼吸聲……
她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無比安心。
「晚安，玲子。」晴明輕輕地在玲子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雖然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但是晴明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遺憾的。他甚至覺得很開心，能和她同塌而眠，似乎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他們之間經歷了太多苦難了，一絲絲的平和，都能讓他滿足。
就在他即將要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玲子的手卻是伸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晴明……」玲子低喃著，擠進了他的懷裡。
她的身體緊靠著自己，就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
晴明只覺得熱血上涌，他心中那沉寂已久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佔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