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狩獵
「烏家那個小傻子，一掌打了八百斤，好嚇人。」
「嘿，烏家小子一掌打了一千多斤，都把龐牛給比下去了。」
「聽說烏家小子把劉貴和趙勇給拍死了。」
「扯，劉貴和趙勇最多就是個半死，不過烏塵把力度石碑給拍碎了。」
「大家知道嗎？烏家小子一掌拍死八百多人.……」（居河村一共不到六百人）
烏塵在力度石碑留下掌痕的事情，如同旋風一般席捲了整個居河村，並且越傳越是離譜。
在一片驚訝和讚歎聲中，作為村長的薛茂良，眸子中閃爍著光芒。
他一開始知道烏塵留下八百斤的掌痕，也嚇了一跳。
三個月前是他親手把煉體訣交給了烏塵。
他本以為就算烏塵有了煉體訣，但起步晚了成就必然有限。可想不到的是，烏塵不但練成了，而且如此妖孽。
清晨，天空微微氤氳，有些潮濕寒冷。
遠方山脈雲霧起伏，直如深海一般。
一大早居河村村口，便聚集了黑壓壓一片人群。
人群中多為婦女老幼，而在人群前方則站著一支由手數名持鋼叉鐵棍的漢子組成的隊伍。
薛茂良對為首的高大之人沉聲道：「龐牛尼魯，你是村中第一勇士，這一次也一定要平安回來。」
尼魯是居河村對村中第一勇士的尊稱，眼前的這隻隊伍，正是每三個月就要為居河村村民狩獵食物的尼魯大隊。
龐牛國字臉，濃眉闊口，身材魁梧，整整高出薛茂良一尺有餘，粗聲道：「村長大人放心，保證安全回來。」
薛茂良捻須點頭，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記住，遇到不能力敵的荒獸，千萬不要逞強。秋盡冬至，青稞，綠麥，朱梁都可為冬儲，不一定非要狩獵肉食。」
薛茂良看了一眼隊伍中的烏塵，低聲道：「這次新加入的兩個娃子，年紀還小。讓他們看著就好，重要的是要把人帶回來。」
龐牛拱手：「是。」
接著龐牛看了一眼後方的眾人，高聲道：「大家都回去吧。我龐牛不會讓大家失望。」
見眾人遲遲不動，龐牛也沒有多言，轉身用力向前揮了一下手：「出發！」
尼魯大隊的漢子們，開始向大山中進發。
雖然不是生離死別，村民們還是習慣性的目送尼魯大隊的勇士們離開。
狩獵始終是有著危險的可能，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家人平安歸來。
在烏塵的堅持下，烏雲氏並沒有來送行。
只是他不知道的，就在此時，村中某處高地之上，對自己兒子有著很大的信心的烏雲氏，正目送著他一點點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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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河村外不足一里，尼魯大隊已經走入了一片深山密林中。
粗大遒勁的古木，扭曲盤結而起，濃密的雜草，荊棘淹沒了原本沒有多少足跡的道路。
烏塵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隊伍最後面。
看似無聊的他，其實一直在細心觀察著這周遭的環境，按照他目前的發現來說，草木之類形狀跟前世的並沒有太大不同，唯一例外的是，這草木體積大的實在太多。
比如他見過最小的草，也足有蒲團大小，一指厚，簡直跟門板差不多，至於樹木更不用說了，最矮小的樹木也高有十丈以上，最細的也有合抱粗細，而這才是剛剛進山而已。
隨著隊伍的逐漸深入，樹木草木，越來越是巨大無比。
身處深山之中，一股強烈的渺小感油然而生。
烏塵感覺自己就跟地上的螞蟻一般，只能在巨樹古木的根部穿梭前行。說到螞蟻，這裡稱之為綠蟻，烏塵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那些黑乎乎的跟狗差不多大小的綠蟻，目中無人的從眾人面前大搖大擺而過。
有人跟烏塵解釋這綠蟻只吃素，不吃肉，說的好像很慶幸的樣子。
而到這時，烏塵漸漸明白，為什麼居河村要集體狩獵了，蟲類的螞蟻都大成這樣，其他獸類真是難以想象了。
就在這時，忽然間一陣海嘯之聲，破空傳來。
大地震顫，山林搖撼，粗大的樹枝樹葉撞擊在一起發出咔咔巨響。
透過樹枝縫隙，卻見天空高出一隻巨大的黑影，彷彿遮蔽了半個天穹，又好似大山轟然砸下。
那黑影尚未落下，颶風一般的氣浪，如同一堵高牆塌落，尼魯大隊中不少人，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衣衫獵獵作響，頭髮筆直的被拉向身後。
龐牛是少數站立的幾個人之一，他回頭看了眾人一眼，面不改色大聲道：「黑蝠只吃椿草。大家不要怕。」
彷彿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空中的黑影並沒有落下來，呼嘯遠去。
只留下地上歪七扭八的尼魯大隊等人。
烏塵則是抱著身邊的一棵巨樹，努力保持著鎮定。
在龐牛眼角餘光掃到烏塵的時候，不由閃過一絲光亮，黑蝠扇風的力度，沒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
就算抱著巨樹，以他這個年齡，這烏塵似乎還有那麼點意思。
而不遠處的劉大胖早就抱著劉三兒的大腿坐在地上，尿差點被嚇出來。
劉三兒也是靠在一根大樹旁邊，才勉強維持沒有摔倒。
他有意無意瞄了一眼烏塵，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很快，人們都從地上爬了起來，烏塵趕緊放開了大樹，跟上了隊伍。
尼魯大隊一直向深山中行進了兩天，速度才漸漸緩慢下來。
烏塵依舊跟在隊伍最後，在眾人的眼中，他此來的確是跟著『見識』的。
見到荒獸時的驚恐表情，看到粘稠的鮮血從荒獸的喉嚨中流出，蒼白的臉色。
一切一切都證明他就是眼高手低的雛兒。
當然這是偽裝出來的，在進入大山後，沒有多久烏塵就感覺一陣若有若無的殺意。
烏塵很快就知道了殺意的來源，就不知道這個人是否有膽量出手。
如果是後者，這幽深如鬼魅般的大山中，將會發生很多難以想象的事情。
一路行來，隊伍中也已經有了收穫，三條青狼，兩隻夜鼠，一頭花斑豹，還採集了不少青菇，青稞等等。
當然這青狼堪比成年黃牛大小，夜鼠比狗還大，還有那頭花斑豹比青狼還大三分。
而烏塵也終於有了差事。
一來他是新加入尼魯大隊，也沒有人指望他能狩獵猛獸。
二來他確實有一把子力氣，所以龐牛便把這搬運這一頭花斑豹的重任交給了烏塵和同樣新加入的劉大胖兩人。
一開始劉大胖有一百八十個不樂意，但是在劉三兒的眼神下，只好違心服從。
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人都有些疲累。
尼魯龐牛決定在原地休息一晚，第二天再繼續狩獵。
這一路的收穫尚可，此處距離尼魯大隊所到的最遠範圍也差不多少，接下來的時間就在此處附近狩獵三五日，差不多就可以回村。
入夜後點起篝火，每個人都拿出了隨行的帳篷，開始準備過夜。
為了安全起見，獵物也會放到帳篷中，雖然腥味有些刺鼻，但也是無奈之舉。
這深山之中，不少猛獸野怪，都在夜間出沒。
劉大胖看著地上的花斑豹，嘴角顯出一絲笑容。這花斑豹毛色金黃耀眼，斑點如同銅扣，受傷最重的部位在兩股之間。這豹皮如果剝下來，必然是完美無缺，若是做一身豹皮袍，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
劉大胖打定主意，這次回村后就跟爹說，哪怕少分點肉，這要把這豹皮留下。
正在這時，劉三兒走了進來，卻看到劉大胖的肥手正想摸花斑豹的皮毛，不由叱道：「小胖兒，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亂摸。這豹子腥臊，味特別大，尤其那頭嘴的地方。今晚不是那烏塵該看護這豹子嗎？等下讓他自己來搬！」
說著話，劉三兒大手拍拍花斑豹的頭，又摸了摸豹嘴，放到劉大胖鼻子前。
劉大胖一聞，果然一股騷臭味，讓他有些頭暈。
「知道了爹，等下我就讓那個傻子過來。」劉大胖應聲道。
劉三兒看了看豹子，又看看劉大胖，厲聲道：「記住啊，千萬不要碰！聽到沒？」
看著劉三兒的嚴厲模樣，劉大胖不敢反駁，嘟囔道：「不碰就不碰，有什麼了不起的。」
見劉大胖已知道厲害，劉三兒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來到帳篷之外，劉三兒抬起頭看了一下，滿是烏雲的天空，又向左右看了一眼，快步向駐紮之地外走去。
劉三兒的腳步很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一株古樹背後。
就在這時，烏塵來到劉大胖帳篷門口，有意無意向劉三兒消失方向看了一眼，提高聲音道：」大胖，你在嗎？我進來了！「
說著話，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