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狂武
「交出心魂之血成為毒傀，還是抽魂煉魄，作為巫器祭靈？你選哪一個？」
陰冷的話語如從九幽地府傳來，讓人不寒而慄。
居高臨下，氣勢凌人，阿古醜陋如鬼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求饒，跪拜，掙扎。你選擇哪一個來表達心中的畏懼？」阿古繼續道：
作為一個掌控了所有的人，阿古並沒有著急結束烏塵的生命。
他想看到所謂的天才在他面前被死亡恐懼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的樣子。
只有如此才能疏解，他剛剛一連串吃癟的憤怒。
月光靜靜傾瀉流淌。
烏塵掙扎著站了起來。
耳邊不停的迴響著阿古的話語：
「是誰給了你信心？是誰讓你有了在我面前叫囂的權力？」
「交出心魂之血成為毒傀，還是抽魂煉魄，作為巫器祭靈？你選哪一個？」
「求饒，跪拜，掙扎。你選擇哪一個來表達心中的畏懼？」
或許阿古的話，只是在表明一個事實：此時此刻此地，他掌控了所有，決定著烏塵的命運。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卑微弱小的軀殼中居住著一個怎樣的靈魂。
萬古玄修，泱泱十萬華界第一天才！
少年尊神，縱橫無敵。
縱時間輪換，滄海桑田，一切都不復存在。
但那顆卓然孤傲，睥睨天下的心，何曾有一絲一毫改變？
一個四階大巫師，若在前世，烏塵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哈欠，都可以讓其灰飛煙滅。
然而，現在卻是這位四階大巫師，操控所有，一言一語彷彿審判一般。
想到此處，烏塵忍不住大笑起來。
龍游淺灘，虎落平陽。但龍虎終究是龍虎，豈是蝦犬之流可以輕侮？
阿古見烏塵無端大笑不止，還以為對方在自己的威嚴之下，嚇得發了瘋，不由嘴角一撇，更輕視了幾分。
本來他見烏塵從師武境第九重，一路飆升到都武境八重，堪稱無與倫比的天才。如此少年人物，不管是煉成毒傀，葯人，還是祭靈，威力都遠勝普通人。
哪知對方竟然就這樣發了瘋，當真始料未及。
「也罷，湮滅吧。」阿古抬起枯爪向烏塵抓去。
可手到半途，卻是定在了那裡。
月光下，深山中。
一道桀驁單薄的身影，雙臂高舉向天。
「神月天降，霜華如雪。
白月為弓，傾盡牛斗。」
一篷白光毫無徵兆的亮起。接下來烏塵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直衝雲天。
氣勢暴漲，實力飛躍，眨眼間變為都武境第九重。
阿古心中大駭，暗道這是什麼妖孽。從師武境第八重上升到都武境一重算，是隱藏實力可以理解。
都武境一重飆升至都武境第八重，橫跨七個境界，可以說是天賦卓絕，蓋世無雙。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烏塵在兩次實力飛漲之後，竟然又在自己眼皮底下，從都武境第八重跳到了都武境第九重。
須知武道越往後，提升越是艱難，都武境第八重到第九重說是一道鴻溝天塹也不為過。
正常都武境八重武者就算天賦極佳，不醞釀個一兩年，也絕難突破。
可是烏塵達到都武境八重才多久？
什麼時候，武道境界如同兒戲一般，想跳就跳，想升就升了？
不過阿古也並沒有太過擔心，雖然烏塵一次次超出他的意料。但是這一次，他有信心烏塵怪異暴漲的實力應該是到頭了。
徒武，師武，都武統稱為「低武三階」。此階段重在打磨熬煉力量筋骨，說到底乃是一些基礎武學，稱不上精深，所以有的絕世俊彥天賦異稟，呈現出實力連跳，境界飆升的情況也不無可能。
狂武，侯武，宗武合稱「中武三階」。狂武作為中武的第一階武道境界，是低武和中武的分水嶺。
這個階段的武者，算是初步擺脫低武境界的束縛，站在了武道的真正起點。
區分低武和中武的標誌，乃是都武境武者在突破狂武之時，體內產生的武道真氣。
武道真氣激發之下，狂武強者，舉手投足，威力巨大，遠非低武修鍊者可以相比，那是質的變化。
正因為武道真氣的特異，都武境九重巔峰武者想要領悟武道真氣，那是千難萬難的事，就算是天資妖孽，神子降臨，在面臨武道真氣的領悟時，也都會緩上一緩。不是他們天賦不夠，而是武道真氣實在太過艱深奧妙，不管你天賦多麼妖孽，沒有個三五年，休想激發武道真氣。
烏塵看起來絕對不超過十三歲，就算烏塵打娘胎就開始習武，也不可能在八歲之前達到都武境九重巔峰，更別說用幾年時間體悟激發武道真氣了。
烏塵瘋狂暴漲的氣息在到達都武境第九重之後，開始沉凝下來。阿古心中一陣冷笑：「武道真氣，豈是那麼容易領悟的？想成就狂武，簡直痴心妄想。」
就在這時，烏塵身上瘋狂暴漲的武者氣息，忽然一下子消失不見。阿古看到此處，忍不住大聲笑道：「小輩，看來你的秘法不靈了。只過就算讓你到達狂武，也不過是個廢物。」
「是么？」烏塵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此時此刻的他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身上沒有一點武者氣息。
阿古上下看了烏塵一眼，並沒有發現異狀，冷聲道：「我還真是高估你了。」說著話，枯爪向前一探。
就在這時，烏塵古井不波的臉上，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驀地，一股厚重如天的威壓，籠罩四野八方。
那本如鄰家少年的烏塵身上，緩緩升起一股滔天般的強橫氣勢，煌煌然如同神祗下凡。
長發高高飄揚，一身長袍無風自動。
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紅色氣流，圍著他不斷旋轉纏繞。
恰在此時，一片樹葉不知從何處飄來，落到紅色氣流上，騰的化成一朵明亮的火焰，轉瞬消失不見。
武氣外放，傳說中狂武強者體內才會產生武氣，狂武強者中高級階段的武者，才擁有武氣外放的能力。
所謂高級階段，至少是狂武七重以上。遠非四階一級巫師的阿古可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