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FATEZERO
打算一探究竟，小櫻伸出手，朝著壁燈的方向。
「小櫻。」
周防捉住小櫻的手，輕輕的搖頭。
「？」小櫻不解的看著周防，問他：「你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嗎？」
「不知道，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根據他所看到的，進行正常推測，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好吧。」小櫻收回手，不想讓周防擔心。
在意的看了一眼發出微弱魔力的壁燈，小櫻跟周防繼續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
痛苦的聲音越來越近，聽得也越來越清晰，嘶喊到喉嚨沙啞的聲音傳進耳朵里，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只是這麼點刻印蟲就露出這幅要死了的表情。」蒼老的聲音里掩蓋不住的嫌棄。
「berserker已經被召喚出來，事到如今你如果忍受不了死了櫻還是要代替你。」
「我知道……」雁夜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身體的重心全部放在右半邊肢體上。
在刻印蟲強行擴充魔術迴路的作用下，左半邊的手臂和腿已經失去了知覺，簡單來說就是已經殘廢，但是名為間桐雁夜的男人，扛起拯救愛人和愛人女兒的責任，即使肉身墮入地獄也無怨無悔。
左眼已經失明，雁夜的視線變得狹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轉身的時候把身後立在地上的高腳燈撞到，金屬燈盞掉落在地上，跟地板摩擦，發出清亮的聲音。
「哼。」
間桐臟硯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兒子，露出略顯厭惡的眼神，瘦弱的軀幹拄著木頭拐杖繞過雁夜離開蟲室。
雁夜艱難的爬起來，扶著牆壁，踩著樓梯一跛一跛的往上走。
蟲室建在地下室，通往一樓的樓梯並不高，但是間桐雁夜卻幾乎用盡了一身的力氣才爬到門口。
抬起頭，一男一女正站在門口。
是berserker。他召喚出來的。
間桐雁夜唯一能看到物體的眼睛看到跟berserker一起被召喚出來的女人，在見到他的真面目之後，瞳孔緊縮了一下，於是連忙低下頭，把自己的臉藏起來，扶著牆的手也縮進衣袖裡。
「離開這裡……」
如果被間桐臟硯發現，說不定會命令他使用令咒做出更為不齒的事情。
「比起這個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周防不耐煩的看著間桐雁夜，把小櫻往懷裡摟了摟。
「沒有本事的爛好人……」
沒有本事的爛好人，最後只能孤單承擔失敗的後果。
「嗯……我知道……但是，如果沒有人來救櫻，櫻就會變成……」間桐雁夜痛苦的掙扎，顫抖。
「就會變成我這個樣子。那個孩子……本來應該很幸福的……」
間桐臟硯想起櫻所承受的痛苦，和一片黑暗的未來，不爭氣的哭泣起來。
「如果……沒有人伸出手的話……」
雁夜抬起頭，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上乾枯的皮膚流淌。
弱者啊……
周防在無聲中嘆息，問他：「你要我怎麼幫你？」
間桐雁夜不敢相信的抬頭看著他。
小櫻已經看到樓梯下面的蟲室，在看間桐雁夜的臉幾乎已經免疫。
這個人無論多醜陋，內心依舊善良。而掙扎的弱小善良的兩個人又怎麼做到視而不見。
幫助？會有人幫助他嗎？
遠坂時臣……那個男人，為了追求魔法的根源，連自己的女兒也可以捨棄，不管不問，正因為這樣，櫻才會落到如此的下場。
如果在乎一點，稍加探索，就能發現間桐家怪異的地方，櫻也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櫻….……還只有五歲而已，就要承擔這些即使是成年人也無法承受的痛苦。
事到如今，連簡單的幸福也得不到。
無論多艱辛，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拯救櫻，這是現在唯一能支撐間桐雁夜活下去的信念。
但是間桐雁夜明白，如果他失敗，櫻就會再次回到這個骯髒的地方，所以雁夜拼盡全力的同時也處在痛苦的絕望邊緣。
如果……曾經名垂青史的英雄能夠幫助他，對付間桐臟硯，那麼或許就有更多的機會可以讓櫻獲得自由。
「可是……父親已經忘櫻的身體植入了印刻蟲……」
雁夜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右手撐著地面握成拳頭，瞬間眼淚爬滿了面頰。
「除非是父親，否則沒有其他辦法能取出刻印蟲。」
「而且，如果印刻蟲發出信號，父親立馬就會發現。」
「你說的印刻蟲是使魔嗎？」小櫻問。
「嗯。」
雁夜見小櫻跟她說話，再一次藏起自己的臉。
「那麼我應該有辦法讓它陷入沉睡的狀態。」
以現在小櫻的魔力，使用眠庫洛牌對上同樣擁有魔法的人，小櫻依然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讓他陷入沉睡。
「那你現在……」
「不用管我。」間桐雁夜開口打斷她的話。
「能得到你們的幫助已經是奢求，我的身體已經即將奔潰，不可能得到救贖。」
只花了一年時間所改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印刻蟲和魔術迴路擴充所帶來的破壞。
間桐雁夜早就抱著必死的決心。
「但是……」
「已經沒救了。」雁夜搖頭，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我……只要櫻能得到救贖就好。」
小櫻不明白間桐雁夜為什麼拒絕，不甘心他如此放棄自己。
「最後的結局好不好，不是只有努力過才能下結論？」
「不……」間桐雁夜抬頭，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小櫻。
「不是所有的努力一定有結果，也不是所有的努力過程都有意義。」
間桐雁夜比誰都明白，等待他的沒有希望，只有死亡。
但是……沒關係，只要櫻能自由，一切，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