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祖宗
久姚看了眼玉床,心寒的想著這又是掠奪了多少方國的財富才打造出來的,只是她沒想到,夏帝對妺喜這麼寵愛,也怪不得方才那個妃嬪那樣生氣了。
久姚道:「大王進殿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位妃嬪從這裡出去?」
「孤正想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久姚憤憤不平,「那個妃嬪打了妺公主一巴掌,妺公主的臉還有些紅,大王不會沒看出來吧。」
夏帝自是看出來了,臉色一冷道:「昆吾氏好大的膽子,看孤怎麼收拾她!」
妺喜忙說:「大王別動怒,臣妾沒有怪她。臣妾想來,昆吾氏之所以冒犯臣妾,可能是懷疑臣妾和最近宮裡的『那件事』有關。」
「胡說八道!誰給昆吾氏的膽子敢質疑王后,孤今日就廢了她!」
「昆吾氏她還說,臣妾和夕兒老祖宗一樣,都是些……」
「都是些什麼!」
「都是些污穢邪祟的玩意兒。」
夏帝臉色驟黑,冷笑道:「來人,即刻將昆吾氏廢了,打入冷宮。」
「遵命。」
「等等。」夏帝又道:「割了她的舌頭喂狗去。」
久姚不禁打了個寒顫,夏帝果真太過暴虐。現在妺公主能仗著夏帝的寵愛,三言兩語解決掉一個煩她的妃嬪,那萬一哪天她失寵了呢?會不會和那昆吾氏落得個同樣的下場?
久姚心驚不已,直到夏帝已經離開了,還滿腦子都在為妺喜擔憂。
妺喜拉著她坐在玉床上,又暖又涼的玉有種天然的浩氣,縈繞在兩人周身。
久姚道:「昆吾是大夏最忠心的方國之一,那妃嬪看樣子是昆吾氏的公主,大王竟也對她毫不手軟。妺公主,沒想到大王這麼寵愛你。」
妺喜愁眉道:「大王對我的確是極好的,可是阿久你知道,我有多怕他、也多恨他。」
久姚唯有安慰:「要不,我再試試把你帶走。宮裡雖然戒備森嚴,但我們好好的謀劃一番,說不定能成功的。」
「別,阿久你千萬別再動這樣的心思了。」
「為什麼?妺公主,你還是為了有施氏嗎?」
「阿久,你心裡明白的,我在宮裡一天,有施氏就能多安穩一日,要是我失蹤了,有施氏定會被夷為平地。」
久姚的確是明白的,正因為明白,所以更加的不甘心,只得改了話題道:「那個夕兒,你們為什麼都叫她老祖宗?」
妺喜低聲道:「我聽宮裡的人說,她是大夏第四位君主仲康的女兒,到如今已經活了有幾百年了。歷代的夏帝都頗為尊重她,將她奉為夏后氏的活神,稱她一聲老祖宗。」
久姚不免訝異,「凡人怎麼可能永葆青春。」
「聽說,她是受了天神的點化,享受福祉,才會如此。」
這個說法久姚是不信的,不因別的,只因那夕兒太過妖嬈,言語和行為又十分浪蕩。說她接受天神的點化,久姚不認為哪個天神會具有這樣的眼光,反倒是魔神和妖物才接近她的氣質吧。
久姚道:「她不會是什麼享受福祉的人。」
妺喜點點頭,說:「整個宮裡這麼想的人不在少數,卻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大家知道她惹不起。很多心性堅定的男人到了她手裡便成了她的裙下臣,更匪夷所思的是,每一代的司巫大人都如著魔似的寵愛她,宮裡人私下傳言,是她用妖法控制了他們。」
久姚端起繪製了猙獰鳥獸紋樣的漆器,摩挲了會兒,飲了口漆器里盛裝的清涼井水,道:「大夏的司巫掌管舉國大祀,地位崇高,也都是有些法力的人,怎麼會每一代都折在她手上。」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明面上是大夏的祝官,供職在司巫大人手下,每一代司巫都待她如寵姬似的。從前有諫臣彈劾他們身為祭祀之人萬萬不該淫-亂,那些諫臣的下場,無不是被歷代夏帝貶官或者誅殺了。」
久姚心下一驚,不知該說什麼好,想了想,又想到適才妺喜對夏帝說,那昆吾氏之所以找她的麻煩,是懷疑她和最近宮裡的『那件事』有關。久姚忙問妺喜:「妺公主,你剛才和夏帝提到的『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妺喜姿容微微緊了些,透露出些許懼怕的情緒,她道:「事情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宮中連續有宮女暴斃,她們都是被夢魘折磨而死的。」
「被夢魘折磨死的?」久姚問道:「沒人在她們夢魘的時候叫醒她們嗎?」
「詭異就出在這裡,她們陷入夢魘后瘋狂的叫喊,卻無論用什麼方式都無法醒來,最終只能在惡夢裡消耗了全部的精力,死在黎明時分。此事太過詭異不祥,巫醫、貞人們無一能找出原因,那夕兒又在閉關,不好驚擾她出來解決事情。聽聞,供奉夏后氏先祖的宗廟在晚上會出現震動的情況,那些守靈的宮人們怕的紛紛裝病,不願再去守靈了。整個宮殿人心惶惶的,我也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實,生怕身邊的哪個人或是自己會忽然在夢魘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