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地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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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烏塵曲指連彈,鶴蘭鐵木四人,身軀同時一震,臉上現出痛苦表情。
「你做什麼?」鶴蘭鐵木大聲道。
「見月賭坊依仗城主府之勢,魚肉鄉里,坑害百姓,斷你一臂,以示懲戒,如果再犯,下次絕不輕饒。
蒙多行兄弟三人,為虎作倀,助漲陀螺古國氣焰,廢掉你們的氣海,好讓你們重新做人。」
烏塵漠然的看著前方四人,彷彿在宣告判斷的少年神明。
鶴蘭鐵木一手抱著胳膊,滿是怨毒的大聲道:「烏塵,你竟敢真的對我動手。
你知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蒙多行跟他的兩個兄弟挨到一起,只見蒙多行走上一步,道:「士可殺不可辱,烏塵你殺了我們三個吧。」
烏塵冷哼一聲,看了四人一眼道:「如果不服氣,歡迎你們再來找我。
不過我警告你們,下次再遇到同樣的狀況,我可不會心慈手軟了。」
說著話,黑紅長棍,來到烏塵前方懸浮於距離地面三寸的地方。
烏塵向黑紅長棍之上,輕輕一踩,下一刻,他瘦削傲然的身軀,拔地而起,轉眼間來到數百丈高處。
站在黑紅長棍之上,烏塵掃了下方眾人一眼,接著他雙手向身後一負,變化為一道流光,直奔赤見城方向飛去。
靈武兩道修鍊者,必須到達到君武君靈之上,方可御空飛行。
九里山山頂的人們,在知道烏塵的身份之後,不是沒有想過關於烏塵已經身具君武之力的傳聞。
可是像烏塵這樣一個人年僅十六七歲,又沒有門派收錄的散修少年,誰相信他會擁有這樣的實力?
鶴蘭鐵木拳頭緊握,眼中滿是仇恨的怒火,可是在看到飛到空中的烏塵的時候,這時才感覺到兩個人的差距有多大。
蒙多行三人的想法,也是亦然。
幾個呼吸功夫,烏塵便來到赤見城中,把古大人給叫上,馬不停蹄的向傳送古陣方向趕來。
恰好的是,那座通往陀螺古國的傳送陣開啟,空缺兩個位置。
等烏塵和古大人出現,便一刻也沒有耽誤的走了進去。
兩人的身影剛從傳送古陣中消失,便有一陣如同悶雷的鼓聲傳來。
赤見城城主府發出禁令,城中所有的傳送古陣關閉,不準任何人進出,全力追捕烏塵,他還有一名像瞎子一樣的僕從。
河陽城,東據高原,西臨絕澗,南接照水,北依金峰,是陀螺古國最為重要的雄城之一。
除了地理位置重要之外,河陽城中的傳送古陣與遙遠的雲機古國赤見城相互連接,但凡陀螺古國及其各大邊國的人,要前往東川東部都要途經此處。
是以河陽城人口眾多,往來客商聚集,但就繁華程度,比之陀螺古國的都城上京城也只是稍遜半籌而已。
但不知何故,河陽城通往赤見城的傳送古陣在昨晚忽然停止運行,有消息傳出古陣停止運行的原因,是因為赤見城單方面關閉了他們那一端的古陣,具體原因不為人知。
在河陽城傳送古陣前方的空地上,有十二個身穿統一的黑色服飾和面罩的人,整齊的站立在那裡。
在其他人相比,這些人服裝統一,站立的時候猶如鐵槍插於地上,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過不多時,一個同樣身穿黑衣,頭戴黑色面罩的人,走出來到了眾黑衣人身前,向前方一指。
接著這些人便以極快的速度,湧入前方的街道當中。
河陽城,城主府中。
一十三條黑色人影,傲然站立在大廳之中。
為首的黑衣人,在把一塊金色的腰牌收起之後,向著前方之人,冷聲道:「韓城主,我們鐵血十三總領可是奉皇命前往赤見城捉拿殺害三皇子的兇手烏塵。
如果時機被延誤,讓烏塵跑了,這罪名你擔待的起嗎?」
那韓姓城主身軀矮胖,一副腦滿腸肥之狀,尤其一張圓臉油光閃閃,也不知道怎麼抹的。
只見他急忙賠笑道:「朴總領,朴大人,我河陽城和赤見城之間的傳送古陣,歷來的關閉都是我陀螺古國和雲機古國相互商議之後才會實行。
昨晚傳送古陣關閉的時候,我已經才用羽靈加急傳書去詢問原因,今天早上傳回消息,是因為赤見城城主鶴蘭呼雷下令關閉了傳送古陣。」
「為什麼?鶴蘭呼雷為什麼忽然要關閉傳送古陣?」朴總領眉頭緊皺道。
韓城主雙手一攤,道:「赤見城的回信,只說了是鶴蘭呼雷下令關閉古陣,其他的一點都沒說。」
「那就是說,傳送古陣什麼時候開啟,韓城主也不知道了?」朴總領雖然帶著面罩,可是依然讓人感覺到他面色十分難看。
韓城主嘴角一陣抽搐,賠笑道:「朴總領,原則上是這樣的。
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儘快催促赤見城那邊,儘早恢復古陣運行。」
朴總領看了看韓城主,冷哼一聲道:「一天,我只給你一天時間,若是明天這個時候,傳送古陣仍然未能開啟,那我手中的這枚陀螺令,就會出現在皇尊大人的手中。」
說完,朴總領身軀一轉,大步而出,十二人緊跟在他的身後。
韓城主看著十三人離開門口,隨即大聲道:「來人啊。再給我十枚羽靈加急傳書!」
韓東自上任河陽城城主以來,還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大的紕漏,更讓他無語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有皇命在身的十三總領,急著要去赤見城。
河陽城背後的出城口有著一塊高達百丈,形如一個門框一般的巨石。
傳說在數千年前,河陽城出現過一位修為驚天的巨人。
「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便是人們用來形容這位巨人神力無雙時說的。
據說當時的河陽城城主,為了考校這位巨人的力量,不知從哪裡搬來這樣一塊門框形的巨石。
這塊巨石的下端被深深的埋在地下,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可以被人掌握的拉環。
然而當那位城主,安置外這環形巨石,並差人請巨人前來看是否能夠拉動的時候,那位巨人神秘的消失了。
轉眼間不知多少年過去,當時的人們早已經不在,但這塊奇形巨石,卻保留了下來,人們為其取名為地環石。
為了紀念當年城主建奇石,測神力的典故,每年的三月十五這一天的晚上,河陽城都會在地環石處舉辦地環節大會。
在這一天,不管你是南來北往的客商,還是東奔西走的行腳路人,亦或是本地的居民。
只要你不滿二十歲,在不依仗靈武修鍊之力的情況下,來到地環石下方向上跳,跳得越高,證明此人越勇敢。
跳得最高的人將被認定為河陽第一勇士,將有權挑選在場最美的女子作為妻子。
如非特殊情況,該女子不得拒絕。
當然在場的女子,也有向勇士投花籃的權利。
如果該勇士接受了花籃,則表示接受了花籃女主人的愛意。
據說在數百年前曾經有一人,在沒有施展靈武之力的情況下,高高跳起,一隻手摸到了地環石上方橫著的石樑。
是夜,天有異象,光華亂閃。
幾天之後,此人在一夜之間修為連破七重境界!
為了避免引人耳目,來到河陽城的第一天白天,烏塵沒有著急離開。
他先是在集市上採買了一些事物和酒水放到儲物戒指中,確保在以後的路程當中食物充足。
接著又去做了幾身衣服,當然也跟古大人做了幾身。
雖然本來烏塵為古大人置辦的衣服和雜物,就不少。
但是來到河陽城之後,烏塵發現陀螺古國之人的服飾,跟自己衣服在特點上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置辦完一些應用物品,又在街頭上聽了一些關於傳送古陣關閉的消息,也知道了鐵血十三總領,正在等著古陣的重啟。
烏塵早就戴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面具,河陽城作為陀螺古國的重城,在發布通緝信息之上也是最快,最及時的。
街道上隨處可見的通緝告示,已是完全改成了烏塵如今的模樣。
如果烏塵再不帶面具,只怕是寸步難行。
華燈初上,夜色降臨,一天時間又是過去。
烏塵和古大人從河陽城背後大門走了出去。
但是走了沒有多遠,但見前方燈火通明,人山人海,不見盡頭。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舞龍舞獅,應有盡有。
遠遠看去在人群中的當中,一塊形狀奇特,如同半環一般的巨石,就像一扇通往天穹大門高高豎起,莊嚴而又有些神秘。
烏塵和古大跟著人流,不知不覺間,來到地環石的前方。
但見地環石的下方,本來是一條寬有數百丈的道路,可是現在卻被圍成了一塊寬闊無比的空地。
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在眾人的吶喊和掌聲中來到地環石的正中下方。
那是年約十七八歲的小伙,看得出來,他有些興奮,臉色微微漲紅。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而後屈膝彎腿,用力向上一蹬!
矯健的身軀,就像豹子一般跳了起來。在地環石兩根石柱的中間,每隔一段距離便綁著一根標有高度的紅色綢帶。
這名起跳的年輕人跳了起來,高高伸出的右手在倒數第二跟綢帶之上拍了一下。
烏塵仔細看了一眼,那倒數第二根綢帶有二十五丈,在不施展靈武之力的情況下,依靠身軀力量,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二十五丈!」一名站在地環石一旁的老者看了一眼上方的綢帶,大聲道。
周圍的人群中,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喝彩聲根本沒有。
那名青年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成績不是很滿意。
就在這時,只聽人群中傳來一陣熱淚的掌聲。
又有一人走到了地環石下方,這人卻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因為這少女生的秀美可人,引起人們的關注。
只見這少女,向周圍人們看了一眼,而後雙腿微微一屈,嬌俏的身軀,便好似乳燕穿林,高高飛起。
這少女來到最高之處,輕輕的在五十丈的紅綢之上拍打了一下,便徐徐落下。
「好!」
掌聲雷動,呼聲四起。
人們都能看出來,這名少女並沒有施展任何靈武之力,僅憑身軀之力,能夠跳到五十丈高度,不得不說比剛才那個青年強了不止一籌。
五十丈的高度,幾乎追上了十年以來的最高記錄。
但讓眾人想不到的是,自從這少女開始,接下來有走上來一女三男。
這四個人每一個人都超過了六十丈,最高之人更是觸動了七十丈的紅綢。
七十丈,這已經是河陽城地環節三百年來的最好記錄。
在七十丈望向,紅綢便從原來的五丈一根,改成一丈一根,因為這個高度已經接近了人類身體極限。
此時在場的人們,看到此處,不由暗暗納罕,按照往年的趨勢,能夠有人觸動五十丈的紅綢已經是了不得了,但今年這是怎麼了,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天才。
很快有人便想到了原因,因為河陽城傳送古陣失效,許多趕往東川東部之人,都被迫滯留在了這裡。
其中有很多天才,也在被滯留的人群中,來到這裡參加地環節,就容易理解多了。
「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很輕鬆就能超過他。」一個頗為清脆好聽的聲音,在烏塵耳邊道。
烏塵轉過頭來一看,不由微微一震,但見此人是一名身穿異族服飾的少女,扎著滿頭小辮子,在說話的時候一晃一晃的。
但見這少女明眸皓齒,面帶微笑。
不管是髮型,還是著裝,這少女跟牛萌萌太像了,但是從五官看來,又絕對不是。
一想到牛萌萌,關於西川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打開。
烏塵不由多看了那少女幾眼。
那少女若有所覺,瞪了烏塵一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烏塵聞言輕輕一笑,就連這語氣也有幾分相似。
他知道這個人不會是牛萌萌,但不妨礙他想起西川更多的人和事。
所以他笑了,笑的淡然而深邃,帶著微微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