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楚雲深
打從虞期管伊摯學了這羹湯,不僅越做越熟,還做出了新花樣。虞期說,早晨喝太稀的不好,特意把羹湯熬得粘稠馥郁,還添加了岷山的山珍在裡面,切成大小適宜的片丁。
久姚吃的半飽時,聽虞期柔聲道:「下午去走走,再挖點新鮮的來,可還記得你幫過的那對白鹿母子?它們就住在那座山頭裡,若是你想,我們也可以去看看它們。」
久姚忙說:「我想去。現在越發覺得岷山美了,虞期,下午陪我多走走好不好?」
「久久怎麼說,我便怎麼做。」虞期將她又摟了摟,騰出一手擦掉她唇角沾著的一粒粟米。
久姚嬌笑:「虞期,你待我真好。」
「待夫人好是應該的。」
「虞期……我……我愛你。」久姚鼓起勇氣。
「我也愛久久,希望能和久久永遠過下去。」
「嗯……我不會離開你的,虞期。」
「謝謝。」臉頰被虞期吻過,輕輕的,熱度卻許久不散。
下午晴空澄碧,飛雪如棉,久姚被虞期牽著重溫了山裡的靜謐恬淡。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風雪和苦寒,反覺得這是獨屬於他們夫妻的美景。久姚一路歡笑,和虞期一起把手伸進冰涼的雪裡挖靈芝,手凍紅了也沒關係,只要和虞期互相焐手就覺得暖。
那對白鹿母子頗有靈性,知道久姚回來了,從白白的雪坡上奔騰下來,蹄印子如碎花似的灑了兩行。
虞期抱起久姚,把她送到白鹿背上,白鹿跳躍而起,久姚笑著高呼。虞期駕雲和小鹿跟在她後面,看著濺起的飛雪沾在久姚毛茸茸的狐裘上,那粉紅的小臉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歡喜。
入夜了,他們又和從前一樣坐在山崖上看星星,岷山的天空純凈,星子明亮如珠,久姚在虞期懷裡懶懶的講起小時候的事。
講著講著她講累了,時不時囁嚅兩聲的唇被虞期封住。他將她抱起,用暖和的狐裘包裹著,一個瞬間就回到了家中。
家中大紅色的鋪陳還保持昨夜的模樣,虞期也不準備卸掉它們。久姚被他放在床上,狐裘滑落,衣衫盡開,衾被將媚-人的春-光半遮半掩。虞期滅了油燈去,久姚抬手環住他,玉指從他發間穿插而過時,忽的被他探進裙擺,惹來她嬌聲驚呼。
虞期那手指有魔力,擾得她滿臉羞紅,眼兒迷魅,心裡悸動又快活,香汗淋漓的軟在虞期身下,聽他低笑著在她耳邊說些令人羞恥的話。
「虞期……虞期……」她軟軟低語,神智一會兒有一會兒無的,一雙小手也在虞期身上點了一簇又一簇火。
「久久,你可真磨人。」他粗喘著說,雲濃雨急,一個勁的疼愛。
久姚抑不住了,放肆尖叫,又酥軟低求,一會兒讓他這樣,一會兒又求著那樣,怎樣虞期都依她,生怕小嬌妻不舒服了,他就心疼。
一夜繾綣不休,比昨夜新婚還要情濃,到次日清晨,英招和那幫小動物們來拜會了,還聽見屋裡粗喘嬌嚷,木床咯吱晃動。
那狐狸立刻用爪子捂著嘴,笑容萬分邪惡。
雪兔和山羊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接連露宿兩夜的英招,勸道:「我們走吧,感覺沒三個月,山君是不會想起還要把你收進袖裡乾坤的。」
英招很鬱悶,真的很鬱悶。它想念山君袖子里的露桃花,在那裡睡覺多舒服,露宿岷山冷死了,昨晚借宿狐狸洞,還被睡覺不老實的狐狸給撓了好幾爪子。
它好可憐啊,山君太厚此薄彼!
「一群傻蛋,還杵在這裡做啥,不想被揍就走!」山豬哼了聲,轉身先跑。
狐狸也笑著跟上,然後是雪兔、山羊,留下英招可憐兮兮的望著門板,最後只好悻悻而去。
久姚一直很喜歡房舍外面那一圈廊廡。
從前她每到岷山,都會趴在廊廡下看雪,然後提著裙子踩過地板,聽著木質清脆的響聲。
她喜歡什麼,虞期就陪她,擔心她著涼,他把狐裘鋪在她身下。兩個人一起看雪,將雪花接在手裡,再抓一把廊下的飄雪互相打鬧,鬧著鬧著就滾在了狐裘上,又是一番恩愛需索。
久姚氣喘吁吁趴在虞期胸口,背上蓋著狐裘,她抓了片雪花,卻被虞期握住小手拿到嘴邊親了下。
他突然笑道:「久久該吃胖點了,這身子抱著太瘦弱,都不敢使勁,生怕弄壞了。」
久姚噘嘴:「你都那麼使勁了,還想怎樣。」
他想了想,說:「久久哪裡都好,就是胸小了點。」
哪想到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久姚如被雷劈。也不知從前是誰盯著她胸口看,還說什麼很軟一類的話。
「不過沒關係的,久久。」他笑吟吟道:「有我在呢。」
久姚羞的痴獃半晌,然後一記粉拳砸在虞期臉上,嗤道:「偽君子!」
「我既已娶了你,又豈能做偽君子?」他用粗糙的指腹在她手心寫字:讓我做禽-獸好不好,久久?
「你……」久姚羞的不想直視這人,一惱怒,扯過狐裘披著就走,回頭對光溜溜的虞期嚷道:「不好!不好!」
可她剛跑過拐角處,就被幻影移形來的虞期給堵住。久姚來不及剎住,撞在了虞期胸口,被他抓著撲倒在地,堵上她紅腫的嘴唇。
「虞期!」她不斷在他肩頭揮落拳頭。
他用另一條狐裘蓋住兩人,低低笑道:「嘗過久久的滋味,我縱是想君子,也沒有半分自制力了,所以,也不做什麼偽君子,乾脆做禽-獸好不好?」
「不好……唔……」久姚抗議無效,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隻掉進狼窩的小白兔,被這頭披著人皮的狼叼在嘴裡,再也跑不掉了。
因風青陽還未解封無赦,像是在等哪個具體的日子,而蠶女和青女又不會這麼快回來,是以眼下虞期和久姚都對無赦無能為力,只能等著蠶女和青女的信兒,暫時偷閑,專心過甜蜜的日子。
日日暢遊岷山,歡聲笑語,夜夜楚雲深深,恩愛非常。久姚覺得生活從沒有這樣美好過,彷彿只要擁有虞期的寵愛,再黯淡的世界也會變得精彩紛呈。更要命的是,她如中了毒了,覺得怎樣也不夠似的。而她知道,虞期也和她一樣,怎樣都愛不夠她。
時間一晃而過,聽司宵傳信說風青陽這些日子是在用法陣祭煉無赦,要煉滿九九八十一天方能解封,怪不得此前他一直沒動靜。
這消息司宵也讓仙鳥告訴了蠶女和青女,讓她們把握時間,爭取能在這之前請出天帝。
其實虞期心中存了份愧疚,覺得自己身為無赦守護,沒能守住無赦便罷,還與嬌妻尋歡作樂,不思補救。
久姚摟著他的腰說:「為了這份責任,你已煎熬了一千多年,早就仁至義盡,如今事情的發展已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本也該到天帝接手的時候了。」說著又有些疑色,問道:「虞期,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既然無赦這麼重要,為什麼落到風青陽手裡后,天帝還不緊不慢呢?就算他閉關不曉得這事,可還有天后啊,天后明明知道此事卻也不出面,虞期,你不覺得奇怪嗎?」
相同的疑慮虞期也不止一次想過,他不是不能去九霄天界見天帝,只是他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按道理說天帝定會主動現身。
可如今一切都風平浪靜,就好像無赦丟與不丟都沒有區別。虞期甚至猜測,莫非是無赦里根本沒有封印蚩尤的肉身,天帝連帶著將他也騙了?
他寧願自己是多心了。
久姚見虞期眸底時明時暗,知他心事重重,便貼他更緊了:「虞期,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既然天帝天后都不急,那就應該是想好了對付風青陽的辦法。說不定是無赦上的封印特殊,風青陽根本解不開呢,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或許吧。」虞期笑了笑,拍拍久姚的背,「天帝法力無邊,非風青陽可比,大概事情全都在他的掌控中吧。如此,我們也不需擔心,靜待阿箏和青女的消息便是了……久久,你有沒有發覺,你現在胸比之前大了?」
「嗯……嗯?」久姚一怔,待反應過來時,羞惱的狠狠擊打了虞期的胸膛,「你、你怎麼忽然把話拐到那裡去了!」
虞期道:「正好言談間看見了,想起昨晚也親手丈量過,的確比之前豐勻不少。久久,你自己不曾感覺到?」
「我……」這話不管怎麼接都不對勁啊。
欣賞久姚紅紅的嬌顏,虞期眉梢眼底儘是笑意,吟然笑道:「我之前就說過,有我在便沒關係。久久,我又怎會騙你,這些日子我專程花了心思幫你揉的,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你、你簡直……」久姚忍無可忍道:「禽-獸!」
「久久喜歡就好。」
「才不喜歡。」
「口是心非。」虞期低頭,沖著那紅潤的小嘴吻下去。
剛觸到她菱唇,就聽見一聲熟悉的鳥鳴響起。
虞期抬起頭,和久姚望去,瞧見竟是阿蕪朝他們飛來,急匆匆的就落到久姚手臂上。
阿蕪的到來委實出人意料,它的鳥爪上還系著根布條。虞期取下布條打開,久姚一眼就認出裡面是伊摯的字跡。
伊摯求他們快去亳城救人,晚了怕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