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坑

  乾離說要親自監督陸修遠修鍊,還真的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押著他修鍊,完全不給休息的機會啊!


  仙楓林里,陸修遠放下一本術法決,可憐巴巴的撅著嘴:「師尊,這本法決徒兒都記住了,可不可以讓我睡一會兒?」說著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厘米寬,「就一會會。」


  乾離淡定的捏住他的手指,合攏,「不行,不過可以打坐。」


  那架勢,簡直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陸修遠焉了吧唧的抱著法決歪倒在地上,生無可戀。


  見他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小模樣,冷峻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乾離掏出一個儲物袋,送到陸修遠面前。


  陸修遠眨巴眨巴眼睛,不明就裡。


  「答應你的築基禮。」


  陸修遠一個鹹魚翻身,一掃之前的鬱悶,喜滋滋的接過儲物袋。


  他還以為師尊忘記了這茬了呢。


  陸修遠一件件將那成套的法衣拿了出來,一整套天藍色的法衣,很是討他歡喜。


  陸修遠一扒外衣,很快就將整套法衣換上,他站直了挺起腰板問道:「師尊,我穿著好看嗎?」


  乾離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驚艷,可很快就消失無蹤,他輕聲道:「好看。」


  清秀俊雅的少年在藍衣的襯托下,顯得有幾分出塵,出塵中卻又不乏少年獨有的活力朝氣。


  乾離一直都覺得陸修遠穿青衣是最好看的,可如今這藍衣也不錯。乾離暗地裡已經開始計劃著下一次要給他煉製一件青色的法袍,甚至連化神后的法衣樣式他都想好了,儼然一副要承包陸修遠所有法衣的架勢。


  一臉幸福蕩漾,背後飄著小紅花的陸修遠不知道,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必擔心沒衣服穿了。


  有個心靈手巧,多才多藝又靠譜的師尊,簡直就是出門連踩兩坨熱翔,看這給幸運得。


  難道師尊贊他好看,陸修遠咧著傻兮兮的笑容,合不攏嘴。


  「方才你說已經將法決記全了,那麼為師便考核一下罷。」


  陸修遠垮下了臉,這麼好的氣氛,師尊為什麼要打破啊摔!


  「師尊……」


  陸修遠企圖用柔情攻勢,可惜乾離並不吃這套。只聽乾離道:「為師不用真元,再讓你一手,你與為師過招。」


  「師尊,我打不過你的。」


  陸修遠風中凌亂,師尊居然要和他喂招?!就算是不用真元,再讓一隻手,可也足夠將他搓圓捏扁了。


  他可不可以假裝身體不舒服,不打啊?


  顯然,不行。


  乾離右手背於身後,左手握劍道:「並不需要你打敗為師,出招罷。」


  陸修遠撇撇嘴,看師尊這架勢,今天是別想好了。


  他飛快思考自己該如何出招,才能將勝利率提升到最大化。


  乾離也不著急,擺好姿勢站著,看似平凡普通的動作,可卻毫無死角。


  陸修遠糾結的擰起眉毛,半天才選了比較好的方案。


  他祭出乙木如意,嘩啦啦的接連使了幾個遠程法術攻擊,看著和藤蔓糾纏的師尊,他暗搓搓的笑了。


  反正他又不是劍修,跟師尊劍法雙修的師尊近身肯定會輸,那就遠程攻擊好了。


  陸修遠有些小得意,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高興太早了。一道凜冽的劍氣唰的朝他打來,陸修遠連忙狼狽的側身躲過。


  心有戚戚焉的看著地面上一尺深的痕迹,陸修遠抹了把虛汗。還好他躲開了,不然這劍氣打下來,不死也得殘。


  陸修遠默默回頭,黑亮的眼眸和乾離遙遙相對:師尊,喂個招而已,你要不要著么狠?


  乾離斬斷最後一根藤蔓,而後收劍走向陸修遠,冷冰冰的,似乎有些生氣。


  頂著師尊的冷眼,陸修遠羞愧的低頭。其實他知道的,那道劍氣一開始就是偏的,無論他躲不躲,劍氣都不會傷到他。師尊只是在告誡他,並不是控制住了一個近攻,就不會被打到。畢竟,不是只有你能遠攻的。


  物競天擇,修真界是非常殘酷的,一個修真者不可能只有單一的手段,而沒有其它的底牌,就像師尊的劍法雙修。


  陸修遠一開始就錯了,錯在他忘了,師尊即使不用真元,單單劍氣就可以虐死他。錯在他以為,只要遠程困住了師尊,他就安全了。


  「為師很失望。」


  五個字砸下來,陸修遠肩膀都垮了,整個人焉糾糾的。他低著頭,吶吶道:「徒兒知錯了。是徒兒太過妄自菲薄,欠缺了考慮。」


  看他被打擊得很慘,乾離心有不忍,他嘆口氣,摸摸他的頭髮,道:「你終究是缺了些實戰經驗,明年宗門大比,正好合適。」


  宗門大比?那些修真小說了必須出現的經典梗!


  本來還氣勢萎靡的陸修遠立馬來了精神,他義正言辭道:「絕對不會讓師尊失望的!」


  「是不能。作為為師的弟子,若是進不到前三,別說是為師的弟子。」


  乾離輕描淡寫間,就給他定了個高不可攀的目標。


  陸修遠驚恐的長大嘴,有些不敢置信。天璣宮築基期的弟子足足有三千多人,他一個築基初期想要殺進前三,就算他能越級戰鬥那也是夠嗆的。


  看來要達到師尊的要求,這一年之內他必須要懸樑刺骨,奮發圖強,不然就等著師尊不要他吧!


  陸修遠悲憤的垮著臉,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他道:「絕不給師尊丟臉!」


  然後接下來的日子裡,被大比前三的陰影籠罩的陸修遠,開始日夜不繼的修鍊修鍊再修鍊,完全不必乾離督促。


  又是一日,陸修遠感覺自己術法已經摸透得差不多了,可實戰依舊不乍地。


  空會術法卻不會合理搭配,無異於紙上談兵。他尋思著自己該去找人切磋一下,於是便到了問道廣場。


  問道廣場乃是內門弟子修鍊切磋的地方,佔地非常的打,接近百里,便是飛劍飛行都要一兩個時辰。


  陸修遠全副武裝的出現在問道廣場上,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只見他盤膝而坐,在身旁立個「求切磋」的旗幟,一副等著他人挑戰的架勢。


  看這少年一身藍色法衣,不少眼光毒辣的金丹期弟子看出了那是成套的極品靈器,手中拿的翠綠色如意也是寶器級別。築基期能那麼土豪的用這些法器,背景絕對不簡單。可他們搜尋了下記憶,沒在各大長老弟子和核心弟子中找到這號人物。不約而同的,個個都按耐住心思,只神識窺探著這方的動態。


  陸修遠坐了半天,愣是沒人上前和他切磋,要麼在觀望,要麼就是無視他。於是他尋思著要不要主動出擊?

  正鬱悶著,突然一道黑影擋住了光線,他稍稍抬頭,逆光看向來人,頓時興奮了。


  嘿!居然是熟人!

  「公孫師兄,你怎麼在這?」


  陸修遠哥倆好的拍他肩膀。


  公孫尚明臉上笑容一僵,突然覺得自己上前是個錯誤的決定,那聲師兄簡直就像是泰山壓頂,他有些承受不住。


  小師叔喊他「師兄」,想來是還不想暴露了身份。公孫尚明雖然感覺怪彆扭的,可他依舊順水推舟的笑著道:「竹師弟,真是巧了,我是來找林靖的。你怎麼在這?」


  希望師叔祖以後不會怪罪他亂了輩分。公孫尚明暗自給自己點了根蠟燭。


  陸修遠苦著臉,抱怨道:「這不是我光修鍊去了,沒什麼實戰經驗,師尊有些生氣。我就尋思著來這找人切磋下,可是他們一個都不理我。」


  說著,還幽怨的看向假裝修鍊實際在圍觀的弟子們。


  公孫尚明訕訕的笑了笑,暗中誹腹:就算小師叔你隱瞞了身份,可這身極品靈器加身,誰不知道你大有來頭?還有那個敢和你打?先不說打不打得過,要是傷了你,你背後的人出來找茬可怎麼辦?

  這點公孫尚明自然不會和他明說,只是道:「林靖是個劍修,想要對招找他也不錯,你兩等級相差也不遠,豈不是正好?」


  聽他這麼一說,陸修遠也覺得不錯,於是急忙道:「那我們趕緊去找林師兄吧。」


  「呃……好。」


  公孫尚明嘴角抽抽,再次被那聲師兄打擊到了。他很想說一句:小師叔,你隱瞞身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叫他們師兄了?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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