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這場婚禮太隆重,舉世矚目,容不得絲毫的差池,事前謝大人已經派人給謝玉致講解過很多遍,就怕萬一女兒在大庭廣眾之下捅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婁子來。
謝大人還記得第一次和小女兒說這件事的時候,謝玉致的反抗有多激烈,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整個婚禮過程中,謝大人一直在擔驚受怕,生怕謝玉致在婚禮上爆發。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自始至終都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跟著司儀的指示,不曾出過絲毫的狀況。
謝大人在心裡疑惑,按照他對女兒的了解,謝玉致是絕對不可能這麼聽話的,難道是因為這幾天傅寧說服了她?
或者是她在醞釀著更大的爆發?
謝大人不敢肯定。
謝大人是父,傅寧是師,兩人的位置緊緊相鄰。
趁人不注意,謝大人悄悄的側身對傅寧說:「這丫頭向來淘氣,我又不忍心嚴加管教,想不到交給傅教授沒幾天,就長大了不少。」
這話明著是感謝傅寧教導有方,實則是問傅寧,這丫頭不正常,不會是在玩什麼鬼花樣吧?
傅寧微微頷首,示意謝大人安心:「令嬡聰慧,又有孝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謝大人不用擔憂。」
謝大人嘆息一聲,「這孩子長大了……」
說著,想到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寶貝女兒就要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妻子,眼睛就有些濕潤。
李格非是主婚人,他又是皇帝陛下,新郎和新娘首先要拜謝他。
路漫漫隨著弗蘭西斯走到李格非面前,行了一個華國傳統的繁雜禮儀。
李格非看起來真的長大了,過於俊美的容貌多了幾分攝人的鋒利和堅毅,那雙清澈得如同淺海一樣的眼睛也多了幾分深邃和犀利。
路漫漫看著如今的李格非,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畫面。
那時候李格非才十四歲,現在已經二十齣頭了。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真正八年了。
拜謝過李格非,接著是父親和師長。
等所有的程序都完成,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弗蘭西斯看到新婚妻子的臉上已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體貼的讓下屬去先送謝小姐,哦不,以後要改稱「夫人」了,讓下屬先送夫人回去。
正在和謝大人交談的謝暉立刻領命,簡單的和謝大人道別,去執行命令去了。
路漫漫不著痕迹的收回視線,傅寧一直和謝大人坐在一起。
弗蘭西斯大人在帝都當然也是有家的,只不過他長年在軍營里,帝都的家很少被他光顧而已。
謝暉把路漫漫到卧室門口,低頭:「夫人請進,首長很快就回來。」
卧室他當然是不能進的,他要敢進去,弗蘭西斯會把他活剮了。
路漫漫仔細端詳帶著謝暉面具的霍華德,那雙和霍華德一點都不像的綜褐色眼睛明明看起來充滿了正義和軍人的英朗,但是她還是在裡面看到了獨屬於霍華德的那種,扭曲的囂張和瘋狂。
路漫漫當做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走進了這間卧室。
房門剛一關閉,謝暉就轉身大步離去。
他的臉上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在醞釀著晦暗的波濤,剛才謝琇瑩看他的視線讓他很不舒服,心裡的暴戾幾乎壓制不住,想要剝開她的身體。
這個女人,真的是暖暖嗎?
暖暖,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嗎?
霍華德屬於獸性的那部分本能告訴他,如果謝琇瑩真的是暖暖的話,那他很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了解過暖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路漫漫累了一天,這具身體又不像是零一樣開了掛,只是個普通的貴族小姐,體力消耗很大。
剛一進屋,她就忍不住脫下了厚重的禮服,摘下了頭上沉甸甸的裝飾。
等弗蘭西斯回來的時候,他發現他的小妻子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屋子裡溫度適宜,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蓋,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寬鬆的v領睡衣。
弗蘭西斯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她的領口處。
謝玉致小姐的身體發育得非常好,窈窕動人,腰肢纖細,但是胸脯和臀部卻豐滿誘人。
深v的領口下,隱隱約約能看見那兩團瑩潤的凝脂,尤其是,胸口的位置還垂著一顆黑色的珠子,閃爍著神秘而深邃的光芒,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誘人。
弗蘭西斯本以為謝玉致年紀還小,應該是個青澀的小娃娃,想不到事實遠比自己當初設想的要好得多。
只是,這警覺性也太差勁了,自己都站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她竟然還能睡得一臉享受,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弗蘭西斯微微蹙眉,身上可怕的壓迫力肆無忌憚地朝床上的那個女孩壓去。
這下,路漫漫不能再繼續裝下去了,再不醒就不可信了。
床上的女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臉的睡意朦朧,但是看到床前高大的人影,終於猛地清醒過來,一臉驚訝地問:「你怎麼在……」
她本來是想問「你怎麼在我這裡」的,但是話未說完,她就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孩一臉「原來我已經結婚了啊」的失落,訥訥的閉了嘴。
弗蘭西斯又蹙了一下眉,和自己結婚,讓她很失落?
他寧願自己猜錯了,但是她的臉上就是這麼寫的。
弗蘭西斯沒理她,開始動手脫自己的衣服。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總是包含著無限的曖昧旖旎,只設想一下這幾個字,就能腦補出一場香艷無邊的畫面。
但是這個前提是夫妻兩個都情投意合,有情人水到渠成的結合,當然是最完美的事情。
但是謝玉致和弗蘭西斯可不是這樣的。
弗蘭西斯對上新婚妻子驚恐的視線,解扣子的手不由得一頓。
作為一個男人,他當然知道她在怕什麼。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圓溜溜的,毛絨絨的睫毛掛在她的臉上,一副活見鬼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可愛。
但是作為被她恐懼的對象,弗蘭西斯覺得心裡非常不舒服。
不管之前是什麼情況,她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那就應該拿出做妻子的義務來。
當然,他並不是不講理的人,他也會盡到做丈夫的義務。
弗蘭西斯收起解扣子的手,就看到小妻子立刻鬆了口氣,然後,他接道:「過來幫我脫衣服。」
「咳咳咳!」
剛松的那口氣還沒吐出來,就被他的這句話卡到了喉嚨里。
路漫漫劇烈的咳嗽起來,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咳咳……不要,我告訴你……你敢對我無禮,我就……我就……」
弗蘭西斯嗤笑一聲,為她的詞窮。
「過來幫我脫衣服。」華國的傳統服飾非常繁瑣,尤其這還幾乎是最高規格的結婚禮服,更加繁瑣得要命,弗蘭西斯討厭這些複雜的扣子和系帶。
頓了一下,他又接道:「不碰你。」
這句承諾終於讓一臉驚恐抗拒的女孩安靜了下來,她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弗蘭西斯沉沉地「嗯」了一下,累了一整天,不止新娘疲憊,他也一樣,當然,最重要的是,既然妻子不同意,他又沒有強迫女人的癖好,以後再來也不遲。
萬一小妻子被自己弄哭了……
只要想想那個畫面,他就覺得自己要頭疼死。
當然,最重要的是,謝玉致小姐還沒有成年。
自己這時候佔有她,簡直和猥褻未成年人一樣。
他的驕傲和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路漫漫小心翼翼都靠過去,伸出手試探性的去摸弗蘭西斯胸前的扣子,見他乾脆閉上眼,沒有絲毫反應,這才鬆了口氣,開始去解他身上的扣子。
在她低著頭努力和這些複雜得要命的扣子奮鬥的時候,弗蘭西斯在上方睜開了眼,無聲的打量她。
她看起來就是個不知世事的小丫頭,還帶著些許的孩子氣,他怎麼會覺得她有些像零呢?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弗蘭西斯蹙眉。他很少產生錯覺,但是他也同樣謹慎,沒有完全的把握,很少下定論。
不過不管如何,至少這個小妻子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難以接受。
屬於他的女人,他完全有充足的時間慢慢調|教。
路漫漫成功的讓「謝玉致」被弗蘭西斯納入他的所有物範疇。
弗蘭西斯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種偏執的佔有慾,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並且「東西」心裡也只能有他自己。
他耐心而且謹慎,會一點點地把「謝玉致」的一切都握在手中,在這個過程中,他付出的越多,得到之後就會越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也就越痛苦。
六六暫時關機,路漫漫沒辦法時時刻刻觀察著弗蘭西斯的好感度變化,但是拋棄具象的數據,從他的反應中,路漫漫也能大致推斷出目前的進度。
現在的弗蘭西斯對「謝玉致」應該有五點的好感度。
路漫漫一半的心思在做著縝密的計劃,另一半則在肆無忌憚的垂涎弗蘭西斯的好身材。
剝去最外面那兩層寬鬆的長袍,弗蘭西斯大人充斥著力與美的身體慢慢暴露在她眼前。
路漫漫的手擱在他的身上,即使隔著層層疊疊的布料,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有力的肌肉和炙熱的體溫。
濃烈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到「謝玉致」的臉上,熏得她臉色微微泛紅,一副微醺的模樣。
弗蘭西斯突然抬起她的臉,對上了那雙貓一樣因為驚訝而瞪得圓溜溜的眼睛。
弗蘭西斯的目光下移,重新落到她胸口。
男人的視線充滿了侵略性,看得對方連忙捂住了胸口,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流氓!」
弗蘭西斯仰頭笑了一聲,小妻子又羞又惱的模樣還挺招人的。
弗蘭西斯滾燙的手強硬的掰開了她的小手,露出了女孩瑩潤的雪團,還有那條縫隙之間的那顆黑色的珠子。
「這是什麼?我怎麼沒有見過?」
弗蘭西斯把那顆珠子放到手心裡把玩,驚訝的發現珠子的材質似乎非常特殊,看起來像是某種金屬,但是摸起來卻像某種礦物質。
妻子脖子上帶的裝飾品到底是什麼他並不關心,不過是找個機會打破兩人之間的隔閡而已。
畢竟弗蘭西斯認為,他到底比妻子大了那麼多,他投身軍隊磨練的時候,這丫頭還沒出生呢。
因為目的並不單純,所以他滾燙的手指「不懷好意」的擦過她胸前細膩的肌膚,敏銳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僵硬,肌膚上因為緊張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弗蘭西斯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碰到了她胸口的肌膚而緊張,然而事實上,「謝玉致」則是因為弗蘭西斯注意到了那顆探測器而緊張。
這是路漫漫埋下的一個伏筆,等以後弗蘭西斯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不過不得不說,弗蘭西斯撩妹的手段極為高超。
弗蘭西斯絲毫沒有辜負路漫漫的誇獎,又接著說道:「圓潤滑膩,手感很好。」
一語雙關,不知道到底誇獎的是珠子還是別的。
卧室的燈光溫暖柔和,在這種的燈光下,弗蘭西斯那雙冷酷鋒利的眼睛都看起來多了幾分旖旎的風情,再加上他口中又說著這樣的話,落到「謝玉致」耳中,簡直要命了。
她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紅霞,從弗蘭西斯手中奪過那顆珠子,睫毛微顫,傲嬌地說:「不告訴你。」
弗蘭西斯眼中的笑意從眼角流淌出來,問:「洗過澡了嗎?」
她立刻變得戒備起來,「你要幹什麼?」
弗蘭西斯沒理會她豎起來的保護殼,自顧自的說:「如果洗過了,就先睡,我去洗澡,不用管我。」
「……哦……」女孩訥訥地應了一聲,看著弗蘭西斯大步走進浴室里。
等房間里沒人了,路漫漫摘下了傅寧給自己那顆探測器,把它放到了梳妝台的小匣子里。
天知道她簡直想立刻就把這玩意兒暴露在弗蘭西斯面前,讓弗蘭西斯用武器把它轟得連渣渣都不剩,但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她要耐心等待機會。
路漫漫蒙頭滾到被窩裡,等到她任務結束,什麼都不管,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虐傅寧一頓!
太可惡了,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喜歡研究別人嘛,到時候一定要讓他嘗嘗被人當做小白鼠來研究的滋味。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路漫漫在心裡咬著手指。
這幾個神經病中,弗蘭西斯確實是最會撩妹的一個,李肅煊和他還不一樣,李肅煊長得太好,他根本就不用撩,一個眼神過去,女人就自動纏上他了,剩下的幾個……
路漫漫只能送他們一個呵呵。
可惜這麼美味的弗蘭西斯暫時不能吃啊,心塞塞。
路漫漫在心裡一個勁兒的提醒自己,她現在是謝琇瑩,是為李肅煊痴狂的謝琇瑩,不能和弗蘭西斯滾床單。
弗蘭西斯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新婚妻子已經緊閉雙眼,鑽進被窩裡了。
他沒有叫她,走到大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坐了進去。
帶著潮濕的男人氣息瞬間充斥了整間屋子,讓躺在床上裝睡的人有些呼吸不暢。
弗蘭西斯拿著毛巾胡亂地擦了擦頭髮,就這麼半潮濕的鑽了進去。
水汽在空氣中氤氳,男式香波的味道繚繞在「謝玉致」鼻端,她忍不住睜開眼,去看安靜的躺在旁邊的弗蘭西斯。
弗蘭西斯也沒睡著,身邊躺著一個美人,還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能睡著的那不是男人。
更何況,他知道他的小妻子也是在裝睡。
女孩的目光完全不懂得隱藏,□□裸地盯著他看了半晌。
過了很久,被窩裡突然有了動靜,從下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弗蘭西斯在心裡暗自猜測,她想要幹什麼?
還沒理出什麼頭緒,一隻柔軟的手指就悄悄的戳了一下自己的腰部。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腰跡都是非常敏感的地方,弗蘭西斯在心裡蹙了一下眉,沒理她。
見他沒有動靜,被窩裡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又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在那隻手再一次碰到自己之前,弗蘭西斯伸手準確地捉住了她。
睜開那雙灰色的眼睛,他問:「你要做什麼。」
黑暗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似乎是覺得弗蘭西斯看不見自己的神情,她的膽子大了很多,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他的頭髮,說:「我家阿姨說,人類不能濕著頭髮睡覺。」
弗蘭西斯知道她口中的「阿姨」應該是智能機器人管家,所以用了「人類」這個詞。
聽到這句話,他眼神微動,「沒事,不用管它。」
然後用命令的語氣說:「睡覺。」
這種語氣,代表他已將「謝玉致」視為他可以支配的所有物,不允許她反抗。
但是從小嬌生慣養的貴族小姐顯然無法理解弗蘭西斯的生活方式,她非常生氣的坐起來,嚴肅地說:「不行,必須擦乾淨,要不然會生病的!」
檢測到有人類活動的跡象,智能燈自動打開,慢慢照亮了眼前的黑暗。
她無可避免地對上了弗蘭西斯那雙灰色的,那裡彷彿醞釀著某種不知名風暴的眼睛。
弗蘭西斯看著她,眼神有些可怕,他沒有想到,新婚第一天,他的小妻子就這麼不聽話。
她怎麼能不聽自己的話呢?
弗蘭西斯說一不二慣了,摒除敵人不提,屬於他的東西,除了零,還沒有人敢這麼忤逆自己的命令。
考慮到她還小,他準備給她上第一節課,那就是「服從命令」。
誰知道一直表現得有些緊張,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的小丫頭竟然出乎預料地發了脾氣,她氣呼呼地從床上跳下來,撂下一句:「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士兵。」
然後氣鼓鼓地打開門走了。
弗蘭西斯被她摔門的動作驚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緊閉的房門,第一次有人敢當著自己的面甩門而去。
結婚的第一天,他的小妻子就準備翻天不成?
這簡直……
弗蘭西斯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是個自己妻子,本來就應該聽話不是嗎?
他赤腳走下地,準備把她帶回來狠狠教訓一通。
但是走了兩步,他又折了回來,重新把自己扔回到大床上,閉眼,睡覺。
既然她不聽話,那就晾她兩天。
她說的也對,畢竟是妻子,不是手下的士兵,總不能像懲罰零一樣懲罰她吧?
如果兩天之後,她還是這麼不聽話,那他就要考慮一下,她究竟有沒有調|教的價值了。
路漫漫抱著枕頭隨便找了一間房間,發現另外的房間也有枕頭,她微微囧了一下,乾脆一個當抱枕,倒頭就睡。
和弗蘭西斯睡在一起,實在是讓人春心蕩漾。
睡不好。
最重要的是,那裡有傅寧的探測器,太讓人討厭了。
小夫妻之間的發生的爭執全都被探測器如實的傳到傅寧的眼前。
他嘴角翹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能把謝玉致扮演的如此惟妙惟肖,謝琇瑩有這麼高超的演技嗎?
謝琇瑩?
哈。
真的是謝琇瑩嗎?
如果現在這個謝琇瑩已經不是原本的謝琇瑩的話,她的身體上一定會留下證據。
他要找出那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