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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晉江獨家。

  第26章晉江獨家。


    皇帝吃了閉門羹, 回頭自然要找人算賬。


    下了早朝,司徒禮被單獨召至禦書房。甫一進門,他大步向前,雙膝跪地向趙春芳請罪。


    趙春芳往後靠著椅背, 冷哼:“好大的膽子, 朕跟她之間的事, 豈由得你置喙!”


    “皇上恕罪。”司徒禮叩了又叩。從他決意將喬百陽失蹤的消息告訴喬楚, 就知道免不了要受到皇帝的重責。


    “臣自知僭越,可是皇上, 還記得那句話嗎?”


    司徒禮仰望天子,緩緩道:“君子不可好色,君王可好色, 卻不可戀色。”


    趙春芳寒著臉。


    心知這是踩著對方的雷區在諫言,司徒禮仍是鼓足勇氣開口:“皇上, 昔日裕慶帝,乃至先帝章前太子,他們無一不是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了,您難不成要重蹈覆轍——”


    “大膽!”刹那間,皇帝重重拍了禦案, “司徒禮,你是不要命了對吧?”


    司徒禮誠惶誠恐叩了個響頭,“皇上, 臣不敢。臣隻是想提醒皇上, 您是天子, 您的一舉一動莫不為朝野內外所注視。後宮之事, 並不僅僅隻是您的家事。若您執意專寵感恩寺那位, 以致後空中空, 三宮無人。到時,後宮不穩,怕是會累及前朝!????”


    後宮與前朝向來千絲萬縷,古往今來,皇帝的後宮就與朝政息息相關。若趙春芳長年不納妃立後,到頭來,隻會使朝野內外所有矛頭都指向一人——


    那便是喬楚。


    若是其中有不臣賊子借此大作文章,那到時,恐怕又是一場風波。


    這樣的道理,司徒禮不信趙春芳不懂。


    趙春芳冷冷瞪著跪服在地的心腹,按在禦案的手逐漸鬆了力度。末了,他重新坐回去。


    “江北之事乃是機秘。你卻輕易泄露於他人,下去領罰吧。”


    司徒禮錯愕,隨後卻隻是拜了又拜。


    “謝主隆恩。”


    這天黃昏,司徒禮是被抬著回丞相府的。


    “哥!”一抹嬌俏的身影匆匆趕來,她看著趴在床上麵色慘白的司徒禮,滿麵焦急:“怎麽回事?皇上怎麽會罰你?”


    挨了十大板子的司徒禮咧嘴想笑,卻因為牽動傷口,又露出痛苦的表情。就算這樣,他還要溫聲安慰自己的妹妹:“沒事的,哥犯了錯,自然領了罰。”


    “可是……”司徒飛虹還要問,他卻搖了搖頭,笑道:“這些日子好好準備下,說不定,很快就聖旨會召你進宮了。”


    司徒飛虹微微瞪大眼:“你是說,皇上會見我?”


    司徒禮但笑不語。


    * * * *

    初冬的夜,神都下起了第一場雪。


    趙春芳就是踩著雪來到喬楚門外,他推了推,結果那門分紋不動。


    “給朕開門。”隔著門,他低聲說了一句。


    他知道,喬楚肯定在房裏。


    可是,回應他的依舊是一片安靜。


    趙春芳冷著眼,就這麽在門外站了許久,裏頭沒有任何聲響。


    眼中沉演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最後他像被磨去所有耐性,於是轉身折返。


    腳步聲雖輕,可若是貼著門板,仍是能聽出來,人已經走了。


    黑暗中,喬楚按住胸口,緊緊咬著下唇。


    ……


    自那夜之後,趙春芳是真的沒再來了。起初,喬楚關緊門章熄了燭,人在房內不敢出聲,就等著看外頭是否又有人敲門。


    可是沒有。


    或許,她的拒絕讓趙春芳也失了興趣。現在天子忙於政事,不再駕臨感恩寺。


    喬楚的日子瞬間像從風頭浪尖掉落到一潭死水中,平靜章不起一絲波瀾。


    她與這寺中眾尼姑一樣,生命被古佛青燈占據。


    趙春芳章何公公章司徒禮都消失了,沒有人再注意到她,或許終此一生,她將湮沒在這座感恩寺中。


    唯一的小意外,就是趙繼芳又來找她了。


    這日,後院牆頭又有動靜。喬楚探頭,就發現這位玉樹臨風,卻一臉天真無邪的惠王不斷朝她揮手。


    “姐姐,你不是讓我學會用葉子吹曲嗎?我學會啦!”


    喬楚失笑,以為不過是孩子戲言。她自幼熟習音律,父親又是當世大師,對於音律遠遠要比其他人更為擅長。可即便如此,要將葉子吹響已不是易事。


    更別提,還要吹出一段曲子來。


    可趙繼芳說罷,當真就從旁邊樹上扯了片葉子,放到嘴邊。


    喬楚霎時就眨了眨眼,難掩訝色。


    趙繼芳不僅僅能把葉子吹響,甚至還吹出一小段頗為悅耳的旋律。


    “怎麽樣!姐姐,我厲害吧?”他像個背出書的孩子向長輩邀功。


    喬楚重新打量他,由衷稱讚道:“惠王殿下,沒想到您竟然有此天賦!”


    她想起趙春芳曾經提到,他這位三弟未出事之前也天資聰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惜了……


    眼前男子露出大大的笑臉,得了稱讚便開心得不行。


    喬楚心中酸澀,若趙繼芳沒出事,想來也是個翩翩佳公子。


    “姐姐,咱們上次說好的,現在你可得吹首新的曲子給我聽!”他拉住她袖子,滿心期待地看著她。


    喬楚無奈,“殿下,您身邊肯定也有很多會吹曲子的人,不如你找他們去,我這邊實在還有活要幹。”


    她指了指倚在門邊的掃帚。


    趙繼芳扁了扁嘴,一臉的不高興,“那姐姐,我就坐在這裏等,等你掃完地再吹曲子,行嗎?”


    “殿下……”見他鐵了心要呆在這,喬楚索性與他說:“感恩寺你皇兄下了令,不讓外人進來。您這樣子,我很為難的。”


    “可是……”趙繼芳張了張嘴,明顯悶悶不樂:“我找不到其他人陪我玩。二哥哥章皇兄他好忙呀,自從搬進皇宮後,他成天都說在忙,我好幾次去禦書房,何公公都告訴我,好多大臣在找他。”


    “還有母後,她每次叫我過去,又一直讓我背書,我背不出來她還罵我……”


    趙繼芳眼巴巴望著她:“姐姐,這宮裏頭好多人我都不認識,就隻有你了。”


    喬楚瞬間說出不話來。


    她大概能夠理解,趙繼芳原先在慎王府,趙春芳偶爾還能抽空陪他。如今他成了皇帝,日理萬機,趙繼芳被接進宮中,可依他這樣的性子……要一下子適應宮裏的生活,怕也不是易事。


    歸根究底,她也脫不了幹係。想到這,喬楚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惠王殿下,若是你真的找不到人陪你玩,來找我也行,不過,先等我幹完活好嗎?”


    趙繼芳趕忙點頭,還主動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了下來,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像隻小狗似的。


    喬楚嘴角彎起,便拿起掃帚幹起活來。


    * * * *

    “眼下正值隆冬,恰是紅梅初綻,飲酒賞梅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酒,是用雪水煮的。庭院枝頭梅花怒放,又逢雪停,自然美不勝收。


    太後舉杯示意,庭中眾女子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過,太後身旁邊的皇帝瞥過牆頭積攢的雪,明顯興致缺缺。


    今日永壽宮舉辦賞梅宴,來的都是朝中大臣家適齡千金,還有邀請了皇帝。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酒過三巡,太後便提議在場眾人來一場飛花令。參宴者大多出自書香門第,雖為女子,卻也個個博聞強識,才學不輸男子。


    偏偏,趙春芳聽著這些嬌言倩語,心中更覺得煩悶。


    趁著飛花令暫停的空檔,趙春芳索性起身,尋了個借口到外頭透了透氣。


    他踱步來到後院,此處亦種有梅花,就是不若前院那般茂密,稀稀疏疏的,顯得有些冷清。


    雪壓在枝頭,很快那枝椏不堪重負,顫了顫,白裏摻著紅,很快便給地上又染上顏色。


    神都的冬比河東要冷得多。趙春芳盯著那雪,沒由來卻想起,那感恩寺中是否發放足夠的禦寒衣服。上回,那女人不過是在冒著秋風掃地,如玉的手背便被刮得通紅。


    她素來被人嗬護備至,也不知現在吃不吃得了那苦。


    眼前仿佛掠過那道纖瘦的身影,趙春芳忽而又抿緊嘴角,對自己生出不悅來。


    她一而再章再而三地拒絕他,說不定,他沒去感恩寺,那個女人正欣喜不已呢!

    “寒梅傲骨,此處風景倒比外頭那些美多了。”他身後,一道俏麗的女聲突然響起。


    趙春芳轉過身,就見對方朝他行禮,動作灑脫又利落。


    “司徒飛虹參見皇上。”


    “無需多禮。”趙春芳溫聲道。


    趙家與司徒家向來交好,兩家小輩也是自幼相識。早年在河東時,司徒飛虹時常來趙家,與他們兄弟三人關係極為親昵。隻是後來司徒飛虹向他表明心意,更加放出風聲非他不嫁後,趙春芳才漸漸與她保持距離。


    司徒飛虹性格爽朗,就算見著趙春芳,也沒有過多的忸怩,“皇上,不要怪我。我是見您出來,才跟在您後麵,想必,您也不喜歡裏麵那樣的宴會。”


    趙春芳不予置否。拋開那點兒女心思,司徒飛虹的性子他還頗為欣賞。


    “母後喜歡便行。”


    “以前您就不太喜歡這種熱鬧的酒宴,更別提,還要聽我們這些女子吟詩作對。”司徒飛虹對他很是了解,這個男人並不喜歡風花雪月。


    趙春芳失笑:“吟詩作對此事,無關男女。剛才裏麵有位小姐,朕看她的才學,甚至可力壓前朝狀元。”


    司徒飛虹聽著,脫口就問:“皇上喜歡林家小姐?”


    剛才酒宴裏,出口成章的那位小姐就姓林。


    趙春芳看著她,沒有言語。後者自知失言,立刻認錯:“對不起皇上,是我多嘴了。”


    搖了搖頭,趙春芳頓時沒了閑聊的心思,對她擺了擺手:“回去吧,你在的話,母後會高興些的。”


    司徒飛虹還想說話,肉眼可見皇帝重新將目光落在旁邊的紅梅上,赤/裸/裸的無意與她交談,霎時失落至極,“那我先回去了。”


    她不知,這後院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在遠處有心人的眼中。


    “太後,看來,皇上似乎對司徒小姐……”綠兒不好再說下去,可事實明擺著,趙春芳確實無意於這位丞相府千金。


    太後微眯起眼,冷哼:“飛虹賢良淑德,又出身名門,唯有這樣的女子才堪當中宮之位。皇帝不喜歡,不過因為被那禍水迷了眼。”


    可是以前在河東,二公子也不見得對司徒小姐多看一眼。


    這話綠兒在心底想著,卻不敢說出口,免得觸太後黴頭。


    太後早年在河東就對司徒飛虹青睞有加,甚至於還想過要替大公子向司徒家提親。可偏偏人家又一心係在二公子身上,這一來二去的,此事才就此作罷。


    如今,她是一心想扶司徒飛虹登上後位。


    “最近皇帝還有去感恩寺嗎?”


    綠兒立刻搖頭,“沒有了,自從入了冬,皇上再也沒去過。”


    “哼,那便好。”一想起那個女人,太後恨得咬牙切齒。之前趙春芳忤逆,硬是要將大宸宮改為感恩寺,還賜那女人法號,讓她遁入空門。


    她一直按兵不動,一來是不想跟兒子硬碰硬,二來也是相信朝中三公不會任由皇帝肆意妄為。


    果然,時間一久,皇帝也膩了,更加明白這世間也不是什麽事都能由著他胡來。


    “那太後,既然皇上對姓喬的已經失了興趣,那姓喬的……”綠兒湊近主子身邊,尾音透出幾分狠厲。


    先帝在時,太後曾派殺手想了結這個禍水,當是時被趙傳芳從中作梗,才沒了下文。如此趙春芳若是厭了她,那她們下手更加方便。


    豈料,太後聞言搖頭,“既然她已失了勢,眼下動她並無必要。你沒看她那副狐媚樣,保不準鬧出動靜來,到時皇帝一個心軟,倒又被她迷了心神。”


    “可是太後,若就這麽算了,豈不是太便宜她?”


    “哼,”太後眼見司徒飛虹落寞地離開後院,趙春芳又獨自負手賞梅,“當下最要緊的,便是讓皇帝立後納妃。就算他暫時不能接受飛虹,裏頭那些世家千金,選幾個進宮先封貴人也是可以的。”


    這也是她今天舉辦這場賞梅宴的最終目的。


    “至於感恩寺那邊,你去看看裏頭有哪些機靈的小尼子,讓她們多多‘照看’那位寧玉師傅。”太後悠然說道,她的心腹立刻便懂了。


    “奴婢曉得。”


    無論如何,總不能讓那禍水過得太過舒服。


    * * * *

    隆冬大雪,感恩寺銀裝素裹。主持明秀寬待寺中尼姑,下雪的日子,時常聚在殿中誦經章做功課。待到雪化後,各人才重新開始日常的灑掃工作。


    這日,太陽冒了頭,雖有陽光,可莫名地比之前更加寒冷。


    喬楚來到後院,登時愣了愣。


    隻見這地上塵土雜物不少,看樣子,像有人特地倒了一地。


    後院偏僻,庭字又大,離廂房食堂又遠,寺中尼子大多不願到此處來。唯有喬楚,她不喜人多,就算掃多些地,晚點休息吃飯也無妨。


    隻是今日……


    喬楚皺了皺眉,究竟倒了一地汙物的人,是不小心還是?


    不等她多想,牆頭欄洞又傳來聲響。


    她抬眸,就撞見趙繼芳露出半張臉,正朝她揮手。


    這些時日,趙繼芳來得可勤快了。起初喬楚一直勸他,後麵禁不住對方總是扁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他常說,疼愛他的二哥哥忙得找不到人,母後又時常逼他讀書。


    這宮裏真真難呆,唯有她這兒。


    喬楚心軟,後麵也由著他。這不,趙繼芳輕車熟路躥進來,見心愛的姐姐正為滿地汙物煩惱,當即擼起袖子。


    “姐姐,我來!”趙繼芳一把奪過掃帚,呼哧呼哧便揮舞著。


    喬楚訝異,忙要攔下他。可趙繼芳得意極了,抹了抹鼻子,“放心吧,姐姐,我經常看著小雲子他們掃地,肯定掃得比他們好!”


    “這……”喬楚哭笑不得,最後拗不過他,竟也坐在一旁,托腮看著這位惠王殿下幹活。


    一次章兩次章三次……


    自那天起,這後院的地是越來越容易髒,但趙繼芳仿佛發現自己在喬楚麵前的用武之地,愈是勤快地跑感恩寺替她掃地。


    綠兒這邊,她收買的尼子暗中遞了消息,說已經讓喬楚吃足苦頭。太後一聽,當然滿意。


    * * * *

    自從趙春芳鬆口參加了賞梅宴,太後直接就把後宮選秀之事提上議程。


    這日,她專程來到禦書房。


    “此事暫且緩緩,雲疆外族正要來朝晉見,朕實在沒空操心這些小事。”


    太後張口就要在月底選秀,趙春芳心中厭煩,表麵仍是溫聲說話。


    然而,太後卻是鐵了心要辦成這事,“後宮選秀又何需皇帝操心?雖則中宮無主,可哀家自然會操持一切,皇帝隻需坐在那兒,挑選合眼的女子便成。”


    “母後,我大周立朝時間尚淺,如今百廢待興,朕實在無暇後宮之事。”他耐住性子解釋。


    “皇帝的後宮關係著皇嗣!這便是頭等的國家大事!”


    太後說話的聲音大了些,趙春芳沉住氣,隻道:“朕正值盛年,現在就談後嗣的事,未免也太早了些。”


    見他一而再地拒絕,太後終於怒了:“婚姻大事本就由父母作主。你雖是皇帝,卻也是人子。先帝早逝,哀家並沒有強迫你娶某個女子,不過是充實後宮,這樣你也要忤逆哀家嗎?”


    話說到這份上,趙春芳也難以抑製連日來的怒意,他反問太後:“從前,母後操心的隻有大哥的婚事。同為人子,您又何曾想替朕作主?”


    太後聽出他言語間的不滿,登時語塞,她緩了好一會兒,“你這是什麽意思?在指責哀家不關心你?”


    “難道不是嗎?”趙春芳自嘲勾了勾嘴角:“母後屬意司徒飛虹,當年在河東,您不就一心想讓她嫁給大哥。就算知道她心儀於我,您仍是多次與司徒丞相說情,希望他能說服女兒嫁給大哥,不是嗎?”


    這些事,他並非不知,隻不過從不願意提起。他從小就知道母親的心是偏的,可心裏知道跟搬到台麵上來說,完全不一樣。


    說出這些話,他的心也在隱隱作痛。


    太後僵著臉,驚愕之餘,被親生兒子指責的滋味並不好受。但是,她又沒辦法反駁趙春芳的話。情急之下,她將這些錯誤推向另一人。


    “你從來都不會說這些的!為什麽你現在會變成這樣?是姓喬那個賤人對不對?自從沾上她,你三弟章你大哥章你父皇個個都變得人不人章鬼不鬼的,現在輪到你了是嗎?”


    趙春芳合上眼,極力平息體內洶湧的情緒。他實在沒料到,聽了他剛才的肺腑之言,他的母親卻將矛頭指向喬楚。


    這些時日,他已經忍得夠久了!

    趙春芳睜開眼,索性笑道:“是,母後,朕不妨告訴你,朕不會選秀的。那些庸脂俗粉,又怎比得上楚兒天姿國色?”


    “你——”太後伸出指著他,渾身氣得發顫,“無恥!簡直無恥至極!”


    禦書房內,太後咒罵聲連連,可皇帝就是八風不動。最後,任憑太後再怎麽強勢,也拿自己的兒子沒辦法。


    她走後,何公公誠惶誠恐看向天子。


    雖是親生母親,可太後罵起皇帝來,他們旁人聽了都心寒。隻見趙春芳拂袖,大步邁出門檻。


    夜寒露重,更別提如今是隆冬。冷風呼呼刮過臉,趙春芳負手在後,徑自往前走著,心中卻是比這冬夜還要冷。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回過神時,竟然站在感恩寺門口。


    趙春芳:“……”


    “皇上,”跟在後麵的何公公問:“是要進去嗎?可是寧玉師傅她……”


    之前,天子可是在裏頭吃了數回的閉門羹。現在進去,若是又對著那扇關得緊緊的門……


    趙春芳負在背後的手緊緊握住,驟然間,不甘與反叛的衝動如藤蔓瘋狂滋長,侵蝕所有理智。


    去他的明君聖主!

    他就是要喬楚。禍國妖妃又如何?他要哪個女人,又豈容旁人置喙?

    就連喬楚自己也不行。


    直接踏進感恩寺,來到那個熟悉的房前,趙春芳伸手拍了下門。


    這回,沒過一會兒,那緊閉的門倒是開了。


    這些日子,喬楚以為趙春芳早就把她忘了,此刻外頭突然有動靜,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莫不是趙繼芳膽大妄為,竟然深夜偷溜出來找她?

    他怎麽進的寺,若是被人發現了,又該怎麽辦?

    她一急,下床時更是倉促,甚至連鞋都沒穿,赤足便奔到門口。


    結果門一開,對上那張許久未見的俊美麵孔,喬楚霎時怔住。


    “是你?”


    她生性單純,很多時候,心底想的什麽都清清楚楚寫在臉上。趙春芳瞧出她開門瞬間的驚愕,還有微不可見的慶幸。


    目光落到她腳下,曾被他握於手裏把玩親吻的玉足,如今踩在冰冷的地麵。


    刹那間,趙春芳寒著聲:“不是朕,那你是在等著誰?”


    作者有話說:


    來啦,某人頭上開始生出青青草原了~~~

    明天上夾子,明晚0點就不更新啦,初定是明晚11點再更,愛你們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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