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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晉江獨家。

  第28章晉江獨家。


    因為她……


    喬楚抵在趙春芳胸膛的手不禁收緊, 絞著那身華貴的黑色常服。


    她不敢問,可,他也沒再說。


    窗外的風聲像隔著千山萬水,燭光氤氳男人俊美的麵孔。喬楚微微垂眸, 視線落在那雙薄唇上。


    以前, 她常聽人說, 唇薄的人也薄情。


    趙春芳, 大概是她這輩子遇過最薄情的男人了。


    這麽想著,她的雙手卻被他覆上, 爾後慢慢的,男人拉下她的手,輕而易舉地“進攻”。


    雙唇被肆意侵占, 殘存的抵抗逐漸土崩瓦解。或許,是今夜太過於寒冷, 又或許是對方身上太過溫暖。


    喬楚顫巍巍地合上眼……


    玉簪被抽出,長發披散在灰青的床褥上,潑出一副渾然天成的墨水畫。


    紗帳落下的瞬間,她攥緊身下的被子。


    春寒料峭,初春的早上, 天灰蒙蒙的,寒氣凝結成雲,擋住了陽光, 也擋住了所有的春意。


    喬楚起身時, 旁邊的褥子早已失了溫度, 唯有那淺淺的壓痕, 殘留著男人過夜的痕跡。


    說是過夜倒也不盡然。昨夜顛鸞倒鳳後, 趙春芳抱著她溫存許久才離開。


    喬楚坐起身, 體內筋骨吱吱叫著,仿佛在抗議久違的瘋狂。


    她抱住自己,說不後悔是假的。


    趙春芳一句話,她便昏了頭,任由對方胡鬧了一晚。若是細想,他說的,又豈可相信?

    那個男人為了皇位步步為營,算計自己的兄長章父親,甚至他與她素未謀麵,便已成了他局裏的棋子。


    心計如此深沉的帝王,會為了她一個空有皮囊,卻無權無勢的女人放棄選秀嗎?

    喬楚勾了勾唇,暗暗嘲笑她心中那點的妄想。


    她著實是昏了頭,那個男人利用她,又脅迫她,如今輕飄飄一句話,她的心便可恥地動了。


    就算曾經有多喜歡,可趙春芳早已不是她心目中的慎王。


    正確來說,那個豐神俊朗的慎王從來都沒存在過。


    喬楚獨自縮在床角裏,等到外頭鍾聲響起,她恍然回過神,才更衣出門做早課。


    寺中生活枯燥,卯正剛至,眾尼姑就得齊聚在大殿內誦經。


    喬楚洗漱好出門,其他人三三兩兩走著,她落在後麵,獨自行走。


    在這兒,她是“異類”,鮮少有人與她同行。不過很快有人追上她,還碰了碰她肩膀。


    “寧玉。”


    喬楚轉過頭,一張俏麗的臉蛋撞入視野內。


    “你是……”


    “我叫寧慧,就住你隔壁。”寧慧雖剃了發,可五官出眾,眉眼間透著一股聰慧機靈。


    聽到她住在隔壁,喬楚心中咯噔一跳。她的房間就在通道最內,左邊是牆,右邊便是這位寧慧師傅的房了。


    昨夜趙春芳那麽孟浪……


    她幹巴巴笑了笑,“你好。”


    寧慧與她並排走著,雖是初次見麵,然而卻一點也不生分。


    她主動告訴喬楚,她是最近剛進的寺裏,原先住在那間房的尼姑不知為何,被打發去皇陵為先帝誦經了。


    “咱們既然是‘鄰居’,那以後就好好相處啦。”


    寧慧熱情開朗,喬楚心中忐忑,仍是朝她點了點頭。


    喬楚提心吊膽,就怕寧慧問她昨夜房內有何動靜。可做完早課,又用完早膳,對方與她聊了許久,始終沒說到這些。


    應該是沒聽見吧?

    喬楚暗暗鬆了口氣。


    早膳時間一過,眾尼姑又得開始寺中的活兒。喬楚依舊獨自來到後院,大概得賴於那個男人的“皇恩”,現在沒人再暗中作亂。


    後院這地方,平時鮮有人來,除了些許落葉,其餘的也容易打掃。


    喬楚掃了會兒地,正坐下休息,趙繼芳卻來了。


    “喬姐姐!”穿著白衣華服的王爺探頭探腦從牆外爬進來,喬楚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不願給他開門,可趙繼芳偶然一次發現可以爬牆,愈發膽大妄為了。


    “小心些,要是摔著了怎麽辦?”喬楚上前,瞧見對方頭上沁出的汗,主動用袖子替他擦了擦。


    趙繼芳“嘿嘿”兩聲,“哪會摔呀!這兒我都熟了。”


    “今日怎麽又來了?不是要去上課嗎?”


    這段時間,他來得勤,嘴裏更是倒豆子似的,把日行起居習慣都說與喬楚聽。


    他心地善良,一直搶著替她幹活,喬楚恍惚間,感覺自己像多了個弟弟,又像多了個兒子。


    “老師昨日受了風,染上風寒,今日告假了,我讓小路子他們別聲張,然後跟他說我要吃鴛鴦八寶羹,叫他去禦膳房守著,所以就來找你啦!”


    一回生章二回熟,這位惠王殿下現在偷溜出瑤光殿的功夫是越來越老練。


    “喬姐姐,”趙繼芳拉著她到樹下坐,隨後從袖中掏出一顆果子,“昨天母後派人送給我,說叫什麽天山雪蓮果,很好吃的,我偷偷藏了一顆給你。”


    他拿袖子胡亂抹了抹,塞進喬楚手裏,眼巴巴地等著她吃。


    手裏這顆果子外皮呈罕見的白色,肉質鬆軟,一看就是不是凡品。尤其是,這果子還殘存著人體的溫度。喬楚心中淌過暖流,放進口中,輕輕咬破果皮,清冽的甜味瞬間席卷味蕾。


    她訝異道:“很好吃。”


    “是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趙繼芳獻了寶似的,大大咧著笑。“母後送了兩顆過來,這顆是我偷偷藏起來的。”


    喬楚聞言,隻覺手裏的果子更重了幾分。“你就兩顆,還要送一顆給我?”


    趙繼芳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那肯定呀,你是我最喜歡的喬姐姐。隻要有好的東西,我都會跟你分享的。”


    小孩子是最單純的。


    “謝謝你,惠王殿下。”喬楚由衷對他充滿謝意。


    雖然直到她落入趙春芳手中,才知道當年趙繼芳是為她而受傷。可是現在,他依舊對她這麽好。


    “快吃吧,喬姐姐。”趙繼芳雙手托腮,等著喬楚將果子吃完。


    他心中想著那日二哥哥與他說的話,便直接問道:“喬姐姐,假如我帶你去我的瑤光殿,不用你在這裏掃地了,你要嗎?”


    沒想到他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喬楚愣了愣,隨即卻摸向他的頭,“傻孩子,姐姐是去不了你的瑤光殿的。”


    “為什麽?”


    “因為——”喬楚想要解釋,然而對上這雙懵懂的眼,她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真解釋起來,他怕也聽不懂。


    索性,喬楚組織好對方能聽理解的話,“因為,他們說姐姐犯了錯,所以姐姐就得留在這兒,哪兒都不能去。”


    趙繼芳瞪大眼睛:“是誰不讓姐姐走的?姐姐犯了什麽錯?是背不出書,還是鬥蛐蛐了?”


    搖了搖頭,喬楚失笑:“都不是。總之,你對姐姐好,姐姐知道,但是姐姐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這輩子,就算趙春芳膩了,她也不一定能出得了這感恩寺。


    聖旨既下,她如今是寧玉,注定要伴著古佛青燈一輩子。


    * * * *

    “皇上,江北許氏一族叛黨已盡數被剿。不過,李將軍攻下江北許府後,李晉已經潛逃,如今下落不明。”


    趙春芳停下手裏的筆,皺眉:“這李晉屬兔子的?”


    狡兔三窟。


    司徒禮無奈,“皇上,當年若非這李晉是庶出,恐怕這太子之位也落不到那短命的李信身上。”


    說罷,他感覺天子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司徒禮心中懊悔,在這位麵前又豈可提長幼尊卑之事?他趕忙作揖:“皇上,李晉生性狡猾,許氏又是他母族,江北那邊怕是還有餘黨在幫他,要拿下他恐怕還費些時日。”


    審視他片刻,趙春芳才放下筆,緩緩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此事你需得加緊,拖久了,怕是他又借著前朝李氏的名義興風作浪。”


    傳聞與昏庸好色的李信不同,李晉生性狡詐。當初趙家攻入皇城,他連親生父親都不顧,自己便卷了大批的奇珍異寶潛逃。爾後又過了江,聯合母族想要複辟李氏王朝。


    這樣的人,本身就是個大麻煩,更何況,他手裏說不定還握著殺手鐧。


    “記著,他們李家還有個秘密武器,你可千萬不能大意了。”


    司徒禮明白皇帝的意思,“您是說那支神出鬼沒的\'燕雲十二騎\'?但是,先不說先前咱們攻下神都,就拿最近與江北之戰來說,許氏一族傾盡江北精銳,最終也敗於我們手下。若真有傳說的燕雲堂高手,李晉又豈會不讓他們上戰場?”


    傳聞中的燕雲堂,當今世上誰也沒見過。李氏王朝已經覆滅,若真存在這支奇兵,裕慶帝李平章李晉,誰都沒召出所謂的“燕雲十二騎”。


    當年李氏中興皇帝李瑢手裏的傳說,是否還存於世上,司徒禮更傾向於沒有。


    “又或者,李晉沒有\'燕雲密令\'呢?”趙春芳身子往前傾,雙手交叉抵在下頜,若有所思:“都說\'燕雲密令\'隻傳李氏皇帝,李晉隻是皇子,李平沒有把這東西傳給他也說不定。”


    “可皇上,李平若有這密令,又何至於城破身亡,都沒拿出來呢?”


    司徒禮的話,趙春芳之前也想過。李平昏庸無道,又性好漁色。他攻入皇城那夜,本想活捉對方,可偏偏李平失足撞死,從他的路線看來,還想著去大宸宮。


    城破之際,他滿腦子想的還是他的宸妃。


    如今,宸妃已成了他的女人。


    想到這,趙春芳眉眼間染上悅色,也不再和司徒禮計較,“反正,江北禍患已除,李晉這隻狡兔你還是別讓他逍遙太久了。”


    “是,臣必定會加派人手,務求早日將他捉拿回神都。”


    “還有,”趙春芳倚進靠背,不緊不慢問著他:“有喬百陽的消息了嗎?”


    司徒禮心中咯噔一跳,“沒有,臣一直有派人在找,但確實是找不到。荒山一帶地勢複雜,山下又是兩江匯聚之地,村鎮細碎複雜,要搜遍附近一帶,尚需時日。”


    “行吧。”


    趙春芳已許久未提喬百陽的事,司徒禮忽而想起最近皇帝將選秀之事壓下……


    斟酌片刻,他大著膽子開口:“皇上,近日臣私下聽聞,禮部眾位大人似乎有意請旨,想勸皇上興辦選秀大典。”


    “他們想遞折子就遞吧。”趙春芳接過宮人送來的茶,吹了吹,再抿一口。


    天子悠閑的態度明晃晃說著,就算遞了折子,他也肯定不會批。


    司徒禮憂心忡忡,“皇上,您這樣,到時怕是又有人會借此生事了。”


    上回他已經冒著生命危險,直言向趙春芳剖析其中利弊,原以為,趙春芳已經聽得進去,誰想現在又……


    “哼,朕倒要看看,是哪些藏頭露尾的小人想要生事?”趙春芳抬起眸,厲色畢現,“一個個的,連朕的後宮都要管,到底,他們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


    司徒禮大驚,立馬跪下叩拜:“皇上息怒。”


    看來,皇帝是不管不顧,要與朝臣硬杠到底了。司徒禮震驚之餘,又暗暗替父親掐了一把冷汗。


    選秀的事是由頭,怕是,眼前的新皇也想借此立威了。就算是前朝遺老,三公大臣,也不能幹涉皇帝的決定。


    不過,趙春芳之前還鬆口,參加永壽宮的賞梅宴,為何突然就變了態度?

    司徒禮腦中掠過一道窈窕的灰青色身影。


    皇上……還是想著感恩寺中那位麽?


    但說實難聽的,以喬楚的身份,他倆頂多也就隻能暗中苟合。趙春芳再怎麽肆意妄為,總不能堂而皇之將喬楚迎入後宮。


    司徒禮還是謹慎了些,他猜不到,皇帝是真的想著要將喬楚從感恩寺裏弄出來。


    辦法其實有很多,比如先前的假死之計,又或者他父皇曾經用過的,給喬楚一個新的身份。


    隻是究竟如何辦才更為穩妥,趙春芳心中隱隱有了主意。


    * * * *

    年關將至,寺裏也活絡了些。有些尼子私下剪了些紅紙貼在屋內,明秀主持縱然知道,卻也沒說什麽。


    宮裏也送了些米油素菜,讓寺中眾尼能過個好年。


    約莫是宮裏各種大宴小宴,不僅趙繼芳,就連趙春芳也沒時間過來。


    喬楚難得落個清靜。可人一旦靜下來,又容易想東想西。原先她並不期盼過年。


    自幼喪母,她又無兄弟姐妹,每逢佳節,喬百陽更是在宮裏酒宴中獻藝。


    她總是一個人在房中,枕著外頭煙火炮仗的聲音入睡。等到隔日清晨,她爹從宮中回來,才在她床頭壓了一個小小的紅紙包,裏頭包著八枚銅錢。


    去年,她還能收到她爹的壓祟錢。今年……


    喬楚微微歎了口氣。


    命運弄人,誰曾想到,如今他們父女倆天各一方,也不知何年何日才能相見?

    就算隔著牆,她隱隱也能聽到外麵的喜悅。除夕當晚,宮裏更是放起焰火。


    大宸宮原先的位置極好,不用登高也能望見那璀璨奪目的焰火。


    喬楚自己坐在後院石階上,雙手托腮遙望美景,享受屬於她的,這種帶著孤獨色彩的繁華。


    漆黑的天,不斷綻放出絢麗多彩的花火,遠處隱隱傳來各種歡鬧嬉笑聲。


    真好。


    她想,闔家團圓,天底下最幸福的莫過於此。


    漸漸的,焰火有了重影 ,她連連打著嗬欠。一陣寒風吹過,喬楚渾身激靈,發現自己竟然打起瞌睡。


    早前她聽見寺中有尼子約著守歲,但她離群獨行,也沒人約她,又何必強撐下去呢?


    索性,喬楚拂了拂身上的法衣,回房休憩。正想躺下,身後傳來敲門聲。


    這會兒誰來找她?

    趙春芳?自然不可能。他是皇帝,這樣的大日子,哪裏還會來感恩寺找她消磨時間。


    結果開門一看,卻是何公公。


    “寧玉師傅,皇上有請。”他揮了揮手,身後小太監往桌上放下一個包袱,解開,赫然是一套太監服。


    喬楚先是愣了會兒,隨後氣得漲紅了臉,搖頭:“不,我不要。”


    上回趙春芳就隔著紗簾,與她做出讓他老師恥笑之事!這除夕夜,他又要打什麽壞主意?


    何公公趕忙陪笑:“寧玉師傅,您別誤會,皇上今夜是想請您一起守歲。”


    怕喬楚不相信,他又解釋道:“今夜宮裏舉辦除夕夜宴,皇室宗親,還有三公大臣都來了。人多口雜,皇上讓您換上這身衣服,也是不想落人口實,讓您招惹太多非議。”


    拗不過何公公一請再請,喬楚最終還是換上那套太監服,跟在他後麵出了感恩寺。


    一踏出寺,外頭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皇城之內張燈結彩,搖頭便是火樹銀花,真真一副盛世繁華景象。


    喬楚被何公公帶著左拐右彎,耳邊的嬉笑怒罵聲漸行漸遠,周圍樹木花草也變得繁密,頗有些曲徑深處的意味。


    “到了,您請吧。”何公公在遊廊前停下腳步,比了個“請”的動作。


    眼前長廊建於湖麵,九曲十彎,直通湖心小亭。遠遠望去,亭中依稀能看見一道玉立的身影。


    隨著喬楚步步走近,視野中所見也越發清晰。男人身穿明黃龍袍,正負手眺望夜空。亭下平靜的湖麵倒映出空中怒放不止的焰火。


    趙春芳轉過身,俊美的麵孔微微噙著笑,伸手朝向她,“過來。”


    喬楚心中微動,她正猶豫該不該握上去,哪知,對方索性執起她雙手,目光灼灼盯著她。


    仿佛怎麽也看不夠。


    “可真是個俊俏的小公公。”趙春芳打趣道:“以前讀史書,常看裏頭寫著有皇帝會寵幸身旁美貌的太監。朕原先不信,但若是那些都長成你這樣,那些昏君倒也情有可原了。”


    喬楚被他說得羞紅了臉。


    “胡說八道。”


    “砰”一聲,外頭又是一陣燦爛奪目。趙春芳凝視女人嬌羞欲滴的容顏,心頭緩緩被柔情侵占。


    他聲音也輕了幾分:“肚子餓不餓?”


    旁邊石桌上擺滿美酒佳肴,喬楚搖頭,這些日子在感恩寺修行,她早已習慣粗茶淡飯。


    趙春芳也不勉強她,他摟住她的肩。喬楚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今夜除夕夜宴,朕好不容易擺脫母後還有那些大臣,”他貼著懷裏的佳人,聲音浸滿愉悅:“你陪著朕守歲。”


    他真的是從宴會中脫身來跟她守歲!

    她的臉靠著對方那身象征無上尊榮的龍袍,上頭刺繡微微硌著肌膚。自從男人登基以來,每次出現在她麵前穿的都是常服。


    第一次,她看見趙春芳龍袍加身。他沒有騙她,也就隻有除夕夜宴這樣大的場合,才需得他也如此隆重裝扮。


    心,不免跳得有些快了,可瞬間又被焰火綻放的聲音掩蓋。


    亭子四周環湖,唯有他們二人。就這麽靠著,喬楚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愉悅。


    趙春芳稍微拉開距離,握住她雙肩,漆黑的眸裏全是她:“開心嗎?”


    仿佛有什麽撞開她的心扉,此時此刻,她不想說謊。


    “開心。”


    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有人陪著她守歲。


    趙春芳勾起笑,向來淡漠的眼盛滿柔情,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如同春日裏的暖陽,和煦又溫暖。


    “開心的話,以後,朕年年都與你守歲。”


    喬楚微微睜大杏眸。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趙春芳不覺自己說了多麽“驚天動地”的話,看見喬楚呆呆的模樣,他忍不住環上她的腰,湊到極近。


    很少看見她這樣嬌憨可愛,衝動化為行動,他慢慢吻上那雙紅唇。


    喬楚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她自己還是趙春芳的心跳,她的手也不自覺地攀上他的後背。


    又一簇焰火在空中盛放,兩道身影緊緊貼在一切,吻得如癡如醉……


    正月初一才過,宮中大宴小宴尚未停歇,可是任誰都知道,近來皇帝心情頗佳。若是有所求,趁此機會找皇上說話,要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容易。


    趙繼芳便是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找到他的二哥哥。


    當然,這位“天真無邪”的王爺並不是聽到風聲才來求他,實在是過年各種酒宴,太後硬要壓著他參加,真的找到機會脫身實屬不易。


    “皇兄,我有個事想求您!”剛進的禦書房,趙繼芳就學著平日看見那些朝臣的模樣,直挺挺跪了下來。


    正在批閱奏折的趙春芳意外極了,“怎麽了,有話好好說,先起來。”


    “哦,”趙繼芳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本來過年前我就想跟您說的,可是皇兄好忙呀,我一直找不著您。”


    趙春芳失笑:“現在找著了,說吧,有什麽事要求朕的?是想出宮去玩?還是又犯了錯被母後罵了?”


    “不是,”趙繼芳搖了搖頭,他還特地咳了咳 ,努力像個大人似的,開口說道:“我想求您給我賜婚。”


    作者有話說:


    甜嗎?預備備,要開始發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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