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陣地戰

  夜晚。


  北坡。


  明月入雲懷，夜風徐徐不斷，刮的沙塵亂舞。


  戰壕里最後一隊士兵撤離之後，獨立團的士兵抱著懷裡的槍，鑽進了戰壕里。


  冷風刮在身上，沙塵打在臉上，天上月亮散發出的幽幽清光，潑灑在北坡陣地上，像是給它鍍了一層銀沙。


  「先生，我第一次上戰場······」


  丁衛國的聲音壓得很低，有點顫抖。


  走在前面的陸博回頭說道：「不用怕，到時候你什麼都不要想，只管著朝鬼子開槍就行！」


  「對，只管著開槍就好。」易小晶也很緊張，袖子里的手緊緊地握著，他也在不停的給自己打氣。


  易小晶還是沒有跟著師部撤離。


  不知道什麼原因，師部已經在夜裡暗中轉移了，那個來接易小晶的警衛卻沒能如期趕來。


  陸博低聲說道：「石達，你明天的任務就是保護易先生。就算獨立團死絕了，也一定保證易先生是最後一個死的！」


  「是！」


  部隊全部歸位以後，時間就陷入了沉寂。


  沒有人說話。


  只有偶爾傳來幾聲壓抑的哭泣。


  所有人都在這沉寂的時間之中，等待黎明的到來。


  陸博去前線陣地轉了一圈之後，在那裡靠著戰壕木柱，抱著槍，眯著眼假寐。


  趙國華在安撫幾個的新兵：「不要緊張，放鬆一些，我們只要堅持一天時間而已······」


  沉寂的時間過得很慢，直到太陽破曉。


  「肉~」


  「轟隆！」


  一聲刺耳的破空聲以後，一枚炮彈降落在了陣地上。


  劇烈的爆炸聲瞬間打破了所有的寧靜。所有的士兵已經全部在各自的陣地上進入了作戰狀態！

  「肉~肉~肉~」


  「轟隆隆隆······」


  日軍的攻擊一經開始，就十分的兇殘。無數的炮彈傾瀉到獨立團陣地上來。硝煙瀰漫，泥土四濺，將戰壕里的戰士炸得渾身泥土，滿臉煙灰。


  易小晶龜縮在戰壕之中，石達擋在易小晶的身上，為易小晶擋著隨時可能落入戰壕中的炮彈。


  易小晶聽著頭頂上炸彈爆炸之後，破片不停的在頭頂飛射，硝煙味道嗆得人眼淚直流。


  陸博喊道：「敵人的炮火太猛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彪子！叫彪子把團里所有的炮都給我朝著敵軍炮軍陣地，給我全部打出去！」


  很快。


  在側方響起了炮彈出膛時尖銳的聲音。


  敵人的火炮一下子靜了下來。


  陸博抓著望遠鏡，探出頭去朝著敵軍陣營看了一眼：「不好！」


  陸博話音剛落，一陣「轟、轟、轟、轟」的聲音驟然響起。


  緊接著，炮彈摩擦空氣的尖銳聲音響起，在北坡陣地的左翼山坡處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音，一陣炮彈所造成的氣浪吹了過來。


  陸博使勁一捶腿，面色極為難看的罵道：「他媽的！鬼子竟然有這麼多重炮！」


  趙國華皺著眉頭：「這是九二式步兵炮！還有加農炮的聲音！」


  士兵上來報告：「團長，炮兵營，全部犧牲了！」


  此時炮兵營所在的陣地被炸的焦黑，火炮零件被炸得支離破碎，一地的殘肢斷臂。


  陸博聞言，深吸了一口氣：「敵人的炮擊結束了，接下來應該大軍壓上了，通知一營二營三營，全都給我準備好，四營五營給我把左右守好，六營也不要給老子掉了鏈子，後勤給我保障好嘍！」


  「肉~肉~」


  這個時候，敵軍陣地上面，又是一陣炮彈摩擦空氣的尖銳聲音。


  「嘭嘭嘭」


  這些炮彈落地的時候沒有火光爆炸，反而逸散出陣陣白煙。這是日軍衝鋒前，向戰場上扔的煙霧彈了。


  「轟隆、轟隆隆······」


  前面陣地上面傳來的爆炸聲響不絕耳。


  趙國華抓著望遠鏡，透過防禦工事，往外面看著：「老陸你命令下的地雷起作用了！」


  陸博點了點頭。


  陣地上這些地雷，都是部隊前半夜的時候，陸博下令埋下的。方圓上千米，埋下了密密麻麻的地雷。


  這時候一陣風吹過來。


  將陣地前面的煙霧吹散了一些，透過防禦工事看過去，衝鋒的日軍速度受到了嚴重的阻礙。


  「嘭嘭嘭、啪啪啪、噠噠噠······」


  獨立團陣地上，槍聲也連成片的響了起來。


  一個小時以後。


  陣地前丟下了不少日軍的屍體，日軍的這一波衝鋒終於被打退了。


  ·····························

  馬家坡。


  日軍松島聯隊指揮所，大佐松島由一端站在觀察口，舉著望眼鏡看著戰場上的形式。


  「今天這波支那軍隊抵抗極為頑強，竟然能在不驚動我們的情況下，一夜之間布下了數千顆地雷，去查，這到底哪支部隊！」


  「哈依！」一名少佐鞠躬之後，退了出去。


  松島大佐收起望遠鏡，沖著一個丹仁胡的五短身材中佐說道：「田中君，支那軍陣地前地雷封鎖，我們的衝鋒受挫啊。」


  田中中佐：「不如我們去抓附近的支那村民推上去？」


  「不。」松島大佐搖了搖頭：「現在不能這麼做，這段時間來了很多國際記者，如果咱們么做，一旦暴露出去，就是伊藤將軍也不會保咱們！」


  「那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繞路了。」田中中佐指著地圖說道：「從這幾天敵軍的作戰布局來看，敵軍的右翼薄弱，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找到突破口，一舉衝破敵軍陣地，佔領北坡陣地，繼而拿下坎平寨。」


  「可以一試！傳令下去，半小時后，集合三個步兵大隊，衝擊支那軍隊右側陣地！」


  「是！」


  傳令兵剛剛轉身，一個士兵又跑了進來。


  「報告！剛剛總部來電，林場第一隊轟炸機已經起飛，一個半小時以後到達戰場進行第一輪轟炸！」


  「喲西！暫停攻擊，等待飛機轟炸！」


  傳令兵退了回來：「是！」


  ································

  「小鬼子肯定有什麼陰謀！」


  陸博舉著望遠鏡，看著對面沒有一點動靜的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