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閉上眼等待路雪妹子給我畫眉，豈料她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問了我幾個問題。


  「你要畫哪種眉型，平眉、劍眉還是柳葉眉或彎眉？」


  我：啊？

  「還有你要粗一點還是細一點的？」


  我：啊？？


  「你看看要那種顏色，我這裡有黑色、深棕色、淺棕色……」


  我：啊？？？

  看著路雪從公文包里拿出個化妝包，從中掏出好幾支眉筆還有眉粉什麼的，光看上面的牌子色號那些就看得我頭大。


  而且在她把化妝品拿出來攤地上后，另外兩個妹子也饒有興趣的湊了過來。事實證明女人的友誼往往來得十分奇妙，只見她們從看化妝品不知怎麼就湊到一起嘀嘀咕咕起來，明明這幾個人中路雪和羽山的英語都說不上熟練，一個不時用上中式英語，另一個就不多說的，日本人的英語也出了名的差，她們三個人聊天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表達清楚自身意思，結果愣是討論起來。


  都說「三個女人一個墟」，看她們幾個人聊得眉開眼笑，我卻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沒多久似乎已經商量好的三名女性就眼冒精光地拿著化妝刷等用品將我包圍，她們的目光讓我有種自己成了女孩子手中的芭比娃娃的錯覺。


  事實證明並不是我的錯覺。


  光是簡單畫個眉她們就將我擺弄了近半小時，看她們拿著那支眉筆又度又量，研究了半天才終於開畫。


  十幾分鐘后，她們表示畫好了。路雪從包里拿出小鏡子讓我照來看看是否滿意。


  看著小鏡子里我那兩道剛畫上的假眉，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彆扭，始終不如原來的自然，不過好在也不是特別難看，就是有點像蠟筆小新。


  算了，講究著吧，總比剛才當無眉道長要好，我嘆了口氣，將鏡子放下。


  斜對面那位寡言的白人大叔留意到后，比起其他幾個年輕人，閱歷更為豐富的白人大叔顯然感受到我其實心情依舊沒好到哪去，他少有的開口對我體貼地說：「就算沒有了毛髮，你還是十分英俊。」


  我：「謝謝你的安慰，詹姆斯。」


  白人大叔臉皮不明顯地微微抽動幾下：「我叫湯姆。」


  我：啊？？？？


  他補充道：「詹姆斯是另一個。」


  我頓時大窘，尷尬地解釋道：「抱歉，我總是……有點分辨不出外國人的面孔。」


  好在湯姆大叔也不是很在意。


  【觀察日記】


  04回去后，它的改變顯然讓它的同伴們都嚇了一跳。看見其他兩腳獸的反應后我們很是擔心，沒有了毛的04會不會遭到同類的排斥，畢竟看樣子腦袋上的毛對於兩腳獸而言好像特別重要。


  好在經過觀察后，我們看到其他兩腳獸只是表現出關心，並沒有對04產生惡意。不過雌性兩腳獸看見這樣的04后，彷彿是感同身受一樣，見它們有點焦慮，像是擔心自己也會變沒毛。看來這些毛髮對於兩腳獸真的很重要，我們在資料上備註：除非一開始就沒有毛髮，否則盡量不要給原本有毛的兩腳獸剃毛，否則會對兩腳獸的心靈造成一定程度打擊。


  經過短暫的商討后，我們決定讓04和同類接觸，說不定能讓它在同類中獲得安慰，以減輕脫毛后心理上產生的不良反應。


  在把這幾隻兩腳獸都放出來后，為了避免意外，我們在監視屏幕前緊緊盯著它們的一舉一動，萬一要和04產生衝突就馬上隔離。


  好在它們一直都和平相處，它們在經過番交流后，其中一名雌性從它的包袱里拿出一些小玩意。


  接著那幾個雌性聚到了一起，沒多久，那三隻雌性兩腳獸把04團團圍住。


  就在我們緊張地以為要出事，準備要按下按鈕重新升起屏障將它們隔離時，我們觀察了一下后發現，恩？這幾隻雌性好像只是在用某種色素顏料在幫04把臉上不見了的毛髮給畫上去。


  這一發現讓我們十分興奮，覺得可以作為兩腳獸行為學的其中一個切入點來進行深入研究，與此同時，那幾隻雌性兩腳獸的行為也給了我們啟發——既然能用畫的形式補上缺失的面部毛髮，讓04變高興，那我們是不是能順便製作一頂假毛髮給04佩戴，讓它徹底走出憂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