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送別
「弟子只是有些擔心。」鄭蓉道。
「天才那個不是從生死邊緣，艱難困苦中走出來的？
你能庇護的了他一時，還能庇護他一世？
你回去吧。
記住，不得安排人護送於他。當然你自己更不可以。」
當鄭蓉走出來的時候，烏塵正在等她。
「教習您出來了？」烏塵上前道。
鄭蓉無聲的抓起了烏塵的手道：「塵兒，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要走。
我能這麼叫你么？」
看著鄭蓉臉上的慈祥顏色，烏塵沒有來由的想起了居河村那個為自己縫衣做飯的柔軟身影，不由心中一暖道：「當，當然。我待教習大人，就如同母親一般。」
鄭蓉點點頭，摸摸烏塵面頰，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一般道：「好塵兒，好塵兒。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
是不是我不該叫你來這裡？如果跟從前一樣，為師還可以經常看到你，若是去了姑射雲崖被東川選中，以後想要見你就難了。」
說著鄭蓉眼圈紅了起來。
「教習大人，烏塵不管去了哪裡，都是您的弟子，教習對弟子的知遇之恩，烏塵一輩子不敢忘記。」烏塵認真的道。
鄭蓉微笑了一下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性善良。其實在來之前，我有想過宗師大人會讓你去東川。
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切來得這麼快。
你的東西都帶了嗎？
要不要等幾天再走？」
烏塵拍了拍身後的包袱笑道：「都帶好了。」
「就沒有遺漏的？」鄭蓉希冀的看著烏塵，像是巴不得烏塵有什麼東西沒帶。
那樣可以讓烏塵多留在身邊一會兒。
「沒有遺漏，都帶了。」烏塵搖頭道。
鄭蓉有點言不由衷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山下有一匹犀牛駒，姑射雲崖所在的雲水國距離咱們這裡還有近萬里之遙，你就用它代步吧。」
說到這裡，鄭蓉頓了一下道：「我也沒有什麼能送你的，就把這個送給你吧。」
卻見鄭蓉從腕上褪下一枚緋紅之色手鐲，套在了烏塵的手上，道：「道路艱難，萬事多留心思，不可莽撞行事。
不管你選沒選上，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夜深而沉，烏塵看著黑暗模糊中，這個距離自己迫近的中年女子，那滿臉的關懷備至和難捨讓他心中隱隱作痛。
難忍不過傷離別，更何況是這樣一位視自己如同親子一般的人？
烏塵張開雙臂，把鄭蓉輕輕抱了一下道：「教習大人，烏塵走了。這個小瓶就算是，烏塵的一點小小心意，請大人一定收下。」
說完把一個瓷瓶，塞到鄭蓉手裡，頭也不回的向山下而去。
鄭蓉捏著瓷瓶光滑的表面，不自覺間竟是落下淚來，望著烏塵的背影道：「星兒.……」
不知經過多久，烏塵的身影徹底不見了。
鄭蓉仍站在那裡。
卻在這時，一個聲音肅然道：「鄭蓉你可知錯?」
一道高大的身影無聲的出現在鄭蓉前方不遠處。
鄭蓉一看，急忙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宮主大人，鄭蓉不知錯在何處？」
「你帶那烏塵來這裡，為何沒有通知我？」道神宮宮主冷聲道。
「弟子是看烏塵靈道天賦，確實太過突出。所以想請宗師大人.……」鄭蓉話未說完。
道深宮宮主把手一擺道：「好啦。我不想聽你多說，現在你去把人給我追回來。」
鄭蓉握著衣角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你也不想想，當初他經脈盡斷，是誰力排眾議，為他請下了隨緣丹。
你給他的那麼多靈藥和靈技，又是誰沒有讓靈藥閣和靈技閣跟你索要的。」道神宮宮主繼續道。
「宮主大人，難道是你？」鄭蓉有些驚訝道。
「哼，給他再多，對他再好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讓你給放跑了？」道神宮宮主不滿的道。
「鄭蓉知錯了，求宮主大人責罰。」說著鄭蓉跪在了地上。
道神宮宮主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此子天賦如此妖孽，可是到頭來，我們道神宮卻為他人做嫁衣。
小蓉兒，你讓我怎麼跟其他幾位長老交代？」
「宮主大人，不要難為她了。是我讓烏塵去東川的。」宗師大人蒼老的話語，隱隱傳來。
道神宮宮主，不敢怠慢，肅然的向聲音來得方向，行了一禮道：「宗師大人！」
「那烏塵的資質我已經看過，確實絕佳。只是可惜的是跟我的靈道出入太大，所以才讓鄭蓉放他前往東川。」宗師大人沉聲道。
「宗師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此子如何妖孽？當日潛龍壁留名，此子高居第七層。
如此人才，怎能放手他人？」道神宮宮主有些不甘的拍了一下大腿。
「喔？第七層？這我倒是沒有想到。」
宗師大人有些驚訝。
「還有霧隱峰那位，也破例傳授了他一種訣法。這待遇，咱們道神宮弟子幾百年來都沒有過。」道神宮宮主繼續道。
「霧隱峰？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後悔了。」宗師大人沉聲道。
道神宮宮主一喜道：「那我叫人，現在把他帶回來？」
「宮主大人！
時也，命也。
那烏塵靈道之資，天縱奇才。
跟我們西川相比，東川確實是他的福地。
既然潛龍壁，和霧隱峰那位都認為他有足夠的資質。
宮主大人又何必把他強留在道神宮這個彈丸之地？
雄鷹不應該關在籠子里，真龍也不應該蝸居於池塘之內。
如果真是潛龍壁第七層那樣的資質，你想想豈是我道神宮能夠收攏得下的？
對於你我而言，道神宮是全部，是終點。但是對某些人來說，或許不過是起點。
與其他在來日，抱怨在這裡被困縛的太久。
不如趁早放他歸去，起碼他仍然記得自己一開始從哪裡來，日後相見也有一絲情分。
我已經告訴他兩年之後雪龍山大比之事！」宗師大人道。
「他答應替我們道神宮出戰？」道神宮宮主動容道。
「宮主大人何必心急？到時便見分曉！」宗師大人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道。
道神宮宮主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宗師大人也便沒有了聲音。
最後道神宮宮主的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鄭蓉，轉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起來吧！」不知經過多久，道神宮宮主的聲音遙遙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