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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免費午餐

  “嶽姑娘真是好大方,”子墨在屏障裏催使靈力醫傷無果,氣急敗壞。原本秦巡月不提靈藥的事,他還沒怎麽,一提真是火大。


  給我靈藥?你早幹嘛去了。我這傷還不是你們打的?

  “輕輕鬆鬆就拿出靈藥來,到底是為了我,還是害了我?”幾人身形一頓,這話看似子墨不相信秦巡月,實是話中有話。


  十幾瓶靈藥,就算是神獸大人也要猶豫一番吧,她如何輕輕鬆鬆地拿出?除非那靈藥是豆子。之前因為小朱厭情勢不利,靈藥對他至關重要,所以大家對這樣的結局感到滿意。卻忽略了這已經不是一個善良就能解釋的了。


  不是善良,那又是什麽?

  “天下從來就沒有白吃的午餐。怕是從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吧。”蘇伴星喃喃道破。


  秦巡月眸色一暗,低頭斜看向地麵,這是她無奈的表現。當初給靈藥時,她確實猜到了可能的後果。


  蘇伴星見此更加失落,突然對麵金剛杵的橫揮之勢鬥然間變為直挺,竟向他腰間直戳過去。他雙腳不動,腰身向後縮了尺許,金剛杵恰好從腰前掠過,好不驚險。然而他卻恍若未覺,沉浸在思緒中。


  真是永遠不想觸及的真相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縱然在古石林中,也未必不會有人盯上。一旦被人發現靈藥的存在,必定謀財害命!

  何況小朱厭才多大,大概隻知道靈藥是好東西,卻不知那些是保他一年的量。一時貪吃也是有的,隻是他要真那麽做了,必定爆體而亡!


  所以秦巡月根本就沒打算讓他活下去嗎?也許沒有她,小朱厭也會餓死。可是這跟她動手又不一樣了。


  隻是摔了她一下,至於嗎?

  自己心中那個善良的影子去哪了?

  蘇伴星突然覺得她離自己好遠,遠得就像那些互相傾軋的宮人。


  心,像是空了一片……


  “伴星哥哥小心!”看蘇伴星失魂落魄的樣子,秦巡月連忙出聲提醒。


  兩手拽著天蠶絲帶,想要速戰速決。她狠狠一扯,竟是從別處借了兩朵蓮火,衝艮山壁障刷下。依伴星哥哥的性子,此心結解不開,怕是有危險。昏昏兩聲,土係屏障竟被燒出了兩道口子,緩緩癱下,露出子墨的臉。


  熒同樣看出蘇伴星受了打擊,他對秦巡月也頗有好感,任誰也不願看到自己心上人的黑暗麵。即使是真的,也會盡力遮蓋這一點。這就是為什麽,情人眼裏出西施了。


  秦巡月給出靈藥時熒就隱隱有所猜測。但是按當時的情況,秦巡月的做法雖有不妥,但並沒有錯,如果沒有人發現,那麽她確確實實是救了小朱厭的。


  隻是現在他懷疑,秦巡月早就知道子墨會來,所以故意留下靈藥。他跟離之前在豐台幻陣中碰見過子墨,還交過手。應是他們聽到魔蠱琴音追來,然後跟蹤自己才出的幻陣。秦巡月是魔蠱琴主,再加上她的功力,細心察覺發現有人跟蹤不是難事。


  可是……這個解釋等於直接把小朱厭的生死交在了子墨手裏,隻要他一念之差,小朱厭就必死無疑。


  “小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熒忍不住問。


  秦巡月搖搖頭,一番爬山涉水弄得她暈頭轉向的,哪裏還注意到這些。你們不是也沒注意到嗎,憑什麽怪她?


  飛來橫財,取之不易。這道理她明白。可不代表她就在害人哪。小家夥那麽聰明,或許能逢凶化吉也說不定。


  她甚至還提醒他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得到與付出成正比,有錯嗎?錯哪了?怎麽自己的“好意”卻被當成了害人的“把柄”?

  如果小朱厭因為貪吃而死,也是他自己不知節製。如果他是因財橫死,那麽子墨的人品就有問題了,也算是給她一個看人的標準,還有一個動手打人的理由。她又不是白蓮花,事情如何發展,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她隻是從中得出情報也有錯嗎?


  不過像現在這樣,小朱厭既沒有死,甚至還被帶到石景有人照顧,她對子墨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喂,我無償讚助你們那麽多極品靈藥,就換來這些冷言冷語?”那些靈藥她本來就打算給獸族療傷用的,至於給誰,她無所謂。


  “你們捫心自問,誰沒有幾次際遇?際遇中哪次不是危機重重?既得了天賜,自然要有能力克服困難。你或許覺得我不是純粹的幫他,但事實是幫助本就是一種考驗!難道你們每次在際遇麵前,還會說我們準備好,我要拒絕嗎?”


  秦巡月言辭犀利,越說越激動,手上天蠶絲帶疾飛不得,竟是卸下來,然後脫手而出兩道冰鏈。“天道無情,這便是天道!”寒冰之鏈由無數寸長的冰晶結成,夾雜著絲絲風力,所到之處,一點火星也飄不起來。威力絲毫不遜於熒的風雪冰天,場上的火元素竟是被徹底打散。


  熒眼前一亮,不過又隨即釋然,即便秦巡月不是水屬性的靈者,但以她體內的千寒,全放出來快抵得上一個千年寒潭了,凝出兩條冰鏈根本不是難事。


  寒風吹得蘇伴星豁然開朗,一直以來他們都在糾結,小朱雀的結果,卻忘了秦巡月付出了大量的靈藥。如果說,小朱厭的死是一個悲劇,那麽誰又來償還秦巡月的損失?那東西是她的,她愛給誰就給誰!你們有誰會在接受天賜時,管天賜是有意還是無意?

  “你是神嗎?天賜於人?”子墨問道。他呆呆地望著場中,揮舞冰鏈的身影,粉藍相交煞是好看。


  “我……”秦巡月一愣,對啊,自己又不是神,憑什麽決定小朱厭的考驗?


  但隨即笑開,“我也隻是說出我窺得的天道罷了。”


  有些事情我們是可以憑自己的力量改變,比方說給不給小朱厭靈藥,比方說現在她使出冰鏈把場上的獸族一一捆住。可是她決定的一切都是在遵循了一個大的遊戲規則之下實現的,那就是——天道。


  此時的她,靈台皎若太陽,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跟蘇伴星第一次見到似的神采一模一樣。留眄光溢,動袂芳菲,散雲轡之絡驛,案靈輜而徘徊。宛若跌入凡塵的仙子,又似遊戲人間的女神。縱是沒有靈獸般的威壓,卻能帶給所有人絕對的信服力。


  蘇伴星對麵正是之前被秦巡月傷了的金環青年。他被秦巡月的氣度所懾,見族長停下了攻擊,隻是怔怔地站在那裏;而他們是幾個兄弟一個個捆在她的冰鏈之下。不禁氣息紊亂,慌不得法。


  他的武器竟是一柄金剛杵。金剛杵總有五十來斤重,他卻舉重若輕,與常人揮舞幾斤重的刀劍一般靈便。他一出手,金光便生,可見其膂力之強,手法之快。如此沉重兵刃直上直下的剛狠招數之下,就算碧血笛是尊器也吃不消。別說兵風難擋,即是笛杵相撞時所發出的巨聲也令人極為難受。眾人多數掩耳而觀。


  畢竟對手是少主大人,他原先也有所忌憚。但此時好像也顧不得多少了。蘇伴星長笛刺到,他左手食指往上一托,搭住了平麵笛口,金剛杵斜揮去,攔腰擊在碧玉笛之上,錚的一聲,杵頭斷為兩截。


  然而金環頭也不回,杵頭回轉,兩下一湊合,正好搭在笛背,手指轉了兩轉。他隻是手指轉動,蘇伴星手中碧血笛若要順著杵頭而轉,肩骨非脫骱不可。


  饒是至寶有本性,精剛無與儔。可使寸寸折,不能繞指柔。蘇伴星隻得鬆手離碧血笛,向後躍開,不可一味堅守。


  啪——的一聲響,碧血笛直直地飛了出去。與此同時,秦巡月的冰鏈也剛好套上金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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