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個坑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乾離立馬鎖定目標,瞬息間便到了陸修遠面前。
「修遠,可有哪裡受傷?」
乾離按著陸修遠轉了兩圈,黑眸中滿滿的自責和擔憂,顯然被今日這一出嚇到了。陸修遠心虛的又愧疚的道:「師尊,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乾離一把將他摟進懷裡,口中喃喃自語,環著他肩膀的手臂微微顫抖。陸修遠不解的眨眨眼,即使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也不敢掙扎。今天師尊有些不對勁,他還是順著點師尊比較好。
「那劫持你的人是誰?」乾離鬆開手臂將他推開一點點,與他對視,「為師這就去替你討回公道。」
陸修遠連忙搖頭擺手道:「師尊,別,千萬別。」
「為何?」
乾離聲音低沉,似乎有些不悅。陸修遠生怕他生氣,解釋道:「那人不是什麼劫匪,他是好人,啊不對,他是好妖。」他將還攥在雙手裡的東西送到乾離面前,「他不但送了我一顆含有真龍之血的石頭,還給了我這個。他還說,日後我可以持著著玉牌去妖界尋他,他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呢。」
「妖界?」乾離皺著眉捏起那塊葉片狀的玉牌,瞳孔微微收縮,「妖王玄墨?」
陸修遠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就是他。」然後覺得有點不太對,師尊為什麼會知道玄墨?難道師尊認識?
他滿腹疑問馬上就得到了解答,只見乾離將玉牌還給他,道:「妖王玄墨為師略有耳聞,此人性格冷漠冷心冷情,唯獨對妖族之人親厚些許。他為何會將這代表他身份的玉牌給予你?還許你一個承諾?」
陸修遠搖搖頭一臉無辜:「我亦不知道。他只是問我討不討厭妖修,我說不,然後他就給了我這玉牌。」
乾離再次皺眉,一時也拿捏不準玄墨究竟意欲何為。這時陸修遠驚呼一聲,拍手道:「對了,那妖王說我可能是妖修大能轉世,師尊你剛才說他只與妖族親厚,之前他也確實說過感覺與我有緣,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乾離一怔,而後恍然大悟。是了,修遠可不就是長青轉世重修而來嗎?雖不是頂尖的帝獸妖修,卻也是一介渡劫大妖。以妖王玄墨的天賦神通,能察覺到修遠的本源氣息也不無可能。
由於妖族出生概率太低,尤其是高級妖獸和帝獸,幾乎幾百年都不會有一隻幼崽。是以妖族猶為重視幼崽,像轉世重修的大妖那更是捧在手心的存在,即使不是同族也不會輕易斬殺。出於護犢情結,玄墨會給這般厚待修遠也完全不奇怪。
想通后,乾離拍拍陸修遠的頭,「這妖王是個可信的,可放心與其來往。」
「哦哦。」陸修遠一知半解的應承,對乾離的決定毫無疑問。師尊是不喜他和他人太過交好的,即使師尊嘴上不說可他卻能察覺得出來。如今卻慫恿他和玄墨交好,想來是連師尊也放心他才會鬆口的吧。
其實陸修遠將乾離想得太美好了,乾離之所以讓他和玄墨交好,完全是為了利用玄墨的護犢情結,日後好多一個人保護他罷了。
當然,這些陸修遠是不會知道的。
日暮已經西下,火紅的雲層之下漸漸顯現出一絲頹敗的昏暗,天空中隱約可見閃爍的星光。夜幕,即將來臨。
「該回去了。」
乾離自須彌戒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船型模具,往天空一拋,一隻霸氣的船便浮在半空中。船身大約二十米長,寬六米,一座華麗卻不失大氣雕樑畫棟的小樓立於船中央。
陸修遠驚艷的看著那座船,被帥了一臉。下一秒他被攔腰抱起,他忍不住驚呼一聲雙臂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脖子,臉漲得通紅。
陸修遠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家師尊似乎特別喜歡公主抱他呢。
乾離抱著他凌空踏步,幾息間就落在甲板上,站穩了身形后將陸修遠放了下來。飛船似有意識般,下一秒就簌的一聲飛入天際。
陸修遠仰躺在甲板上,看著星星點點的夜空伸出了手,五指張開似想要掌握天際,耳旁是呼嘯的風聲。
乾離在他身旁打坐,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陸修遠一翻身改為側卧,盯著他看了很久。
「看著為師作何?」許是他目光太灼熱,乾離睜開眼睛看向他問。
許是因為氣氛太美好,陸修遠忍不住生了調戲他的狗膽,笑著道:「看師尊長得好看啊,徒兒都快要被師尊迷住了。」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窘迫感,反而自豪的誇了乾離一句。
乾離面上不動聲色,衣袖裡的手卻微微一抖,心中的湖泊洶潮暗涌。
陸修遠完全不知那句話給乾離帶來怎樣的波瀾,只哀怨的的嘆口氣:「師尊長得這般好看讓我好生羞愧。」
「在為師心中修遠最好看。」乾離如是說道。那雙沒什麼感□□彩的黑眸異常的堅定,誰也不會認為他這句話是在開玩笑。
陸修遠怔怔的看著他,心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他知道自己對師尊動了情,可師尊對他卻只是師徒情罷了。他不能因為一句話而衝動,免得嚇到師尊,日後疏離了他他可就該哭死在茅廁里了。想到這,他閃避般轉頭看向黑暗的夜空,有意轉移話題。
「師尊,聽說妖修都化形后都長得很好看。妖王玄墨說我上輩子是妖修大能,那是不是長得很好看?與師尊一樣好看?」
說著,陸修遠眼中閃爍著期翼。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師尊和玄墨都一口咬定他是大妖的轉世,但他卻已經有些開始相信了。前世的神話小說里不是說了嗎,人的三魂六魄是會不斷輪迴轉世的。說不定現在的他已經是那妖修大能輪迴好幾世后了。
腦海中浮現那張總算傻兮兮的笑著的笑臉,乾離寵溺的點頭道:「嗯,很好看,比為師好看多了。」
陸修遠雙眼立馬bulingbuling的發亮,「那我前世原形一定很威武霸氣!是鳳凰還是龍?或者是麒麟啊白澤什麼的?若都不是,起碼也是相近的是嗎?」
聽著他的話語,乾離沉默了,有些不忍心破壞他的幻想。陸修遠微微側頭,桃花眼直勾勾的瞅著他,映照著夜幕的星光格外的深邃動人。乾離有些受不了,無奈的道:「你前世是竹妖。」
竹、竹妖?!陸修遠大受打擊,這跟他相像威武霸氣的妖獸的相差太遠了,幾乎隔了一條銀河。他不死心的又問:「是什麼品種?」說不定是罕見的紫芯竹啊碧幽墨竹啊什麼的呢?不能比霸氣那咱比珍貴也好啊。
乾離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囁嚅:「是青竹。」
隨處可見爛大街的青竹。
他受到了十萬點的傷害,求虎摸求安慰!
陸修遠郁猝了,捂著胸口傷心的癱在甲板上,然後吭嘰吭嘰的挪到乾離旁邊,大頭一抬枕到乾離的腿上。明著是撒嬌耍賴哀嘆他的前世,實則確實是暗中吃豆腐。
乾離無波的眼眸深處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什麼也沒表現,只任由他的腦袋在大腿上滾來滾去。
飛船平穩的向前行,在夜空中留下一抹流光。
之前也不知道玄墨將陸修遠帶到了哪裡,竟離天璣宮萬里之遠。乾離之所以能在一個時辰內趕到,還是以消耗了三枚極品瞬息符為代價的。
飛船速度不快,一個時辰也就兩三百里,晃晃悠悠了好幾個時辰都到深夜了,才回程了一半。陸修遠早早就被生物鐘趕去睡覺了,此時正掛在安寧的淺笑,抱著乾離的腰睡得香甜。
十月已然有些寒冷,又是在深夜的高空中,呼嘯的夜風帶著刺骨的涼意。睡夢中的陸修遠抖了抖,將自己縮進大裘里,然後又捨不得離開乾離這個大暖爐,團吧團吧幾下又蹭回乾離懷中發出一聲滿足的謂嘆,臉在乾離的腰上蹭了蹭繼續呼呼大睡。
乾離替他攏攏蓋在他身上不知是什麼妖獸皮毛製成的柔軟大裘,偏淡色的嘴唇揚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月光下,他的神情柔得能溺出水,手撐著甲板俯下身,柔軟直順的青絲從肩膀上滑落,碰觸到懷中人兒恬靜的睡臉。
陸修遠不滿的咕噥一聲,皺了皺鼻子,右手下意識的要去撥開臉上的髮絲。乾離立馬將髮絲撩開,握住他的手放回大裘里,然後在他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晚安,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