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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晉江獨家。

  第47章晉江獨家。


    趙春芳。


    趙春芳終於找到她了。


    抱住她的懷抱是那麽熟悉, 甚至,連貼在鬢邊男人呼出的氣息,她的身體都還殘存著記憶。


    喬楚目眶驟然湧現酸澀,紅衣底下, 她握緊拳頭, 體內有道聲音在拚命嘶喊著:你憑什麽說這種話!你憑什麽——用這種失而複得的語氣說這些!


    明明, 明明你一直就在逼我不是嗎?

    可是趙春芳抱住她的力道是那麽緊, 好像要將她揉進骨血中一樣,他的思想章情緒透過肢體毫無遮掩地傳遞過來。


    這時, 旁邊被人架住的王潤,死命呐喊:“放開我娘子!你們是誰?阿楚是我娘子,你不能這樣!”


    趙春芳沉浸在尋回喬楚的喜悅中, 乍聽到他的聲音,不禁沉下臉。手還樓著身邊的新娘, 他冷聲道:“誰是你娘子?”


    王潤雖被擒住,仍是倨傲迎上他的視線:“喬楚。我與阿楚已經成親了!”


    這屋子早被趙春芳帶來的人圍得水泄不通。方才被嚇呆的喬百陽回過神,也起身幫著王潤說話:“對,今個兒是我女兒與他的大喜之日,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光天化日, 你們眼底還有沒有王法?”


    趙春芳這才注意到他。喬百陽的畫像他見過數次,他上下打量眼前的老人,對方微微佝僂著背, 麵孔飽經滄桑, 儼然與畫像上儒雅的伶園樂首大相徑庭, 不過麵容依稀能看出是同一個人。


    對著他, 趙春芳神色少了分冷峻, 隻道:“喬百陽, 要論王法,楚兒根本不可以與別的男人成親。”


    喬百陽愣了愣,“你章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該知道她的身份。”


    喬百陽霎時麵如菜色,他環顧四周,圍住他們的人個個人高馬大,眼帶煞氣,明顯不是善類。而眼前摟著女兒的男人,身上氣勢更是令人心生畏懼。


    他顫巍巍問:“你章你究竟是何人?”


    趙春芳還未開口,懷中人掙脫開他的桎梏,撲到喬百陽麵前,將親爹擋住身後。喬楚強撐著聲,“趙春芳,你別動我爹!”


    趙春芳!?


    這章這是當今天子名諱!


    喬百陽與王潤俱是一驚,尤其是王潤,他登時瞪向忽然衝進喜堂的男人,“你章你是趙春芳?當今天子?”


    這話剛說出口,立即挨了身後人一拳。架住他的漢子嚴聲喝道:“大膽!竟敢直呼皇上之名!”


    王潤疼得眼角沁出淚花,可他望了喬楚一眼,又咬牙對著趙春芳怒吼:“皇上又如何?大周律法,不得強奪他人妻子。阿楚與我成親,便是我的娘子,就算是皇上,也要將她還與我。”


    趙春芳微眯起眼,還未曾說話。偏偏,喬楚也回過神,附和王潤:“沒錯,趙春芳。我已經與王潤成親,你章你放過我吧!”


    她不開口便罷,這一出聲,趙春芳眼底瞬間染上陰翳之色。旁邊大吵大嚷的王潤儼然成了空氣,他踱步行至喬楚麵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頜。


    這張魅惑過三代帝王的麵容,在這闊別的半年內,稍顯清減,更添了幾分柔弱堪憐的意味。趙春芳湊到她麵前,用著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成親?你與他連三拜之禮都尚未能完成,算成的哪門子親?”


    喬楚隻恨自己方才那瞬間的猶豫,反倒讓趙春芳捉住把柄,“我爹與他們王家早就訂下婚約,我與王大哥是父母之命——”


    “父母之命又如何?”趙春芳冷冷笑道:“父母之命大得過皇命嗎?”


    喬楚啞然。


    趙春芳眼尾餘光掠過喬百陽與王潤:“朕不準你嫁給他,你便不能嫁!”


    “你——”喬楚恨恨說道:“你這是以強權壓人,身為天子,你如此行事,豈會讓天下人信服?”


    “喬章楚。”趙春芳逐字念著她的名,千裏尋人的喜悅與她這身嫁衣帶來的震怒交織在一起,他眼底各色情緒翻騰,脫口就道:“你知不知道朕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你!”


    差點……差點他就晚來了一步。


    時間回溯到昨日——


    “趙公子,馬車已經備好了。”許知弦打點好一切,特地來通報一聲。


    他派出去的人在鳳凰鎮暗中尋了一天,並未發現任何關於喬楚的蹤跡。因著趙春芳不欲大張旗鼓,搜尋的人也隻能在鎮中那些窮人聚集的地方打聽。


    可是,並無人見過喬楚。


    本來直覺這種東西就不可信,許知弦不過是順著帝心,既然查無此人,那索性便到落花城。那兒才是他的大本營。


    趙春芳起身,剛出了客棧,正欲上馬車。


    一道身影卻匆匆趕來,他在許知弦耳邊暗語,隨後,許知弦訝異地挑了挑眉。


    他轉過頭:“趙公子,咱們怕是暫時去不得落花城了。”


    趙春芳:“……”


    一行人又回至客棧內,那來報信兒的人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進來。


    “說吧。”許知弦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人塞了錠銀子給對方。


    那男人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諂笑道:“貴人,小的朱二,前頭那家如意布坊便是我家的。你們打聽的那姑娘,我昨個兒確實見過,別看她穿得寒酸,但那張臉呀,著實跟天仙似的……”


    “行了,說點有用的。知不知道她住在哪兒?”許知弦瞥過上位的天子,對方麵色未改,可他卻瞧出聽到朱二的話時,天子的手明顯握緊。


    朱二眨了眨眼,下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驟然變了臉。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姑娘同他爹來,是想挑塊紅布裁嫁衣,說是明日就要出嫁。”


    ……


    昨夜,許知弦急忙召來鳳凰鎮的縣令,徹夜將整個鎮翻了個地朝天,才在天明時有了消息:城北臨著別鎮的小村裏,前些天確實搬了戶人家進來。


    大清早,趙春芳親自帶人過來,進門入眼便是這對即將對拜的新人。


    趙春芳餘光掃過堂前還未燃完的紅燭,捏住喬楚的手指不禁加大力度。若是遲來半刻,他找了半年多的女人,就要跟別的男人行完夫妻對拜之禮。


    “說朕以強權壓人,不如讓朕提醒你,”他眼底壓著薄怒,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朕可從來沒下過旨,赦免你離開感恩寺。”


    聞言,喬楚呼吸一窒,瞬間慘白了臉。


    他能感覺到,手下的女人渾身顫栗。悔意湧上心頭,可是,說出口的話卻沒辦法收回去。


    趙春芳索性沉下聲,喝道:“全部給朕帶回去。”


    * * * *

    鎏金瑞獸香爐裏騰出縷縷煙霧,屋內飄滿龍涎香誘人的味道。雕花木架擺放三尊青花瓷器,還有一盆枯木山水。就連底下的床褥也是拿香熏過,蓬鬆又沁出宜人香味。


    這屋裏的一桌一椅,也極為講究。可以說是花了心思布置,夠得上“附庸風雅”四個字。


    喬楚坐在床前,整個人呆呆的,宛若被抽去靈魂。


    自從逃亡以來,這半年多裏,她躲過暗巷,住過破草屋,也試過三餐不繼。可以說,她從出生至今吃過的苦,在這半年多裏都不值得一提。


    但再苦再累,她也咬牙撐了下來。


    現在呢,這一切都結束了。


    她不用再顛沛流離,也不用吃流亡的苦,趙春芳找到了她。


    所有的希望,已經破滅了。


    趙春芳推門而入時,見到的,便是喬楚仍穿著那套陳舊的嫁衣,一臉哀戚坐在床前。


    負手在背,一身墨色錦袍的皇帝踱步至情人身旁。


    底下的床褥凹陷,他明顯貼著坐過來,喬楚下意識移開臉。然而,趙春芳不容許她拒絕自己。


    扳過她的臉,男人俊美的麵孔勾起輕笑,“別擺出這樣麵孔,從你利用司徒飛虹出宮,到在長寧海上演那出落海的好戲,朕從來都沒與你計較。”


    凝視著她,此刻,趙春芳心裏被填得滿滿的。燭光之下,他曾經撫過的麵孔依舊活色生香,指頭底下的肌膚是溫熱的。


    喬楚仍活著。


    皇宮內初次見到那張畫像,千裏迢迢過了江,直到現在……


    趙春芳終於真切有了喬楚還活著的感覺,失而複得的幸福充斥全身,瞬間,他將那些不愉快拋之腦後,眼底隻餘下滿滿的暖意。


    “小騙子,朕終於找到你了。”


    他將這個思思念念的女人擁入懷內,由衷喟歎一聲。


    喬楚繃緊麵孔,強撐住不被趙春芳這種虛偽的溫柔迷惑。下一刻,她雙手推開他,打破這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平靜。


    “趙春芳,”喬楚直勾勾盯住他:“你找我,那之後呢?我又要再被你關在感恩寺了嗎?”


    桌上燭火“劈啪”閃了閃,她眼中的淚意卻是怎麽也掩不住。


    趙春芳的心,宛若被蟄中般 ,那疼來得又快又急。由始至終,她因為這個一直恨他嗎?


    “就是因為不想呆在感恩寺,所以你甚至不惜跳下長寧海嗎?”


    “是!”喬楚哽咽著聲,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什麽好顧忌了,一古腦將所有事情說出來:“我從來沒犯過什麽錯,你不過就是因為想要我,就下旨命我在感恩寺出家,讓我夜夜伺候你。司徒飛虹找上我,說要幫我離宮。”


    她慘然笑了笑:“她與太後哪會有那麽好心?我故意利用她們逃出來,又利用司徒禮離開神都。若不是你追上來,我早就坐船走得遠遠的。”


    眼尾那滴晶瑩的淚劃落,喬楚咬了咬唇,又道:“那日,我拿著自己的命博了一回。連上天也幫我,讓我離開了你。可是,你為什麽還要找來?”


    逃亡這半年,她經受了多少的苦,可她從來都甘之如飴。因為這些在自由麵前,都不值一提。可趙春芳再次粉碎了她的夢,那些苦難堆堆疊疊,不斷發酵,在這一刻爆出所有不堪與難受的滋味。


    眸中的淚像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喬楚低聲嘶喊著:“為什麽……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她已經盡力了,為了逃出來,她學會騙人章利用人,甚至還拿自己的命拚了一把。


    可是,為什麽還是逃不出趙春芳的手心?

    男人的手輕輕撫上來,抹去她的淚。隨後,她又落入那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趙春芳貼著她的發鬢,合上眼,他仿佛也能感受到喬楚的絕望。


    真可憐。


    可是,他怎能放手呢?這半年多裏,他從未知道,思念竟能令人如此難受。那是比在戰場上被敵人拿刀砍進骨裏章用劍刺中血肉難受百倍千倍的滋味,輾轉反轉,夜裏夢中,合上眼便都是她的笑靨。


    他是皇帝,他擁有全天下的一切。可在這種求而不得的痛苦麵前,他成了最普通的男人。


    擁有喬楚,成了他最大的願望。


    “楚兒,”男人合著眼,聲音溫和又平靜,說出來的每個字卻叫喬楚如墜地獄。


    “此生此世,朕是不會放開你的。”


    回應他的,是喬楚又一滴淚。


    趙春芳鬆開她,再次伸手抹掉她的淚,俊美的麵容變得平靜。隻是那雙深邃的眸中,隱隱燃著瘋狂的火焰。


    “朕知你恨朕,可很多事情朕也有朕的無奈。當初,若不下旨令你進感恩寺,你以為你的下場又該如何?”


    喬楚咬緊後槽牙,一臉倨傲:“就是死,又如何!”


    趙春芳替她捋過微微淩亂的碎發,動作柔得如春風般,“你嫁過父皇,又害得大哥丟了太子之位,若朕不將你留在身邊,母後她絕對會殺了你。”


    “至於伺候朕……”


    他的手倏忽間抽去她發髻上那根簪子,烏黑長發如瀑般散開,一如感恩寺那些夜晚,驚豔動人。


    喬楚霎時一驚,轉眸對上趙春芳,他眼中欲色漸濃。


    “不……”意識到男人想要做的事,她搖著頭,雙手不禁攏緊衣領。


    趙春芳瞥過手裏那根稍嫌劣質的簪子,哂笑:“朕還挺喜歡這玩意的。”


    若不是這支簪子,他也不能篤定那日許文雁畫裏的人就是喬楚。


    他將簪子隨手甩在旁邊,手卻往下伸去……


    “好了,”他貼在她耳邊,喑啞著聲,問道:“讓朕看看,楚兒有沒有戴著另一件寶貝。”


    身子不可避免地順勢仰躺進蓬鬆芳香的床褥內,男人抬起她的右腿,然後,那隻寬厚的手就握緊右腳踝。


    仿佛回應著他,“叮鈴”一聲,那裏發出細弱的鈴聲。


    頓時,曾經那些旖旎綺麗的畫麵潮水般湧上,喬楚漲紅了臉。


    她自是不知,桃腮覆上薄緋,秋眸淚意未消,又著這身紅嫁衣,當真嬌豔欲滴,春色動人。


    趙春芳用手感受著那圈銀環的輪廓,雙目灼灼欣賞眼前美景。


    “朕每次都覺得,”他低沉著聲,身上散發出來的占有欲令喬楚心顫????,“就算是死在你身上,朕也心甘如飴。”


    這個女人就像話本裏吸人精氣的女妖,一旦沾上,就令人欲罷。


    這一刻,他仿佛能理解裕慶帝與他父皇,手握天下權,可若是不能得到她,又有何意義呢?

    紅色的腰帶被輕輕抽去,隨後丟落在床底。


    “所以,你覺得,朕怎麽會容許你穿著這樣的衣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拜堂?”


    爾後,是紅衣也輕飄飄垂落地上。


    喬楚的心跳得極快,她的雙手抵著對方,可她右腳踝被銀環圈住的地方隱隱發燙。


    那是趙春芳打在她身上的烙印,現在,這東西如同活過來一樣,她能感受到它的雀躍。


    趙春芳。


    趙春芳。


    趙春芳。


    紗帳被扯落,她的世界除了這個男人,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這一夜,銀鈴聲如綿長小調般,在黑暗中章在床笫裏,長吟不止。


    * * * *

    “趙公子。”


    清早,趙春芳出了房,外頭眾人早已候著。


    天子容光煥發,眉眼間少了往日的淩厲,反而多了幾分饜足。


    昨天,那位天仙似的姑娘被帶回來後,就送至天子的寢室。


    昨夜發生了什麽,在場眾人彼此心知肚明。


    許知弦一如既往的平靜,許文雁與許老六臉上透著不自然,唯有司徒禮神色黯然。


    “昨日帶回來那姓王的男子,至今還在吵吵嚷嚷,您看……”許知弦輕聲問道。


    昨日帶回來的三人,女人送進了趙春芳的房裏,老人他按著旨意好吃好喝伺候起來,唯獨那男人被關在柴房,嚴加把守。


    “審過了嗎?”趙春芳問。


    “審過了。”答話的卻是司徒禮,他回道:“我也問過喬百陽,他倆的說辭基本對得上。”


    這王潤幼時與家人搬至江北,後麵家道中落,父母病亡。王父死前,讓他到神都找到喬百陽,實現當年的承諾。王潤還未啟程,這天下從姓李變成了姓趙。不過他仍是決意來神都,結果途中就偶然救了喬百陽,二人結伴到神都,更是機緣巧合救了喬楚。


    司徒禮寥寥數句將王潤的生平說完,趙春芳沉吟片刻,思及昨夜婉轉如鶯啼,萬般惹人憐惜的情人,本來強硬的心腸還是為她軟下來。


    “罷了,給他些銀兩,打發他走吧。”


    “是。”


    許知弦目光微動,卻是主動說道:“趙公子,我看那姓王的恐怕會糾纏不休。既然他人在江北,那我這邊自然會派人看著他,放心,我會保證他衣食無憂,早日娶得嬌妻美妾,不會打擾到公子的。”


    趙春芳深深看著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嘴角勾起。


    司徒禮不禁也看向他,暗忖,這江北刺史……果真是懂得揣摩上意。


    ……


    本來尋回喬楚,此趟江北之行已經圓滿。可天子難得過江,許知弦奏請天子到落花城巡視江北民情。


    當然,趙春芳知道,這人怕不是打著如意算盤,想要他到落花城下旨讓他與酈氏成婚。


    難得出宮,如今朝中政事穩妥,趙春芳倒也不急著回去。更何況,他還想帶喬楚見識下江北美景。


    如今她還鬧著脾氣,總歸得哄哄。


    哪知在出發前,喬百陽卻是犯了舊疾,腿腳疼得厲害,下不了床。喬楚無論如何都說要留在此處照顧父親,無奈之下,趙春芳讓人找來大夫,一行人又在鳳凰鎮停下來。


    根據大夫的說法,喬百陽這腿當初傷得厲害,又沒有好好休養。當日在雙魚鎮被張大老爺的人打了一拳,傷著底子。這會兒正是秋天,江北多雨潮濕,連帶著病根就被勾起來。


    趙春芳原先不讓喬楚出門,但她說什麽也不願,甚至以死相脅,說得由她自己照顧喬百陽。拗不過,他唯有讓她每日親自守著喬百陽。


    “爹,藥好了,您趕緊服用。”喬楚端來藥,慢慢地喂進喬百陽嘴裏。喂完後,又替他擦拭好嘴巴。


    喬百陽睜著虛弱的眼,按住她的手,眉眼間盡是憂愁:“楚兒,這章這往後咱們可該怎麽辦?”


    怎麽辦?

    喬楚垂下眸,悶聲說道:“還能怎麽辦?”


    如今人都落在趙春芳手裏,以前單她一人不說,如今連爹爹也陷在這兒,她還能怎麽辦?

    “他是皇上,咱們除了聽他發落,根本沒有第二條路。”


    聽她這麽說,喬百陽頓時悲從中來,“可是他對你——”


    皇帝闖入喜堂當日,他可瞧得清清楚楚,那男人分明就想強占喬楚。裕慶帝已是前車之鑒,如今他是萬萬不想喬楚再跟皇家扯上關係。


    喬楚安頓他躺好,轉身背對著他,悶悶說道:“爹,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先把您的傷養好,其他的,以後再說。”


    再不濟,也就是又被送回神都,送回感恩寺裏,當趙春芳的娼/婦罷了。


    喬楚悲哀地想,或許這回倒比之前好些,以往她在宮裏還要提心吊膽喬百陽的安危,往後別的不說,隻要趙春芳還沒有膩了自己,總不至於叫喬百陽吃苦。


    出了喬百陽的房,她拿著空了的藥碗走向後廚。這客棧約莫是被趙春芳的人控製了,她在客棧內行走,根本沒有見著別的客人。


    就連後廚的人見著她,也是畢恭畢敬,將空間讓給她。


    喬楚將碗放回水槽,正欲回去,忽而聽見身後窗戶有聲響。轉過頭,還未反應過來,一隻手捂上她的嘴,對方接著她急急蹲下。


    “阿楚!”


    竟然是王潤。


    “王大哥?你怎麽會在這兒?”喬楚驚訝極了。趙春芳同她講過,早已給了王潤銀子,讓他離開鳳凰鎮。


    王潤神色凝重,將聲音壓得極低,隻道:“阿楚,這事我後麵再與你細說。這次,我偷偷潛進來,就是想來救你的!”


    “救我?”喬楚瞪大眼睛。


    王潤點頭:“對,這客棧後頭有個狗洞,咱們從那兒出去,我已經安排好路線,保準那個狗皇帝不會找到我們的!”


    作者有話說:


    總歸得讓女鵝滿足下,也好繼續衝刺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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