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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晉江獨家。

  第40章晉江獨家。


    臨近晌午, 掛在天上的烈日越來越曬,出城的人也達到高峰。這會兒,又恰逢五髒廟最鬧騰時候,將士們忍住饑腸轆轆, 還在逐一排查出城的人員。


    最近上頭的命令越來越嚴, 傳聞畫像上的女子乃是重犯, 皇上極為重視。這十來天裏, 神都四處加派人手,街道巷內搜尋, 城門嚴加排查,簡直要把地給翻了似的。


    不找到此女,怕是整座神都都不得消停。


    然而初夏的神都, 此時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守城的將士忙得暈頭轉腦,正等著交班的人到來, 就聽見旁邊突然有人尖叫。


    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跑過來,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抓住離他最近那名士兵的手:“不章不好,我家章我家少爺昏倒了。”


    那士兵正在攔著出城的人詢問,忽然被他打斷, 當即惱火,“去去去,你家少爺算是個什麽東西!昏倒就送藥堂去, 別在這兒阻著爺辦差。”


    小廝慌慌張張的, 從懷裏掏了塊牌子出來, “別呀, 大哥, 我家公子是丞相府的司徒公子, 您不信,看看這個。”


    聽到“丞相府”三個字,旁邊管事的將士立馬走過來,從他手裏奪過腰牌一看,瞳孔當即微縮。


    “快,”管事的指著旁邊二人,“這確實是丞相府的腰牌,他沒說謊。”


    小廝馬上指著後方:“我家公子在那兒。”


    四名士兵吭哧吭哧將人搬過來,管事的認得這位丞相府的大公子小司徒大人。眼前這位昔日搖扇帶笑的風流公子,如今像隻鵪鶉似的低著頭,整一個不醒人事。


    他立馬讓人騰出地兒,好讓這位小司徒大人躺著,隨後又招呼人先將手裏的活停下,過來伺候。


    他轉過頭看到小廝,對方約莫剛才急了,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臉上左沾一塊泥,右沾一塊土的,依稀能辨認出是個清秀的麵孔。


    “官爺,今日我家公子本想出城去送東西,走到那兒,可能太陽太曬,突然就倒下,可嚇死我了。”他拍著胸脯,一副餘驚未定的模樣。


    管事的瞧他身後還背著個包袱,沒作他想。誰知,小廝又急忙道:“糟了,公子說裏頭的東西要趕緊送給那位小姐。大哥,不如你行個方便,我先出城將東西送出去,公子就煩您送回府裏,好嗎?”


    “這……”


    見管事的遲疑,他湊到他旁邊,壓低聲道:“公子之前說過,那小姐性子急,若是這東西送不到她手上,回頭要惱起來,公子定要罰我。大哥您幫幫忙,這府裏您也知道,您送公子回去可是立了大功,回頭他肯定會記著您的。”


    司徒禮風流美名人盡皆知,這出城給美女送東西,確實是他會做出來的事。可思及他出手又極為闊綽,真要幫了他這回,好歹總有好果子吃的。


    被他這麽分析,管事的眼珠子轉了轉,立馬就笑道:“行行行,那你忙,小司徒大人我這負責將他送回丞相府。”


    “那就謝謝大哥了。”小廝朝他拜了又拜,轉身就要出城。原先守在城門的士兵還要攔下他,管事的喝了聲:“是小司徒大人的人,趕緊的放行。”


    “是。”


    就這樣,小廝緊了緊身上的包袱,在眾目睽睽之下踏出南城門。


    ……


    淩日中天,外頭地磚都有些燙腳了。南城門管事的將士起先是想將司徒禮送至府上,不過,旁邊有侍衛身上帶著醒腦的香油。


    他索性先倒出幾滴抹在司徒禮的鼻間章雙額,香油裏淬過薄荷腦,那玩意兒刺鼻得很,剛抹上沒多久,昏迷的人眼皮動了皮,儼然要醒。


    “小司徒大人?”管事的好聲好氣喚著他。


    司徒禮吃力抬起眼皮,印入眼簾的麵孔讓他恍然不知何事。等到記憶稍稍回籠,他眨了眨眼,忽然間就抓住對方的手,“她呢?”


    “她?”管事的茫然不知,正要反問對方。就聽見前方一陣馬蹄聲,還有吆喝聲。


    守城的這些人還沒回過神,從長街直奔而來的快馬已到他們麵前,馬上將士勒住韁繩,大喊道:“皇上駕到,還不快快恭迎聖駕!”


    皇……皇上!?


    一群人慌慌張張,連滾帶爬跪在地上。旁邊的市井小民不知何事,看到平日裏的大老爺們跪下,竟也顫巍巍跟著跪下來。


    預想中的黃金鸞駕並未到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小隊禦林軍精銳,後麵是輛裝飾華貴的馬車。


    很快,旁邊的人撩開簾子,一道偉岸的身姿從裏頭走出。


    俊美的麵孔帶著幾分淡漠 ,他從容下了馬車,踱步到城門底下,一眼便看見旁邊被人攙著的司徒禮。


    劍眉皺緊,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人呢?”


    “皇上……”司徒禮滿麵悔恨,他將在竹屋喝了喬楚那杯茶,中了蒙汗藥一事全盤托出,“等到臣醒來時,已經在這兒了。”


    趙春芳陰沉著臉,並未出聲。旁邊羽林軍統領韓充馬上指著管事的,“說,司徒大人是怎麽會在此處的?”


    被直指住頭的將士渾身哆嗦,支支吾吾把剛才的事說出來,他自己也知大事不妙,趕忙解釋:“小章小的見那小廝確是男子裝扮,臉上灰不溜秋的,而且他口口聲聲說要替小司徒大人辦差,所以小的便讓人開了城門,放他出去了……”


    司徒禮閉上眼,頹然垮下雙肩。


    毋庸置疑,那小廝便是喬楚。她利用他上演一出瞞天過海之計,守城的將士見到昏迷的他,又見到丞相認的腰牌,加之她又是男子裝扮,自然不會有人對她起疑。


    司徒禮痛定思痛,跪下道:“皇上,此去荒山方向共有兩條路,一條是山路章一條是水路。神都城內無水,喬——宸妃定然不熟水性,她要走的,絕對是山路。”


    哪知,趙春芳冷眼瞥過他,直接奪過旁邊將士的馬匹,一躍而上。


    他扯住韁繩,居高臨下俯視司徒禮:“這筆賬,朕回頭再跟你算清楚。”


    說罷,他喝一聲,雙腿夾緊馬腹,那馬立刻往城門奔去。身後羽林軍統領韓充立即也上馬,率著眾將士跟了上去。


    韓充發現,主子快馬疾馳的方向並非剛才司徒禮所說的山路。趙春芳未登基前,是赫有名的“戰神”。論起騎馬打仗,可謂是當世翹楚。饒是要追上他,韓充也費了大勁,他高喊:“皇上,前麵是水路呀!”


    “朕知道。”趙春芳冷聲回了句,隨後又重重甩了一鞭,底下駿馬受到刺激,再次往前直衝。


    他當然知道這是水路。司徒禮分析的沒錯,喬楚不諧水性,如若要走,定然是走山路。


    可那女人不僅擺了太後與司徒飛虹一道,如今就連司徒禮也中了她的招,他不信她會那麽蠢,猜不到司徒禮的想法。


    不能以尋常的思維來判斷喬楚的想法。


    從出宮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她早已非當初那個單純天真的“宸妃”了,從她向司徒飛虹要永壽宮的金牌開始,那女人處心積慮就想著借勢逃出宮去。


    此次,要不是司徒禮久久還沒進宮,他察覺不妥,禦駕親臨,說不定又得讓她再逃一次!

    喬楚,那個女人絕對走的是水路。


    此路前方直通長寧海,若她在碼頭上了船,要在茫茫大海中截住她就絕非易事。


    這個念頭剛湧上,趙春芳眼底燃起熊熊烈焰,更加死命揮了揮鞭子。


    那馬在烈日下急速狂奔,所到之處卷起無數沙塵。終於,隱隱的,前方可見人影攢動——


    長寧海碼頭到了。


    “船家,你要多少銀兩,我都可以,麻煩你快開船可以嗎?”


    作小廝打扮的少年,也就是喬楚,她央著眼前的老人。可對方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小哥,不是我不想賺錢,隻是這船確實沒修好,你不如等等其他人吧。”


    喬楚四處張望,可這會兒正午,碼頭邊上綁著的幾艘船裏並無人。一些船是出海未歸,另一些則是去填飽肚子。


    哪還找得到其他人?


    喬楚自知一刻都不能等了。司徒禮隨時會醒,還有趙春芳,那男人既已知道是司徒禮藏了她。司徒禮又沒將她帶回去,那趙春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絕對會派人來捉她的!


    她要做的,就是得搶在趙春芳的人來之前出海。情急之下,喬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乞求對方:“船家我確實有很急很急的事,現在就得出海,我求求你幫幫我!”


    船家見她說著說著就跪下,當下也慌了:“這章這你跪我也沒辦法啊,這船沒修好,就是龍王爺來了也開不了。”


    “我——”她還要再求,哪知身後傳來馬蹄聲。


    喬楚臉色煞然一片慘白。她轉過頭,就見烈日之下,為首的那匹馬已經衝到碼頭長堤前,距離她不過數米之遠。


    騎馬者扯住韁繩,那馬仰天長嘯,頓時嚇得周圍來往的一些人紛紛驚叫四散。


    日光灼灼,馬上男人雙目如鷹隼般緊緊鎖住她。俊美的麵孔散發著攝人的寒意,喬楚不自覺後退數步,她的身體不自覺輕輕顫抖著。


    感恩寺裏那些夜,白色床幃內,肢體交纏,或許曾經也有輕憐蜜愛,但更多的是桎梏。


    右腳踝,被銀環圈住的部分仿佛隱隱發燙。


    那是恥辱的印證。


    “過來。”坐在馬背的男人微抬下頜,伸出手,眉眼間壓著薄怒,不容人拒絕和反抗。


    喬楚握緊雙手,輕搖著頭,雙腳再次往後退。


    她身後是茫茫無際的長寧海。海風輕卷過她全身,瞬間卷走她頭上的帽子,那頂帽子輕飄飄落在海麵上。


    “你站住。”趙春芳微眯起眼,重重喝道:“立刻給朕過來。”


    回去?


    喬楚再次搖頭。


    “我不過去。趙春芳,我不會過去的。”她喃喃道。


    回去繼續當他的禁臠,當他的玩物,然後在感恩寺這麽過完這輩子嗎?


    她的腳離海麵越來越近,趙春芳不自覺握緊韁繩,硬是壓下所有焦急,冷聲道:“朕知道,這次的事錯不在你。是太後跟司徒飛虹設計,朕已經替你作主。你過來。”


    見喬楚不為所動,他的聲音染上幾分急躁:“你過來,朕答應你,這次的事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喬楚隻覺得這四個字尤為可笑,她憤然指向男人,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趙章春章芳。”


    趙春芳微眯起眼。


    “你以為,我當真稀罕你既往不咎嗎!告訴你,我受夠了!”


    大宸宮初次相遇章同心殿外相救章慎王府醉酒贈簫……曾經,那個俊美冷漠章剛正不阿的慎王如她心中朗朗明月。再難過的日子,隻要心裏頭懷揣著那輪明月,她都能熬下去。


    可趙春芳親手毀了一切,他告訴她,曾經的慎王不過是鏡花水月——


    她是他親手挑中的棋子。


    那份心動成了最諷刺的笑話!

    她愛上趙春芳,可到頭來,她不僅是他的棋子,還成了他的玩物!


    “我告訴你,我不想跟你回去!我不想再像個妓/女一樣,夜夜伺候你!”


    “妓/女”二字刺痛趙春芳,他寒著聲:“在朕心中,從來都沒把你當成章當成……那樣的女人。”


    “嗬,”喬楚癡癡笑道,“可你要我做的,不就是那些勾當嗎?你沒把我當成妓/女,那你把我當成什麽?”


    一時間,趙春芳喉頭發緊,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果然。


    喬楚感覺自己臉上一片冰涼,伸手抹了下,竟抹了滿手濕意。


    有什麽好哭的呢?

    她剛才就不應該問句話。說不定,在他心中,自己連最卑賤的妓/女都不如。


    “趙春芳,你是皇帝,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行。放過我吧。”


    她伸手從盤起的發中抽出那根玉簪,對準自己的臉:“如果你隻是喜歡我這張臉,我現在便可以毀了它。”


    一直以來,她的容貌帶給她的,隻有無盡的災難。若毀了這張臉,能換得自由,那她心甘情願。


    哪知,趙春芳卻冷聲道:“你可以毀了你的臉,但是,朕絕不允許你離開朕。”


    喬楚握著玉簪的手僵住,就聽到男人緩緩說下去:“你問朕把你當成什麽?好,朕告訴你。”


    “朕確實想過辦法,要讓你堂堂正正離開感恩寺,然後冊封你為妃。”


    “若非你與惠王……”舊事重提,趙春芳強壓下那股異樣情緒,雙眸緊緊鎖住那抹身姿。


    “朕早就納你進宮,又何至於此?”


    聽到最後,喬楚由最初的錯愕,漸漸覺得諷刺。


    “何至於此……”她重複這四個字,忽而,她緩緩笑出聲:“哈哈哈……何至於此……”


    他拿她爹威脅她,饒是她獻身,夜夜在感恩寺侍寢,當著菩薩的麵,做出各種淫/亂不堪的事。甚至,他還要她在趙繼芳麵前……


    這一切,在趙春芳的口中,儼然變成她自作自受?

    想起自己遭受過的種種,喬楚視線漸漸被水霧模糊,“趙春芳,你知道遇見你之後,我最後悔做了什麽事嗎?”


    趙春芳握住韁繩的手已因過度用力,手背青筋暴起。可他仍舊沉住氣,隻道:“你已經無路可走了,就算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你爹想。”


    “我最後悔的就是……”


    “喬楚!”趙春芳仿佛知道她要做什麽,終於忍不住破口喊道:“倘若你死了,朕必定要喬百陽下去陪葬。還有感恩寺,那些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最後悔的就是那天用那把九霄,吹了那首《君輕憐》。”


    思君念君無處放,唯有盼得君輕憐。


    他根本不懂,他不懂那首《君輕憐》的意思。


    喬楚看著他,又像看到曾經的慎王,那個她真正心動過的男人。


    她這輩子唯一的心動,換來的,卻是如此不堪的結局。


    著實可笑章可歎。


    “我寧願死,都不會跟你回去的。”


    “不——”趙春芳臉色大變。


    “喬楚!”


    他喊著她的名字,眼前女人隻差一步章隻差一步就要踩空,整個人就會跌入那片汪洋大海。


    “永別了,趙春芳。”


    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腳往後一踩,身子便失了重,如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往後跌下去。


    與此同時,在身後眾將士的驚呼中,坐在馬上的皇帝奮身一躍,伸手便要抓住那抹跌落海麵的身影——


    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如迅雷不及掩耳般,事後想來,又覺得像在夢裏發生似的。


    趙春芳拚命想要抓住喬楚,可他的手在空中虛晃一抓,卻什麽也抓不住。


    正如他的心,在這瞬間像被挖空一樣,空蕩蕩的,什麽也不剩。


    他趴在堤岸旁,眼睜睜看著那抹身影就這麽跌進海麵。一個浪撲過來,卷走了一切。


    喬楚,沒了。


    “皇上!”韓充帶著眾人衝過來,等衝到皇帝身後,他示意其餘人別動,自己孤身上前。


    烈日灼灼,長寧海被風拂著,青藍的浪花波光粼粼,完全不似才吞噬了一條生命。


    “皇上……”


    他想說,這堤岸如此之高,據聞喬楚又不懂水性,這麽摔下去……莫說找不到人,就算找得到,怕也……


    已經香銷玉殞。


    可此刻,攀在堤岸邊沿的手背上,青筋條條畢現。他能感覺,麵前的皇帝像極一座極欲爆發的火山,隨時隨地要噴發出吞噬萬物的烈焰。


    誰也不敢碰他。


    又一陣風吹過,霎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讓在場眾人無不低下頭,心生哀戚。


    傳聞中令李氏亡國的禍水喬氏,終於死了。屬於她的傳奇,正式結束。


    作者有話說:


    撒花~接下來就是輪到趙狗一直哭的日子了030感謝在2023,02,20 08:36:19~2023,02,25 07:4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璃 30瓶;璃容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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