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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滄鈺脫險后便沒日沒夜的趕路,跑死了六七匹馬才到的應天府。
這些日子他連眼都不曾合,身體也是疲憊到極點,救下挽夏后撐著檢查完她的傷勢才安心沉沉睡去。
如今身上有人作亂,又是他熟悉的氣息,他也疲於睜眼。
只是她的執著與激動出乎他的意料。
軟軟的身子壓著她,身前的起伏蹭著他,唇舌被她吮著,大有要與他抵死纏綿的感覺。而他再疲憊的身體,也因她的熱情點燃,在本能意識的指使下扣住她的腰,一個翻身便將人壓住奪回了主場。
挽夏正心焦著,突然一個天旋地轉,她先前的優勢全都沒有了。主動變成了被動,連呼吸都被他奪去,在歡喜激動中被他親得暈暈呼呼,卻還睜大著眼,想將他看個真切。
將人壓住后,沈滄鈺靠著本能的意識與她纏綿。
少女身上的馨香,軟軟的身子,勾得他不再滿足於親吻,大掌順著玲瓏的腰線滑進她衣裳,灼熱的掌心貼著她腰間軟肉,那細滑的觸覺叫他眷戀流連。在她腰間摩挲了好大會,他的大掌繼續往上攀。
他熟悉她的一切,知道哪裡藏著叫他更加喜愛的峰巒美景。
柔軟的地方突然被握住,帶著薄繭的指尖劃過頂端,酥麻感覺就那麼不措蔓延到挽夏四肢。這種久違,被掌控著的歡|愉感讓她連腳趾頭都蜷縮著,細碎吟|哦聲在唇舌交融的空隙間溢了出來。
嬌得發媚。
這聲音落在沈滄鈺耳中,使得他全身肌肉都發緊,一直閉著的桃花眼也睜開了。微眯著,眸光沉沉看著她。
眼前的嬌顏染著薄薄紅暈,艷若桃花,被肆虐過唇還沾著晶瑩的水光,顯得更加飽滿潤澤,猶帶水汽的雙眸閃著迷離的光。似控訴、似邀請……媚得入骨的模樣,勾得沈滄鈺呼吸都短了。
他大掌繼續不安份著,與她額貼額,還帶著倦意的聲音微啞:「你不知道睡著,意識不清楚的男人很危險?」如若他沒有及時清醒過來,只顧沉溺在她帶來的渴望,他真的會依本能要了她。到時,她連哭都來不及。
怎麼就那麼大膽了。
酥酥麻麻的感覺還直在四肢流竄,挽夏迷離的眸中透出茫然。她是不知道啊,以前他醒得都比她早,有時睜眼他都不在身邊了,她根本就沒有碰到他意識不清楚的時候。
她疑惑的神色可愛又勾人,惹得沈滄鈺又去親她,吮著她的舌尖不放,炙熱的掌心帶著她在身下不停顫慄著。
身上躁動得厲害,沈滄鈺終於不舍地抽了手,抽手前還留戀那細滑的感覺,又狠狠揉了幾把。挽夏呼吸急促,被他撩撥得連腰都弓了起來。
「再有下回,你就真得哭了。」沈滄鈺在她紅唇啄了好幾下,撐起身子。
挽夏手揪著身下的被褥,還未回過神來。沈滄鈺視線又落在她露出的白皙脖子上,視線下移,便能看到她因呼吸起伏不斷的隆起。
衣襟凌亂,露出大紅小衣的一角……那小衣,還是他親手給穿上的。
沈滄鈺腦海里便浮現出她如玉的身子,忙閉了眼,伸手將她衣襟掩好。
在他打量間,挽夏漸漸從情動中清醒,視線也凝在他身上。
兩人一番糾纏,錦被早不知道去了哪裡,青年壯實的身上纏著一層層白色繃帶。從胸前一直到腰間。
那些繃帶間,還染有刺目的紅。
她看得鼻子一酸,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情緒也隨之崩潰,在沈滄鈺毫無準備之下,哇一聲抱住他的腰就哭了出來。
沈滄鈺被她嚇得身子一抖,她的臉緊緊埋在他胸前,放聲痛哭。
這些日子,凌家的生死,沈滄鈺不好的消息,還有凌景麒的竭力相助,都形成無形的壓力擠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一步也不能退,還要在那隨時會粉身碎骨的懸崖邊上前進,那種無助,恐懼,責任的沉重叫她幾乎崩潰。
沈滄鈺已經知道了她這些日子的不容易,還有那抱著與太子同歸於盡的決心,這些他都知道。她的哭聲讓他有種肝腸寸斷的疼,他恨自己沒護好她,讓她一個人面對種種,讓她險些身藏火海。若是他再來晚一些,再晚一些些,他又會再失去她。
他與她是一樣恐懼的,恐懼失去。
「挽挽……都過去了。」他輕輕拍她背,然後抱著她坐起來,讓她不那麼難受。
挽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直打嗝。
沈滄鈺沉默地幫她順氣,黑眸里全是愧疚,她最後肯定都絕望了,才會有了那樣瘋狂的舉動。他…前世今生都沒有護好她,無用極了。
沈滄鈺在她哭聲中眸光越來越暗,擁著她的雙臂收緊,將臉深深埋在她頸脖間。她沿著臉頰淌下的淚落在他側臉上,然後混著他眼角湧出的濕意,潤濕了她的肌膚。
挽夏哭到最後,都哭不出聲了,整個人都在顫抖。經過發泄,意識卻格外的清醒,明白自己剛才有多失控。
她這會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從沈滄鈺懷裡出來,可他又擁得很緊。她只能微微掙扎,這一掙扎,兩人緊貼的身體便有了縫隙,沈滄鈺也抬起頭來,她感覺到了頸窩有著涼涼的濕意。她有些詫異,仰頭想看面前的男子,卻眼前一暗,被他快速擒住了唇。
她細細哼一聲。
他的唇也涼涼的,帶著咸澀的味道,挽夏心間一震,確認了什麼。她就伸手要去摸他的臉,他察覺,輕輕扣住,她又伸了另外一隻手,再被他扣住。她整個人再被壓在被褥間,在他掩飾什麼的瘋狂掠奪中思緒又飄遠,只能被動地回應著。
在最後還有一絲清明的時候,她想,她不顧一切的愛他,是值得的……
***
經過一場宮變,皇宮氣氛凝重到極致,前宮與東宮的地面經過多次洗刷仍留著斑點血跡,濃郁的血腥味直至第二日清晨都未散去。原有的宮人都被關押在一個地方,皇帝與太子的那些妃嬪和皇太后一起關著,哭聲斷斷續續,持續整夜。
早早便起了身來的沈滄鈺讓太醫給他換藥,重新包紮,沉著臉聽手下稟告著宮中最新情況。
「除了皇太后和乾淨的宮人,其餘殺了。」
太醫的手一抖,戳到了他猙獰的灼傷上。
沈滄鈺垂眸掃他一眼,嚇得他忙跪下求饒。
「閉嘴。」沈滄鈺神色不耐,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屏風,沒有聽到動靜才讓太醫起身繼續。
太醫嚇得手全是汗,只能是重新凈手,再為他上藥。不怪他緊張,實在是璟親王太駭人,宮人就算了,那些妃嬪哪個不是和前朝有著聯繫。千絲萬縷的關係啊,他一句話說殺就殺了,他也不怕前朝亂了,那他是不是也活不成了。
太醫哭喪著一張臉,想自己怎麼那麼倒霉,偏偏是他留值,這要撞到刀尖上了。
「你再鬧出什麼動靜來,也許真的可以去陪她們。」沈滄鈺見太醫去取繃帶時險些又把藥箱撞倒,淡淡地道。
被他再一嚇,太醫真要哭出來了,抖著手半天都不敢動。
立在沈滄鈺面前的親衛低頭抿了抿唇,暗暗揉了揉還火辣辣疼的后臀。經過昨天的事,他有了新的認識,天大地大,都不及溫嫻郡主大。昨夜,他們這些聽令溫嫻郡主,不對她施救只負責攔住太子人馬的一幫人,險些被主子一劍一個刺個對穿。
若不是宮中情況還混亂,五城兵馬司的武安侯和璟王府剩餘死士來得及時,他們也不會只是被打一頓板子,而是小命不保。
這邊氣氛被太醫鬧得詭異得很,挽夏到底還是醒過來了,睜開眼沒見著身邊的人,急急下床連鞋都未穿就往外跑。沈滄鈺聽到腳步聲,連外裳都未能披上,便見她撲了上來。
他忙攬住她,看著她惶惶的神色心中揪疼。
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太醫見著一位極美的少女奔出來,忙就先垂了眸跪下。那親衛也恭敬跪在地上,相比於太醫誠惶誠恐的神色,他淡定多了,眼底甚至還有著敬佩。
挽夏見著沈滄鈺安然,提著的心驟然落下,可看清楚他身上的傷,才落下的心再度揪緊。
她知道他受傷了,可她以為那是在戰場上落下的,但這入目的是一個個血泡,整片整片,觸目驚心。
這不是刀劍的傷,明顯是被火焰的灼傷。
她顫抖著指尖想去碰他,在中途又停了下來,「你怎麼傷成這樣。」她最後記憶是他穿著盔甲,有盔甲護著,他怎麼被灼傷。
挽夏想著,突然意識到與他相比,自己算是毫髮無傷……她猛然明白過來,睜大了眼看他。
他是將盔甲給了她,然後才衝出那片火海的嗎?
沈滄鈺本想避著的,「沒事,皮肉傷……」
「郡主,王爺救您的時候被燒斷的樑柱壓了一下。」那親衛冷不丁插話。
沈滄鈺凌厲的目光霎時就落在他身上,他垂著眸,又沉默了下去。挽夏已繞到他身後,果然看到他背後更加猙獰的傷口。
「你還跪著幹什麼,還不快處理!」挽夏突然大聲朝太醫吼,吼得太醫像秋風中的落葉,身子狂抖。
見人只顧抖著,挽夏急紅了眼,看到在小几上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衝上前去一個個抓起看貼著的小字,在當中抓了只白玉瓶又再度沖回沈滄鈺身邊。
「你快坐好,我給你上藥。」說著還不停的吸鼻子。
沈滄鈺卻被她逗笑了,一把捧了她臉,輕啄她紅唇,再與她額抵額。「別緊張,慢慢來。」
挽夏被突然索了吻,怔愣好大會,眼珠慢慢轉動著,餘光便掃到殿中還跪著的兩個身影。騰的一下,熱氣蹭就竄到她臉上,直火辣辣地燒著。燒得她最後連玉瓶都拿不穩,掉落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跑回了屏風后。
落荒而逃的身影實在太過可愛,沈滄鈺心情也變得愉快,低低笑開來,心平氣和讓太醫再重新為他包紮。
劫後餘生的太醫在離開前默默下了決心,他要給溫嫻郡主點上百盞長明燈!!祈禱溫嫻郡主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