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房門砰的一下被推開。
穆連走進來,劉燕琳跟在他身側。
「阿城,你果然在這兒。」
周朝城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晚上比賽取消了,我們也來玩玩。」穆連把手機遞給周朝城,「你哥找你,你電話不通,打到我這兒來了。」
周朝城拿出自己手機一看,有他大哥的幾個未接來電。
他拿過穆連的手機,走到門外去接電話。穆連斜倚在牆壁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元婉。
片刻后,周朝城走進來,對元婉說:「不好意思,公司有點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元婉起身鞠躬:「您忙。」
周朝城是家族企業的技術總負責,他大哥在電話里一陣心急火燎的鬼叫,公司系統被不明黑客攻擊了,讓他趕緊去公司一趟。周朝城在工作上很負責,也不多耽誤,匆匆離去。
周朝城走後,劉燕琳把元婉帶去另一個包間。
又是上次的超級豪包,六七個公子哥,作陪的女公關有十幾個。燈紅酒綠,聲色犬馬。
劉燕琳把元婉帶進來,跟大家寒暄一番就走了。季大爺今晚心情不好,她要遠離危險區域。
包廂內燈光迷離,人影晃動,元婉看不清誰是誰,也不認識誰,更不知道怎麼主動跟顧客溝通。她尷尬的僵立在一角。
片刻后,安雅走到她跟前,吩咐道:「過去給季哥倒酒。」她表情不冷不熱,暗含著不爽。
元婉跟著安雅走到中央處。季沅慵懶的靠著沙發,一雙大長腿架在茶几上。
元婉蹲在茶几邊緣,翻起一個倒覆的杯子,在冰桶里夾了幾個冰塊進去,再倒入洋酒。混合好之後,她轉過身,看向沙發上的人。
男人俊美的臉龐在幽暗的燈光下,帶有種近似蠱惑的迷魅。她記得他,那晚大發雷霆的季沅。
她也記得,周朝城說過,他看她很不爽。
元婉低眉順眼,極其小心的端著酒杯,站起身。還沒把酒杯送到季沅手邊,她的后膝窩突然被踹了一腳。安雅在後方冷道:「燕子沒教你要跪侍嗎?」
元婉猝不及防被攻擊,「噗通」一聲跪在大理石地面上。身子一歪,趴向季沅的腿,手裡的酒潑出,灑到他的褲腳和皮鞋。
元婉臉色發白,迅速由他腿上起身,維持著跪地的姿勢,埋著頭,連聲道:「對不起……」
季沅雙眼微微眯起,看她低垂的臉龐。
他將雙腿由茶几上放下,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說:「把鞋擦乾淨。」
元婉恭敬應聲,由桌上抽出紙巾,還沒碰到他的腳,季沅踢開她拿著紙巾的手,冷道:「用手。」
元婉放下紙巾,用手和身上制服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皮鞋上的酒液。
兩隻皮鞋都擦的纖塵不染后,她埋著頭,低聲道:「擦好了。」
季沅雙腿交疊,勾起腳,皮鞋尖抵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往上抬。兩人四目相對。他眼神如冰,帶著嘲弄。元婉臉上是壓抑的平靜,面對這羞辱性的動作,她毫不反抗。
他用鞋尖點了點她的下巴,扯開唇角,「來這裡多久了?」
「剛來。」她輕聲回應。
「缺錢?」
「是。」
季沅打了個響指,馬上有人湊到他身邊,他讓人拿了一捆現金過來。全都是嶄新的紅票子,一萬一疊。
季沅把那些錢放在茶几上,說:「磕一個響頭一萬塊。」
元婉低著頭沉默。
季沅笑:「嫌少?」
元婉依然沉默。
季沅說:「一個十萬。」
元婉的目光游移到那些紅鈔票,眼神動搖了。
她看好的那個小區,60平米的兩室一廳,有配套的幼兒園和小學,首付54萬。她只要拿到錢,馬上就能買下來,把希希接過來一起生活。
以後兒子不用再板著指頭數哪一天才到過年,不會再受了委屈後半夜悄悄給她打電話,不會再被幼兒園的同學嘲笑他是爸爸媽媽都不要的拖油瓶……
元婉抬起眼,看向季沅。他高高在上的睥睨她,就像是發號施令的君王。
她彎腰低下頭,額頭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季沅瞳孔驟黯,緊縮如針尖。
她速度很快,毫不遲疑,沒有任何扭捏。
季沅的臉色驀地轉為暴怒,一腳踢向她胸口。他腳勁很大,元婉摔倒在地面上。季沅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暴怒轉為陰冷的笑,「還真像你,為了錢什麼都可以不要。」
元婉站起身,問道:「季先生,我可以拿錢了嗎?」
季沅給自己點燃一支雪茄,火光映著他深邃的臉,宛如地獄里走出的魔鬼,「我說過我會信守承諾?」
元婉心口一滯。
他滿意的欣賞著她臉上的崩潰,冷笑道:「你磕的頭,沒那麼值錢。」
包廂里的其他人都在暗自觀看這場鬧劇。他們隱隱覺得季沅不太對頭。
元婉的理智被憤怒和恥辱壓下去了,她歇斯底里的捶打著季沅,啞著嗓子罵道:「騙子!……騙子!」
季沅扣起她的下巴,陰鷙的雙眼盯著她的眼睛,「論騙,我遠不及你。」
元婉被他可怕的眼神震住。
他五指扣緊,她的下巴浮出淤青,「元婉,你才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季沅甩開元婉,大步離去。其他人跟著走了。
元婉失魂落魄的看著那行人離去的背影。
她放棄尊嚴,丟掉羞恥心,不過是白白被人戲弄羞辱……
元婉突然間明白,原來一個卑微的人,尊嚴是這麼廉價。
即使你出賣它,也換不來什麼。
.
當天下班的時候,劉燕琳給元婉結算了八千塊。
季沅針對元婉的鬧劇,她聽說了。
元婉沉默的接過錢。劉燕琳擔心她被打擊的不想幹了,拍了拍她接錢的手,說,「婉兒,哪一行都不容易。」
元婉點頭。
她又說:「我們做服務行業,接觸的人形形□□,不可能每個客人都是有風度有涵養的君子。」
元婉再次點頭。
「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元婉攥緊包包的帶子,轉身離去。
當天晚上,她坐在床上,打開電腦,登陸微博。之前發的短篇已經有了兩千多次轉發,一千多條評論。
她看著那些留言和私信,心裡暖意不斷往上涌。
都說網路是虛擬世界,她卻在這個世界里感受到了真實的溫暖和善意。
元婉戴上耳麥,聽著音樂,放空自己的思緒。晚上屈辱的一幕,被她壓到腦海最深處。
既然客觀世界無法左右,總要想辦法讓自己的心好過一些。
如果連自己都跟自己作對,人生該怎麼走下去?.
元婉在皇廷壹號里沒交朋友,每天按時上班,聽從劉燕琳安排工作,到點拿錢下班。劉燕琳既是她的上司又是她唯一能說話的人。
這天晚上,元婉招待的那房客人走的早,她的工作也算提前結束。她去化妝間換衣服,聽到隔壁兩個女孩子在議論,「燕子姐這回要栽了……」「黃立可不好對付……」「我看他今晚就沖著燕子姐來的……」「吃了幾回閉門羹,哪咽的下那口氣……」
元婉迅速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問道:「燕子姐遇到難纏的客人了?」
她們看到元婉,眼神微變,隨即應聲:「何止,那就一惡霸……」「心理變態的糟老頭……」
元婉心神一緊,「能不能找總經理?」
她們呵呵一笑,「總經理怎麼可能為了燕子姐得罪黃立。」
元婉臉色焦急:「沒有人能幫忙嗎?」
「有啊。」女孩子說,「黃立這個混世惡霸,看到季沅就成孫子了。」
元婉問了劉燕琳在哪個包間后,再次進入更衣室,把工作服換上,匆匆離去。
兩個女孩子在她背後笑,「她還真想找季沅啊?」「太把自己當盤菜了……」「就算季沅在,也不會為燕子姐出頭啊。」
元婉當然不可能聯繫季沅。季沅這麼憎惡她,她聯繫他,只會適得其反。何況,她也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元婉打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元婉去到劉燕琳所在的包間,裡面烏煙瘴氣,劉燕琳正被一個滿肚肥腸的老男人強行灌酒。元婉擅自闖入時,眾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形色匆匆上前,對劉燕琳說:「燕子姐,季總馬上就要到了,他點名要你去外面接人。」
劉燕琳如獲大赦,前一刻死灰般的雙眼亮了起來,歉意的對黃立說:「黃總,對不住了,今晚只能到這裡了,等我把季總安頓好,再來過來陪您。」
黃立將信將疑的眯起眼,又上下打量著元婉。
元婉的手機突然響了,她馬上說:「呀,周公子又來電話催了,他們一定是快到了。」
「開外放。」黃立一個眼神示意,包間里的音樂都停了。
元婉接起電話,打開揚聲器,那邊傳來周朝城的聲音:「我們到門口了,劉經理人呢?她再不來,沅哥要不高興了。」
「燕子姐正在這兒陪黃總呢。」元婉笑著應聲。
她話剛落音,黃立臉色一變,把劉燕琳推開。
元婉接著說:「燕子姐這就過去了!」說完,她掛掉電話。
劉燕琳迅速整了整衣服,看向元婉時,眼裡帶著感激。
她轉過身,換上八面玲瓏的笑臉:「黃總,那我先去安排季總了,待會兒就過來。」
元婉尾隨在劉燕琳身後往外走。還沒走到門邊,有兩個男人攔住了元婉。
身後,黃立皮笑肉不笑道:「燕子走了,你留下來陪我。」
「黃總……」劉燕琳正想說什麼,黃立打斷她,「你就安心去陪季總,我這邊甭操心了。」兩個男人把劉燕琳推出去,關上門。
劉燕琳離開包間,迅速趕往大門外,空無一人。又問其他服務員,季沅根本沒出現。她這才知道,剛剛元婉是為了救她在演戲。
劉燕琳著急了。黃立不僅不好惹,還變態,連她都招架不了,元婉那傻丫頭怎麼辦?周朝城,對,周朝城喜歡她……
劉燕琳馬上從vip客戶部里調出周朝城的電話,給他打過去。可是接電話的人是他秘書。周朝城對這種娛樂場所不太感興趣,沒留自己私人號碼。秘書淡淡的敷衍幾句就掛了。
劉燕琳著急啊,只有季沅了。其實就算周朝城來了,也不一定能壓住黃立。雖然季沅上次羞辱了元婉,但至少對她……還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吧?
劉燕琳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聯繫上安雅,從安雅那裡問到了季沅的私人聯繫方式。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她緊張的咽了咽喉嚨,「季總……」
手機另一端的季沅,身在賽車場。今晚他沒有上場,坐在看台上,抽著雪茄,看賽道上衝刺的車手競爭追逐,為了勝利把對方逼上絕路,也把自己置於最危險的境地。
他喜歡這種極限的體驗。喜歡看那些人你死我活。
手機響起,他漫不經心的接起來。
「季總……」劉燕琳心中有些打鼓。季沅是比黃立更招惹不得的人物,不然黃立不會那麼怕他。她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季沅……
可是,一想到元婉為了她處於水深火熱中,她只能豁出去了。
「季總……婉兒被黃總纏住……您能不能……」
「婉兒?」季沅開口了,眼神沉下去,「元婉?」
「是是……」劉燕琳馬上點頭,「黃總他要求多,我怕婉兒應付不來,惹黃總生氣。」
季沅幾乎是瞬間起身,往賽場里走去,邊走邊對手機那端說:「你告訴黃立,他要敢碰元婉一根手指頭,我剁他兩隻手。」他語速很快,帶著猙獰的狠勁兒。
季沅走到一輛正要進行下一輪比賽的跑車前,把車手拉下,上車,發動引擎,車子風馳電掣的駛出。
電話被掛斷,劉燕琳放下手機,鬆了一口氣。看來季總是真對元婉不一樣啊。
包間內,元婉被攔下,知道自己身陷龍潭虎穴了。
她剛想給周朝城打電話求救,手機被黃立的人拿走,關機了。
她被兩個男人用力一推,撲向黃立。黃立將她抱住,放到腿上坐著,勾起她的下巴,「看著眼生,新來的?」
元婉僵硬的賠笑。
「長得素了點,不過哥就喜歡你這種清純型。」黃立嘿嘿一笑。
他的手就要往她身上摸時,元婉一個激靈,猛地推開他,跑到一旁。黃立臉色一變,元婉說:「黃總……我……我會唱歌……我唱歌給你聽……」
「老子不喜歡聽歌!」他起身,逼近。
「我……我還會喝酒!黃總,我們要不要比比?」元婉說,「我喝酒可從來沒醉過。」
「這麼有道行?」黃立被挑起了一絲興趣,招呼下面人倒酒。他喜歡看女人醉酒的媚態。
紅酒杯裝了滿滿十杯紅酒,放在茶几上,黃立笑道:「你把這些都給我喝了,才有資格跟我比。」
「小意思。」元婉輕鬆的笑。
她端起一杯酒,開始喝。其實她喝酒一般,這只是緩兵之計,用來拖延時間。她心中抱著微薄的希望,周朝城發現她手機關機了,會不會過來找她……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渺茫,至少能支撐著她周旋下去。
元婉灌完第三大杯時,臉色已經緋紅一片,頭重腳輕的快要撐不住自己。
劉燕琳適時推開了門,笑靨如花,「黃總~」
「怎麼又來了?」黃立哼笑,「季總那邊玩高興了?」
「不高興呢。」劉燕琳一臉憂愁,走到元婉身邊,奪過她手中的酒杯放下,「前幾次都有這丫頭作陪,今晚她不在,季總要發脾氣了。」
「這麼巧?」黃立冷笑,「老子看上的女人,都是季總看上的?」
「還真就這麼巧了。」劉燕琳無奈又乖巧的笑。
一個理由連用兩次可信度就低了。黃立坐下身,摟過元婉的肩膀,笑道:「口味差不多,不如一起玩。要不你把季總請過來?」
元婉喝的暈暈乎乎的,理智還在。季沅怎麼可能出現,更不能因為她出現……燕子姐為了救她,又故技重施了。
劉燕琳不慌不忙的笑道:「行,我給季總打個電話,問他過不過來。」
她話剛落音,大門猛地被踢開。季沅走了進來。
黃立臉色一變。特么這祖宗還真來了!
季沅的目光落在黃立和元婉身上。黃立正攬著元婉的肩膀,被季沅的眼神一看,後背一陣陰風卷過,僵硬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了。
季沅大步上前,一把拽起元婉。元婉被巨大的力道拖動,撞入他懷裡。
「回來跟你算賬。」季沅掃了黃立一眼,冷道。
陰鷙的眼神,令黃立如墜深淵。
季沅拽著元婉走出包間,元婉被拖得踉踉蹌蹌,雙腿都跪地上了。他眼裡有怒火,拖著她的胳膊繼續走。她半拖半走的出了皇廷大門,季沅把她丟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自己上了駕駛位。
元婉雖然腦子昏沉,身體虛軟,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知道自己這是出了狼窩,又進虎穴。而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能幫她。
車子急速狂飆,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腦袋一偏,吐了出來。嘔吐物濺在操控桿上,整個車內都斥滿了異味。
季沅眉頭蹙起,在最近的一家酒店大門外停車。
他下車,去元婉那邊,拉開車門,將她拖了出來。他的力氣很大,元婉又一次栽倒在地。
她正要紮起身,季沅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拽了起來。他拖著她往酒店裡走。元婉滿心惶恐,突然扯開嗓子叫,「救命……救命……」
她嗓子沙啞,帶著醉酒的迷離,即使她再聲嘶力竭,喊出來的聲音更像酒後的胡鬧。
季沅就這麼一路拖著她,把她帶進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他鬆開她,反手關上門,元婉步步後退,舌頭打著結說:「季總……我……我只是公關……我不出台……不……不是小姐……」
季沅冷笑,「上黃立的床,不如上我的床。」
「我不是……我……」元婉話還沒說清楚,被季沅不由分說的拖著進了浴室。
他把她扔進浴缸里,「把自己洗乾淨。」
「我……不是小姐……」元婉強調著,想從裡面爬出來。
「要我幫你洗?」季沅把她按在浴缸里,直接扯她的制服襯衣。男人力氣很大,一聲脆響,她的衣服被撕開了。
懼怕洶湧襲來,元婉原本緋紅的臉色一陣陣煞白,她拚命護住自己,哆嗦著說:「自己洗……我自己洗……」
季沅瞥了她一眼,轉身出了浴室。
元婉扳動冷水,劇烈的水流迎頭衝下。她坐著一動不動,讓水流狠狠沖刷她昏沉的大腦。浴缸里的水越來越多,她的身體也泡在了冷水中。
在這深秋的夜晚,冰冷的水刺激性很強。沒一會兒,她一個接一個的打噴嚏。
沖得差不多時,元婉由浴缸里起身,脫掉渾身濕漉漉的衣服,換上浴袍。
開門前,她緩和了下呼吸。
打開門后,她的神色變得平靜坦然。
季沅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女人走出后,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濕漉漉的頭髮也沒擦,還在往下淌著水。
元婉動了動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季總……您能去洗個澡嗎?」
季沅站起身。
她又說:「剛剛那個味兒,沾到您身上了……會影響您的興緻……」
季沅冷笑著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想通了?」
她笑笑,「跟您的確比跟黃立好……季總您年輕,長得帥……」
季沅恨不得撕爛那笑臉。
他將元婉往床上甩去,自己進了浴室。
元婉鬆了一口氣。聽到浴室響起的水聲,她迅速跑到門邊,打開門。
門外站了兩個保安,擋在她跟前。
元婉說:「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季總交代,你不能出房門。」
「那個……是季總叫我去買安全套……」
保安表情微變,很快說:「酒店工作人員會送來。」
他們把門關上了。
元婉被迫回房,又跑到窗戶邊。她打開窗戶,發現這酒店大樓是玻璃幕牆。而且這在頂樓。她從這裡下去,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