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人根本沒把喬爾當回事兒,臉上帶著猥瑣的笑:「怎麼,想和咱們一起?哈哈……」
笑聲剛響起,就被一聲凄厲的慘叫代替。
男人哀嚎著抱著肚子倒在地上,蜷成了一隻蝦子。
原本周圍那些事不關己看笑話的人齊齊站了起來。在場的都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人,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架鬥毆、殺人放火這檔子事兒,對人體的要害了解得不能再透徹了。
別看剛才那一拳只是打在腹部,但是那個位置確實胰腺,胰腺破裂,是能把人活活疼死的!
喬爾連看都沒看那些人一眼,抬起骨折還未徹底痊癒的腿,一腳踩在男人的咽喉處:「我再問一遍,那些人,在哪兒?」
男人似乎疼得根本說不出話來,一隻手因為疼在地面上四處摸索,突然,他從身後抽出一支匕首,雪刃剛現,就別喬爾劈手奪過去,反手一劃,同時後退兩步。
利刃瞬間割破了男人的喉嚨,鮮血噴泉一樣噴出來,開成一朵彼岸花。
只有血紅的花朵,沒有綠色的枝葉。
快、准、狠。
這一手不知道要殺多少個人才能練得出來。
喬爾手中的匕首上甚至沒有沾上一滴血跡。
他步伐不穩地從男人的屍體上跨過去,特地避開了地上的血跡,握著匕首,笑容燦爛,目光掃過周圍的其他人,問:「昨天那些人,在哪兒?」
在場的人齊齊心頭一寒,死的那個人在九坪大大小小也有些名聲,沒想到今天就這麼不痛不癢地死了,死得這麼隨意,甚至根本沒有交手的餘地。
更何況,這個綠眼睛的傢伙身上還帶著傷,如果等他傷好了……
他們不著痕迹地相互打眼色,一瞬間,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趁他病,要他命。
喬爾對此根本毫無反應,他拿著匕首慢慢逼近。
不說?那就永遠不用說了。
暖暖下班的時候,果然看見喬爾在煙廠外面等著自己,她高興地跑過去,但是臉上的笑容在看清楚他的模樣的時候,變成了擔憂和憤怒。
今天剛換上的衣服弄得一身的灰,頭髮上也髒兮兮的,臉上還破了一道口子,還在滲血……
暖暖沉下臉,又心疼又生氣,「你真的和人打架了?」
喬爾搖頭:「沒有。」
他說得理直氣壯,他確實沒有和人打架,他是去殺人了。
暖暖嘆了口氣,心說信你才有鬼。「走吧,先回家。」
喬爾乖巧地蹲在地上,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偏偏他人高馬大的,抱著小腿的模樣有一種意外的萌感。
暖暖細心地幫他擦消炎藥,這裡物資匱乏,重要的藥物掌握在極少一部分人手中,外面能買到的基本上只有消炎殺菌類藥物了。
處理好傷口,暖暖看他髒兮兮的衣服,好在上面只有灰塵,應該比較容易洗。
喬爾忍不住心中得意,為了避開那些人噴出來的血,他不小心摔倒了,臉上也落下這麼一道子。只要自己躲得慢一點點,他估計就再也見不到暖暖了。
但是喬爾一點都不後悔。
這件衣服是暖暖親手做的,沾上血跡就洗不幹凈了。
路漫漫對喬爾做了什麼一清二楚,此刻看著他清澈天真的綠眸,忍不住想,莫非變態的存在真的是基因決定的嗎?明明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是霍華德身上那種反社會反人類的毀滅性特質一點都沒有減弱,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不,不是。
這不可能是天生的。
路漫漫在心裡告誡自己,用基因來解釋問題確實是最簡單最便捷的方法,無論出現什麼問題都可以用「天生」這個詞來推脫,是最好的借口。
工作不好,是因為天生的,不是自己不努力;花心是天生的,不是不負責任;殺人也是天生的,不是自己想要殺……
她就不信,難道零的那麼多「多胞胎」以後全都是一個樣嗎?
難道,同卵雙生的雙胞胎就不會有任何差別嗎?
霍華德這個樣子,只能說明他的行為模式已經徹底根植於他的靈魂,形成了條件反射,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就本能的用這具身體最熟悉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路漫漫突然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解決問題的方法和習慣是可以塑造的,那麼,自己在這個世界殺過人,用過很多不光明的手段,等自己回去之後,會不會也形成這樣的習慣?
路漫漫在心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自己,分清楚,一定要分清楚,絕對不能被同化。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記住這句話。
但是更要記住:可以面對黑暗,但是要永遠背靠光明。
六六聽到了路漫漫這段獨白,它畢竟只是一堆數據,再智能,這麼複雜的情緒也很難理解,但是它知道宿主現在情緒有點不對勁兒。
它在自己的資料庫里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宿主一定會喜歡的笑話。
六六:「宿主,我剛看到一個笑話,不是很明白。」
路漫漫:「說。」
六六:「為什麼說對男朋友的要求『長的帥的』是兩個要求。」
路漫漫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一跳,陰測測地問:「你從哪兒看來的?」
六六:「宿主您手機里,好幾個g的小黃文小電影最下面還有一個污段子。」
路漫漫:「呵呵,不明白吧?那就永遠不明白好了。」
這死孩子,它的主機在哪兒,等她抽空幫它做一下徹底的除塵。
嘴炮歸嘴炮,路漫漫心裡還是領了六六的情。
這是任務,是遊戲,她不能把這當成現實。
等她回到原來的世界,這裡發生的一切就像夢一樣,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路漫漫這些心潮起伏沒有在臉上表露出絲毫的跡象,包括一直盯著她瞧的喬爾都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
她幫喬爾上完葯,就開始收拾屋子。
他們住的房子很古老,確切的說,應該是很破舊,但是暖暖卻能把它整理得溫馨舒適,像是大城市裡有錢人的家,一點不像會出現在九坪這種地方。
喬爾像跟尾巴一樣繞著暖暖轉圈,看她拿起水杯,就遞過來托盤,看她拿起抹布,就送過來清洗劑,配合極為默契,而且還格外的狗腿。
暖暖被他鬧得沒辦法,無奈投降:「好了,你想要什麼?」
喬爾碧綠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暖暖的口罩。暖暖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但是自己卻不知道暖暖的模樣,這樣太不公平了。
「我想看看暖暖的模樣。」喬爾說。
暖暖微微一愣,「為什麼想看?」
喬爾垂眸,一臉落寞,像是被拋棄的大狗。
他說:「我怕和暖暖分開了之後,再也找不到暖暖了,我連暖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要到哪兒去找呢?」
「傻,我們是家人啊,家人就是永遠都不會分開的。只要喬爾不離開我,我也永遠不會離開喬爾。」
喬爾眼睛立刻就亮了,他興奮地追問:「真的嗎真的嗎?暖暖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是啊。」暖暖笑得溫柔極了,「喬爾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麼會離開你呢?」當然,如果你主動離開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自從這天之後,暖暖上下班再也沒有遇見過那些讓人心生厭惡的人,就算偶爾有一兩個不小心和她目光對視,也像個被貓盯上的老鼠一樣,跑得屁股冒煙兒。
日子變得平靜而舒適,在暖暖沒發現的地方,喬爾看著她的視線越來越可怕,那種異常的衝動越積越多,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想要毀掉她,想要在她身上烙下獨屬於自己的痕迹,想要把她藏在黑暗裡,只有自己能看到。
這些扭曲的*日日夜夜折磨著他,和他的理智抗衡。
就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傅寧來了。
傅寧並不自由,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李格非的眼皮子底下。
從戰場上回來的李格非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所有見過他的人都覺得,華國的太子殿下終於長大了,他不再敏感殘暴,經常性的情緒失控,反而變得處處遊刃有餘,行事老辣,很快就取得了大片的讚譽。
但是李格非的心裡究竟是何等殘破不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所有人都說漫漫找不回來了,但是他不死心,一直到現在,那片森里還有軍人在不停的搜尋,為了那一點點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奇迹。
還有傅寧,傅寧的研究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成功了,那就把零和漫漫分離開,零歸他,漫漫歸自己。他甚至可以從此以後再也不找傅寧的麻煩,只要他能把慢慢找回來。
李格非有時候甚至會想,漫漫那麼聰明,一點也不比零遜色,是不是當初選擇從飛機上跳下來,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在故意試探她,她傷心了,所以才不想再見到自己,所以才故意躲起來。
似乎只有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到自己身上,他心裡才能好受一些,才能不那麼疼。
如果漫漫能回來,就算她怨自己也可以。
只要漫漫能回來。
渴望成瘋,承載著他唯一希望的傅寧成了他的重點關注對象。
傅寧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他不希望零現在就暴露在李格非的目光之下,必須找到機會離開帝都。
他快速的翻閱收到的消息,很快就找到了他需要的內容。
那是一篇不久之前傳上來的申報,說是東南地區出現了奇怪的物理現象,天網塔附近出現的高磁場強度區域,出現過黑色的空間裂縫,申請相關部門派人去排查。
天網塔是溝通整個世界所有人之間的重要工具,一旦出現問題,區域內與網路相關的系統都會被影響,造成整個區域的系統癱瘓。
傅寧拿著這份申請,坐飛機去了東南地區。
傅寧在那裡並沒有找到空間裂縫存在的痕迹,但是意外發現了一種未知植物,猜測可能是因為強烈的輻射造成了某種基因突變,可能會有重要的研究價值,於是傅寧就在這裡暫時住了下來。
科研工作極為枯燥無味,尤其是對於門外漢來說,但是李格非派來監視傅寧的人專業素養極好,絲毫不見鬆懈。
但是這些人怎麼會是傅·黑科技·寧的對手。這裡地處西南,生物種類繁多,那些生物提取物經過傅寧的手稍一加工,就變成了迷幻劑,再加上他早就試驗過無數次的記憶導入法,輕輕鬆鬆的就擺脫了他們的監視。
路漫漫住的地方距離天網塔已經有些距離,傅寧能夠輕易地追蹤到她的位置。路漫漫知道,她也要見傅寧一面。
九坪混亂,魚龍混雜,但是越是這樣的地方消息越是靈通,更何況路漫漫一直留意著帝都的情況。
得到傅寧啟程離開帝都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他的目的是自己。
路漫漫看到傅寧的時候,他正站在高大的喬木之下,堆積的樹葉之上。
這裡是低緯度地區,全年氣溫都維持在20c以上,現在更是炎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路漫漫恨不得和別人一樣,只穿一個小弔帶。
但是傅寧不,他簡直像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扣得一絲不苟的襯衫領口,筆挺的長褲,還有鋥亮的皮鞋,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
他的身邊停著一架小型飛機,亮銀色,不吸熱。他靠在上面,手肘撐著身體,背部沒有全部與之貼合,右腿斜跨在左腿的左前方,是一個隨意得有些風騷的姿勢,但是他硬生生就能做出一股子禁慾的味道來。
他比自己更和九坪這個地方格格不入,但是或許是他看起來就不太好惹,竟然沒人上來找他的麻煩。
看到他的時候,路漫漫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如常地往前走。
他低著頭,手裡不知道拿的什麼,看得仔細。
系統提示說,他看的是定位儀。
他知道自己在靠近,但是連抬頭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嘖,使小性子的男人。
傅寧低著頭盯著屏幕中代表零的紅點,紅點越來越近,就在距離自己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住。
他遠遠沒有表現出的那麼隨意,看著安靜的紅點,心臟急促跳動,那個完美的零,即將在自己面前揭開她神秘的面紗。他會侵入她的思想,觸摸她的靈魂,剝開一層又一層的偽裝,握住那個最真實的零。
這種欲|望太強烈,強烈到讓他放棄被欺騙的,被愚弄的憤怒。既然零並不愛他,那簡直再好不過,他可以毫無負擔的解剖她,她不願意成為自己的愛人,那就成為自己的試驗品。
反正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這樣想的時候,傅寧忽略了心中的那一抹隱痛。
其實路漫漫是有點兒心虛的,畢竟自己這樣也算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了,如果可以選擇,她一定不會這麼干。
誰讓這個世界不給自己選擇呢。
更何況,說不定自己還算救了傅寧一命。
愛情和生命哪個更重要?路漫漫的答案顯而易見,當然是命比較重要。
命都沒了,還要愛情幹什麼?
愛情,只有活著才能感受得到。
等自己走了,讓傅寧自己研製一種能讓人忘記的隨便什麼玩意,忘了自己,重新開始快快樂樂的新生活,還有李格非,還有其他人,挺好的嘛。
前提是自己圓滿完成任務,否則大家只好抱著自己所謂的愛情一起去見上帝了。
就在路漫漫胡思亂想的時候,傅寧終於抬頭了。
冰冷的目光從漆黑的眉眼中射出,和零平靜的視線撞到一起。
目光相對的那一剎那,雙方都清楚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細,只在於多少的問題。
兩個人都想從對方口中試探出究竟知道多少,也都想隱藏好自己的底牌。
這一瞬間,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安靜了。
她又變了一個人,和過去幾乎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但這具身體是他親手雕琢的,即使她戴著口罩,他也一眼就能看出,這就是零。
對這具身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都了解。
傅寧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漆黑眼瞳中折射著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聲音低沉切優雅,問:「我改怎麼稱呼你?零,漫漫,還是……暖暖?」
「暖暖?」低聲重複了一句,傅寧輕輕一笑,充滿了嘲弄和譏諷。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靜待她的解釋。
傅寧很謹慎,他得到的所有信息在大腦中經過無數次的篩選,確定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天她在無人之時說的那兩句話,關鍵詞是「六六」和「任務」。
除此之外他得到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在和別人對話,零太會騙人了,只有無人的時候,她說的這句話才有可能是真話,其他的全都不能信。
縝密的邏輯告訴他,這兩個詞語中,絕對包含著她身上最大的秘密。
這是他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亮出來。
路漫漫毫不避讓地直視傅寧的眼睛,突然問:「你不熱嗎?」
「這裡很熱,我們不如換個地方說話,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來到附近的涼蔭地,路漫漫笑了一下,「你還是叫我暖暖吧,零早就已經死在你面前了,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傅寧眼神微動,她的瞳孔顏色很淺,稍微露出一點點哀戚,就顯得有種脆弱且乾淨的美感。
他在心裡默默比對她之前的行為,狡猾的零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別有目的,她在拖延時間。
傅寧眼眸深沉,默不作聲地配合她。
「傅教授一個人來見我,想必也不準備把我抓回去,」路漫漫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抬手撫了一下鬢邊的髮絲,寬鬆的袖子順著手腕滑到手肘,露出傷痕斑駁的手臂。
剎那間,傅寧眼中的薄冰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她的手臂怎麼了?
自己完美的零身上怎麼會多了這麼多傷痕?
傅寧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就傳來一陣勁風。
躲避危險的本能讓他迅速後退兩步,放開零的手臂。
喬爾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碧綠的眼睛死死盯著傅寧,這個該死的男人,剛才有小弟向自己稟報,說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在糾纏暖暖,他急急忙忙跑出來,就看到他對暖暖動手動腳。
簡直該死!
他竟然敢用他的臟手碰自己的暖暖,不管他是誰,今天一定要付出代價。
看到喬爾,傅寧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訝。
「喬爾」竟然是查理斯·霍華德。
驚訝過後,傅寧的眼神慢慢變得深沉,自己又被她利用了。
被她用來刺激失去記憶的霍華德。
傅寧一瞬間想了很多,聯想到那句「任務結束」,難道自己、李格非,還有面前的霍華德,都是她的「任務」對象?
誰給她發布的任務?
任務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僅僅是博取他們的愛嗎?
否則的話,為什麼自己和李格非全都被她拋棄了?
只有任務已經完成的對象,才不再有價值。
不,錯了,任務並沒有結束,如果不是自己發現了不對,現在依然在挖空心思尋找喚回「零」的記憶的方法,而李格非更沒有被拋棄,她給失去記憶的霍華德取名「喬爾」。
喬爾——李格非副人格的名字。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通過霍華德來懷念李格非。
傅寧的頭腦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過,過去的一切疑點全都迎刃而解,串聯成一條脈絡清晰的線。
因為自己不是唯一的「任務對象」,所以「零」需要變成「漫漫」,她不能想起之前的記憶來;因為除了李格非,還有霍華德,所以即使她還活著,也沒有回去找李格非。
她不愛自己,更不愛李格非,看來也不會愛上眼前的霍華德。
她只是在……完成一件莫名其妙的任務。
僅剩的疑點就是:「六六」是誰?是誰給她下的任務?為什麼要下這樣的任務?還有……她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個任務?
難道從零一誕生,就已經不是「零」了嗎?
冰冷的怒火在胸膛內燃燒,傅寧的眼神越來越冷,無論發布任務的人是誰,亦或是什麼東西,他都不允許「他」來主宰自己的命運。
如果任務失敗,會怎樣?
傅寧漆黑的眼中慢慢浮現出冰冷的笑意。
他看著被「零」拉著的霍華德,唇角翹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問:「知道為什麼你叫『喬爾』嗎?」